好些人順著聲音看去,秦陽也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米婷婷。

孫悅不清楚米婷婷和秦陽的事,聽到這話隻點頭:“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既然涉及競賽班,那這聯名信的家長肯定就是競賽班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麽缺德!”

缺德的人並不在教室,不過秦陽估計許世傑就算在,肯定也不敢站出來承認。

他要是敢承認,也不會這樣背地裏搞小動作了。

米婷婷罵了幾句後說:“既然家長寫了聯名信,我看我們也寫個請願書好了!”

眾人紛紛疑惑,

“請願書?”

“寫這個有什麽用?”

“請什麽願?學校會看嗎?”

米婷婷解釋說:“我們寫請願書,表達希望學校慎重考慮秦同學在競賽班的去留這個想法,並希望學校盡快讓他回到競賽班來。”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拍手叫好。

“這個方法好!我們就寫請願書!”

“每個人都要簽字,我看不簽字的肯定就是心裏有鬼!”

“對!二班也要簽!說不定就是2班嫉妒我們1班成績高,故意搞的這事!”

“米同學這想法不錯啊,又能幫助秦同學,說不定還能揪出做這事的小人!高!”

米婷婷享受著讚揚,笑著說:“我也就是隨便一想,畢竟秦陽也借過我筆記看,我也算是接受過他的幫助,隻是我沒想到的是——”

突然她話鋒一轉,目光也看向了童婉畫,

“童婉畫,你既然和秦陽是朋友,以前也是一個班的,現在還是他學習小組的組長,在這件事情上,你怎麽一點忙都沒幫啊?難道是沒想出辦法來嗎?不會吧?”

最後三個字說得實在是有點矯揉造作,不過大家關注在童婉畫身上,倒也沒覺得什麽。

“對誒,班長怎麽什麽事都沒做?”

“別瞎說,班長每天忙著呢,怎麽有時間管這些事。”

“可是秦同學和她不是一個小組的嗎?”

“嗐,說不定班長就是沒想到有請願書嘛!這有什麽的,我也沒想到啊!”

“那可是班長誒……”

眾人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童婉畫麵對其他人總是一副冰冷的模樣,現在也是一樣,看不出來情緒。

而米婷婷聽著這些話更加得意了:“秦同學,你之前借了我筆記看,我看在你回競賽班之前,我也把筆記借給你看吧,也算是回報了?”

秦陽掃了人一眼,慢悠悠的,第一時間也沒有開口。

而米婷婷本來勢在必得的想法,在被這目光一掃之後,頓時就有些心驚。

這眼神,幾個意思?

她明明是好心幫他!

難道他還記著那個童婉畫?

童婉畫做了些什麽?她在這次事情中,什麽都沒做好嗎!

米婷婷在心中狂吼,但秦陽卻目光如水,說出來的字也十分冰冷,

“不用。”

簡單的兩個字,直接拒絕了米婷婷的想法。

“可是——”

米婷婷不服氣,還想說什麽,但秦陽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他看向神色仍舊冰冷的小青梅,聲音也不由得柔和了些:“班長有幫我記筆記,她已經借我看了。”

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看得一清二楚,小青梅的神色雖然冷冰冰的,是平時對待別人的神色,但那眼神中,其實是含著幾絲沮喪和落寞的。

落寞於沒幫上他的忙,沮喪於請願書的想法不是她想出來的。

但這又怎麽會是她的錯?

其他人不知道錦旗,所以才會這樣想,而他早就說了這件事他來解決,那她自然也不需要想別的了。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班長數學和物理班都上,我需要的數學筆記她也有給我,再說了,班長、以及我們學習小組的人,都有在幫我,隻不過大家不知道而已。”

其他人紛紛點頭,

“也對,他們畢竟是一個小組的,肯定有幫忙想辦法的。”

“是啊,幫忙也不一定要說出來。”

“嗯,不過請願書我們還是要寫的!”

“沒錯!”

眾人很快將這事拋到腦後,隻有米婷婷覺得氣不過。

她覺得童婉畫就是什麽辦法都沒想,但秦陽卻偏偏還偏袒她!這憑什麽?!

但她又怎麽知道,對於秦陽來說,哪怕小青梅什麽都沒做,隻要待在他旁邊,就足夠了,更何況她做得哪裏少了?

很多事情,不是看做得多寡,而是看是誰去做。

他沒再多說,也沒看米婷婷,而是看著其他人道:“大家願意幫我寫請願書,我秦陽先謝謝大家了,我家的小吃店已經重新裝修好了,大家可以去我家的店子,我請大家免費吃!”

眾人紛紛拍手稱好,要知道自從小吃鋪的門麵被砸後,大家可有好幾天沒吃過了。

雖說店鋪還在營業,但做的隻是外賣,而學生們又不方便點外賣,因此大家都忍了好幾天,如今一聽到這消息,都激動不已。

而秦陽應和了幾句後,便看向童婉畫:“班長,走吧,去操場?”

童婉畫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

趙樂天三人在前麵走著,秦陽則特意落後了點,和童婉畫一起走在後麵。

他偏頭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見她低垂著眉眼,像是在深思的模樣,不由便問:“還在想剛剛的話?”

他雖然沒說名字,但童婉畫卻知道他說的是米婷婷。

她點了點頭:“其實她說的沒錯,請願書這事,我應該想到的。就像她說的,作為學習小組組長,作為你同桌,作為朋友,我都——哎喲!”

她正說著,額頭突然傳來一絲疼,忍不住便捂住額頭喊出了聲。

前麵的趙樂天幾人也回過頭來看,見秦陽在旁邊後,便沒說什麽,又紛紛扭回去繼續走路,不過步伐卻明顯加快了不少。

童婉畫揉了揉額頭上剛剛被彈的地方:“你,你怎麽彈我!”

似嗔帶嬌的語氣,沒有半分威懾力,秦陽微微俯下身:“拿開我看看。”

童婉畫順從地移開了手,秦陽裝模作樣地仔細看著:“嗯……”

“怎麽了?”

童婉畫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紅了嗎?應該沒有吧?”

秦陽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童婉畫忍不住抬頭摸了下被彈的地方:“不重呀,怎麽會紅呢?”

其實秦陽彈的那一下真的不重,她也不是因為疼而喊的,更多的是驚到了。

畢竟她沒想過秦陽會這麽幼稚,還彈她額頭!

秦陽將目光從她額頭上移開,看向她的眼睛:“不重?那看來我應該重點?”

童婉畫剛要移開的手,頓時又捂住了額頭:“不要!”

說完她又覺得這語氣有些太過強硬,撇了撇嘴問:“你幹嘛突然彈我額頭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就算是小時候,你也沒得逞啊……”

最後一句話是小聲嘀咕的,小時候秦陽彈過她額頭,她也彈過秦陽的,兩人都想看看能不能讓對方哭鼻子。

不過最後以兩人額頭通紅收場,誰都沒有哭,但她不服輸,第二天還提出要比,但秦陽沒同意。

當時她還覺得是秦陽怕疼,不敢比了,還笑話他來著,現在回想起來,大概……大概是有別的原因吧。

秦陽瞥了她一眼,自然聽到了她那話,也理所當然地想到了小時候的事。

但他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才這樣做的,他看著她認真道:“班長,不要內耗。”

童婉畫捂著額頭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來:“內耗?”

這個詞屬實新鮮,她沒聽過,也沒聽明白。

秦陽將這詞解釋了一番,然後才問:“現在懂了嗎?”

童婉畫將這兩個字默念了一遍,越讀越覺得這詞起得好,稍微解釋一下就能明白是什麽含義,而且……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陽,她也明白他和她說這個的含義了。

秦陽見她懂了,這才繼續解釋:“班長,即便是你提出請願書,我也不會同意的,你和我……”

他頓了頓,選擇扯上趙樂天,

“還有趙樂天,張喆他們,關係比較好,又是一個學習小組的,如果你們做的話,老師們反而會不當回事,甚至覺得是無理取鬧,所以這件事,由其他人做更好。”

童婉畫並不笨,隻是之前沒想到而已,如今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所以是為了避嫌?”

秦陽笑著點頭:“聰明。”

說著他掏出一顆糖遞了過去,童婉畫頓了頓才拿走,握在了手心。

秦陽看著少女臉上的神色,便知道她已經沒有介懷請願書的事了,他轉而又道,

“所以,不要懷疑自己,也不要內耗,班長——”

他停了下來,剛要開口,突然就被人打斷了,

“秦陽,你怎麽還在這?課間操都要開始了!怎麽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