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沒有遲到吧?”
從門口傳來的語氣異常溫柔。甚至一度讓卡爾想到自己小時候,父親教自已打籃球時的樣子。而推走進來的那個人,他的樣子與聲音給人的感覺也非常貼近他穿著白色的短袖風衣,雙手套著絲質的白手套、一直到肘部位置。長褲和靴子將他的身體完全遮蔽住,露在外麵的少量皮膚格外白皙。在燈光之下散發看近乎透明的蒙蒙微光。而在他的臉上帶若一片造型簡單的黑框單片眼鏡,眼底閃耀著柔和的白光。黑色的流蘇頭發直直垂到腰際,精致的容貌給人一種中性的感,臉上始終掛著溫和恬靜的笑容。
一但 卡爾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硬要形容的話,他的身體仿佛能給人一種混合了母性與父性、神性與人性的第一感官。那並非是活人所應有的氣。場更多 的存在於雕塑另外,卡爾注意到了鄭複醫生的頭發。
卡爾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在這個時代,頭發、眉毛甚至睫毛都已經不再是人體的必須之物了。除了父母所生下的孩子使用的第一代身體,仍然會遇傳父母當時軀體的一些特性之外,剩下的軀體都是自己打造的。
如此一來,就沒有必要在乎些零零 碎碎的外觀了。
比如說指甲、頭發、眉毛、睫毛甚至皮膚一除卻大的輪廓外形之外,其他的部分想要更換實在是太簡單了。而且隨著時尚潮流的變動,很少有人會給自己固定個形象。所以除了第一代的人之外,重生之後的人所使用的身體,基本都是沒有頭發、眉毛的。他們會在重生後的第一周,為自己打造新的形象。以如今的技術來說,這些植入的頭發甚至比原生的頭發質量更好。它不僅能取代頭發的所有功能。而且維護便利、方便打理、造型更為美觀。而且還會根據廠家的定製業務,具有特殊的功能。比如說,將頭發設定為離體之後快速脫水變成堅固的鋼絲、鋼針,或是讓頭發能夠隱形、變色。亦或是讓頭發如同生物一般搖晃可控,都是可以做得到的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雖 然鄭複醫生的發質看上去的確特別好,但那的確還是原生發。在這個時代,唯一稱得上是退步的技術,就是他體移植技術。因為每個人的體內,都充斥著自己的活性靈能。這意味著,將自己的內髒或是任何組織碎片移植到他人體內,都可能會產生不可控的靈能異化。所以如果真的需要內髒或是皮膚移植,也是由每次重生時額外備份的克隆體提供。當然,要額外備份也是要花錢的。製造額外的克隆體就要花一些錢,然後每個月就要交筆養護費。畢竟意識轉存中心儲存這些克隆體,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於是,原生發、遇傳病這些特征,就成了“原生體”的最大特質。
這意味著一鄭複他從未死過 一次。
他是真的隻有二十多歲
“是啊。”鄭複笑著坐到了卡爾對麵的椅子上,“這具 身體的確是原生體。前天才剛二十八歲。
二十八歲的原生體。真好啊。
如此稚嫩的年輕人,真是美好的時代。
卡爾有些懷念的眯起雙眼,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忽略了之前鄭複進i 】時的怪異感覺,對這孩子有了幾分好感。
“我是卡爾。”
他主動伸出手。用力的和鄭複握了握。露出友善的笑容:“生日快樂一“謝謝。鄭複聞言,眯著眼笑了。他的笑容給人強烈的親和力與感染力:“我的名字是鄭複,一位醫生。
“這個不用特別介紹吧。
卡爾聳了聳肩,開了個玩笑:“畢竟向你這麽打扮一身白的,不是醫生就是幽靈’嘛。”他指的是幽靈特工。從屬於地球聯邦的隱秘部隊,最為精銳的靈能者部隊。裏麵甚至還有來自舊時代的神明一他是說真正的神明,那種活了不知道幾千年,曾經蒙受人們祭拜的靈能生命。
他們如今部隊的最高長官。就是一位幽靈特工。據說曾經是所羅門王所控製的魔神。
“可別這麽說先生。”鄭複聞言微微一怔,噗的一聲笑出了聲:“萬一我真的是幽靈呢?
“那你首先就應該搜查我的腦子。看看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卡爾聳了聳肩。
這就是人們對幽靈特工的刻板印象一他們是唯一在搜 直也人意識的時候,無需分享自己意識的人。這種特殊性也就成了他們的特征。
鄭複沒有對這個問題作答。
他隻是轉口笑道:
“啊,是的。這是第七次了。”
卡爾點點頭,言語之中有些驕傲:“我是說一
他出生在2123年,這是他的資料和記憶中都寫明了的東西。這意味著。他如今甚至不到八十歲。哪怕是按照正常的生命軌跡,他現在也還遠沒到該死的時候。而他之所以會死去七次,隻能是因為他戰鬥足夠英勇。
如果戰員過低的戰土。說的再明白點,就是那種不斷複活之後傳送過來送人頭的那些菜雞,很快就會在某次複活後被勸退回後方。他們的長官會對他們明說:你們的天賦、靈能都不適合在前線作戰,就待在地球上,去找份新的工作吧。另外一句話是:不要浪費意識轉存中心的床位,和定製合成人軀體的資源了。
卡爾能複活七次,這意味著也所殺傷的蟲族至少超過七百。而事實上一這 個數字是兩千。死亡乃是他的榮譽、他最為耀眼的軍功章。
“七次可是真的不少了。鄭複讚歎道:“你是I程師?還是軍人?”
“都是。我在冥王星和那些蟲子們作戰。
“嗯,我看出來了。你的這具身體也接受過軍事級改造,應該就是為了與蟲子作戰的。鄭複答道。
卡爾微微一頓,不若痕跡的試探性的問道:“你能看得出來?不妨說說看?
“比如說鄭複微微一頓,溫和的說道:你的心髒處植入了,能夠使曾經的記憶發生混亂的微型芯片。”
他說著,卡爾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動不能動。就像是機器接到了“ 原地不動”的任務樣。他隻是看到鄭複慢慢站起來,走到自己身邊。
他的手穿過了自己的胸口一
那一直纏繞在卡爾腦中的,炸彈的“滴滴”聲消散了。
但隨即,他卻莫名產生了一種“自己被人緊緊捏住”的感覺一在那一瞬間,卡爾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非常抱歉,但還是請醒過來吧。你的這段記憶我已經保存下來了,放心吧。鄭複笑著,隨手捏碎了芯片:“這手法的確很巧妙 但是對我沒用。
“畢竟現在的我是個醫生嘛。我說能救回來的人,就一定救得回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社會上鄭複還在說者什麽,但卡爾已經聽不見了。
在他捏碎芯片的瞬間,他就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在凝固、失色。整個世界都在逐漸遠離自己。
仿佛自己再度經曆了一次死亡一樣。
F是。在鄭複平靜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