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你怎麽可能會有A的!”沙羅完全忍不住,站起身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信和不解。

“如果你有A,怎麽會第一局不用出來?還是這是你最後一張,伱不敢留到後麵?不對!這不對!不管怎麽說都不對,你如果隻有一張,留到最後確保不會輸才是正確的……”

沙羅死死盯著寧帆麵前的牌背, 想要看透這幾張牌,可最終沒有任何辦法。

為了不留下明顯的破綻還有防止其他人看破牌麵,他們的防禦手段還是很好的,如果寧帆不拿起牌,他們自己也沒有辦法看到牌麵。

可這對外人的限製手段此刻卻成為他們自己給自己挖掘的墳墓,看不到牌麵, 就無法應對, 隻能盲出。

一般對手沙羅不會放在眼裏,他在這賭桌上麵幾萬盤不是白玩的,心理戰和其它方式在他這裏都沒有用,除了硬實力,別的都不好說。

但是在寧帆麵前,他卻詫異地發現這些手段居然完全沒有用。

寧帆就這麽幹脆的翻牌亮牌出來,沒有任何廢話,也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說是莽撞也行,但是高深一點則有個專用名詞——一力破萬法。

“那尊出戟瓶拿過來吧。”

寧帆沒有要回舍利子,而是選了身後的鬥彩出戟瓶。

唐奇勝和黃昊英看著瓶子有些意外。

舍利子的價值他們知道,可這個瓶子?多少有點太便宜了吧?

“寧大師這是要故布迷陣,讓他們以為這東西是好東西,最後再回舍利子!”黃昊英一通分析, 兩人都沉默了。

真的會這麽簡單麽?

“不是, 你們看著就知道了。”半兩金相信自己的直覺, 沒有詢問太多。

“好。”沙羅沒有含糊,取下瓶子放在中間,“剛才你說的,等到最後再交換。”

“沒錯。”

寧帆點點頭,毫不在意。

目光掃過沙羅手臂露出的紋身, 已經摸清楚他的來曆。

沙姓氏和這種獨特的紋身,全世界也隻有佛國一部分人才會具備。

這些人生活在佛國山區,從小就會刺上象征賭博之神的紋身,訓練手上的功夫,並且還會用一部分降頭的手段來強製改變運氣。

當地人並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們的生活就是在賭博和活下去之間掙紮,沙蓋族的人生活在佛國山區,條件很是艱苦,沒有多餘的物資,所有的東西都隻能靠賭贏取。

長此下來,他們也就成為全世界著名的賭客,很多賭城都喜歡邀請沙蓋族的成員來作為賭台的負責人。

沙羅的樣子,應該就是這座賭檔請來的了,隻是這次碰到了寧帆,輸的不冤。

“我不信,再來!”

沙羅微眯著眼,扔下手中牌:“還是國王!我就不信你還是……”

寧帆風輕雲淡翻開麵前第三張牌, 微微一笑。

“還是A, 謝謝好意。”

目光落在沙羅身後的器物上麵巡視一圈, 選中了一尊玉質人像。

“這太厲害了!”

人群中有人感慨。

“不是厲害,是運氣太好了!”

“連著兩張A,難怪他要輸了第一場,現在就算是沙羅想要贏下來也要小心了。”

“製造心理壓力麽?這的確是沙羅遇到的最激烈的一次賭鬥了。”

“你們說,沙羅不會輸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人群雖然喧鬧和期待,卻沒有人相信寧帆能夠贏下沙羅。

“他在這裏這麽久,沒有人能夠在他手裏占到便宜。”

“上次有人專門從星條國賭城請來了一個賭王,還是輸給了沙羅,這個夏國人,不可能的!”

“雖然有點小運氣,但是這可不全是憑借運氣的遊戲。”

“而且兩張牌都用完了,他還能剩下什麽?”

“還是張A麽?要是這樣他不如去買彩票贏的更多。”

聲音毫無忌憚落在寧帆和沙羅耳中。

“看來他們都很不看好你。”

沙羅桀桀一笑,推過東西。

“暫時在這裏給你保管,後麵兩局,我會教你做人的!”沙羅眼中滿是邪性。

要開始了?

寧帆看他的樣子猜到他要施展降頭術,不過也沒有阻止,正好看看這種手段在這裏有沒有用處。

“我要喝水。”沙羅看向荷官。

荷官點點頭,端來一個火紅的水杯,裏麵**漾著紅色的**。

沙羅一口飲下,嘴角**,臉色也變得不自然,漲紅了臉,忽然噴出一口熱氣,像是在吞咽什麽火熱的東西,連喉嚨都在燃燒。

“現在,可以開始了!”

沙羅的眼神都開始泛紅。

“又是這樣!上次麵對拉斯維斯的賭王,沙羅好像也是這麽贏的吧?”

“我聽說這是沙羅的秘術,這樣的手段可以刺激他的大腦,擁有更加冷靜和高速的思想。”

“胡說的吧?人還能這麽做,又不是機器。”

“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怎麽說,這下這個夏國人輸定了!”

唐奇勝幾人看著這一幕,麵色冷峻:“這個人不太對勁!”

“嗯。”半兩金點點頭:“他用的應該是降頭術,是南洋那邊比較流行的一種邪術,當然在國內是這麽算的,那邊尊稱為國術。”

“有什麽用?這些東西不都是……”

黃昊英話說一半,停住,尷尬看向半兩金:“我不是說你的那個,我是覺得……這種外邦小國,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國內的還是可以的。”

半兩金沒有說什麽,隻是搖搖頭。

“你說的也沒錯,這些東西現在確實已經瀕臨失傳,不少人都覺得沒有什麽效果,不過還有一些,還是有些神秘的,比如寧大師操作的縛龍。”

聽到這,黃昊英和唐奇勝點點頭,又意識到什麽:“你是說他們這可以和縛龍陣比?”

“自然不行。”半兩金搖搖頭,一臉不屑,“放在古代也就是番邦小術罷了,現在更是掀不起風浪,隻是這手段不常見,倒是可以看看。”

半兩金看著沙羅的動靜,半晌收回眼神。

“還以為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沒想到就是簡單的激發身體潛能的東西罷了。”

“什麽意思?”

“虎狼之藥,可以救死,但是就那麽幾秒鍾。”半兩金沒了興趣,說話也懶散起來,“他們想要用這種手段激活人體潛能。”

“這麽說你們可能也不理解,就隻要知道,這算是高效短暫的興奮劑,一針管透支人的潛力,而且是精神層麵的,這種東西,不算是什麽特厲害的,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的。”

半兩金的話在玄學界並不是什麽特別值得說道的事情,可在另外兩人二中卻是了不得的事情。

“還有這類的東西?”

“人類這麽多年的曆史,總是有一些東西流傳下來,並且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半兩金平靜道。

“那寧大師?”

“不會有事情的。”

半兩金壓根沒有想過沙羅能夠對寧帆造成什麽影響,連她這樣正經的文王一脈都不能討到好,邊陲小國,番外之邦能有什麽影響?

“繼續看著就是了,後麵會讓你們吃驚的。”

半兩金左右看一圈,撇撇嘴有些失望。

“嗯?”

“沒有找到瓜子,沒事。”

黃昊英愕然。

這種大事情當前還能想著嗑瓜子的姑娘,不愧是寧帆選中陪同的人,著實不簡單。

“剛才的東西,你們看出來了麽?”半兩金皺起眉頭。

“沒有,隻是看出是尊觀音像,別的沒有看出來。”

半兩金仔細看著桌上的玉質人像,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一般東西可不會讓她看著都覺得親切。

可現在寧帆在桌上忙碌,她也不好詢問,隻能繼續等待。

“開始吧。”

這次是沙羅在催促。

這種狀態帶給他的是賭桌上絕對的掌控地位,他感覺自己甚至能夠感受到賭桌上的任何風吹草動。

眼前,寧帆的臉並不像大多數人看起來那麽平靜,而是在抖動。

抖動就是在害怕!

他在害怕!

害怕什麽?自然是輸!

沙羅目光猙獰,咧著嘴,毫無顧忌拍著桌子。

“開始吧!崽種!我會讓你知道,後麵你是怎麽……”

“A,該你了。”

寧帆麵部肌肉停止抖動,慢慢變成輕蔑的笑容。

沙羅愣住。

直到此刻他終於明白寧帆剛才的抖動是什麽意思,不是害怕,而是他在嘲弄他的無知。

“怎麽可能還是A!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作弊!這個夏國人絕對作弊了!”

“一定要嚴查他,這作弊,不可能贏的!”

“是不是沒有洗牌,一定是這樣子!”

……

沙羅的賭台輸了,還輸了兩盤,圍觀的人早已裏三層外三層。

可在聽到寧帆有可能是作弊之後,所有人都散的幹幹淨淨,生怕站在寧帆後麵都有危險或者被波及。

“你覺得呢?”

寧帆沒有和沙羅說話,而是看向荷官。

剛才還在為自己收益頗豐而暗喜的荷官現在已經滿臉蒼白,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聽到寧帆的詢問也隻是顫著手打算推出新的牌。

“別動,蠢貨!”

沙羅喊停他的動作,眼中要噴出火來。

“你難道沒有看出這是他的計謀!用這種手段故意讓你推出一張新的牌,隻要推出來,我們就是犯規!蠢貨!”

荷官的臉色更加蒼白,連身子都在顫抖。

寧帆搖搖頭。

“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們一樣做這麽多幺蛾子,不過既然你們想到了,也挺好,這一局再重來,也太無趣了些。”

“翻開吧。”

寧帆還是沒有什麽表情。

沙羅翻開手中底牌,眼中帶著絕望和不敢置信,他的底牌還是一張國王,而寧帆的A再次壓住他。

“輸了!居然又輸了!”

“我就知道寧大師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贏了啊!寧大師果然贏了!”

“寧大師牛逼!”

不理會對麵人全部跟死了一樣的樣子,半兩金三人叫喊著衝上前,想要給寧帆一個擁抱。

這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下來了三件國寶,絕對賺大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寧帆挑選的是什麽樣的東西,可既然能入了他的眼那就不會差的。

邊上的人全部收聲,不敢出大氣。

質疑寧帆是作弊的聲音還有,卻也喊得沒有那麽有底氣。

到現在,賭場都沒有人出來說什麽,說明他們都沒有任何證據,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是沒有,或者是別人出千的技術太過高明。

但不管是哪種,他們都沒有權力打斷這場賭鬥。

“還有繼續下去麽?”寧帆指尖停留在最後一張牌背:“再輸了,你可就萬劫不複了。”

“賭!我賭上這些所有!”

沙羅雙眼赤紅,頭發根根豎起,身上的紋身漲開也泛著紅色,如同地獄爬出來的修羅惡鬼。

“怎麽可以?不可以這樣!這些你……”

“滾!”

沙羅瞪著荷官,憤怒的臉龐嚇得荷官不敢再說一個字。

“這些東西,都是我沙羅贏回來的!別說是你,就算是他來了,也要聽我的決定!”

“這是我們族人的榮譽!我一定要親自奪回!”

沙羅從桌後摸出一柄錯銀匕首,虔誠而恭敬地在手中割破一道傷口,掌心流出嫣紅,就這樣蘸著血在臉上塗抹出一片圖騰,跪在地上念誦著什麽。

半晌,抬起頭,真如一尊惡神盯著所有人。

“這一張,賭上我的所有!”

“你要什麽?”

寧帆很是平靜。

“你的手!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切了雙手!你這雙手,是我見過最有運氣的手,我一定要得到它們!”

“不能答應他啊,寧大師!”

“寧大師,這……絕對不行!”

寧帆還未說話,身後幾人已經急切叫出來。

他們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一次比試,很有可能是要搭上命的!

什麽賭手賭上所有?這分明就是生死狀了。

在這裏真的簽訂下來,那就沒有退路。

沙羅在咆哮。

可寧帆看著他,挑起嘴唇。

“好啊。”

……

全場爆發出炸裂的大喊,這是他們也從未見識過的精彩的畫麵,所有人都不敢挪開眼神,生怕錯過精彩。

“那麽,最後一張,該我開牌了!”

沙羅獰笑著丟下自己手上的牌,搶在寧帆之前亮出來牌麵。

“A!我是A!”

沙羅高叫著,眼神充血。

“你就算是A也不可能贏我!莊家大半點!這一次,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

沙羅話沒說完,戛然而止,怔在原地。

死死看著桌麵上。

兩張花色一樣的A躺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