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麵又是一個一身單衣在雪中行走的少年,虯髯大漢老鐵就是一愣。

他不由得升起了,“今年是流行離家出走,風雪漂泊嗎?剛遇見一個,這就又遇見一個?”,大概這樣的想法。

老鐵又告訴李尋歡這個發現。

李尋歡也是有點奇怪,便又讓老鐵追上去問話。

而這個少年,和林小僧完全不一樣。

這個少年也很英俊,但和林小僧完全不一樣,他濃眉大眼,線條淩厲,在這風雪中,仿佛一塊岩石。

他的眼睛很亮,孤寂而堅定,仿佛風雪中的孤狼。

他的武功,至少內外功修行遠不如林小僧,雪花落在他身上,就被他為了抵抗寒冷激發的氣血融化,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衫,他的肩膀和背部已經濕透,長發發梢已經結冰。

但他的腳步卻依舊堅定。

“少年,可願上車?我可載你一程。”

比起對林小僧的好奇,李尋歡對這位少年,更多了一份憐惜……孤寂的人,總是最容易被孤寂感染。

少年卻不理他,置若罔聞,繼續走他自己的路。

“難道你是聾子?”

聞言,少年猛然轉身,狼一樣的眼睛盯著李尋歡,凍得發白的手穩穩地握住腰間的劍……或者說兩塊軟木夾住的一根鐵條,根本不能算是劍的東西。

“原來不是,那就來喝一杯酒吧,一杯酒,無妨的。”

李尋歡笑起來,目光溫潤如水,讓任何人都對他生不起氣來。

如春風般的態度,也讓少年放下了握劍的手,搖搖頭,“我喝不起,也坐不起你的車。”

“相逢即是有緣,我請你。”

“不用,不是我買的東西,我不要,你聽清楚了?”

少年直愣愣話,讓李尋歡一愣,跟著笑道,“非常清楚。”

“那你就走吧。”

“好……你不願意我請你,那等你有錢了,你願不願意請我喝一杯酒?”

少年一愣,跟著一瞪眼,“請就請,快走。”

馬車再次前行,走了一會兒,李尋歡才說道,“真是個有意思的少年。”

林小僧剛才也好奇的注視兩人,不過沒有插話,這時才說道,“家父管這種的,叫中二少年,說是每個人都要經曆這樣的自我意識過剩的年紀,欸……”

見林小弟說著就惆悵了,李尋歡心說,怕不是你也有過這什麽中二的年紀,然後被你父親給教育了?

兩人又閑聊一陣,李尋歡不是個愛打聽別人底細的人,雖然他現在對林小弟的好奇心,都快突破雲端了。

但打聽別人的過去,就要說自己的過去,而李尋歡最不願說的,就是自己的過去。

好在他李家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他也是滿腹才華,學富五車的,更大江南北到處都去過,說說關外的風土人情,倒也不會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