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成都找不出唐明皇留下的一點遺跡,於是後人疑到天迴鎮便回去了(可能此鎮取名於李白詩:“廣迴玉壘作長安”)。天迴鎮到成都十四華裏,唐明皇至此,豈有不入城之理?事實上,明皇從天寶十五年入蜀,七月至成都。作太上皇之後一年,肅宗至德二年十一月離開成都,在蓉已有一年多了。然而在成都城裏,實在不能揣測唐明皇行都之所在。

我這樣想:假使楊玉環跟著李三郎入蜀,那情形就當兩樣,至今定有許多遺跡被人憑吊。試看薛濤,不過是個名妓,還有著一個望江樓,開下好幾個茶社。枇杷門巷的口上(盡管是附會)還有一個亭榭拓著薛姑娘的石刻像出賣呢!以楊氏姊妹之名花傾國,正適合成都人士風雅口味,其必有所點綴,自不待言了。

孟知祥之不如孟昶有名,就因為他沒有花蕊夫人。在這些地方,你就不能不歌頌女人偉大了。明皇無宮,薛濤有井,此成都之所以為成都也。則其在今日無火藥味,何怪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