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被科拉克斯操縱著替它說話的人頭發出幹啞滄桑又毫無感情的冰冷笑聲。
那就是屍體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死氣沉沉。
“哈……哈……”
“有趣。”
人頭一張一合的嘴部繼續發出聲音。
秦墨目光轉向一旁,然後又轉回到科拉克斯身上,他覺得科拉克斯大可以不像這樣硬捧自己。
他是真的忍不住吐槽科拉克斯的羽毛,而不是為了活躍氣氛而說了一句幽默話語。
然而秦墨不知道的是,科拉克斯是真的覺得他那句話很有趣。
因為這個真正的暗鴉守衛之主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和正常的人類接觸過了,當然,他本身也已經不正常,許多還是科拉克斯時的習慣和感受沒有了,他接受了自己的亞空間本質,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亞空間生物。
“你讓我,想起了,羅保特。”
秦墨也不知道科拉克斯是不擅長操控一個腦袋替自己說話,還是因為科拉克斯已經沒有人類的思維,不再用人類的語言模式進行交流,所以他很生疏……總之,科拉克斯說話斷斷續續,時而流暢,時而卡頓。
“羅保特就是一個有幽默的人。”
“但隻是有。”
“如果是他在這……”
科拉克斯操控著人頭環視四周,顯得很古怪。
“他可沒法在這麽多死狀淒慘的屍體中發揮他那點小幽默。”
聞言,秦墨點了點頭。
科拉克斯繼續說著話,談及了他用了什麽手段讓地上躺著的這些人變成屍體。
提及了他沒能追上泰豐斯。
提及了那個手持錘子的亞空間生物的跑路過程。
這一切聽得秦墨措手不及,他是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泰豐斯和瓦什托爾他們這些家夥竟然已經跑路了。
這根本就不科學。
戰爭還在因慣性而持續著。
當年泰隆保衛戰時期,星區中間被濫用時間科技的死靈王朝開了個靈能洞,就那種情況下保衛戰進行到後期,休倫還會因為戰爭慣性而無法馬上就抽身。
但泰豐斯和瓦什托爾竟然跑的這麽快。
不過轉念一想……在恐懼之眼裏對抗人類之敵本身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別說泰豐斯跑了,就是四神給他刷火星兵讓他們在布魯姆上繼續拖下去也不奇怪。
“謝謝。”秦墨對科拉克斯道謝,“我的目的就是盡可能殺死最多的瘟疫戰士,死亡壽衣,還有黑色軍團的萬古長戰老兵什麽的,減少遠征接下來的阻力……”
科拉克斯控製著手中的人頭緩緩晃動。
“雖然萬古長戰老兵,死亡壽衣,這些家夥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卻總會像你和羅保特一起玩的VR遊戲裏的小兵一樣定時刷新……”
“但是我很清楚他們並不真的是定時刷新出來的,死一個真的不容易補缺。”
“泰豐斯已經死過一回了,但納垢還是把他複活了,就像忒修斯之船,雖然我能真正的殺死一隻惡魔,但我也見過被二次複活的惡魔,我知道這些罪孽深重的惡人就是諸神的一部分,他們隻要願意可以隨便製造,所以……沒關係,泰豐斯沒死就沒死吧。”
“……”
在秦墨念叨的時候,科拉克斯則是回憶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久到多久的時候,他和那個叫羅保特基裏曼的人一塊玩過一款戰略VR遊戲。
他贏了一把。
科拉克斯很難不疑惑於秦墨為何知道這種私事到不能再私的事。
“你……你……”科拉克斯將所有疑問凝結成一句問題,“你為何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好像洞察到我會找到你。”
秦墨搖頭,他覺得自己確實是不驚訝,因為已經驚訝過了。
當先前聽到帝皇說科拉克斯,真正的科拉克斯,不是克隆體的科拉克斯,他在布魯姆上用打遊擊的方式幫助人類時,秦墨就已經驚訝過了。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秦墨搖頭反問,“那你是怎麽想到用這個方式和我交流的?你是不是在接受自己本質之後變得奇怪了,不能用人類的交流方式了?”
科拉克斯沒有解釋太多,它隻是回答了前半句:“因為我跟了你兩天,在你於各種人麵前展示你偉光正的形象時,我就在不停地用靈能和你溝通交流。”
“用靈能和我溝通交流,聰明。”秦墨看似譏諷,實則是從科拉克斯這句話中聽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科拉克斯並不是在監視他,或者是在進入恐懼之眼前就被科拉克斯盯著了。
可見,科拉克斯突然出現在布魯姆上,他就真的隻是為了能在這場遠征中出一份力而已。
“你還沒……沒……沒回答……我……”科拉克斯如同雕像一般紋絲不動,“你為何知道那麽多?”
秦墨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將權杖和鏈鋸劍隨手扔進維度中。
由於黑石正在顱骨要塞的殘餘裏大量部署,他又能開啟維度空間了。
將武器收起來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敵意後,秦墨伸出手,對科拉克斯提出邀請:“回來吧,去羅保特的旗艦上,我們可以一起泡澡一起聊天,然後我會將你所疑惑的全部告知於你,無論你問我什麽。”
“泡澡。”
被科拉克斯控製的人頭轉動著看了科拉克斯一眼,就好像它還不是個死玩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腦袋。
然後人頭說:“你覺得這個該死的肮髒的惡魔雜種,它的軀體比無畏小不了多少,你覺得它還能泡澡麽?”
“能泡,因為我沒有你們原體的體格那麽大,等於節省出一個原體的空間,別說你跟我們一塊,就算是再加上你那個叫萊恩的戰帥兄弟一塊都綽綽有餘。”秦墨點頭。
“萊恩……萊恩艾爾莊森……他成為戰帥了?”科拉克斯本人的麵部上的猙獰雙眼中都充滿了疑惑,“怎麽會?”
“這個嘛……”
秦墨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緊張但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聳了聳肩,吐出口氣,然後開始解釋。
“我們玩了一個遊戲,懲罰是失敗者將會得到一件他最討厭的東西。”
“萊恩在不到一分鍾內輸了遊戲,然後他說自己最討厭的東西是一個叫戰帥的職位,然後,如你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