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黑百合區,金桂街32號。

午後的淡淡陽光灑落而下,為這方因為接近半年無人居住而蒙上塵埃的別院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霓裳。

夏亞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房舍,不由伸了個懶腰。

“還真是久違了啊。”

“確實是久違了,不止是我們的家。”

一旁,金發少女戴著寬大的太陽帽,身穿一襲素白的長裙。

那水晶高跟鞋篤篤地敲打著地麵,帶著些許的煩躁與鬱悶。

不久前,夏亞以那具作為灰燼聖物的巨人王頭骨為錨點,通過對方降臨儀式所開辟的通路,直接從空想帶餘燼的伊甸園中真身降臨到了現世之內。

而在夏亞抵達現實時間線後,他方才能再次以自身為錨點,為艾若拉的聖槍穿越曆史長河提供坐標與引導。

這其中的時間差,大約有幾個小時。

原本的話,夏亞和艾若拉在伊甸園裏十年的時間都這麽過來了,還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隻是,當艾若拉駕馭著聖槍貫穿曆史長河,重新回歸現世之時——

看到的場景,卻讓艾若拉那剛剛因為聖槍解開拘束從而完全成型的精神海洋一陣動**。

破曉的曦光之下,殘破的廢墟之中。

向彼此伸出手的黑發少年與銀發女皇。

這是什麽月球名畫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在於——

明明自己才是先來的那個啊!

遇見夏亞也好,勾指起誓也罷,甚至墜入愛河也一樣。

結果怎麽這才幾個小時沒見,自己瞬間就變成電燈泡位了?

如此想著,艾若拉微微壓下那寬大的太陽帽帽簷,輕輕湊到了夏亞的身旁,拾起他的衣領口嗅了嗅。

“皇女殿下也就算了。”

“席爾薇雅小姐,似乎還有迪瑞絲會長的味道。”

“我不在的這幾個小時,你到底幹了多少事情啊。”

自己以前怎麽沒看出夏亞還有成為時間管理大師的潛質。

“小艾你這一點就著的醋壇子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不過我喜歡。”

夏亞把玩著艾若拉那垂落的幾縷發絲,微笑了一下。

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但卻也有些事情,是時間所無法動搖的。

十年時間的相處,並沒有讓他們像很多故事裏所描繪的那樣,原本熾烈如火的愛情緩緩趨於平淡,甚至最後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變質,褪色……經曆三年之癢之類的糾葛。

甚至恰恰相反,這十年時光,伴隨著聖槍的完全解封,以及實力的增長——

反而讓艾若拉對夏亞的獨占欲更濃烈了幾分。

這一點,從他們即將離開伊甸園的最後這幾周裏,夏亞每天狂喝的枸杞水與狂造的烤腰子就可見一斑。

隻能說這姑娘是越來越懂得以下克上了。

兩人走進黑百合區金桂街32號的宅邸之內。

夏亞看著那落滿了浮塵的客廳與書房,從空間口袋中取出了水桶與清潔工具。

他從魂約空間中喚出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眾寵獸們:“來活了。”

“嚶嚶嚶(主人,這種事情明明隻需要讓結衣來,讓那些微型納米機器人一下子就能搞定了。)”

小雪貂在夏亞的肩頭睡眼朦朧地睜開了眼睛,嚶嚶地叫喚了一聲。

自從晉升傳說,成為傳說種「界限突破.雪原貂」之後,銀那嗜睡的毛病是愈發嚴重了。

一天24個小時,至少有18個小時是在魂約空間裏睡眠中度過的,剩下的時間不是在夏亞懷裏求擼,便是趴在夏亞的頭頂曬太陽。

主打一個怠惰。

“在我家鄉有一句話老話——久居高處,易失本心。”

“這是我從那具巨人王頭骨的殘缺記憶之中領會的道理……那些神祇其實曾經也有過族人,有過自己所眷戀牽掛的羈絆,也曾是活生生的生靈。”

“隻是,伴隨著實力增長,身居高處,俯瞰眾生,那原先的人性和情感也會慢慢隨之淡化,最後隻餘下冰冷的神性。”

“當然,將感性祛除,隻餘下高高在上的神性,從變強的角度來講,其實沒什麽不好,隻是彼此的選擇不同而已。”

夏亞揉了揉銀,閃閃,赤紅的腦袋。

“隻是我不希望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是在反抗神祇,反抗命運,為了心中那一點點人類微不足道的堅持而行動……”

“到頭來卻屠龍的少年終將成龍,等到數百年過去,我們也成為了那新的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神明。”

若非如此,那他在當初博爾吉亞家族晚宴之時就該選擇接受朱紅薔薇家族的好意與婚約。

而不是選擇,向著那位死囚犯開出那破魔的一槍。

“嚶嚶~(主人別念啦,知道啦。)”

小雪貂無奈地甩了甩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從夏亞的肩頭躍下。

然後,從地板上的清潔工具中叼起了一把掃帚,邁著小短腿向著裏屋走去。

它在很小很小,還是未曾記事的幼崽之時便被夏亞所收養契約。

這一路來,一直都被夏亞所保護培養的很好,因此哪怕此刻已經晉升到了傳說階,但是銀的心性還是相對單純,自然理解不了夏亞絮叨話語之中的內涵。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要幹活是吧,自己當工具貂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習慣了。

而在另一旁,艾若拉卻並未言語,隻是默默地將接滿水的水桶遞到了夏亞的手邊。

比起夏亞對於自己未來會不會也迷失人性的擔憂,她卻從始至終都未曾有過分毫的動搖。

對她而言,隻要能跟在夏亞的身邊——

那麽無論是並肩坐在孤高的神座上,慢慢地遺忘人性。

亦或者是一起墜入深淵之中墮落腐化為邪神,艾若拉其實都不在乎。

她會跟著他,從生到死。

除此之外的事情,艾若拉不在意,也不想去在意。

……

“搞定。”

兩個小時後,夏亞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銀和閃閃同樣生無可戀地癱軟了下來。

唯有金屬妖精模樣的結衣還懸浮在半空中,拍打著不死金屬所凝結而成的妖精翅膀,一臉不滿地看向下方的小雪貂與小金絲猴。

“銀大姐頭,偷懶了十五分鍾分鍾,閃閃,偷懶了十九分鍾。”

然而,麵對著結衣的指責,銀和閃閃卻是連一點反駁的力氣都不曾擁有。

作為高階寵獸,身體素質足以開山裂石……它們打掃個宅邸衛生,本該如同小兒科一般,絕不該如此吃力才對。

但是,它們的禦獸師簡直不是人。

打著“憶苦思甜“的名號,硬生生用魂約禁止了它們所有的寵獸技能不說,還用那脫胎於「霸者之心」的「王權領域」這一技能製作了數百倍的重力場。

搞得它們每做一個動作都舉步維艱,更別提打掃整個宅邸了。

而且那重力場域還是針對個體特別定製的,就比如此刻已經晉升傳說階的銀,其所承受的「王權」領域重力就要比閃閃高上幾倍。

主打的就是一個把寵獸們的潛力激發到極致,不當人。

要不是夏亞自己也以身作則加入了王權領域的訓練之中,眾寵獸們怕是就要直呼“彼陽的晚意,初生的東曦”,然後拆家造反了。

也就隻有小白銀之靈赤紅在一旁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狀態良好。

它在被夏亞契約之前便是純純的鍛煉狂魔,硬是以一階的實力訓練出了「超凡入聖」熟練度的「斬擊」。

這點訓練量對赤紅而言簡直就和毛毛雨一樣,此刻完全不能理解自幼嬌生慣養的銀和閃閃為什麽抗壓能力如此之差。

夏亞並未太在意自家寵獸們的打鬧。

他休息了片刻,便湊到了艾若拉的身旁。

自家這位青梅竹馬也和赤紅一樣平日裏是個訓練狂魔,主動加入了王權領域的訓練之中,卻連一絲一毫的汗珠都未曾流下。

此刻的艾若拉正在用紙擦拭著書架上一方陳舊的銀白相框。

那是夏亞和艾若拉剛來帝都時的魔導留影,畫麵中滿臉青澀的小男孩與小女孩眉眼尚未長開。

男孩一臉不似年齡的早熟,雙手插兜,而小女孩則挽著他的手,看著鏡頭笑的很燦爛。

艾若拉擦拭了那枚銀白相框許久,良久之後才將它放到了臥室的床頭櫃上。

“那時候我們恐怕也未曾想到,再過幾年,我們能夠擁有如今這般的成就吧。”

夏亞也看到了那枚相框,感慨了一句,將手搭在了金發少女那穿著白絲的大長腿上。

“不過過去畢竟隻是過去,人得向前看,我們還可以創造很多新的回憶。”

他一邊享受著摸腿帶來的快樂,一邊把另一隻手順著金發少女那柔軟的腰肢向上探去:“我們昨天一整夜都沒睡,今天早點休息吧。”

聽聞著夏亞的提議,艾若拉那天藍色的美眸中明顯閃過了意動的神情。

不過很快,她便微微側身,躲開了夏亞那隻不安分的右手:“我邀請了席爾薇雅小姐和女皇陛下來家裏做客,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你邀請了她們來家裏做客?”

夏亞狐疑地開口。

雖然那種事情,他自己當然是求之不得。

古話說韓信將兵多多益善,夏亞作為夢想要撰寫《異種族風俗評鑒指南》的男人,對於那些自己已經刷滿了好感度就等最後一步的姑娘們,當然也是多多益善。

但是這話從艾若拉口中說出來,卻總讓夏亞感覺到一陣不對勁。

小艾平日裏不是一直防那些女人如防賊嗎……怎麽今天居然這麽主動貼心,開始為他的人生性福著想了?

“沒什麽,隻是那十年裏,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艾若拉用那雙天藍色的美眸直直地凝視著夏亞。

“反正不論我怎麽防範,夏亞你心裏肯定也是會記掛著她們的,是吧?”

夏亞點了點頭。

不論是席爾薇雅還是伊莎黛拉,在他的心中確實都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無法割舍,也不願割舍。

“所以我想,比起整天提心吊膽地防著,那倒不如幹脆把那些事情和競爭徹底明了化。”

艾若拉把玩著自己淡金色的發梢:“按照超凡世界之中的法則,兩位禦獸師遇到彼此都喜歡,不願意放棄的事物,那按照規矩,自然便隻有做過一場。”“隻是,我要是真的和席爾薇雅小姐,或者是伊莎黛拉陛下交戰——”

“不論最後是誰贏誰輸,不管是誰受了傷,那夏亞你都一定會心疼的吧。”

夏亞想了想,點了點頭:“更準確點來講,除非你們聯手讓我失去了行動能力,不然小艾你所說的這一切絕不可能發生。”

“是啊……”

艾若拉眨了眨那雙天藍色的美眸:“雖然不怎麽願意承認。”

“但是隻需要聽夏亞你在伊甸園裏和我所講述的,與席爾薇雅小姐與伊莎黛拉陛下之間的那些往事,我便能夠知曉——”

“她們,也同樣很在乎你。”

“正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所以方才明明心裏都想著將夏亞你所占為己有,一個人獨享……卻還是一直忍耐了下來。“

“在那場晚宴之後,我們從伊甸園歸來之前,席爾薇雅小姐明明占據著實力的絕對上風,卻也從來未曾仰仗著自己的身份與實力,去強迫過夏亞你做些什麽……”

“因為她怕你為難,怕你傷心……比起席爾薇雅小姐自己的欲望與情感,她更在乎夏亞本人你的感受。”

金發少女撩了撩鬢角的發絲:“這樣看來,比起席爾薇雅小姐,我的氣度還是有所不足啊。”

“未曾經曆這十年光陰的我,比起席爾薇雅而言,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占有欲一些,反倒落了下乘。”

艾若拉那素白的俏臉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明所謂優雅的賢內助,便是要有著無論何時都能在對方心裏排在第一位的自信與從容。”

我的小艾,你這又是從哪學來的正宮發言?

夏亞在心中不由暗暗吐槽。

在伊甸園裏的這十年裏,夏亞閑來無事,硬是用如今浩瀚如海洋般的精神力,強行把前世看過的所有書籍都複刻文抄了出來。

這其中的書籍類型極為複雜,有正兒八經的名著,比如《基督山伯爵》,《三個火槍手》……

自然,也有不怎麽正經的小黃書,例如現在還陳列在蘇倫書架上的《勇者阿賓》。

甚至,連夏亞前世很小時候看過的,那些瓊瑤劇台本都有。

天知道自家小老婆到底在伊甸園的十年裏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就在這時,夏亞聽到少女的聲音微微一沉。

“不過——”

“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夠退讓的。”

嘩啦——

輕微的羽翼翕動聲,自遠方的天穹盡頭傳遞而來。

夏亞剛一抬頭,便看到了窗外那遮掩了陽光,將整片天幕所籠罩的黃昏。

還有,那天穹盡頭,破空而來的巨大冠冕獅鷲。

冠冕獅鷲的寬闊背脊上,身穿黑紅相間軍服的新任帝國女皇正雙手抱胸,黑百合區金桂街32號那方小小的宅邸在她赤紅色的美眸中不斷放大。

在伊莎黛拉的身後,身穿潔白長裙的魅魔王女正用雙手壓住那隨著高空流風而起伏的裙擺,安靜地侍立在一旁。

幾個呼吸之後。

冠冕獅鷲在宅邸的院落中落下。

伊莎黛拉從冠冕獅鷲的脊背上一躍而下,而迪瑞絲也亦緊跟在她的身後。

她伸出素白的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辛苦你了,回皇宮吧,明早再來接我。”

下一刻,那隻漆黑的冠冕獅鷲便騰空而去,向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一邊飛,這隻巨大的傳說階冠冕獅鷲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下方,那猙獰的獸瞳之中居然閃現出了一絲欣慰。

作為跟隨伊莎黛拉最早的寵獸,它可是純純的老資格了。

知道的內幕,那也是相當不少,伊莎黛拉上一次來訪金桂街32號的時候,這隻冠冕獅鷲便跟在魂約空間裏。

而眼前這熟悉的地點——

還有那讓自家主子念念不忘的男人。

再加上伊莎黛拉讓自己回去時,那“明早再來接我”的暗示。

換句話說,就是今晚我不回皇宮了……

一時之間,冠冕獅鷲不由熱淚盈眶。

自家單身了1030年的大齡剩女主子,如今終於要脫單了嗎?

……

伊莎黛拉與迪瑞絲進入了夏亞的客廳之中。

而與此同時。

啪嗒——

凝固的黃昏破碎。

並非是此前白貓那般的精神力化身。

此刻降臨的,便是自白塔主塔趕來的蒼銀魔女本尊。

“席爾薇雅小姐。”

伊莎黛拉向著身旁的蒼銀魔女點了點頭,自然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上次元宵節到來的時候,她還是以賓客的身份來訪,吃了夏亞所準備的一頓便飯。

但是此時此刻,這位銀發女皇的一言一行間,卻頗有這方宅邸女主人的風範,帶著雷厲風行的從容與威嚴。

她用那雙赤紅色的美眸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金發少女。

雖然不再像先前那般鋒芒畢露,但是伊莎黛拉卻能從艾若拉的身上,察覺到那隱晦的,足以對自己產生壓迫的威脅感。

“不愧是聖槍倫戈米尼亞德的持有者。”

“僅僅十年的時間,便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伊莎黛拉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間。

壓製住了那因為共鳴而蠢蠢欲動,黃金色的光輝在劍鞘上匯聚,仿佛隨時都要顯現真身的聖劍。

她看向身前麵無表情的金發少女,雙手抱胸,輕聲開口。

“所以,艾若拉小姐所邀請我們參加的紙牌遊戲,具體又是指什麽?”

紙牌遊戲?

夏亞的困惑念頭隻是剛一升起。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艾若拉取出的那疊魔導卡片。

讓夏亞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縮。

這玩意他再熟悉不過,因為這套卡牌遊戲就是他本人所設計的,委托皇家書社代理發行。

至於這款卡牌遊戲的藍本,自然是借鑒的前世某款蒸蒸日上的桌遊。

隻不過,他根據當前西大陸的背景進行了諸多的調整與本土化,還在不少卡牌中銘刻入了魔導符文,以此來保證卡牌對戰時的華麗特效。

還在其中縫合了大富翁之類的遊戲,加入了培養和養成元素。

據說由皇家書社發售之後,在諸多貴族階級間頗為流行,夏亞與艾若拉在伊甸園的閑暇之時便會玩上幾把。

卻沒想到,這次小艾居然會把這玩意在此刻的聚會之上拿出來。

雖然這玩意設計的初衷確實是派對遊戲沒錯,但小艾你真不怕幾局打完你們直接友盡嗎?

“沒辦法,誰讓夏亞同學就是這樣一個貪得無厭的家夥,不論是誰也不願意錯過的人呢。”

“而我又是這麽的喜歡他,連讓他為難都不願意……”

“為了爭搶自己喜愛的東西而付諸於實戰的話,他會傷心——”

“那麽,便隻有用遊戲的方式來比拚了。”

艾若拉便這樣淡淡地笑著,將那疊魔導卡牌的初始手牌在長桌上分發了開來。

“至於這場遊戲的獎品,正如我先前在給伊莎黛拉陛下和席爾薇雅小姐的魔導傳訊中所提及的那樣。”

卡牌遊戲的獎品?

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

還有,究竟是什麽樣的獎品,才能夠讓三位王座級別的禦獸師這般趨之若鶩?

夏亞微微一怔。

但是,緊接著。

他便聽到不遠處的伊莎黛拉話語中,帶上了幾分饒有興致的聲調:

“既然夏亞他自己一直在糾結為難,無論是誰也無法割舍。”

“那將彼此間的競爭公開透明,先在我們之中自行決定出先後順序,還有時間長短,那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聲話語出口。

刹那之間,空氣之中都彌散起了一股濃鬱的火藥味。

聽聞著那暗示的話語,還有伊莎黛拉那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

刹那之間,夏亞理解了一切。

好家夥,獎品竟是我自己。

小艾啊小艾——

你這就把你家男友賣掉了嗎?

雖然作為當事人的我,能夠被美少女逆推確實是很爽沒錯啦,但是我夏亞.埃古特難道不要麵子的嗎?

自己在伊甸園中苦苦修煉,可就是為了回歸主物質位麵之後倒反天罡,犯下騎君之罪的。

現在則是要被君騎了,你這讓我的家庭帝位怎麽辦?

奈何這裏是夏亞的家,而並非是與邪神的星空戰場。

不論是「核爆」,亦或者是「天譴之矛」,再或者是銀和赤紅刻苦磨煉的組合技「流刃若火.森羅萬象皆化灰燼」在此刻都派不上用處。

在小艾和女皇陛下都意誌堅定,火藥味四散的當下——

也唯有一直未曾表態的席爾薇雅,方才有機會挽回眼前的局麵。

然而,當夏亞滿懷期待地看向一旁的大老婆席寶之時。

卻發現,這位白塔之主那雙蒼銀色的美眸之中,此刻正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燃燒的戰意,還有舍我其誰的覺悟。

席爾薇雅手捧著古樸的典籍,此刻正微微傾斜,讓夏亞正好可以看見其中的內容。

下一刻,淡金色的娟秀字跡在日記本上緩緩浮現。

「夏亞哥哥說過,“自己的戀情就要由自己守護”。」

「這種事對女孩子來說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夏亞:?

夏亞:我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