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之都,洛基亞。

康斯坦丁區最繁華的酒店中。

夏亞看著自己腦海中那湛藍色的光幕,長舒了一口氣。

【結衣】

【階段:成長期】

【魂約狀態:第五魂約(夏亞.埃古特)】

【戰鬥等級:53(五階)】

【種族等級:低等帝皇(六階)】

【寵獸技能:火種源(超凡入聖),金屬創生(超凡入聖),巨構武裝(完美)】

【外置構裝:天巡者.達摩克利斯之劍(解析度90%),「幻想崩壞.靈子裂變」(解析度90%)】

夏亞和艾若拉,在奧術之都洛基亞停留了一周的時間。

一方麵是作為晨曦聖女的蘇倫,難得從聖庭出來幾天,三人一起在這片共同生活過的城市遊玩了一陣。

而另一方麵,則是夏亞也在配合著結衣,熟悉著那兩件構裝物。

那可是夏亞花了血本為自己準備的最大底牌,由不得他不慎重。

而七天時間過去,準備階段也算是圓滿完成。

作為新入隊的寵獸,結衣的各項屬性都被夏亞不計代價地給直接拉滿了。

也近乎是耗幹了夏亞身上的最後一顆時之砂,若非是第一次退出曆史殘響時,因為自己刷到的重要人物好感度與聲望值還結算了一些獎勵,那麽恐怕夏亞的時之砂還不夠用。

結衣的待遇,更是讓夏亞魂約空間中的另外三小隻羨慕不已,酸的都要冒泡了。

可惡,難道認了媽的親女兒就能為所欲為嗎?

尤其是赤紅,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入隊的時候,也是夏亞親女兒的待遇,有什麽資源和加點機會都是無腦往自己的身上堆,還獨享夏亞的抱枕位。

可是如今,當年的回旋鏢終歸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輪到自己獸老珠黃,看著新人恰檸檬了。

話說回來——

結衣如今的地位,好像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認了蘇倫當媽。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找機會去和蒼銀魔女媽媽認個親了?

席爾薇雅應該不會不認自己這個女兒吧?

赤紅陷入了深沉的思索,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極高。

……

哢嚓。

酒店套間的門鎖被開啟,隨之大門洞開。

艾若拉手中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走進了臥室之中。

自從搬到黑百合區的莊園後,他們兩人都睡一張床,如今在洛基亞的酒店中也不例外。

“回來了?”

夏亞不需要回頭,隻聽腳步就知道來的人是誰,隨意開口。

“嗯,陪蘇倫逛街去了。”

“她晚上就要回聖庭了,所以逛的久了點。”

艾若拉走到那張寬大的床鋪邊,將手中那裝著新衣物的購物袋放下。

她平日裏不是喜歡打扮的類型,不過似乎是在蘇倫的刺激下,這段時間也對這方麵上心了起來。

夏亞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畢竟自己也可以解鎖更多的玩法。

而且,這樣子的小艾方才多了幾分人味,而不是那軍部之中漠然,沒有生氣的殺戮機器。

隻是,回到了臥室後,艾若拉卻並未如往常一樣在睡前冥想修煉。

她僅僅隻是沉默地坐在床邊,然後就這樣安靜地注視著夏亞的側臉。

不能是和蘇倫的事被發現了吧?

小艾的死亡凝視,看的夏亞心中有些發毛。

這些天裏,蘇倫還瞞著小艾偷偷找過自己幾次。

除了最後的一步之外,可以說是什麽都做了。

隻能說這姑娘實在是太會了。

夏亞身旁的女孩們,各有各的不同。

他和小艾的關係更接近老夫老妻,無需言語便心意相通,愛情和親情並存。

席爾薇雅,則更像是久別重逢的白月光,帶著一絲夢幻的色彩。

而蘇倫,就是那種玩的很開的小情人。

就在夏亞被自家小老婆那死亡凝視看的正準備舉白旗投降的時候,艾若拉忽然開口了。

“你又準備……再去一次那種地方了?”

少女清冷的聲音在夏亞的耳畔響起。

那種地方……哪種地方?我和蘇倫打架的那種地方嗎?

這是夏亞的第一反應,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小艾這次是直呼其名,而不是用“夏亞同學”起手。

所以,她所說的其實是曆史殘響。

“嗯。”

夏亞點了點頭。

有關曆史殘響的事情,早在夏亞第二次進入時艾若拉便有所了解,或者說夏亞本來也沒想對她隱瞞。

再加上後來在盥洗室中昏迷的事情發生,以及席爾薇雅的出場,有些事情,艾若拉也大致能猜出一角。

而艾若拉也從來都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類型。

以他們之間的默契,夏亞不說,艾若拉也就不問。

隻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艾若拉會主動提起。

金發少女用那雙冰藍色的美眸注視著夏亞的側臉:“這次危險嗎?”

“還好,比我之前昏迷那次要安全許多。”

這倒是事實,雖然這次夏亞所要麵對的敵人遠勝蒼庭古國那次,但他卻有著不死之身在。

不怕死,就怕不死。

“那這次,你還會像之前那樣……如白塔塔主席爾薇雅小姐那般再給自己留下一筆情債嗎?”

“應該,不會吧。”

夏亞回憶了一下艾斯嘉尼亞內的信息。

至少到目前為止,應該是沒有出現過蒼銀魔女那樣的情況。

聽著夏亞的回答,艾若拉滿意地點了點頭。

以兩人間的默契,她自然聽得出夏亞沒有撒謊。

艾若拉伸出了素白的手掌,一柄燦銀色的微縮騎槍在上方悄然浮現。

“其實大概兩周前,你又一次進入那個地方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倫戈米尼亞德出現了些許的異動。”

“它的複蘇進度,似乎又一次加快了……隻是當時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全身心地投入冥想中,去消化倫戈米尼亞德解封所帶來的反饋。”

她歪了歪腦袋,然後方才開口。

清冷的聲音中,此刻也變得輕快了幾分。

“不過,等我徹底掌握了進階之後的倫戈米尼亞德之後。”

“我發現,自己似乎有辦法在你要去的那個異常時空,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倫戈米尼亞德。”

金發少女天藍色的美眸中,閃過了一絲欣喜。

在第一次知曉夏亞所麵臨的險境,自己卻無法幫助他的時候,艾若拉心中是很難受的。

而當在盥洗室中,親眼目睹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的黑發少年昏死過去的模樣時,那份難受便化為了惶恐。

要被整個世界所遺棄的惶恐。

明明曾經在那場暴風雪中立下誓言,要成為對夏亞有用的人。明明自詡為是夏亞身旁最鋒銳的劍。

可是當夏亞在另一個世界身陷險境的時候,她卻隻能無能為力地在安全的家裏默默等待著。

那種無力感,在每時每刻都縈繞在艾若拉的心頭,幾乎成為了少女午夜夢回時的可怖夢魘。

艾若拉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夏亞在另一個世界中沒法回來的話……那她又該怎麽辦才好。

隻是,她從未將這種心思流露而出,因為艾若拉知道那是夏亞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既然如此,她所能做的,便是無條件地支持夏亞的決定……軟弱的淚水與擔憂毫無意義,隻會讓夏亞為此分心,成為他的拖累。

而夏亞,也從來都不是那種需要女人為他哭得梨花帶雨的瓊瑤劇男主。

所以這些日子裏,艾若拉隻是沉默地,一言不發地將自己悶在了冥想室,發了瘋地修煉。

而似乎是產生了共鳴一般,少女那份日思夜想的心意,也終於得到了那柄聖槍的回應。

……

“有這事?”

聽到了艾若拉的描述,夏亞也不由一愣。

不過隨後,他便若有所思地回過了神來。

艾若拉所持有的那柄聖槍,按照曆史,確實曾在弗雷斯塔帝國建立之前,艾斯嘉尼亞的那段曆史之中留下了赫赫威名。

“以那柄聖槍的位格,已經有資格幹涉到時空了嗎?”

“也是,以神秘度而言,那柄聖槍甚至已經超越了八階,也就是王座級的界限。”

夏亞不由陷入了思索。

上次在靈界中水乳交融,席爾薇雅和他不隻隻是親熱了一番,還分享了他許多神秘學的知識以及隱秘。

原本他自身的位階不夠,那傳奇,以及傳奇之上的超凡領域,始終蒙著一層迷霧,僅有著道聽途說來的一知半解。

但是伴隨著一位王座級禦獸師毫無保留的解惑,許多神秘也都不再是神秘。

比如……席爾薇雅便和他說過。

成為傳奇有兩個必要條件——

其一,是將自己的精神力,升華為完整的精神海洋。

而另一個條件……便是「感受時光的流淌」,或者說,切實感知到時光長河的存在。

而由七環到八環,由傳奇到王座……要想跨越王座界限,則還有一個最大的門檻——

在光陰長河裏,在曆史中,留下自己的烙印。

席爾薇雅自己的積累其實早已經抵達了傳奇的極限,但是突破王座級卻也是在她沉睡了三百多年後。

因為直到那時,她那「白塔造主」的事跡方才足夠古老,以至於升華為了曆史的刻印,在光陰長河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或者換句話說——

每一位王座,其實都是活著的曆史,已經真正觸摸到了時光法則的領域。

當然按照席爾薇雅的說法,她自身在時光長河中的烙印僅有五百年之久,因此對於時光法則的操控還很生澀,大部分時候都是隻能看,不能摸。

但是以此猜測……

八環和半神之上的所謂真神……是否,就擁有了能夠回溯過去,照見未來的能力?

“在曆史中留下自己的烙印啊……也就是說,每一個成就王座的強者,其實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登?”

夏亞趕緊將這個大不敬的猜測收了起來,因為他感覺這句話要是說出去,不知道會得罪多少老登。

“不過真要這麽說……我也算在曆史中留下烙印了吧,都有個「被歲月遺忘之人」的稱號了。”

“也就是說,我到時候突破王座,應當也不會存在瓶頸。”

“而小艾如果能夠操控著聖槍,在曆史殘響中留下痕跡,是不是也算書寫了一段曆史?”

夏亞感覺自己有些心動了。

將小艾一手培養到王座級嗎?

簡直有種玩美少女養成遊戲的爽感。

他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暫時拋出腦中。

夏亞思索了片刻,然後重新看向了麵前的金發少女。

“那我們……實驗一下?”

正好,在洛基亞呆了七天,夏亞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原本還想等到蘇倫走後,回帝都再進入曆史殘響的。

但是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倒也無妨。

“哦。”

金發少女點了點頭。

她倒不在乎什麽曆史烙印,王座潛力之類的事情……艾若拉唯一害怕的,隻是被夏亞所不需要了。

而如今自己終於能夠幫上夏亞的忙,那就已經足夠了。

……

伴隨著夏亞的念頭微動,他又一次開啟了曆史殘響。

隻是與過往進入時把自己鎖在盥洗室裏不同,這一次,夏亞是躺在**,枕著美少女的大腿進入的。

這就是自己從小養了個老婆的好處啊。

而伴隨著夏亞的意識進入曆史殘響之中。

現實世界中周遭的一切,不論是流淌的夜色,亦或者是飄搖的燭光都隨之定格。

唯獨,酒店套間中央,那張柔軟的雙人床是個例外。

聖槍的周遭,湧動著淡淡的神秘,讓那張床鋪上的時光維持著正常的流速。

“去吧,倫戈米尼亞德。”

“在那片時空裏,夏亞就是你的主人,他的命令也就是我的命令。”

“就算自身破碎,也要保護好他。”

艾若拉看著那柄微小的聖槍,輕聲開口。

下一刻,純銀的騎槍綻放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

時光湧動,這柄古老的聖遺物便這樣破開了時光長河,逆行而上,很快在現世消失不見。

金發少女隻是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良久之後,她方才撩起了幾縷額間垂落的淡金發絲,看向自己身下那仿佛熟睡過去的黑發少年。

艾若拉素白的俏臉上染上了一抹酡紅,看著夏亞的睡顏很久,忽然俯下身子,在他的唇邊一印。

“一定要回來。”

少女的自語聲很輕微,幾乎淹沒在呼嘯的晚風裏,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決絕。

“如果回不來的話……”

“你明白,我會做什麽的。”

……

艾斯嘉尼亞。

夏亞矗立在城牆上,感受著荒原之上那飄揚而來的,獨屬於深淵生物的汙穢氣息,黑底紅雲的曉之長袍迎風獵獵作響。

“那麽,準備開始吧。”

“「黑騎士該隱」的——”

“最後一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