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手川君,花舞數學偏科這件事上,阿姨有個小小的請求想要拜托你……”

活動室門口,古手川遙遙看著正往這邊走著的小鳥遊花舞,對著電話嗯了幾聲:“您放心好了,我和小鳥遊也是好朋友,她的苦惱就是我的苦惱。”

手裏拎著包走過來的小鳥遊,看著剛掛電話的他,隨口道:“這幾天街上好像挺亂的樣子,我媽說要是沒什麽事就早點回去。”

“等等,我去拿包。”古手川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小神官已經回去了,他要趕緊回家做錘煉,為晉升正式神官做準備,胡桃這兩天也很忙,這幾天她的師父給她派了不少任務,所以一放學就匆匆走了,這麽大個除靈社隻有他一個人值班。

背著手拎包的小鳥遊無所謂,目光隨意往周圍看著,不經意間看到有人躲在遠處樹後,正悄悄往這邊看著。

她眉毛一皺,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從校園祭結束以後,她總是能發現有人這樣躲在遠處偷看她。

沒多久,古手川背著書包與劍袋出來了,他將門鎖好,轉身也瞥了眼躲在遠處的人影,沒說什麽,和小鳥遊離開了這兒。

躲起來偷看的人沒敢追上來。

等路過商業街,來到小鳥遊家門口時,小鳥遊花舞揮著手說再見,拿出鑰匙開了門。

古手川沒走,站在她身後。

剛要進去的小鳥遊有些意外,好笑著說:“怎麽,要進來喝杯茶?”

古手川看著她:“千子老師拜托我幫你補習數學……”

“親媽!”小鳥遊腦海裏有電光閃過,小心肝怦怦亂跳。

古手川接著道:“以後每天這個時候,一直到三日月下班前,我幫你補習。”

“誒?”小鳥遊一愣,喃喃道:“補習三個小時?”

“你數學真的是太差了。”

小鳥遊陷入了呆滯中,這還真是親媽……

幾分鍾後,二樓小鳥遊房間門前,她回頭道:“你、你等我一會兒,我換換衣服……”

“等我離開了你再換唄,抓緊時間學習。”古手川神見搖搖頭。

“在家裏還穿校服多奇怪呀!又不是多舒服的衣服……而且我房間有一點亂,我得整理整理。”她堅持要換。

“那好吧,麻利點兒,可別讓我等半個小時。”

“知道啦!”

差不多二十八分鍾後,門開了。

穿著長裙的小鳥遊眼神有點躲閃,見古手川黑著臉,不由心虛道:“房間好幾天沒收拾,很亂,真的……”

古手川剛才在門外聽到吸塵器的聲音了,他在椅子上坐好,看著站在身前的大姑娘,半天後,才掏了掏書包,拿出了幾個月前的卷子,指著道:“把這個做了。”

小鳥遊走過來,拿起卷子看了看,有些詫異:“這不是開學第一周的卷子嗎?都做過一遍了。”

“沒錯,不僅做過,而且還講過;所以按道理來說,拿個滿分應該沒問題吧?”古手川指了指旁邊:“拿個滿分看看。”

小鳥遊頓時發虛:“你別這樣說,不然我會很有壓力。”

古手川指了指旁邊。

她隻能坐下,找了張白紙當答題卡,開始伏案答題。

古手川神見坐在旁邊看著,看了會兒後,就起身躺到了旁邊的懶人沙發上,一邊曬著窗外的太陽,一邊看特別科官網發布的賞金任務,順便回一些消息。

這段時間白天的天氣都還算可以,特別科上發布的賞金任務也很多,隻不過大多數是【難度二】的水平,但報酬要比平常時候高一點。

兩個人一個寫一個等,漸漸,窗外的陽光染上了黃昏時才有的暮色,小鳥遊總算做完了卷子,她舒口氣,抬起頭,扭頭去找古手川,不過這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子正躺在她的沙發上,睡的正香。

她眼睛一轉,站起了身,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屏著氣,墊著腳,一點點接近他,手裏麵捏著一根水彩筆。

她繞到了沙發後麵,準備塗鴉。

但古手川忽然出聲:“你寫完了?”

她嚇一跳,趕緊把手放下,將水彩筆塞到沙發下麵,若無其事道:“嘛,寫完了。”

古手川睜開眼,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微微思索道:“有點慢了,這可是咱們第一周學的東西。”

“還行,主要寫的比較仔細吧?”她不確定的說著。

“不,這隻能說明你對知識的掌握處在一種還有點勉強的程度。”古手川神見揭穿了她,語重心長道:“你得先把每個名詞的概念和公式都背會,記在心裏,隻有背熟了,才能逐漸加深理解,直到信手拈來。”

“我盡力……”

“不,這不是盡力不盡力的問題,這是必須做到的事。”他強調一句,然後道:“第一周學的內容知識點並不多,你現在就開始記憶,等明天早上起床後再記一遍,到明天下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要檢查。”

“噢……”小鳥遊很是頭大的應著。

竟然這麽認真?

古手川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她寫好的答題紙,一眼掃過,然後略有無語地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圈,指著道:“有點粗心。”

小鳥遊花舞的臉頰騰的熱了。

古手川繼續往下看,片刻後,微微點頭道:“還行,隻是粗心算錯一道題。”

“哦、哦?原來差一點就滿分了嗎?”小鳥遊一臉驚喜。

古手川點點頭,沒說什麽,他就是要一點點培養起她的自信。

這時候,樓下響起了開門和千子老師的聲音,他耳朵動了下,收拾書包道:“今天先到這裏,我也該去咖啡店了。”

小鳥遊花舞臉上的喜悅微減,背著手,輕輕點頭:“正好,我也該工作了。”

古手川下了樓,和剛回來的千子老師打了聲招呼,背著包和劍袋出了門。

小鳥遊目送他往家裏走去,鎖好門,拜了拜門口的神龕,轉身回了屋子。

幾分鍾後,回家換過衣服地古手川匆匆地開車出了門,不過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堆盒子。

這是他今天下午在料理亭內訂的外賣套餐。

有和牛,有櫻花蝦,還有懷石套餐……

忙完這些後,他就去了咖啡店,在那兒坐一會兒,等到三日月和有佳下班後,先送有佳回了家,又在店裏買了些草莓大福,還和一周時間都沒見過幾次的眼鏡君說了會兒話。

等兩人回到家,鎖好門以後,古手川拉著她的小手進了餐廳,把一桌子菜給她看,笑著說:“今天我們吃外賣!不做料理。”

其實三日月晴空今天也累得夠嗆,畢竟是周末……她輕輕嗯了一聲。

古手川將客廳的燈關掉,隻留廚房的燈亮著。

倒不是想省電,隻是更有氣氛。

“要喝點兒嗎?”他拿著一個瓶子晃了晃。

三日月晴空白他一眼:“山楂汁?我要一瓶!”

“得嘞!”

一頓晚餐豐盛且美味,兩人都吃的飽飽的,這時候也才剛剛入夜。

古手川把沒吃完的料理用保鮮膜包好,放進了保溫箱,然後和三日月一起清洗了碗筷,說著不足為外人道的悄悄話。

等到家務忙完,三日月回房間換衣服,古手川也回了房間,在她換衣服的途中,一點點親密無間。

床頭微微晃動,少女櫻唇輕啟,眸中迷離,雙手環住心上人的脖子,承受著一次又一次溫柔的**。

等到深夜,月上柳梢頭時,兩人依偎在一起,一起刷著手機上的新聞。

古手川手捧幸福,眼角帶著溫柔,臉龐多了一絲絲陽剛與穩重,一身氣質,越來越沉澱了。

依偎在他懷中的少女正說著話:“……我聽有佳說哦,以前花舞還會時不時開一下直播唱唱歌,和粉絲互動一下,可是自從身份暴露以後,她直接關了直播間,也關了評論區,隻發布翻唱的歌曲,人氣比以前也少了好多……暴露身份這種事,她雖然一直在說沒什麽,但影響真的好大。”

古手川一怔,眼中忽然一亮。

三日月見他不回答,不由仰起了頭。

“小鳥遊那邊隻是暫時的。”古手川思忖著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搗亂。”

之前有一家藝人事務所,就想通過搞臭小鳥遊的名聲,然後再裝成在絕望中的光,去向小鳥遊拋出橄欖枝,好達到用極低的薪酬讓小鳥遊為它們工作。

雖然那家事務所已經解散了,老板也正在醫院中每天都過著悔恨的生活,但保不準還有第二家、第三家想這麽搞事。

小鳥遊對它們來說就是塊香餑餑,誰能吃到嘴裏,誰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人嘛,永遠貪婪。

隻是這次,香餑餑後麵站著隻大老虎,正在等著暗處裏敢伸爪子過來的家夥。

這時候,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了起來。

古手川側頭看了眼,伸手拿過來,看了眼來電人……石川康弘打來的。

估計是調查赤丸的那一邊有消息了。

三日月晴空關了手機聲音,放到旁邊,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裏。

他眼神一亮,直接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道:“是我。”

“古手川,大事不妙!”石川康弘的聲音裏透著凝重:“半個小時前,去調查赤丸的人全部失去了聯係。”

古手川愣了愣道:“不能過早下結論,興許是暫時信號不好?”

“不,天黑前他們就回到了落腳的旅館裏……”石川康弘心事重重的道:“之後的聯絡也一直正常。”

“這趟去了多少人?”

“很多,算上鳥取縣當地的特別科,差不多要有十五個小隊了!”

“一個也聯絡不上?”

“是啊……”石川康弘語氣沉重:“一個也聯絡不上。”

“那你應該給當地的特別科打電話,讓他們去支援,或者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人在東京,根本鞭長莫及。”

“這才是問題啊……”石川康弘歎口氣,憂心忡忡道:“當他們失去聯絡後,我們就立刻聯係了鳥取市本部的特別科,他們派人去調查,但發現本該被包下的旅館裏一個人也沒有。”

“人也都不見了?”古手川一愣,接著問:“那他們找到赤丸了?”

“暫時隻查到了一點零星的線索,赤丸隱藏的很深,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呆,找它有一定難度。”

“那他們把這活兒又交給你了?”

“是啊!除了要找赤丸,還要找失蹤的隊員……”石川康弘苦笑著說:“但說實話,這次我很沒底。”

“什麽意思?”

石川康弘壓低了聲音:“這次去鳥取縣的小隊裏,有一位神明使者……但這回連他都不見了!”

“神明使者都丟了?”古手川有點驚訝了,思忖著道:“你把任務給推了?”

“怎麽推?哪有借口?”石川康弘深歎了一口氣:“我可算知道什麽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你這覺悟還真是有點晚。”古手川看著懷裏很緊張的三日月,對電話道:“要是你上頭讓你今晚就過去,我建議你先去送你上司成佛,或者你先走,明天我再過去。”

“夜路不安全,我也是明天動身,明天早上八點出發。”

“好,我知道了。”

等掛斷電話後,三日月撲住他,不顧外泄的春光,眼睛大大的睜著:“你要去?”

古手川將她擁入懷中,往上拉了拉被子,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比任何人想象中還要厲害一點,對我來說,就是去旅個遊,漲漲見識。”

“你有多厲害?”

“嗯,這麽說吧,大概除了還不會飛……”古手川話語一頓,微笑著道:“是不是有一點熱?”

好歹是七月份的天氣,兩個人還蓋著被子,不熱就奇怪了。

三日月晴空皺起眉毛:“說正事呢!”

“別著急……”古手川趕緊安撫她,剛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朋友一生氣,他竟然有點怕……

他攤開手掌,運轉內力,屋子裏頓時多了絲絲涼意,溫度飛快降低。

三日月忽然打了個寒顫,頓時驚疑的看向窗外和空調。

古手川收了功,獻寶式的道:“怎麽樣,厲害吧?”

三日月愣了愣,古怪看著他,忽然伸出白嫩的手臂,從床頭櫃拿起了熱水,試探道:“你能把它凍成冰塊兒?”

“小意思……”古手川伸手接過,真氣離體,幾個呼吸間,杯子裏已經是冒起了寒氣。

三日月看的目瞪口呆,伸手摸了摸,冰的她指尖都是疼的。

他把杯子放回了床頭櫃,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笑著說:“你看,我有這本事,就算真的遇到了打不過的敵人,跑也能跑的掉,所以不用擔心。”

少女眼中還有猶豫。

古手川側過身子,與她換了個位子,在她耳邊輕輕道:“而且啊,我也希望多和厲害的妖怪交手,這樣我也才能更強……”

少女忽然悶哼了一聲,羞惱低語:“說、說正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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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以身做餌

周六早晨,石川康弘早早來了古手川家門口,等到古手川拿著一盒肉包子坐到了副駕駛,他正要發動車子離開時,莫名感到有一道透著不善的目光從不知什麽地方盯著他。

他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又一琢磨,想著也許是昨晚睡的不踏實,腦子大概還有點不清醒,於是他不再多想,隨手從古手川放在腿上的盒子裏拿了個包子叼嘴裏,開車走了。

二樓書房內,三日月晴空合上窗簾,捏著小拳頭,心想這醜大叔好沒禮貌,下回要不要做一個瀉藥包子。

她衝窗簾撒會兒氣,開始整理書房的沙發,把床單和被罩拿到樓下,丟到了洗衣桶內,接著又匆匆去了臥室,再次抱著一團床單和被罩。

昨晚她的房間不能睡了,先換到了古手川的臥室,又換到了書房裏……

一會兒花舞要過來,她得趕緊把屋子打掃幹淨。

她小小打了個哈欠,腦子裏冷不丁想起了離開時臉上毫無疲憊感的古手川。

少女心頭頓時羞澀悸動,同時又止不住泛起嘀咕:每次都是自己累個半死……他到底有多少體力?

……

車站前,古手川將最後一個包子咽下,扣上麵甲,背著劍袋,跟在石川康弘背後,朝特別科的專用車廂走去。

四周圍觀的人群裏,穿著校服,手中提包的高山穗心頭又是一陣激動。

肯定是古手川!他和特別科果然有著很特別的關係!

古手川神見眼角餘光也發現了她,但沒有側頭去看她。

等進了車廂以後,照舊他和石川康弘坐在最後麵的角落,古手川背對著所有人,問道:“前天就想問了,去像是北海道鳥取這麽遠的地方,怎麽不坐飛機?”

“這個嘛……”石川康弘解釋著說:“算是特別科的傳統吧,坐特快線,順便也能保護列車上乘客的安全……嗯,在往年裏,列車被妖怪襲擊的概率比飛機高。”

說到這兒,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飛機雖然很少出事,但一出事,生存率就極低;所以經過多方麵考慮後,還是坐列車比較合算。”

古手川默默點頭,不再多說。

很快,身穿紅色短裙與黑嘶的高挑乘務送來了早餐。

古手川吃了幾份牛肉花菜便當,就將麵甲一扣,將座位調低,開始閉目養神。

東京離鳥取縣不比離北海道近,這一趟來回,估計又要在深夜了。

當然前提是等到了後可以既順利、又麻利地解決問題。

不然,說不得要在那兒住一個晚上了。

下午一點左右,列車總算是到了這一趟的目的地。

直溜溜坐了一上午的古手川下車後,先伸了伸腰,跟在石川康弘身後,和早早就在車站等待的當地的特別科專員簡單說了幾句,就上了車,匆匆趕去出事的旅館。

旅館在離鳥取市很近的岩美町,但地理位置有點險,是在一片一眼看不見盡頭的茂密山林外圍。

旅館原本就是為頻繁出入山林的賞金獵人和特別科專員所準備的,雖然危險,但定價也高,也算是險中求富貴。

隻是這一次,翻車了。

古手川一行人很快到了地方,也見到了這棟旅館的真麵目。

旅館外聳立著水泥高牆,高牆外是一圈圈鐵鏈,上麵貼滿了符紙,門外還供奉著神龕,神龕前仍然飄著嫋嫋的煙氣。

堅固的大鐵門洞開著,他們直接把車子開了進去。

高牆內的建築布局並不複雜,隻有一棟被花圃草坪圍在中間的五層樓房,牆體是整齊的紅磚,鮮明整潔,倒是很有海外某國的風格。

特別科的除靈小隊這回展現出了很強的專業素養,一下車,所有人戴好無線耳機與手套,手裏拿著古手川沒見過的儀器,圍住了整個旅館。

石川康弘拿出了槍,雙手握住,槍口朝下,扭頭沉聲對古手川道:“咱們進去看看。”

古手川點點頭,和他走進了同樣大門敞開著的旅館內。

旅館裏鋪著長條木質地板,走在上麵,有一點點“吱呀”聲。

但此時整個旅館都是空的,不光是特別科的人,旅館老板,服務員,也統統的都不見了。

石川康弘麵色緊張,握緊了槍柄,但好在理智尚存,沒把食指扣在扳機上。

說起來,前幾個月他和古手川經曆過類似的場麵。

不過那回知道是邪靈會搞的鬼。

一進旅館,石川康弘步子就謹慎了許多,落後古手川一步,古手川走到哪,他才走到哪。

古手川沒說什麽,打量著旅館裏的一切,走廊、前廳、開著門房間,都毫無異常,除了沒有人以外,根本看不出曾經發生過事件。

他動了動鼻子,嗅到了一絲絲很微薄但有點刺鼻的燒灼味,就仿佛是冬天在野外烤火時,會留在身上的味道。

“古手川,沒準兒咱們找對人、不是!是找對幽靈了!”跟在後麵的石川康弘忽然說道。

古手川神見明白他在說什麽,嗯了還說呢過。

這次的人員失蹤,與幽靈突然出現在城市街頭這件事,有很強的相似點。

石川康弘聲音低沉:“這到底是什麽超自然的能力?空間傳送?”

“等查明白就知道了。”古手川也很想知道,真有“空間傳送”這種很方便的能力嗎?

兩人在旅館裏大致轉了一遍,找到了監控室,不過兩個人都沒去翻。

昨晚出事前旅館就不自然的斷了電,什麽都沒拍到。

不然也不用石川康弘帶著人大老遠趕過來調查。

石川康弘皺著眉頭,眉間帶著焦躁。

整個旅館裏,除了人不見了以外,其他一丁點奇怪的地方也沒留下。

“有發現嗎?”他眼帶期待的看著古手川。

古手川沉吟著道:“應該有一隻赤鬼來過這裏。”

“赤鬼?”石川康弘一愣,滿是詫異與凝重:“確定嗎?赤鬼和其他幽靈還不相同,那是純粹的幽靈,是從傳說中的地獄裏誕生,與火焰親和,力大無窮,但沒聽說過還會空間轉移……”

“我和赤鬼打過交道,所以八九不離十,但也不排除有故意誤導的嫌疑。”

古手川雖然說的保守,但語氣裏帶著肯定,他殺過赤鬼,還得到了一個叫【崩解】初段的天賦。

也正是因為這個,與他自身的力量相疊加,一般人根本連他一劍也接不下。

“報告!”

有小隊的隊長一臉嚴肅的跑了進來。

“講!”

“旅館外未發現任何異常!”

石川康弘臉色一黑,不耐煩揮揮手。

屁都沒發現一個,還跑過來報什麽告?

他看向古手川神見,古手川也看著他。

“沒線索了嗎?”他不甘心的問。

古手川沉吟一下道:“倒也還有一個辦法,隻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什麽?你盡管說!”

古手川仰頭看著旅館,輕聲道:“今晚,咱們就住在這兒。”

石川康弘一愣,一股寒氣頓時從脊椎往上衝來……這是要以身做餌?這倒還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能成嗎?”

他低聲問道。

“昨天來的特別科都做了什麽,咱們複製一遍,大概率能等到。”古手川想了想說:“說實話,我比你還想回東京,但這事兒處處透著邪乎,所以花一晚上在這兒也可以。”

石川康弘臉色明滅不定,最後一咬牙,點點頭道:“我這就派人去做!今晚咱們就住這兒!”

他匆匆往外走去,召集起人手。

古手川神見也拿出了手機,給三日月發了信息。

[特別科似乎沒坐飛機的習慣,鳥取這裏特別遠,今晚回不去,要在旅館裏住一晚,我和胡桃打聲招呼,拜托她今晚留在家裏。]

三日月的消息回的很快:[沒關係,胡桃現在就在我旁邊,我和她說就好了,千萬小心!]

“胡桃去咖啡店了?”他愣了愣,沉吟片刻,還是給胡桃打了電話過去。

這事兒還是要親自說一下的。

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邊略顯嘈雜。

胡桃笑吟吟的聲音響起:“我和小鳥遊都在咖啡店裏喝咖啡呢,晴空剛才和我說過了,放心吧,今晚我帶她回家住。”

“嗯,就拜托你了。”

“嘛,這邊不用擔心,倒是你那邊,我聽晴空說,你和特別科一起在調查這幾天的怪事?”

“是啊,早點解決,也能早點安生。”

“那有查到什麽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古手川想了想,轉口道:“給你打電話還有另外一件事……”

“盡管說吧!回頭別忘了請客吃飯就行!”

古手川組織著語言:“你家裏最近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嗯,你指的是?”

“比如說,求的簽不如以前靈驗了?符紙也沒以前那麽具備威力了?”

“沒有啊!我家裏一切正常……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胡桃聲音裏略顯疑惑。

一切正常?那還真奇怪了……古手川也搞不懂了,旅社外麵既有符紙又有神龕的,妖怪又是怎麽無聲無息就闖進來的?

他邁步出了監控室,來到旅館外麵。

外麵,所有人麵色緊張,都在緊鑼密鼓準備著過夜的事。

石川康弘走過來,臉色凝重道:“把旅館的活動室騰出來,咱們今晚住在一起,另外我派人去市裏買便當和清水,這裏的東西咱們不動。”

“挺周到的。”古手川沒說什麽,背著劍袋走到旁邊的休息椅,坐下拿出手機,開始看消息回消息。

現在離天黑還很遠,也不用他做什麽,索性就玩兒會手機。

石川康弘回頭看了眼旅館,總覺得空****的樓層裏正刮著無形的陰風,他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坐到古手川附近,眯起眼曬太陽,驅除身上剛才泛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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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高端的獵人往往以……

“真的能成嗎?”夕陽日暮下,石川康弘蹲在旅館大門口,手端盒飯,一臉的擔憂。

這次的對手是什麽都還沒搞清楚,這貿貿然就冒著這麽大風險,實在是有違他的處事原則。

旁邊正埋頭扒飯的古手川神見咽下米飯:“放心,這事兒我熟。”

石川康弘沉重點頭,事到如今,哪怕說走都已經晚了,現在他心裏唯一的慰藉,就是古手川依然這麽淡定。

“夠吃不?要不趁天還沒黑,派人再去買一車便當回來?”

古手川神見放下空了的飯盒,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差不多了,晚飯不宜吃太多,七分飽就行。”

石川康弘一愣,默默看著旁邊都快堆成了小山的便當盒子,心裏感歎果然厲害不是沒有原因的。

“沒事,你放開了吃!別的先不說,咱肯定管飽!”

古手川搖搖頭。

吃太多會犯困,還會影響活動,今天晚上來的還不知道是鬼是妖,還是別的什麽鬼東西。

他喝了口茶,走到已經被暮色籠罩的空地,緩緩打著拳,舒展筋骨與氣血。

石川康弘仰頭看了眼天空,頭頂的天空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亮著幾點疏星。

他麵色一凝,站起身來。

天黑了……

昨天晚上,差不多也就是這會兒出事的吧?

他高高地抬起了手。

後麵的小隊專員一臉凝重,整個旅館,凡是有燈的地方,此刻都亮如白晝。

盡管不一定有什麽用處,但總歸是心頭稍安。

石川康弘往四周看了看正緊鑼密鼓檢查防護結界的手下們,不禁微吐口氣,檢查身上帶的槍與彈藥。

自打感到大太刀的不順手後,他就舍了,換成了匕首,又多帶了把槍。

匕首不是對妖怪用的,是以防哪天迷失在荒野裏,在野外求生的工具。

他將子彈壓滿,吸著微涼的山風,凝神以待。

在他身後,十個小隊的成員各自手握裝備,坐在凳子上,嚴陣以待。

院子裏,隻有古手川神見一個人在打拳,舒筋活絡。

天空徹底暗了下來,炎炎夏日,熱氣蒸騰,夜空清朗,星羅棋布,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十分鍾後,仍舊無事發生。

石川康弘身子忍不住微微往後靠,看一眼手表,略微鬆了口氣,同時又有點失望。

已經過了昨晚出事的時間。

他身後響起一片鬆氣的聲音。

往往未知的才讓人恐懼,石川康弘對這個很有感觸,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上支煙,深深抽了一口。

“呼!”他吐口煙圈,剛想美上一會兒,可就在這個時候,燈光徹亮的公寓樓一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他愣了愣,臉色瞬間揪緊。

來了!

背後響起些許慌亂聲。

他回過神,丟下才抽了一口的香煙,低吼著:“開車燈!”

“是、是!”

旅館兩邊的汽車車燈先後被打開,強光照亮了大半個前院。

石川康弘雙手握槍,目光緊緊盯著大門口。

敞開著的大門外,不知何時出現了翻騰的黑色霧氣。

兩側準備的車燈忽然撲閃了起來,在“滋滋”的電流聲中,全部無聲地熄滅。

石川康弘的一顆心也隨著燈滅不住往下沉去。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開火!”他忽然發出大喝,瞄準大門口,不停扣動手中的扳機。

身後十個早已找好進攻位置的小隊也毫不客氣將彈夾中的子彈傾斜出去,還有陰陽師在一旁,默默念動法訣,震碎符紙,打出了炫目的火光。

早已收拳的古手川神見雙手持劍,目光凝重地看著大門外。

槍聲很快停下,石川康弘一邊換彈夾,一邊催促手下試著開車燈。

幾道命令急急發出去以後,他咕咚咽口口水,將換好彈夾的手槍再次抬起,對著大門外,問戴著夜視鏡的屬下:“怎麽樣?”

“頭兒,大門外什麽都沒有!”

“被打退了?”石川康弘也戴上了夜視鏡,往周圍掃視著,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這時候,古手川略顯古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退!”

“退?”石川康弘眼睛瞬間睜大,轉身怒吼:“快躲!”

他自個兒則猛地向前翻滾。

就在他剛翻了一個跟頭時,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從天而降,斜著砸落在地板,直接砸出一個大坑來。

石川康弘整個後背瞬間發麻,他僵硬的扭動脖子,看著身後狼牙棒上比手指都要長的倒刺,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手腳冰涼,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他美麗的嬌妻就要成為未亡人了!

沉重的腳步聲忽然一聲聲響起,整個地麵都帶著微微的震感。

緊接著,一尊周身仿佛繚繞著火焰的獨角惡鬼,從三米多高的大門外鑽了進來,大如拳頭的猩紅獨眼盯著院子裏的眾人看了又看。

石川康弘心肝顫了顫。

赤鬼!傳說中的地獄使者!

“開、開槍!”他用變形的嗓音奮力嘶吼。

槍聲再次大作。

赤鬼隻是抬手遮住獨眼,任由子彈落在身上,打出一片火花。

有人發出大叫:“為什麽符紙和神龕沒有動靜?”

“我tm也想知道哇!”石川康弘咆哮著:“別廢話!它不死咱們就得死!”

槍聲頓時更急促了。

等到所有人槍裏的子彈都打空了後,站在院子裏的獨眼巨人隻是隨手拍了拍肚皮。

石川康弘一夥兒人頓時就絕望了。

他們用的可都是特製的除靈子彈啊!

這麽強的攻擊下,就是災禍來了也不敢硬抗!

可怎麽連個小口子都沒給這赤鬼留下!

難道……它要比災禍還強上很多?

“有點奇怪……”古手川的聲音從耳麥中響起。

石川一愣,趕緊道:“可能比災禍都要強上不少!”

“不,我是說門口的符紙和神龕……咦?又來妖怪了。”

石川康弘聽的一陣呆滯,心頭更是絕望。

這一頭赤鬼就夠他們受的了,竟然還來?

難道神明大人想讓他美麗的嬌妻成為未亡人嗎?!

他睜大眼睛,怒視大門外。

渾身繚繞著火焰的赤鬼身邊,照亮了身邊一頭幾乎與它平肩高,但渾身青紫、似牛似馬的妖怪。

石川康弘看清楚以後,瞬間如遭雷擊,他騰地跳了起來,聲音顫抖:“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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