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鳳囚凰呢?二哥,二哥,你今兒個無論如何都得給我還回來,那可是我的**,你要弟弟的都命可以,不能奪了我的鳳囚凰——”

得旺話音剛落,院子外頭便適時響起了赫三那氣急敗壞的聲音。

伍天覃挑了挑眉,理了理衣襟,背著手緩緩踏出了臥房,剛到廳堂門口便見赫三和楚四二人並肩踏了進來。

“二哥,你還我鳳囚凰,那可是弟弟花重金打造的,錢不錢的不打緊,可你知道的,那可是我特特尋覓到洛陽花重金尋那鍛造大師古大師親手鑄造而成的,那可是老先生生前最後一件遺作,那可是我的**,你想要什麽弟弟都樂意雙手奉上,唯獨這件寶貝不成。”

隻見那赫三一臉激動的朝著伍天覃衝了來,拉著他的手便要往臥房裏頭闖,邊闖邊著急忙慌道:“東西擱哪兒呢,是不是放在臥房裏頭了。”

赫三一貫淡定從容,難得見他這副急火火的架勢,可見是真的著急上火了。

“拉拉扯扯的,像個什麽樣子。”

伍天覃卻將袖子一甩,抬眼瞪了那赫三一眼,道:“即是你的心頭好,那你怎地隨隨便便送去鳳鳴樓呢?”

伍天覃漫不經心的說著,顯然對這套說辭並不相信。

這時,楚四走了上來,笑著道:“三哥說那鳳囚凰是他將來的聘禮,要送給未來的赫三夫人的,如今送去了鳳囚凰,二哥還不知三哥在打在哪什麽主意麽?”

楚四毫不留情的揭穿著。

不想,伍天覃聽了,瞬間將臉一板道:“哦?這麽說,三弟是將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來了?”

伍天覃眯著眼說著,眼裏閃過一抹危險氣息。

剛剛還一臉理直氣壯地赫昭楠聞言瞬間氣焰滅了幾分,隻衝那楚四連瞪了兩眼,隨即擠著幾分笑,衝那伍天覃賣好道:“天地良心,弟弟打哪個的主意也不敢打二哥人的主意啊,整個元陵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鳳蕪姑娘可是二哥您將來要納入府中的人,弟弟哪敢打她的主意,弟弟不過是欣賞那鳳蕪姑娘的美貌和才學罷了,湊巧那日又在畫舫見到二哥您送給鳳蕪姑娘的那隻綠山雀兒,正好那雀兒鳥毛發茂密,色澤漂亮,深得那鳳蕪姑娘喜愛,就是那鳥籠子尋常了些,而弟弟那鳳囚凰正好空著,便順手借給鳳蕪姑娘將那綠雀兒養上觀賞兩日,是借,不是送,那日二哥你分明也是在場瞧見了,今兒個弟弟原是去討要那鳳囚凰的,怎知連鳥帶籠子全部不見了,聽說是二哥您重新取了去,這才著急忙慌拉著四弟來二哥您這尋的——”

赫昭楠摸著鼻子巴巴解釋著,不過,語氣中透著一抹含含糊糊和有氣無力,可見話中的心虛。

說著,又看了看伍天覃,忽而道:“再說了,哪有二哥這樣的,那鳥兒都送給鳳蕪姑娘了,哪還有重新討要回去的道理,你不是不愛逗鳥兒的麽,昨兒個特特去鳳鳴樓將那鳥兒討要了回來作甚?這樣小氣巴拉的做法,可不像是伍二爺的做派啊!”

赫昭楠一臉狐疑的問著,兩眼在伍天覃臉上細細探尋著,仿佛已窺探出了一分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這時,隻見那伍天覃繞開了話題,道:“借用你那籠子幾日,待我玩膩了後,自當歸還。”

伍天覃淡淡說著。

“別啊,二哥,二爺,您是在開玩笑罷?”赫昭楠聽到這裏,差點兒要炸毛了,連連道:“不成不成,你今兒個若不歸還給了我,弟弟今兒個可要賴在這兒不走了!”

赫三說著,悶頭衝進了裏頭的臥房便要親自去尋。

這時,一直笑著的楚四忽而收起了臉上的淡笑,隻抬眼朝著廳堂及庭院外頭四下搜尋了幾眼,無果後,隨即冷不丁上前兩步,直接衝著伍天覃問道:“二哥,寶兒呢?怎麽來了這麽久了,都沒看到他的影兒?”

楚四開門見山的問著。

伍天覃聞言緩緩偏頭,朝著楚四看了來。

二人靜靜對視了一眼。

伍天覃目光在楚四臉上打轉了片刻。

之前伍天覃要將元寶兒當作生辰之禮送給楚四,卻又最終反悔了,那日之後,日次一早,伍天覃便命人備了厚禮重新送去了楚宅。

那件事,是伍天覃處置不當。

原本想著等著日後做個局,給四弟賠罪的,徹底了了此事,不想,後頭又出了杖打元寶兒一事,便徹底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了。

不曾想,今日一碰麵,他竟還緊揪著這事不放,可見楚四這廝對那小兒還沒有完全死心。

也是,他這四弟就是個戲癡,更是個人癡,他們當年結識時,就是初見時對他驚為天人,然後緊追著不放,一定要與他成為朋友的。

隻不過,當年的他,換作了如今那小兒。

想到那日見他與那小兒勾肩搭背,一見如故的畫麵,想到四弟這纏人的性子,伍天覃沉吟片刻,隻緩緩道:“那小兒犯了些事,被我一氣之下打了一頓,這幾日在後頭養著了。”

伍天覃漫不經心的說著。

楚四一聽,頓時臉上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擔憂不安之色,隻立馬急急追問道:“二哥,你……你打了寶兒?”

一貫溫和帶笑的臉上瞬間染了幾分急促和緊張道:“可打得厲害?他受了傷不曾?二哥,你……你怎麽舍得……怎麽舍得打他的?寶兒……寶兒他可是——”

楚四一臉焦急的說著。

臉上的焦灼和慌張,不似往常。

伍天覃見狀,沉吟片刻,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那狗東西膽兒衝天了,我不過是想教訓教訓他一頓,並無性命之憂。”

伍天覃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緩緩說著,隻是,說到後頭那句時,嗖地一下,將拳頭用力一握,不多時,目光一抬,重新落到了楚四臉上,難得一臉正色道:“四弟,我知你這人對喜歡之人喜歡之事向來癡迷,當初見元寶兒那小兒討喜伶俐,便知定討你歡喜,這才特特給你送去的,你的成人禮上當二哥的本該成人之美的,可後來我才發現,元寶兒那狗東西,二哥留著還有用,所以,就暫且不將他送你了,這件事,是二哥辦的不妥,你放心,二哥知你喜好,日後定替你留意著,元寶兒那廝那樣的,十個八個,你想要多少,二哥給你挑多少,保管讓你滿意,如何。”

伍天覃笑模笑樣的說著。

難得好脾氣。

不想,楚四這會兒心思卻壓根不在這上頭,隻一臉心不在焉的焦急道:“管他十個八個還是百個千個都再是寶兒這一個了,二哥,哎,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弟弟的意思是,我……我現在想去瞅瞅他可好?”

楚四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出,最終,隻緊緊握著扇子,這般說道。

他話剛一落,正好這時,臥房裏頭的赫三衝了出來,大汗淋漓道:“怎麽不在屋子裏頭,二哥,你莫不是將我那鳳囚凰和那隻綠山雀兒送給你哪個屋子裏頭的小妖精了罷?二哥,什麽時候的事兒,你什麽時候瞞著我跟四弟玩起金屋藏嬌這一套呢?”

赫三又急又氣的說著。

話剛落,伍天覃便提著扇子直接朝著赫三臉麵毫不留情直直劈砍了去,赫三靈敏一躲,邊躲邊一臉驚詫道:“天呢,二哥,你……你這是惱羞成怒了麽?被弟弟我一語成讖呢?”

赫三一臉難以置信的說著。

就連楚四聽了,也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要知道,伍二爺向來行事乖張肆意,從不屑玩藏著掖著那一套,譬如,初遇鳳鳴樓那鳳蕪姑娘時,他便毫不避諱的朝著整個元陵城的世家公子放出豪言道:“此女今日被我伍天覃認領了,從此便是我伍天覃的人了,日後哪個有膽敢染指,我剁了他**。”

從此,便再無任何人敢招惹那鳳蕪姑娘了,包括赫三等人。

故而,這般放浪形骸,囂張肆意之人,如今竟背著他們哥幾個玩起了貓膩來,如何不令他們不驚訝不震撼呢?

赫三震得差點兒要跳腳,連連激動亢奮道:“是誰,究竟是哪個小妖精勾住我二哥雙腿不放了,怪道這倆月來日日見不到人影,就連那鳳鳴樓都清冷了幾分,感情是二哥頭上這顆紅鸞星動了。”

就連楚四也跟著追問道:“這麽說來,我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哪路神仙,竟令我們伍二爺收心呢?”

二人一唱一喝著。

伍天覃默默看著他們表演,半晌,眉頭一挑,隻笑眯眯道:“你們……真想知道?”

赫三與楚四同時點頭。

伍天覃便將扇子朝著掌心敲了敲道:“那行,我今兒個便滿足你們的好奇心,讓你們一飽眼福。”

話一落,隻見那伍天覃將扇子一揚,領著二人踏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