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路瑤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尖一顫。

她恍惚的將手放到自己心髒的位置。

總覺得,有什麽不妙的事情在發生。

周圍的小幼崽拉著路瑤的手,他們好奇著這裏的一切。

他們的精力旺盛,似乎衝散了路瑤的其他的心思。

路瑤心裏有些無所適從,從來到這個星球開始,她就有些不自在。

很快源光育幼院一行就回到了酒店。

後柘也早就休息了。

路瑤的植物異能源,並沒有給她傳回什麽異常。

黑暗降臨,星空璀璨。

雲瑤星是一顆沒有黑夜的星星。

它沒有黑夜。

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路瑤的智腦通訊裏麵也沒有賀蘭珈的信息。

路瑤也不是第一次,長時間沒有收到賀蘭珈的回信了。

畢竟他的職位在那裏,為了帝國的安危他需要隨時待命。

他時刻準備著,為了身後的帝國付之一切。

而路瑤隻能通過大眾的消息渠道,得到賀蘭珈的消息。

路瑤看著窗外的燈光。

而在自己的麵前,正好有一盞燈在明明滅滅。

它在閃爍,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路瑤伸出手,指尖蔓延的綠色光源攀爬上那盞燈光,點燃了不一樣的光。

她關上窗子,將外麵的喧囂關在窗戶外。

然後像往常一樣,蓋好被子,乖巧的睡覺。

隻是不知不覺蜷縮成了一隻蝦子。

有點不安。

……

另一個房間本應該在夢鄉中的後柘,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神采奕奕,沒有一絲睡意。

他的桌子上,有一個透明的黑色磨砂杯子,裏麵關著一個翠綠色的植物異能源。

在裏麵不停的撞著杯壁,完全不能從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杯子裏出來。

後柘看著如此活躍的植物異能源,露出了個笑臉。

還好自己從聯邦過來的時候,帶了異能檢測儀,躲過了這個疑心重的路瑤。

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顯得有幾分怪異:“不愧是蟲毒遏製者,要是用她來牽製帝國的惡龍,聯邦得到整個星際就指日可待了。”

他打開了房間門,來到路瑤房間的門口。

看著緊閉房間,往裏麵塞入了一張“薄紙”。

“薄紙”一進入路瑤的房間,就化成了一縷煙,飄飄搖搖地來到路瑤的頭頂,然後猛地鑽了進去。

後柘做完這些過後,就準備離開這裏。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你在做什麽?”

後柘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要知道這個育幼院的工作人員,幾乎除了那三個老育幼師,誰都可以打得過自己。

他猛地轉身,便看見鬱嘉站在身後。

她的眼睛裏有幾分冷意,看起來和平時懶洋洋的風情有些不一樣。

後柘笑了笑,用他那特有的,親和力十足的笑容說道:“沒什麽,就是想找院長說些事,結果她已經睡著了。”

鬱嘉眼尾一抬,帶著幾分戲謔:“哦?是嗎?”

“那你的褲子口袋邊落的是什麽東西?”

後柘一聽,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自己為了不留痕跡隻帶了一張催眠紙。

他臉色難看極了,抬眼看著眼前這隻狡猾的狐狸。

臉色瞬間就變了,不如之前的和藹,反而帶了肅殺。

後柘的語言瞬間切換,不再是標準的帝國語,而是聯邦的官方語言。

他似乎在用最後的時間,給自己的同伴通風報信。

鬱嘉見狀,身邊突然起了一陣奇怪的風。

它們在鬱嘉的手中形成風刃,將後柘的右耳切割了下來。

鑲嵌在後柘耳朵裏的通訊器,也被一同割了下來。

鬱嘉手中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一把迷你激光手槍。

她一腳踹上後柘的胸膛,激光手槍在她的手中轉了幾個圈,抵在了後柘的太陽穴上。

鬱嘉的眼神沉沉,有些陰鬱:“聯邦上將千鈺,非法進入帝國境內,我有權擊斃你的。”

後柘。

哦不,應該叫他千鈺。

他根本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獸人,這樣的身手根本不是一個育幼師。

鬱嘉看著他的眼睛裏的惡意,空著的手上凝結出了一把風刃匕首,紮進了他的眼睛。

“唔!”

千鈺咬緊牙關,隻是可惜,還是讓一聲痛呼溢了出來。

鬱嘉有些驚訝的微張紅唇:“還有點血性。”

千鈺隻剩下一隻眼睛,疼痛根本讓他說不出話。

鬱嘉見狀又一次舉起風刃匕首,想要挖掉他剩下的眼睛。

“夠了,狐狸。”

鬱嘉聽見聲音,不滿意的癟了癟嘴,手一揮,手中的風刃匕首就消失不見。

她腳下的力度不減,轉過身,聲音有幾分不高興:“老大,他打院長的主意誒。”

安洛煜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依舊是那張少年感十足的臉,但是渾身的氣勢已經不是在帝國那般慵懶了。

他像是來到了自己地盤的王者,看著地上的螻蟻。

他輕描淡寫的瞄了一眼地上的千鈺,極具壓迫力。

聲音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麽友善:“拖下去,讓阿財撬開他的嘴。”

“留一口氣就行,我還要帶著他見他們的指揮官的。”

千鈺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幾乎是瞬間就掙紮起來,想要掙開束縛。

卻被鬱嘉踩住腦袋。

鬱嘉故意用腳底碾了碾,聲音也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踩碎你的腦袋。”

“反正醫療艙也能救回你。”

千鈺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像是少年的新任帝王。

第一次覺得自己指揮官看走了眼。

自己什麽時候暴露身份的,都不知道。

而這個雲瑤星,其實就是這個帝王的地盤。

他故意選擇這裏,想要一網打盡。

千鈺還想說什麽,卻被鬱嘉卸掉了下巴,什麽聲音都壓回了喉嚨裏。

鬱嘉拖著千鈺走在走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安洛煜卻站在路瑤的房間前,久久不離去。

他伸手摸了摸房間門,像是在觸摸一個可遙而不可及的夢。

他沒有敲門,僅僅隻是觸碰。

他和自己喜歡的人類,隻有一牆之隔。

卻有不可跨越的鴻溝。

若是當初變小的是自己,若一開始遇見路瑤的是自己。

是不是就沒有賀蘭珈什麽事了。

或者要是自己先對這個人類表白,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突然他呼出一口氣,聲音有些酸澀,像是在說服自己。

“便宜那條大黑龍了。”

然後將沒有說出口的愛意,壓在心底。

並將它深藏。

再也不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