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從編唉上見過你的名字，他們說的那個全……”
“哎哎哎！”
李岐的眉毛煩躁地擠了擠，打住了張楚嵐要說的話，
“夠了夠了，我不想提這件事！”
“而且我不是全性，我跟全性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長這麽大跟全性從來沒有接觸過！”
“哎呀，這麽緊張幹什麽，我都懂，”
張楚嵐嗬嗬笑著拍上李岐的一側肩膀，
“你是不是全性的人，公司當然清楚。”
李岐這會兒莫名聽到公司的名頭就來火氣，於是煩躁地甩開張楚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別扯淡了，小點聲，你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你嗎？”
老舊城區的小路彎彎曲曲，幾乎每一條路的路況都不同，唯一相同的，也就是全都充滿化不開的黑暗跟腐朽疲憊的氣息。
在一條張楚嵐認知了絕對想不到該怎麽把汽車開進來的巷子口，停著一輛布滿灰塵的陳舊出租車，是當地的牌照。
看李岐的神情，這應該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接應，張楚嵐就放心地跟著他拉開了車門。
駕駛室裏探出來的，是一張特別熟悉的臉。
“夏夏夏夏柳青？！”
張楚嵐震驚的轉頭看向比自己震驚情緒隻多不少的李岐，
“你驚訝個屁，人不是你安排的？”
“我我我我，我跟著老頭沒關係昂，我也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裏！”
李岐指著夏柳青衝張楚嵐解釋，激動到說話都磕磕巴巴。
“好好好，別這麽緊張，這老頭身份特殊，沒什麽的。”
張楚嵐安撫了李岐一下，瞬間也想明白了並不複雜的原因。
他來到西南尋求了王震球的幫助，王震球手下能作為私人調派的人手應該不多，所以作為他半個師父的夏柳青出現在這裏也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我說你們還上不上車，不上我可就走了，都說是徒弟應該給師父幹活，哪裏有師父來給徒弟……”
夏柳青敲打著車門絮絮叨叨地催促，李岐衝他一瞪眼，在夏柳青隨後的罵聲中跟張楚嵐一起坐在了後座上。
因為這個自認為徒孫的態度的問題，夏柳青一路上罵罵咧咧個不停，李岐懶得搭理這個跟自己雇主關係說不清的老全性，一直轉頭看著車窗外並不存在的風景。
他不講話，張楚嵐也沒什麽理由搭理這位老司機，夏柳青自討了個沒趣，恨恨的呸了一口，故意以極快的車速在老城區差勁的小路上顛簸，最終一腳刹車停在了一條不怎麽有行人經過的商業街。
“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張楚嵐終於向李岐問出了這個問題。
之所以一路上沒有講話，是因為他清楚自己肯定不會被身邊這個脾氣很拽的年輕人給賣了。
倒不是多信任這個剛見麵的小年輕，而是因為他代表的是背後的王震球。
這家夥，這個讓張楚嵐頭疼的家夥，卻同樣也讓他有著莫名又十足的信任。
要不然，他來西南這邊處理一些事情，也不會請王震球幫忙。
而王震球對於張楚嵐的求助有著像是一種期待已久的熱情，這是唯一讓張楚嵐心中感到不安的地方。
王震球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塊玻璃碎片，可以被握在手裏，又一個不慎會劃傷自己。
“就這裏啊，要麽等你的人來接應，要麽天亮之後我把你送走。”
李岐一邊說著一邊下車，走向的是商業街最盡頭的一家網吧。
如今已經是過了零點，雖然南方的夜生活也比北方豐富，但是在這條街上，亮著燈的招牌隻有這家網吧跟隔了兩個店麵的**店。
接下來還有更令張楚嵐吃驚的，這家網吧明明亮著招牌，但裏麵卻沒有任何一個客人，隻有吧台了一個穿著工裝的年輕少女在用無聊的神情刷著手機短視頻。
還真是一個精心挑選的落腳點。
少女聽到有人進來，衝著等候多時的李岐揚頭指了一個方向，
“噥，那個包間，都準備好了。”
張楚嵐還以為這個“準備好了”是準備了他需要的資料，結果一進包間發現隻是給準備了熱水跟泡麵，其中一把椅子上還貼心地擺了一張毛毯。
“你應該知道我來是做什麽的吧？”
張楚嵐也沒有跟對方客氣，直接坐在了擺著毛毯的電腦椅上，沒有著急開電腦，而是跟李岐聊起來。
李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過他看了跟著進來的夏柳青一眼。
夏柳青雖然有怨言，但也有眼神兒，明白自己的身份聽到太多的話也沒什麽好處，於是提出包間太悶了，去外麵大廳透口氣。
送走夏柳青，李岐果然就開口回答了，但是回答得未免太過簡單。
“知道。”
張楚嵐等了幾秒之後才明白過來他的回答已經結束了。
不是，你就回答個這玩意兒特意支開夏柳青幹什麽？
“那我是幹嘛啊？”
張楚嵐不依不饒地追問下去。
李岐再一次煩躁地翻了個白眼，估計內心裏是沒講什麽好話。
不過表麵上還是正常回答了，
“聽球哥說你們是要找一個人，不過找誰就跟我沒關係了。”
在街麵上混的人，這點機靈起碼還是有的，李岐直接說了下去，
“我收到的任務就是今晚去接應你，然後把他帶到這裏來，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不該打聽的我也不想知道。”
“行吧，小同誌很有思想覺悟。”
張楚嵐拉平了電競椅，躺下來休息，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岐一眼。
隻可惜李岐這會兒正忙著開電腦，根本沒有去注意身邊人有什麽眼神跟動作。
電腦屏幕的熒光照在他還帶著稚氣的臉上，呈現出一片冷色。
找人啊……
為了提神，李岐一直用電腦看電視劇，王震球推薦給他的八十多集超長倫理劇用二倍速看了一半，外麵的天朦朦朧朧的亮了起來。
他暫停了視頻，拍醒了身邊閉目養神的張楚嵐。
“哎，天亮了，這一晚上過去了也沒人來接你？”
張楚嵐揉了揉眼睛，翻開一直握在手裏手機一看屏幕，
“完了，估計還得麻煩你一趟。”
“什麽意思？”
“我的同伴抽不出手來接我，你對當地熟，送我過去找他們吧。”
李岐咬了咬牙，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賭一把般的選擇答應。
“那行吧。”
剛剛在他的視角看過去，張楚嵐的手機屏幕上似乎沒有任何消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