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3章陰冥經其它

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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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西門祖那裏回來之後,莫土就火急地下發幾道命令。

使全數鏢局中的人皆忙清點財物,除去留下一部分之外,餘下的均運送到九玄堂裏來。

其次,召集了幾大鏢局的鏢頭,令他們火速回到九玄堂來。

…………

是晚。

…………

在九玄堂內的會客大廳裏,坐滿著人。

除去莫土之外,幾個鏢局的總鏢頭皆到了。

經過眾人的一番商議,事情總算是浮出一點苗頭了。

據幾人的回想,那好似是出事的大半個月前。

有兩個人來鏢局裏預保一趟鏢,當成幾問他們是什麽東西之時,對方隻稱是一些他們鑄造的銅像,若是普通的鏢局,那是定會細查的,但是這無遠鏢局是九玄堂開設的,名頭和勢力皆是一等,成幾就沒有細查的習慣,結果鏢車剛出京都,就遇到盤查的京郊大營的士卒。

那些士卒好似早就得到消息也似,幾下就敲碎了銅像。

終於,銅像一碎,裏麵呼啦地溢出來一堆白色的鹽,那些士卒當即就拿下那些鏢師,那些鏢師本來想動手,但是被領頭的給勸住。

有了這些線索,那麽起碼可以清楚一條線索了。

此事定是有人特意弄的,且另有人提前給那些士卒報信了。

就是說,可找那些士卒詢問,瞧是誰人給報的信。

…………

莫土做事向來是毫不拖拉,定好之後,便使人去辦。

忙罷一陣子以後,莫土覺得有些累了,就使眾人回去,而他,則是一人回到書房中。

心亂,是怎也想不明白到底誰人會跟他過不去。

以他在武門中的威望,卻無哪個不長眼的會來招惹他,可若不是武門中的人,那卻是誰?

他一向不參與朝野中的事,那些差府中人,沒有必要尋他的麻煩。

在發愁之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

“誰啊。”莫土頭沒抬。

“師父!”

“哦,天兒啊,進來罷。”莫土。

旋門被推開了,莫天從外麵走來。

…………

自從前次莫天失蹤之後,莫土和他夫人沒少著急。終,卻是楊力去給找回來了。

…………

“有事?”莫土抬起頭,擠出笑容問。

莫天笑著:“父親,娘說,晚上可需使人準備一些蓉羹茶。”

莫土擺手:“不用了,跟娘說,使她早些休息罷,今晚另有些事忙。”

“父親,瞧這心境不太好,是為了鏢局的事發愁?”莫九估說。

聽到兒子竟開始關心這些事,莫土不禁有些詫訝,“是啊,可是愁壞了。”

莫天走到莫土麵前,輕聲:“莫愁了。事兒總會解決的。”

“唉,但願罷。怎,也遇到什麽煩心事了?”莫土換了話頭,心下的愁緒反消散一些。

莫天:“不是,那倒無………有件事。”

聽到莫天有些吞吐,莫土便好奇地問:“什麽時候說話這樣了,直言罷,什麽事?”

“這個………想習武!”莫天沉聲。

“習武?怎有這種想法?”莫土問。

“想明白了,既身在武門,那就不能光會幾個把式。不求有多厲害,卻能和楊壇主他們那樣就行,省得危難自救!”

聽到莫天的這番話,莫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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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莫土一下子就忘記了鏢局的煩心事:“是!天兒。說罷,想怎練,師父隨便選,想使誰人來教,就使誰來教!”

“父親,咱的人不可。”莫天有些猶豫。

“哦?為什麽?”莫土有些迷惑。

難道是莫天瞧不上這些人?那不可能啊,九玄堂裏高手眾多,除去莫土之外,孤塵風是絕等的高手,且,就算是使楊力,寧九軒這些人來教一莫天,絕是足用了。

“在這九玄堂裏,誰人也不會真心教的,他們總會顧及到身份之別。”莫天說出了他所擔心的事。

莫土稍想,覺得不無道理,便點頭:“想的倒是不錯,是,好,那就這樣罷,京郊往東大約三百多裏的地方,有個洪沙幫,那的堂主沙寧是個人物,武學算不上卓絕,但是在武門之上,且是個不錯的高手,他跟為父算是朋友,將天兒送到那裏去,瞧且何如?”

“敢問,父親和那沙寧,相識何如?”莫天眨眼問。

莫土哈然一笑,指著莫天:“啊,現在卻真喜歡動腦子了,放心罷,很是生分,他不會顧及什麽的。”

“那好,既如此。這就去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

“是,那就去準備罷,明日使孤老送去。”

“知了,那告退。”

“去罷。”

…………

莫天離開之後,莫土臉上仍是禁不住的笑,對於他來說,莫天若是真的有此心,那可是大吉。

鏢局的事雖然麻煩,但是至多就是以後不做鏢局生意了,以九玄堂在武門中的地位,不愁找不到賺銀的營生。

這麽想著,莫土的煩惱一下子掃的空淨,隨手端起桌子上放的茶碗,開始細品茶。

…………

…………

同時,在京都中的另一地方,有人在品茶,隻不過是兩人。

其中一帶著麵具的,赫然是仙上門的門主———土盡帝。

假如莫土知這土盡帝就在京都,那非得氣瘋了不可。

坐在土盡帝對麵的,倒是個陌生麵孔,不過,瞧來氣質非凡,麵相威肅,舉手間皆是大勢之氣派。

…………

“劉大人,這次的事,多虧了您,這是吾的一點心意,望大人莫嫌棄才是。”土盡帝放下茶碗,順手從袖口裏摸出一柄約尺長的翡翠白全杆來,遞將過去。

那劉大人不現痕跡地微笑了一下,旋便用眼珠子掃過去。

起初,他卻很鎮定,但是瞧了一會兒之後,可發現他的臉色明顯有了異樣。

“阿律龍杆!”那個劉大人歎聲。

土盡帝哈然一笑,口中:“劉大人果然不凡,不瞞您書評,識得此物的,天下恐怕不超過十個人。”

劉大人重點頭,旋即將龍杆捧在手裏,細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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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一會兒之後,劉大人才似是不舍地將龍杆放在桌子上:“土盡門主客氣了,這物太貴重,卻是拿回去罷。”

土盡帝一愣,瞧這劉大人的眼神,明顯是喜歡極了的表現,怎這會兒突然推辭。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哎,大人這話可不對,東西再貴重,倘若放於不識貨的人的手裏,那不過就是一塊廢鐵而已,這東西乃是寶貝,大人既識得,那明您和它有緣,卻是收下罷。”

那劉大人就等著這一句,土盡帝的至後一字才剛吐出來,他就忙不迭地點頭:“既如此,那就恭敬從命了。”

“是了,方才的那事,盡可放心,這民鹽乃是當今帝上至為忌諱的,當今百差無人不知。這次在莫土鏢局所運的鏢裏查出來這個東西,那麽帝上定會嚴懲。”劉大人緩聲。

土盡帝:“就是擔心,若那莫土去上下通點關係,求人說話?”

劉大人微一笑:“門主卻是不懂差場之事。這求情之舉,常是甚危險的,像這種運送民鹽的罪名,朝中之人恐無人敢去觸這個黴頭的。”

“仍是有些擔心,這次定得將他弄垮,至少使他三、六年恢複不了元氣。”土盡帝兩眼放著光,陰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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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麽,那劉大人聽到這句話之時,身上竟抖了一下,不知是否有些不喜這種語調。

“這事就不用說了,咱家跟姑蘇莊主是好友,而門主是他介紹來的,那就是友。”劉大人點著頭。

“大人能屈尊和在下交朋友,那是在下的福氣!”土盡帝略帶謙遜。

“罷了。莫土這個人,卻是不能小瞧,拋開他在武門中的地位不說,就朝野中罷,很多人皆認識他,且很多身居要位的人,皆和他或多或少的有些交道,這次是犯了帝上的大忌,不然的話,定有很多人為他說話。”劉大人這段話之時,語氣非常沉穩。

“是花費了一些氣力,才給他安了這麽個罪名。”土盡帝。

“是了,尾巴皆掃清沒有?這事可不能使人發現什麽,若是被牽扯上,可就麻煩了。”劉大人肅然。

土盡帝點頭,幹脆說:“您就放心罷!什麽也不會被人發現,去托鏢的兩個人已被斬,無人能找到他們!”

“是!辦事利索!”劉大人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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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一會兒,劉大人忽然話鋒一轉:“若是土盡門主願意的話,咱們可以合作一大的計劃。”

“大計劃?是何?”土盡帝疑惑地問。

“不知土盡門主對朝野的事,有無興趣?”劉大人問。

聽到這話,土盡帝心下忽然一陣狂喜,臉上甚至現出異樣的表情,但是卻恰好被麵具遮擋的完淨。

…………

“朝野之事嘛………大人盡可說來聽。”土盡帝問。

劉大人一雙眼睛猶如鷹眼一般掃量著土盡帝,但是卻無法穿過麵具,來瞧清對方此時的臉色到底是怎樣。

“唉,這事罷,說起來麻煩,當今帝上洪福,有六個子嗣。如今,除去六皇子之外,餘下的皆已長大成人。不過,這太子之位,卻是一直空著。”

土盡帝心下暗一笑,“不知劉大人的意思是?”

“二皇子年輕才俊,很有謀略。且與咱家一向交好。唉,這事罷,皆是替帝上考慮,為社稷多想。”劉大人的話,隱晦的很,應現的一絲不差,不可現的,需旁人悟出來的東西,卻已點明了。

土盡帝:“難道劉大人想使二皇子繼承帝位?”

“呦!土盡門主,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咱家不過一伺候人的內侍,誰人來繼承大統,與咱家可是半點關係沒有啊。”劉大人故作詫恐。

土盡帝心下嗤笑一聲後:“哎,劉大人想使誰當太子,那不全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嘛。”

“………是。”劉大人隻是皮笑。

一頓,土盡帝便問:“大人,您有什麽吩咐,就盡管直說好了。”

“是,既這樣,就直言了,二皇子哪般皆好,就是沒在鬥場上立過什麽大功,帝上至為欣賞的,就是馳於沙場之上的驍將。”劉大人。

“可是,據吾所知,如今北國境內並無大的戰事,隻是邊境偶有人進犯罷。”土盡帝問。

“啊,這才想找土盡門主幫忙,聽的門主祖上,是隱蠻國的帝脈?”劉大人試探地問。

聽到這話,土盡帝心頭忽然一顫,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微笑著:“是的,祖上曾經是隱蠻的貴族。”

“這就好辦了。不如咱們來演出戲,假意用還複的名義,使人在南疆邊界搗亂,旋即便向帝上舉薦,使二皇子去鎮壓。這樣的話,二皇子的大功,不就有了嗎?”劉大人眯著眼。

土盡帝聽罷之後,腦子裏一懵,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他的心境,很是複雜,朝野中的人,這腦子簡直就不是常人,爾騙詐來,陰險,樣皆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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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這好似有點困難罷。”

“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嘛!”劉大人。

土盡帝琢磨了一下,“這其一,隱蠻本來就是被滅國的,現在忽然現出來,一旦引起帝上的怒嗔,決心掃除,那怎辦?另有,若是使咱們的人去襲擊南疆邊界的都城。那勢必會受到損失。您知,現在仙上門的勢力並不大,且另要對付武門中的事啊。”

話剛言罷,劉大人好似早就料到似地,大方:“這皆不是問題,襲擊的人,可以用旁的名目,比如山賊或是亂匪,至於損失嘛,這個好說,可以用銀子來補償,怎樣?”

土盡帝方才所說,根本不是他所擔心的,如此言之,無非就是想敲竹杠罷了。

“是,既然大人這麽直率,那沒得說!行,答應了!”土盡帝痛快地道。

“好!那就這麽定了,襲擊的人,什麽時候能準備好?”

“半個月足矣。”

“是,那這樣罷,半個月之後,使襲擊的人進犯南疆邊界的六河城,咱家會使六河衛所隊的士卒去辦旁的事,盡管趁勢而入,記住,鬧得盡大些!”

“那可能會出現傷亡啊!”土盡帝輕聲。

劉大人手一揮,幹脆:“那個無事。”

土盡帝聽得這樣的話,心下實在震詫不已,莫瞧麵前的這個劉大人好似一副孱弱的樣子,但是論起手段來,那可比他毒多了。

“明白了,回去就吩咐下去,到時候,一切聽憑大人吩咐。”土盡帝。

“是,那就去準備罷,京都這裏的事,就不用勞心了。旁的不敢保證,就一點,那莫土每日皆得有點麻煩的。”

“多謝大人!”

“哎,莫這麽說,咱是互幫而已,好!”

“哈哈!”一陣各懷心機的大笑之後,土盡帝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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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時住處之後,土盡帝立時就吩咐人,一麵要他們準備上等的馬車,火速返回五豐山,另一麵則是使人去通知各地在執行任務的天罡衛,全部於五日之內返回五豐山。

全部安排罷了之後,土盡帝一人關上門,坐在椅子上,是沉默半天。

旋忽發出一陣大笑。

那笑聲,是淋漓的,是毫無做作的。

…………

很快,次日的早上已至。

…………

…………

莫土一大早起來之後,是亂喝下兩口東西,旋就將寧九軒找來,詢問昨天安排的事皆做了沒有。

根據寧九軒的回稟,全數的鏢局內,大部分的財物已趁著夜色悄從密室中轉移了出去,留下一小部分,且派人去了京郊大營,尋找那日查住鏢車的士卒,但現在尚無消息。

聽得寧九軒的話之後,莫土略安定一下,按照他的想法,至壞的結果,無非就是鏢局開不成而已,那不是什麽要命的事。

但是,殊不知,真的麻煩,才剛開始。

…………

這日中午,莫土剛吃完飯,護衛就前來稟報,是說有很多兵卒來到了府外。

這可使莫土心下一詫,忙就出去。

到得外麵一瞧,可是不得了,烏壓一片,少說得幾百號人。

…………

領頭的一差卒,年紀不大,模樣很是俊,瞧得莫土之後,麵不遲疑地問:“是莫土?”

莫土瞧著這人,完全是陌生的麵孔,便笑著答:“老夫是,不知閣下?”

…………

“是京都衛所隊的副將王完,奉命前來請莫土到衛所隊一敘。”那差卒淡然。

“京都衛所隊?哈,不好意思,莫某人從不進隊營,且不習慣這種請人的方式。”雖然莫土的話從字麵上瞧沒什麽,但是語氣卻淩厲了不少。

“莫土,得弄清楚一件事,來請的不是咱們,而是隊令,若是違抗了隊令,那可是得處斬的!”王完。

這話一言罷,莫土差點氣的暈厥,想他成名已久,卻從來沒人敢在他麵前這麽揚言。

站在莫土旁邊的幾個護衛有些氣憤了,其中一上前一邁,指著王完:“放肆!敢在掌門麵前這麽說話,瞧是不想活了!”

“哎,不可!”莫土假意訓斥一句。

“少廢話,到底跟不跟咱們走?”王完不搭理那個護衛,依舊對著莫土問。

莫土哈然一笑:“話已說過,且老夫不是朝中差卒,那隊令在麵前,猶如廢紙一張。”

“………這老東西,給臉不要!來啊,拿下!”王完顯然沒想到有人竟敢這麽狂妄,大手一揮,便命令身後的士卒上前。

這時,莫土是眼睛微一閃,旋右腳往外麵傾斜了一下,整個身體忽然猶如飛箭一般疾馳出去,旋手臂往前一揮,一股醇厚的勁勢迸出,恰撞在了衝上來的士卒的身上。

那些普通的士卒,怎可能挨得住這一下,各個皆倒飛出去,重砸在地上。

莫土簡單地現了這麽一下,就將餘下的人給震住了,再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往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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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等著!”王完瞧得莫土如此厲害,不想吃虧,便放了句重話之後,就轉身往回走。

“將他擒回來。”莫土緩吐出一句話,旁邊的一護衛聽到之後,便瞬間衝去。

很快,王完就被臉鼻青腫地帶了過來。

…………

“滾!”

另一護衛對著那些士卒狂吼一句,立時將他們嚇得連忙逃竄。

方才那護衛去擒王完之時,王完不知數,預跟那護衛動手,結果自是被重揍了一頓。

“豎起耳朵聽好了,探聽清楚這是什麽地方,下次再敢來這裏放肆,小心回不去。”莫土惡絕的說。

在此時,一聲音忽然傳來:“哎,這是誰將莫大掌門惹成這樣啊。”

…………

莫土一聽,忙循聲望過去,一身穿差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身後另跟了幾個護衛。

走近之後,莫土眼睛一掃,發現此人竟穿的是圓領衣,心頭便震了一下。

…………

“今日真是怪了,莫某一習武的人,竟幾番的有朝野中人來找,卻是稀奇啊!”莫土慢慢。

“莫掌門莫介意,他是奉命辦事,有開罪的地方,望瞧在咱家的薄麵上,放他一馬。”中年男人。

穿圓領衣的,那皆是三品大太監,在朝中屬於重臣了,莫土對待他,可是須當心一些。

…………

“不知這位大人是?”

“這位乃是帝上欽封的大內總管,劉金劉大人!”旁邊一隨從模樣的人。

聽到這話,莫土一詫,心下立時想到了這就是負責查辦此案的人,之前好似聽過,有些作歹之人是拿著什麽總管大令的當擋箭牌,不知那個令牌的主人,是否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

“原是劉大人,久仰,不知有何貴幹?”莫土表麵上不動聲色。

“沒什麽事,就是來請莫掌門到府上喝杯茶。”劉金笑著。

“哈,那可能大人得失望了,莫某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議罷。”對待此人,莫土卻是須給些薄麵的。

劉金聽了,不生氣,依舊麵帶微笑:“那咱家到莫府上討杯茶水喝,不知莫掌門可否賞臉啊。”

劉金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擺明了一態度,若是不跟他們走,就得到家去。

莫土卻不是怕什麽,隻是他一向非常小心地處理與朝野中人的關係,而麵前這個人,他不認識,便有些顧忌。

不過,想來思去,他沒什麽好法子,瞧著劉金那個樣子,他隻得點頭:“寒舍簡陋,卻怕委屈了大人。”

“客氣了,名動天下的九玄堂若是稱簡陋的話,那這世上恐隻帝城才可說是不陋的了。”劉金一麵說,一麵往前走出幾步。

“大人請!”

“莫掌門請!”

…………

二人進去之後,莫土徑直將劉金帶至書房,而那個王完,莫土則是吩咐將其放了。

落座上茶之後。

劉金:“莫掌門,這次咱家來,是奉旨前來與莫掌門詳談前段日子您名下的鏢局暗送民鹽的事。”

聽到這話,莫土便答:“大人明鑒,莫土開鏢局不是一年、兩年了,口碑何如,不用自誇,相信鏢局中的人,絕不會參與運送民鹽這種事。”

“哎!話是這麽說,可京郊大營的人,偏就是在押送的鏢車裏發現了民鹽啊,這可怎解釋呢?”

莫瞧劉金每句話好似皆很客氣,但是明白人一聽就知,他這是句字皆帶刀啊。

…………

“這個………莫某著實不知,但已派人去查了,相信會有個結果。”莫土耐著說。

“莫掌門,帝上平生至怨的,就是販賣鹽、鐵這種命脈之物。可能掌門不知,已有人向帝上請奏,預辦九玄堂個謀反之罪啊。”

“哈哈!劉大人這玩笑太大了罷,莫家在京都落戶已近百年,如若真有謀反之心,何必等今日?”

“知莫掌門沒這個想法,昨日,咱家已才盡勸帝上,不要輕易下結論。”

雖然這話裏,有點為莫土求情的意思,但是莫土卻不為所動,連個眼皮皆沒眨一下。

…………

稍頓,劉金:“另有一事,希望莫掌門能向告知實情。”

莫土點頭:“請講。”

“今日早上,負責去查抄名下鏢局的人回來向稟報,十幾家鏢局總才查獲了一百多萬兩白銀,這………是不有點太少了?”劉金語氣低沉地問。

“哦?不知大人此話何意?”莫土作聽不懂似地反問一句。

“九玄堂名下的鏢局,咱家有所耳聞,那生意可用日進屋金來形容罷。一家鏢局查出個一百萬兩皆覺得太少,況這十幾家鏢局,加起來,怎得千萬兩以上才是,難道莫掌門已將銀子運走了?”

“若真是運走了呢?”莫土冷笑一聲問。

劉金哈然一笑:“那可就奇怪了,帝上下令查封九玄堂名下鏢局財物的事,可就在上朝之時說過,那您是怎知的呢?是有人給您報信了?或是巧合?”

劉金這句話一問,莫土腦子裏立時懵了一下,旋瞬間就反應出,這是劉金給他下了個套,等著他鑽呢。

“哦?真有這事?哈,您說笑了,莫某根本就沒有將財物轉移,鏢局裏有幾萬兩,那就是多少。”莫土忙說。

劉金使勁盯著莫土,想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麽,但是瞧觀半天,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若是莫掌門執意這麽的話,那可得細查了。”劉金略帶陰森。

“悉聽尊便。”莫土隨意。

到這裏,兩人皆將嘴閉上了,沉默好長一段時間。

…………

劉金就在那裏幹坐著,不喝茶,兩眼直瞧著莫土,且麵帶微笑。

莫土起初有些不適應,但時間一長,就無所謂了,瞧罷,這張老臉卻不怎好看。

至後,終是劉金忍不住了,緩吐出一口氣之後,開口:“莫掌門真是心思縝密啊,在下佩服。”

“不敢當!”

“既這樣的話,那麽勞煩莫掌門將九玄堂所有的賬目全數整理好,兩日後送到大理寺中。”

莫土微一笑,擺手:“這話說的不對,是得查,那就由各鏢局親自整理好了,莫某是不會摻手的。”

“九玄堂名下的賬目,各鏢局怎會清楚,是由莫掌門全數整理出來,呈上。”

“那行,但是得跟您說好,瞧啊,這十幾家鏢局隻是個小事,九玄堂另有不少生意在外麵呢,很多外地的都城有的鏢局,再加上什麽酒樓、客棧之類的,這賬目若是全數整理的話,恐您得多給點時間。”莫土估算。

“是,說個時間罷。”劉金大方。

“是………就暫定一年罷,一年之後若是整理不好,再跟您說,怎樣?”莫土笑然然。

“………”劉金一聽這話,知莫土是在戲弄他,不禁嗔火中燒,忽地站起身來。

…………

劉金帶來的護衛在會客大廳外,他們聽到劉金有些憤嗔地聲音之後,就想闖進來,但是卻被站在門口的三個九玄堂弟子給攔住了。

莫土瞧得劉金的樣子,心下暗好笑,但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大人覺得一年太長?那就十個月罷,怎樣?”

過得好半天,劉金才勉難地擠出一絲笑容:“領教了,莫掌門,咱們後會有期!”

“不送!”

…………

等到劉金離開之後,莫土一拳重砸在桌子上,嘴裏罵一句:“狗差!”

並不是發生的所有事皆不利於莫土,至稍,西門祖是幫他的。

就在劉金剛離開九玄堂之時,西門祖到了武王府。

…………

見到武王之後,西門祖便直當:“王爺,有無法子解決莫土的麻煩?”

武王:“莫土那家夥,本王雖然不認識,但是有所耳聞,不像是個會暗送民鹽的人。”

西門祖點頭:“他的人品,西門卻是可以擔保。雖然有時候煩他,但是不能不承認,他是個磊落之人,且在武門中地位顯赫,他這樣的人,怎可能去做這等事。”

“那就是有人特意整他啊。”武王。

“想來應是,但是細一琢磨,此事不可能是武門中人幹的,九玄堂的名聲太響亮了,有勢和他抗衡的,不會做出這種背後坑人的事,沒那個實力的,誰也不敢。您應了解那些習武的,各個心揚氣傲,一向瞧不慣這種陰招。”

“帝上將這差事,具體交給誰人來辦了?”武王忽問。

西門祖答:“劉金,現在帝上對他甚是信任。”

“劉金?是他主動求得的?”

“是啊,百差中,有不少皆和莫土有交情,誰也不願接這個差事,但是劉金可能和莫土不熟罷。”

“卻是奇怪,劉金一個大內總管,不在宮中好待著,怎反倒對一京都裏販民鹽的案子這麽上心?”武王自語般地問。

西門祖一聽這話,便試探地問:“難道,您是說劉金在特意找他的麻煩。”

“不一定,劉金應沒理由去找一武門中人的麻煩。”武王琢磨著。

西門祖附和:“您說的對,但目前至主要的,是能否使莫土的麻煩躲過去。瞧那劉金在朝中的樣子,好似是預將莫土往絕路上整,像莫土這樣的人,一旦迫得緊了點,恐他就有所示意了。以他的勢力來說,若真是想在京都弄出點動靜來,卻真不是什麽難事。”

武王哈然一笑:“亥,話怎是這樣說,就直言跟他關係好,想保他就是,何必扯這些。”

“哈,王爺您斥的是,這年紀大了罷,說話不利索了。”

“是,晚上進宮找帝上說這事。”武王點頭。

“哎,那可就多謝王爺了。”西門祖說著,站起來施了一示。

…………

…………

夜臨。

約是戌時左右,武王便乘坐馬車,來到帝宮。

帝宮守衛大老遠就瞧得了武王的車架,立時紛各皆跪地一示,帝上早就下過旨意,武王的車架,可自由出入帝宮。

提前已通知過的,帝上知武王預來,此時。

帝上坐於禦書房中,一麵瞧書,一麵等他。

…………

馬車到得午門外之時,就停下了,餘下的路,即便是武王,卻得步行過去,這裏是帝城,古有著是無人敢僭越的鐵規。

到得禦書房外麵,宮中的宦差通報過之後,武王便一人走進去。

…………

“哈,武叔,來啦!”帝上瞧得武王走來,便笑著。

“臣參見陛下,萬歲齊福!”

“武叔免示,快坐罷。”當今帝上對武王,那甚是尊敬。

“多謝帝上。”武王一麵答應著,一麵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

“來啊,去將帝後做的全蓮羹端一碗過來。”帝上隨口吩咐一聲。

“武叔,這麽晚了,是有事?”

“是啊,老臣前來,是有事需跟帝上商量一下。”

“行,武叔那就說罷。”

“帝上,老臣聽聞,這京都中九玄堂開設的鏢局,有參與運送民鹽的嫌疑?”武王低聲問。

聽到這話,帝上一麵回到椅子上坐下,一麵緩開口:“瞧來,這莫土的人脈卻真是廣,竟請動武叔來給他說情了。”

武王話才剛罷,帝上就知他是來求情的,不禁將場麵弄的有些尬然。

“哈,帝上您誤會了,老臣並非是為他求情,而是想將自己的想法跟您說。”

“隻要不是替他求情就好。武叔請講,今日咱倆就慢些談,且表個態,今日武叔說什麽皆恕無罪。”

說著,一宦差端著一托盤走來,將托盤上的碗放在武王手邊的桌子上後,便出去了。

“來,武叔嚐下,這是帝後親手做的,朕用晚膳之時喝了一碗,很香!”帝上笑著。

武王一麵客氣地點頭,一麵端起來喝下一小口。

…………

“帝上,據老臣所知,這九玄堂在北國,甚至在武門中皆是有名啊,其掌門莫土,且是武學高深。”武王放下碗之後,便說。

帝上點頭:“是啊,朕知這一點,才隻是派人查封他的鏢局而已,否則的話,早就將他抄家了!”

武王:“可是,老臣覺得,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去幹這種明令禁止的事啊。”

帝上聽到這話,搖頭:“武叔,話可不能這麽說,販民鹽那可是巨利,一旦他形成了一係列的買賣環,那可比開鏢局賺的多了。”

“老臣有句話,不知當講否。”

“哎,朕方才已諾,今日說什麽,皆是無罪!”

“多謝帝上,老臣認為,其一,九玄堂乃是天下大派,且在京都紮根,相信他九玄堂的曆代掌門皆和咱朝中的百差或多或少的有些幹係。那麽,莫土會為一些銀利,而明著在天子腳下去碰帝上至為忌諱的事?”

“………其二,莫土武學高深,為人嘛,老臣雖和他不認識,但是聽過,卻稱‘磊落’二字,這種人,斷不會去做這種見不得人的行當。”

待到武王言罷之後,帝上皺著眉頭沉思一下,“武叔,朕今日卻是實言,有一句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的話,想聽嗎?”

這句話將武王問的一愣。知多險甚,何況是帝上的話,既然他從來沒跟旁人提過,那就是不想使旁人知,如此一來,將來若此話傳揚出去,那武王不就成了走現帝意的人?

…………

瞧得武王在那發愣,帝上立時就明白了,笑著:“武叔,瞧,想多了罷,沒事。這話過段時間就會告訴朝中百差的,不如就使武叔詳聽。”

“是,老臣恭聽!”武王聽到帝上這麽說,便放下心。

“朕擔心的不是莫土販賣民鹽能得到巨利,而是擔心他一旦染指了民鹽,那難保不會摻手銅、鐵之類的物什,一旦如此,他在京都中,這帝城裏的安危,朕可就不是那麽的放心了啊。”

帝上的這番話,隱晦之甚,但是武王聽在耳朵裏,立時就能明白:“難道,帝上您是擔心那莫土會有大逆之心?”

帝上笑:“朝野和武門的關係,一向很微妙,但是武門終究是在王道之下,凡事不能做的太出格。這次的事,需認真的查,若是真是莫土指使的,那麽朕定得斬其全家,如若不是,那朕就賞他百萬兩白銀當做補償。”

“原來,帝上您擔心的是這個。”武王歎口氣。

“是啊,朕一向憎厭朝中差員和武門中人有所牽扯,尋常的往來,卻沒什麽。但若是有人預借助武門中人的手,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就譬如這件事書評罷,許是另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有叵測之心的人,拿九玄堂當擋箭牌用。”

“唉,帝上,您這心思,真是太縝密了,老臣佩服。”武王由衷地歎說。

帝上哈然一笑:“這些可皆是武叔您當初論談過的,可是一日皆不敢忘。這帝位,本不是輪到朕來坐的,既天降龍運砸在朕的腦袋上,那朕隻得盡竭思慮!”

武王心下忽然冒出了一件事,很是想現在就說出來,但是稍琢磨一下,卻是忍住了。

“帝上,若是您信得過老臣,那麽就將這事交給老臣來辦罷!”武王語氣堅定。

帝上擺手:“不可,武叔年事已高,是當享福之時,怎能勞身,已使劉金去了。”

此時,武王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地上:“帝上!莫不是您嫌棄老臣,覺得老臣已不中用!”

…………

瞧得武王忽跪在地上,帝上頗為詫訝,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之後,一麵攙扶起武王,一麵:“武叔這是為何?快起來。”

武王站起來之後,依舊:“帝上,老臣聽得方才一席話,才深知此事的利害關係,老臣想親自擔當重任!望帝上能成全!”

帝上一麵使武王坐下,一麵他坐在對麵:“武叔啊,您的忠心朕明白,但是您年事已高,當初年輕之時,已為天下做了不少大事,如今怎忍心再使您勞累啊。”

武王:“帝上,老臣已是黃土半埋的人,眼瞧著沒多少年就預合土風去了,您就給次機會,使老臣為帝上辦點事,行嗎?”

這番話,武王的甚為懇切,不禁語氣摯,且麵色有些求意,一時間倒是使帝上非常不忍。

“這………”雖然無答應,但是卻沒直當的拒絕,武王何等精明,立時捕捉到這個機會,繼續:“老臣說句不中聽的話,您欽命劉金為大總管,那他於帝宮之中,應日理萬事,不辭勞苦才是。宮內之事何其多,恐劉金已應承無暇。”

“是………武叔說的,倒是有一些道理。”帝上微鬆了一下口。

武王倒是識趣的閉上嘴巴,絕不能說了,否則的話,就會使帝上覺得,是在壓迫他。

…………

過得半盞茶之後,帝上開口:“此事,是得跟劉金說一下,若是貿然就使他增辦差事,那會使他心下不安的。”

“是,這個老臣就不敢多嘴了。帝上您若是沒什麽吩咐的話,老臣就告退了。”武王恭敬。

帝上笑:“是,那武叔就回去早些休息罷。”

“老臣告退!”罷,武王便轉身來邁開了步子,離開禦書房。

走了幾步,卻湊巧遇到帝衣衛統領石傲。

…………

石傲瞧得武王,忙跪地一示:“下差見過王爺。”

武王定睛一瞧,見是石傲,便客氣地將其扶了起來,旋即問:“怎,這麽晚了,石大將軍卻不休息啊。”

石傲微一笑,“王爺見笑,可不敢在您麵前妄稱什麽大將軍。下差是為劉總管的事,特意來請示帝上的。說起來卻得感謝您呢,不然是真不敢深夜來叨擾。”

武王聽到他是為劉金的事而來,便不免有些覺奇,但是卻不能發問,隻得笑著:“哈,那忙罷,本王回去了。”

“下差恭送王爺。”

…………

從帝城出來之後,一路上武王皆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武王離開之後,帝上本來想回去休息,但是卻聽聞來報,是帝衣衛統領石傲求見。

…………

石傲進來之後,是一示,“帝上,劉總管今日上門。說是想調用一下帝衣衛去擒九玄堂的莫土,臣本來想婉拒,但是他卻說此事帝上曾經給過他旨意,許他便宜行事,臣覺得帝衣衛不宜參與到這些事中,特意前來請奏帝上。”

聽罷這話,帝上的眉頭一皺,沉聲問:“有這等事?”

“帝上望請恕罪,臣並非有意如此,實在覺得事關重大。”石傲。

帝上擺手:“起來,將軍何錯之有?若真是這樣,那是他劉金有些冒失了,帝衣衛怎能參與到地方之事?簡直是胡鬧!”到至後,帝上的語氣已有些嗔意。

“哦,另有一事,劉總管今日送了臣一樣東西,說是上古名家的字書真跡,臣這等俗人,哪裏能配的起這種寶貝,臣想獻給帝上。”著,石傲從袖口裏摸出一卷軸,雙手放於書案上。

石傲這樣做事,的確很靈明,沒有明說是劉金給他送物,但卻將意思表達的全清。

…………

“傳旨下去,令劉金火速進宮!”好一會兒之後,帝上才沉聲。

“臣領旨!”石傲答應一聲,便轉身離去了。

…………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劉金就匆忙地趕至禦書房。

一見麵,沒等劉金一示,帝上就說:“免了,朕聽說。去找石傲了?”

聽到這話,劉金的心咯噔一下,旋心頭將石傲頭、腳通罵了一遍。

“朕問話呢!”帝上忽然厲聲問。

劉金忙跪在地上:“帝上恕罪,臣………臣有事稟奏。”

“………”

“臣今日曾見過莫土,但那家夥仗著他武學高深,傷了奉命去擒他的差卒,旋複蔑視臣,臣才想斥訓他一下。”

劉金一言罷,帝上就問:“擒他的差卒?朕幾時說過去擒他了?”

“這個………帝上您不是說要臣便宜行事嗎………”

提到這個,帝上有些語塞,當初確實是跟劉金說過,可在必要之時便宜行事,至於幹的事到底有無在“便宜”之內,那可就不好了。

“朕是說過,但卻得多想啊,那莫土是個什麽角色,用明說麽?若是想拿他,朕早就下旨了,且用的著這般?”

聽出帝上的語氣非常不快,劉金不敢多說什麽。

“另有,不管什麽原因,不能擅自去借調帝衣衛的人,想瞞著朕?卻給石傲送東西,難道不知無朕的旨意,誰人也調動不了帝衣衛嗎?”帝上一麵訓斥著,一麵將方才石傲拿來的卷軸扔在地上。

“臣該死!”

“劉金,瞧那樣子,近來有些累了,不如這樣罷,這差事就暫放,回去修養一段時間,朕使旁人來辦!”

“不可!帝上不可啊!”劉金聽到這話,仿若被人踩住尾巴一樣,語氣非常大動。

瞧得劉金的樣子,帝上微一愣:“這是怎了?如此大動?”

…………

劉金被帝上這麽一問,忽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便忙:“帝上恕罪,臣現在查辦此案,已有些眉目了,帝上您若是不使臣繼續查下去的話,那恐很多地方皆會有疏漏啊。”

帝上聽到這裏,忽然來了興趣,緩問:“是,說來,已查到些什麽。”

“臣曾派人去清點九玄堂鏢局名下的財物,但是很怪,出奇的少,後來曾經問過莫土,雖然他說原本就隻那麽多,但是臣總覺得他已事前轉移過。”

“事前轉移?那不可能啊,他怎知的消息?”帝上疑惑地問。

“這個………臣鬥膽猜測,應是朝中的某位差員報信了。”劉金一麵說,一麵悄觀察帝上的臉色。

“竟有此事?哼!”帝上忽重拍了一下桌子,像是很生氣。

過得一會兒,帝上:“劉金啊,此事辦得很好,不過,朕覺得卻是有些妄用人才了。且將這件事稍放下罷,專心替朕管理宮內諸事。”

…………

“帝上!若是臣辦事不利,請帝上盡管責罰!”劉金叩頭。

“朕沒有說辦事不利啊。”

“那臣不明白,帝上為何預罷免臣的差事。”劉金雖然語氣謙卑,但是態度卻是很堅定。

帝上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一奇怪的想法。

這件事,可大或小,為何武王和劉金皆搶著來處理這件事?

像這種棘手的事,實難處理,尤其牽扯到朝野和武門的微妙關係,常理來說,一般旁的差員皆應避之不及,他們卻搶著要這個差事,難道這其中另有些隱情?

這些問題隻是在帝上的腦子裏轉一圈,並不會說出來,為君之道,就是定使臣屬猜不透心思。

“劉金辦事,朕一向放心,但此次,有些急躁了,不像以前那麽穩重,要知,朝野和武門的關係是很複雜的,一旦處理不好,帶來的將是無法預料的大禍啊。”

“臣知,望請帝上寬恕,臣是想早點為帝上分憂啊。”

“是了,起來罷,此番忠心,朕明白,這件事就這樣罷,從明日開始,這件事就不要刺手了。”帝上忽然。

“帝上………”劉金一急,差點預跪下去。

“莫跪了,是朕那武叔,想接手這件事,武叔年事已高,不顧苦辛想出點力,朕不能不從啊。”帝上淡寫般地拋出一句。

“武王殿下?他老人家這把年紀了,應享福才是啊。”劉金。

“是啊,朕是這麽勸他的,可是沒法子,武叔就是堅持,他老人家提點要求,朕能不答應嗎?劉金啊,聽朕一句勸,若真想辦這個差事,就去跟武叔談,不然,明日一大早就痛快的將這事放下,何去怎從,自己選罷。”

若是旁人和他搶這個差事,那劉金是真不怕,滿朝文武,哪個不給他劉金幾分薄麵,可這個人,偏就是劉金唯一不敢惹的武王。

如今聽到搶這個差事的是武王之時,劉金不免有些惱嗔。

不過,劉金的此人就是堅毅,才使他一步從一無聞的小太監,成就現今的大內總管,他全然不想地就說:“若是這樣的話,那臣無話,明日,臣就去麵見武王殿下。”

“唉,劉金,這是何必呢?非得和武叔爭這個。”帝上沒想到劉金竟這麽說,一時有些無奈。

“帝上,臣的秉氣,您不是不了解。”

“是,那就不多說了,事情有結果之後,便來回稟朕罷,下去,另有,將那東西拿走。”帝上擺手,使他離開。

劉金跪拜一番之後,撿起來那個卷軸,便離開禦書房。

…………

踏出禦書房之後,劉金的臉色立時呈現出陰鬱的神色,腳步變得甚快。

出帝城之後,劉金立時回到家裏,是使仆從將這幾日查到的一些東西給燒了,旋對仆從吩咐,使他連夜去武王府下帖子,就明日未時初刻,將去拜會武王殿下。

劉金知,他即便去了,恐武王也不會答應,他混跡差場多年,如今爬至這個位置。可說是揣測人心的好手。

武王的用意到底是什麽,他卻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他確認,那就是一旦武王接手了,那麽他定會盡力幫莫土開困的,換句話說,在這件事上,他倆是站在對立麵的,他是想著一心整垮莫土,那對方,不就是反道而行之了?

不過,即便劉金知此結果,明日的武王府,他是定得去的。

其一,他須作樣子給旁人瞧,尤其是給帝上瞧,使帝上知他是一做事認真,有拚勁的人。

其二,他是去探虛實,試口風,弄清楚武王的用意到底是什麽,究竟是想幫莫土一把,或是有其它的什麽。

至後,卻是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劉金想知,他某些暗地裏做的事,是不被武王知了。

按照劉金的理解,武王不可能無故地去接手這樣一差事,他的身份和地位皆無理由主管這件事。

細想來,劉金就覺得腦子亂,甚至到至後皆猶如一團漿糊了。

終於,他實在是心煩的要命,幹脆什麽不想,直接回到臥房中睡覺。

…………

次日早上,天剛一亮,劉金就起來了。

且在書房中忙活一陣,旋就出門。

一直到得午時才回來,吃過飯之後,瞧時間差不多了,便匆向武王府趕去。

…………

提前一天已請見過了,當劉金來到武王府大門前之時,已有管家在外麵等他。

“劉大人,您來了!”管家客氣地照個麵。

劉金瞧笑著拱手:“有勞了。”

“王爺在書房等您,請隨來。”管家言罷,便頭前引路,往府內走去。

當接到帖子,知劉金預來找他之時,武王不覺得奇怪,甚至,另有些暗喜。

“王爺,劉大人來了。”管家在書房外。

很快,裏麵便傳出武王的聲音:“是,使他進來罷。”

…………

劉金走進去之時,武王在瞧書,眼皮沒翻一下,似乎完全不將他當回事。

“下差見過王爺。”劉金跪在地上,行了一示。

武王一麵將書本從眼前移開,一麵:“是了,免了。”

“多謝王爺!”

“劉總管日理萬事,今日怎有空閑到本王這地方來啊。”武王將書放在桌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茶。

“王爺,下差今日來,是有事想和王爺商量。”

“說罷。”

“下差昨日麵見帝上之時,聽聞王爺預接手九玄堂名下鏢局暗送民鹽一案,下差心下有些過意不去啊。”劉金。

武王微一笑,一麵用茶碗上的蓋子撇著浮在水麵上的茶葉,一麵問:“有什麽過意不去的?”

“王爺,您勞累幾十年了,如今該是享福之時,且這個案子一直是下差在查,望請王爺能給下差一麵子。”

一聽劉金這麽說,武王立時就確定了帝上必然是免了劉金的這件差事,但是劉金卻不甘心,才親自來找他的。

想到這些,武王:“此事昨日曾和帝上提過,帝上需考慮一下,怎,昨日見帝上了?那帝上怎說的?”

問到這個,劉金雖然很不情願的,但是卻隻得說,亦不敢亂言:“帝………帝上使臣放下這件差事,改由武王殿下處理。”

“那不就是了。瞧啊,這帝上皆說了,當臣子的,卻能有什麽好言語的。那就這樣罷,明日就交接這個案子,請劉總管將這幾日查到的所有線索全部整理一下,回頭一並交給本王。”武王根本不給劉金繼續辯駁的機會,直當地就開始說起了交接的事,卻是使劉金有些沒料到。

瞧眼前的形勢,劉金心下跟明鏡似地,知武王是鐵定管這件事了,既如此,他就不用爭辯了,否則的話,武王一旦生氣,他就麻煩了。“既然王爺一心為帝分憂,那下差除去敬佩之外,再無它意,此事就按王爺的吩咐辦,隻………隻是這幾天查到的一些線索,下差為保密起見,卻沒有留下記錄,但下差皆記在腦子裏,若是王爺需要的話,下差可寫出來。”

劉金的這點小心思,在武王眼裏是瞞不過去的:“哦?那就不必了,回頭本王自個兒想法子罷,劉總管另有什麽事嗎?”

聽這話的口氣,武王是預逐客了,不過,劉金卻沒有走的意思,旋問:“王爺,下差鬥膽問一句,不知王爺對這運送民鹽的案子,有什麽想法?”

“是………暫沒什麽,不過說句題外話,本王總是懷疑,近來這朝中好似有人暗自通氣一些武門之人,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哎,這次九玄堂的鏢局運送民鹽,會否和朝中的某些人有聯係呢?”武王這段話,分明是敲山嚇虎。

自從上次易仙帶來那個消息之後,武王便一直將那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恰好利用這次的機會,敲擊劉金一番。

果然,劉金聽得之後,表情明顯有些怪異,這一切,武王皆捕捉在腦海中。

“這個………王爺這話說的,倒是下差從來沒想過的。”劉金有些慌恐。

“這許是本王多慮了,不過,為帝上辦事,定得考慮周全,這就跟下棋一樣,誰人算的多,謀劃的緊密,就定能勝,劉總管覺得呢?”武王淡問。

“那是,下差受教了。”

“王爺,那沒什麽吩咐的話,下差就告退了,明日午時,在大理寺官邸中將這案子交接了,王爺您瞧何如?”

“是,就照劉總管說的辦罷。”

“是,那下差就告退了。”

“劉大人慢走,本王就不遠送了。”

…………

出得武王府之後,本來且算是尋常的劉金,一霎間忽然滿臉嗔容,他一麵咬牙切齒地走進轎子,一麵不停地出著大氣。

就在劉金剛離開之後,武王書房後麵的一側偏門就被了推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人,是當朝太爺………西門祖。

“王爺。”

“西門老弟,坐,怎樣,看出什麽來了?”武王問。

西門祖一麵坐下,一麵說:“開始之時,倒沒覺得什麽,但是後來他問起您對這件事的想法之時,就好似有些奇怪了。他是不想從王爺口中,套出點什麽話來?”

“不錯!”武王忽然拍了下桌子,“想到一齊去了。本王這才出言震他。”

“不得不說,是真佩服王爺敲山嚇虎的那一招,您一言罷,他劉金立時就走了………他應是察覺出什麽了。”西門祖。

“方才在這裏,他聽到有人通氣武門中人之時,那表情很不自然,想來,他劉金在朝中多年,作樣假勢那皆是一流的,但今日他卻現怯了,說明什麽?”武王對著西門祖問。

西門祖點頭:“王爺戳中他的痛處了。”

…………

“是,此事需抓緊啊,是了,近來,大皇子那裏有什麽動靜嗎?”武王問。

西門祖搖頭:“沒什麽動靜,卻是和往常一樣,不過,近來二皇子卻有些不對勁啊。”

武王一愣,反問:“什麽意思?怎不對勁?”

“前幾天,夜說奉命陪大皇子到申山狩獵,途中遇到了二皇子,後來二人發生爭執,險些動起手來。”

“什麽?竟有此事?”武王忽地坐直身體,語氣詫訝地問。

…………

“據夜說回來講,好似是二人同時飛中一隻鹿,大皇子飛中的是鹿的腦袋,二皇子則是鹿的後腿,旋大皇子就說這鹿應是他的,他飛中的是首,而二皇子卻是尾,自當是首為主,就將鹿抬走了。二皇子覺得被奚落了,旋就差點動手鬥架,幸虧被夜說和一些護衛勸住。”

“哼!這個糊塗小子!這事帝上知嗎?”武王有些氣惱地問。

“不知,沒人敢跟帝上提。”

“這樣,回頭找個機會,將大皇子叫出來,好生的訓他,這孩子,越發的妄為了,為了這般的小事,哼!”武王厲聲。

西門祖苦笑一聲:“王爺,他是年輕人,行事快、急些,這也算是常事罷。”

…………

武王:“得了罷,瞧夜說那孩子,是怎瞧怎喜歡,做事穩重妥當,為人低調,以後定是棟才!”

聽到武王誇讚西門夜說,西門祖自然是喜上眉,但嘴上卻是謙虛:“王爺您讚譽了,夜說卻是有很多地方需改啊。”

“是了,上次帶來的那個年輕人,叫易………”武王皺著眉頭,但是想不起來了。

“易仙。”西門祖在一旁提醒。

“是,易仙,近來可見到他了?”武王問。

西門祖哈然一笑:“人家可是武門中人,且有大事在身,怎可能呆在京都,現在不知去向了,怎,王爺找他有事?”

…………

武王搖頭:“沒大事,就是近來想下棋了,卻奈找不到合適的對手啊。”

“怎,近來沒找同百老那老家夥下棋?”西門祖好奇地問。

“莫提他!一提就氣。習的一身臭毛病,下個棋一點不認真,沒意思。”武王嗤厭槊。

“哈,那好罷,若是將來見到易仙,定將他拽來跟王爺下棋。”西門祖笑著。

“王爺,沒事的話,就走了,家裏另有點事。”西門祖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告辭。

“行,那回去罷,明日午時,陪本王去趟大理寺罷。”武王。

西門祖聽到這話,有些奇怪地問:“同去?那恐不合適罷。”

“有什麽不合適的,朝中百差,誰人不知西門祖跟本王是多年好友,無妨,這京都中,除去帝上,誰人敢在本王麵前放肆。”武王頗具威肅。

“是,既王爺這麽說了,那明日就陪您走一趟。”西門祖點頭。

…………

從武王府離開之後,西門祖在回家的路上,就忙差人去了一趟九玄堂,使人將莫土請來。

莫土在家裏焦急,忽聽到西門祖找他,心下一緊,不知是好事或壞,便徑直地趕來。

…………

西門祖這邊剛坐下沒喝幾口茶,侍從就來稟報莫土已到。

…………

…………

“這是作甚?”西門祖非常不滿。

莫土苦笑一聲:“得罪了,實在是急啊。”

“哈,真是沒出息,在武門中那麽大的名頭,怎如今為了這點事卻愁成這樣?”西門祖戲謔。

莫土:“唉,莫提了,快說事有什麽變化了?”

“有變化,且是對咱們有利。”西門祖。

“啊?對咱們有利,那就好!”莫土一聽這話,心下登時一鬆,沒問到底是怎回事。

西門祖緩聲:“武王殿下已向帝上請奏,預接手這個案子,帝上已同意了,明日就在大理寺中完成交接。從明日開始,這事,就歸武王殿下管了。”

“啊?這………這算什麽有利的消息?”莫土仿若非常失望似地,剛泛起的一絲興然轉眼間便消散了。

“這家夥,真是榆木腦袋,武王與吾是多年好友,就算瞧在吾的麵子上,也會多照顧的。”西門祖。

“話是這麽說,可是西門老弟不是不知,損失錢財雖使人心疼,但那不是什麽要命的事,莫某想知的是,到底是誰人在暗中陷害九玄堂,知這個才是至為重要的啊!”莫土歎著氣。

西門祖點頭:“明白。但是莫急,事得一步、一序的來,使王爺接手,就可以稍緩一下,旋王爺會派人去查,莫兄也可去查。這樣齊頭並進,總比單槍獨馬的快些罷。”

聽到這個,莫土仿若被點明白似地,一麵頷首,一麵說:“是,在理。”

“放心罷,明日王爺去完了大理寺。吾爭取讓王爺親自去莫府上,跟莫兄細談,怎樣?”西門祖問。

“不可,王爺怎可屈尊到這裏來,有事的話,吩咐一聲就是。”莫土可不比易仙,易仙那是年輕,且沒有長住京都,但莫土可是紮根在這裏的,他身上就自然地多了一分圓滑之氣。

“是了,快回去罷,放寬心就是。”西門祖安合。

“多費心了,沒事的話就回去了,有好多事卻得安排。”

“那就不送了。”

“瞧,跟這客氣!”莫土一麵擺手,一麵快步走了出去。

…………

…………

劉金回到家中之後,將自己一人關在書房中,不停地走來踏去,他有些擔心,稍許惱嗔,圓滿的計劃,卻被一武王給伸手中斷了。

“不可!不論何如,這事不能使武王接手。”劉金心下暗定下一主意。

可是,說起來輕鬆,做起來那可是太難,帝上已同意使武王辦差,且劉金不敢去招惹武王,這可怎辦才好。

這時,書房的門忽被推開。

劉金抬頭一瞧,是他的長隨端著一托盤走來。

這長隨喚作午娃,原是京都裏唱大鼓戲時———旁側敲鑼的,後被劉金瞧中其生虎樣,便雇進府來。

…………

“老爺。”午娃一麵走進來,一麵招呼著。

劉金在心煩,本來想罵他一頓,但卻是忍住了,隻是語氣不佳地問:“來幹什麽。”

…………

午娃知劉金在心煩,這才端著碗湯來送給劉金:“老爺,瞧您有煩心事,午娃特意熬了一碗蓮子湯,給您安神。”

劉金聽到之後,壓下了心頭的煩躁,一指桌子:“放那裏罷。”

“是,老爺!”午娃放下碗之後,預出去,但是稍想,終是開口:“老爺,您這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午娃一麵暗自觀瞧著劉金,一麵怯聲問。

…………

劉金本來不想說,但是這嗔火憋在心下非常不得勁,“唉,皆是朝野中的事,煩的很啊。”

“老爺,您不應煩啊,帝上那麽信任您,卻有什麽是您解決不了的?”午娃。

劉金點頭:“這話是沒錯,但是這麻煩,就是帝上相幫,亦解決不了啊。”

“老爺騙人,午娃可不信,這世上,怎有帝家解決不了的事?”午娃無意說。

“狗害才………嗯?什麽!!”劉金想罵他幾句,可仿若一瞬間想到什麽也似,忽地一把擒住午娃的手,聲音急促地問。

午娃被劉金的這個舉動嚇得心下一詫,卻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了,怕得忙繞到前麵來,跪在劉金的身前,不住地渾身顫抖。“老爺………小人該死!”

“哈哈哈!真乃天助也!起,快起來。午娃怎該死呢,卻幫得爺的大忙了!哈!”劉金一麵將午娃拽起來,一麵開口大笑,那聲音,使站在門外稍遠一點的隨從皆聽得悚然。

“午娃!且在家等,老爺回來重賞!”劉金一麵輕拍仿若仍在發呆的午娃的肩頭,旋即就快步走出去。

…………

“那個誰!趕快備車,到福王府!”劉金人剛出書房,嘴裏就開始吩咐了。

不多時,某人便將馬車備好,旋即劉金踏上馬車之後,馬車便朝前疾馳而去。

…………

…………

大抵不到兩柱香的工夫,馬車就在京都西北街的一座王府門前,停住了。

劉金下得馬車,快步走上台階,朝著門口的護衛:“請速去稟報,大總管劉金有急事求見福王殿下!”

“劉大人稍後!”護衛認識劉金,知他和自己的主子是關係密切,如今瞧得他這麽急切的樣子,就知必然是有急事了,不敢耽擱,三步化兩步地就跑了進去,片刻之後就折返回來,告知劉金,福王已在書房等候。

…………

劉金對福王府實不陌生,來到書房外麵之後,發現書房的門開著,一身穿土色錦袍的年輕人站在裏麵。此人,是福王。

“下差參見福………”

“行了,免了,這麽急著找上門來,有什麽事?”福王一擺手,止住他相示。

這福王,不是旁人,是當今帝上的二兒子,也就是二皇子。

這二皇子平素裏喜歡琢磨一些暗謀之事,一來二去的,就和劉金親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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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個皇子之中,唯有大皇子全王,和二皇子福王,有當太子的希望,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皆是些沒主意的,至於餘下的皇子,是根本沒有長大。

大皇子全王,生來喜武,且博閱盡書,天文、地史、陰、陽、無所不明,是難得的將才,曾在數年前親率征討,平定南疆之亂,立下過赫功,但是這全王有個毛病,就是為人太直,得罪的人多,朝中百差,與其交好的,並無幾個。

二皇子福王一直將全王當作暗地的敵人,與其關係不是很好,那日在狩獵之時,就差點和他鬥起來。

…………

“殿下,下差有緊要事需和您商量。”劉金一麵說,一麵眨示眼睛。

福王會意,便遣走了周圍的侍衛,將劉金引進書房裏麵,落座之後:“說罷。”

“殿下,近幾日京都中發生的暗送民鹽一事,您已知了罷。”

福王點頭:“是,聽說父王不是將這差事交給劉總管了嗎?”

劉金歎口氣:“殿下,這事本來是交給下差的,但是卻被武王殿下給搶走了啊。”

“哦?武叔公?”福王疑惑地問。

“是啊,下差這才特意來求殿下,確得幫劉某。”劉金誠懇說。

福王微一笑:“真是,就這麽點事值當的專程來找?不讓查就不幹唄,怕什麽?”

“哎,殿下啊,這事不是這麽簡單的,您聽劉某跟您說………”接下來,劉金用甚低地語氣,嘴唇飛快地在福王麵前動著。

好半晌之後,劉金才往後退了幾步。

福王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麽,片刻之後,他開口:“竟是如此?那這麽說的話,這差事是必須得使劉總管來做了?”

劉金笑著:“殿下,下差是做不成了,您想啊,若是旁人且罷,可是武王殿下的話,下差沒那個膽子啊。”

“那劉總管的意思是?”福王疑惑地問。

“下差的意思是,下差幹不成,但是………殿下您可去親自做啊。”劉金。

這句話,使福王心下一亮,旋忽然眉開眼笑:“是!這主意不錯!”

但是,旋福王忽然臉色暗淡:“不過………這武叔公那兒,本王不太好去啊,劉總管不是不知,除去父王之外,誰人見到武叔公皆得犯怵啊。”

…………

劉金聽到這話,心下一笑,口中:“殿下,這好辦,您不妨直接去麵見帝上,向帝上大勢爭取即可。”

“那,用什麽說辭好?”福王問。

“殿下就想為帝上分憂,殿下您還不了解帝上嗎?聽到這個,帝上準得高興啊!”劉金趁機。

福王稍想,卻搖頭:“照這麽說,此事原父王是交予劉總管的,後來轉交給武叔公了,那若是再交給本王的話,父王豈不是反複無常,無信可言了?此事,恐父王不會應允。”

“殿下,帝上將這差事交予武王的事,隻下差和武王知,下差和武王約好明日午時才於大理寺交接。若是殿下您在這之前將事辦妥,那這事就不會走現出去。”劉金在路上,就已飛速地將這事考慮了一遍,所有應想到的皆想完了,才回答的如此迅速。

聽罷劉金的話,福王緩地坐在了椅子上,片刻之後,他微聲:“這事本王知了,回去罷,本王再細想一番。”

“殿下,?這個機會可是難得啊。”劉金生怕福王沒篤定主意,便在一旁繼續煽火。

“是,輕重本王明白,回去罷。”福王閉上眼睛。

劉金不便說什麽了,行了一示之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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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走罷以後,福王坐在椅子上起碼得有一柱香的時間,期間他的腦海裏不停地思索著什麽,方才劉金向他的說那些話,足以使他心動。

雖然武王威信甚高,但是福王心下卻並不是很在意,明麵上雖然表現的對武王非常恭敬,但暗地裏卻覺得武王已年老,劉金是不敢去說什麽,但是福王卻敢。

定下主意之後,福王便直接去往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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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