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3章陰冥經其它

安丘鎮,同恩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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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可將這畜生瞧住了,否則傷了我它也命難保。”黃郎中雖說秉氣浩然,可瞧見這凶殘的野獸有點心中踹端。

“先生放心,它絕不傷害您,請動手罷。”阿鐵兒的語氣非常客氣,同時低下頭來在灰狼耳邊低喝幾聲,像是同它交流。

瞧著麵前的年青人竟與野獸互明,黃郎中心裏暗稱奇,不過隨即便拋開雜念,細觀起灰狼身上的傷勢。

若論郎中之業,他無疑是卓絕的,既然答應出手,不管對象是何,他皆全然赴之。

眼前這頭巨狼可說是內外皆傷,不過從口、鼻少許紅跡來瞧,倒不至於太重,這和它本身體質與阿鐵兒的及時趕到離不了幹係。

確重的是三處箭傷,入肉甚深,紅跡淌多,須及時止住。

黃郎中瞧上去五十餘歲年紀,頗有老態,可一旦當他拿起銀針之時,卻是另一光景了。

眼中靈光連閃,身體輕巧如飛,瞧得一旁阿鐵兒眼中一亮。

右手甚是迅捷,既快且準的將九根銀針刺於三處箭傷周圍。

紅跡的淌速終於得到了緩解。那下手的沉穩勁兒,阿鐵兒自問未必能做到,心中對黃郎中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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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將它爪子綁起來,待會兒剜出箭矢之時很痛的,掙紮起來於傷口不利。”黃郎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刀刃,慢在燭火上細致的烘烤,且不忘對阿鐵兒交代,這也是至重要的一環。

“綁起來恐妨礙先生,盡管下手便是。”阿鐵兒說完,又在灰狼耳邊低喝幾聲,右手拇指迅捷的在灰狼頸間一按,這個法子可以使它暫時失去知覺,卻不傷其身,於狼身的了解,阿鐵兒可謂純熟。

“好,舉著燭火。”對於這個少年的本事,黃郎中顯然已是見著不怪了,將燭火交到阿鐵兒手中之後便開始動手,小刀甫一及體,灰狼雖說昏厥可身體的本能也使得傷口陡然收緊。

黃郎中的下刀似早就做好了預備,刀身迅捷無比的一剜,左手微施力,箭矢帶著鮮紅被拔出!

左手無絲毫停頓,精準的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瓶,藥粉很快灑在傷口之上,這藥粉很是粘稠,瞬間止紅,而與此同時,三根銀針也被一並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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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一旁凝神細觀,黃郎中的動作行雲般,似是在瞧著秦合的揮矛。

瞧來眼前的這個動作,平時也不知做得多少遍,那是百煉之功,這份手法阿鐵兒的確是平生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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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雲子先生在家麽?徐雄徐老爺求見!”一陣敲門聲之後,卻傳來一清脆的聲音,語氣急切又不失示,阿鐵兒聽得出這是丫鬟子花的聲音,想來她們是不放心自己,和徐老爺一齊趕過來了。

黃雲子在全神以注之間,麵上無半點動靜。

阿鐵兒立時出聲使她們在門外稍候,這是緊要時機,不得容人叨攪,也小聲向黃雲子致歉。

門雖未開,不過外麵的徐雄聽見阿鐵兒的聲音之後也是放下心來,聽其語氣似與這秉氣怪異的郎中相於不錯。

不受此番影響,黃雲子依舊沉穩的取出第二根箭矢,卻是額上微現汗珠,這些動作瞧著毫不費力,可阿鐵兒心中知其中的難處。

手與眼的配合須恰到巧處,甚是傷神!

黃雲子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才又迅捷的出手將第三根箭矢順取出,隨後連汗皆未擦一下,便非常慎重的伸手探在灰狼的頸間,片刻之後,取出白布熟練的將傷口細裹完,終於鬆下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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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應該無大礙,若是人負得這般的傷恐早已一命嗚呼,這畜生倒是抗的很,想來痊愈也不會太過困難,等它恢複知覺你就可以走了。”黃雲子緩說完,又拿出一榻薄被蓋在狼身之上,整個人已鬆弛下來,語氣也很是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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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先生出手相救,小子阿鐵兒方才無示,望先生勿怪,今日之事,在下定得重謝。”瞧著黃雲子虛弱模樣,阿鐵兒心中不由一陣覺動,上前躬身稍示之後誠懇的說。

“阿鐵兒?你便是那近日傳的沸揚人知的———徐家走失少爺?果有點奇怪,老夫出手助你,是見你與這畜生出乎至誠,誰人須你謝。以後莫半夜懸匕首於老夫頸上,就大謝了。”

“………外麵是你家下人罷,使他們進來罷。”黃雲子沒好氣的,他一向不喜大戶人家,上次徐雄求醫便為他所拒。

阿鐵兒全名之後,徐雄大肆宣揚,安丘鎮可說無人不知,黃雲子也有耳聞,不過心中亦加怪稱,闊門少爺一向慣養,眼前的阿鐵兒卻無半點紈絝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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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小子的錯,大人不計小過,莫和我一般見識,方才是太過心急,不過也因此得見先生醫術,果是不凡!”阿鐵兒聞言笑,方才自己的確心急,給人說兩句也是應該,當下轉身拉開大門。

徐雄等人紛紛進屋。

黃雲子卻是坐於椅上閉目,對來人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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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心急,使您老擔心了,先生醫術如神,方才勞心費神,卻得好生歇息。此次定得好生重謝先生。”阿鐵兒輕聲對徐雄解說釋一番,同時心中也是知恩。

“阿慶,阿鐵兒,這………”徐雄見阿鐵兒無恙,早就放下心來,他知阿鐵兒與群狼之間的聯係,也並不為異,喊得一聲老管家。

徐慶立時呈上兩錠金絡子,顯然是早有預備。

之後又和阿鐵兒低語片刻。

阿鐵兒聞言立時麵喜,接過金子便向黃雲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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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知這些不足謝過,隻是略表心意,望………”

“老夫說過,出手相助是見你小子竟能為一頭畜生如此為之,豈是為這黃白物。話你也不必說了,老夫不應。”阿鐵兒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黃雲子出言斷相,語氣很定。

“說的是,小子無以為報,就在這同恩坊給先生趁幾日下手,否則心實難安。”阿鐵兒聽其拒絕卻無失望,而是從容笑,他現在對這黃雲子的秉氣已略知一二,自然不會按常理而行。

“這是作甚,安丘鎮徐家名聲在外,你這般無賴也不怕門風掃地?”黃雲子聞言差點氣樂了,阿鐵兒明顯臉上一副無謂神情,大有自己不出手相助就不走的意思,當下斥說。

“先生此言差矣。小子既見先生醫術神凡,自然想求學。反正先生若不出手,小子就纏上了。”阿鐵兒方才聽得徐雄所言,已堅定趁此學醫的心意。

這個郎中秉氣古怪,除去耍無賴之外,真無甚法子。

“你、老夫方才出手助你,你不思回報反賴上老夫,豈是君子所為?”黃雲子嗔說。

“老人家莫動嗔,恩怨自得分明,有所為何不為,先生有恩,小子自當圖報。老先生放心,我就是跟著學習一下。”既然決定了,阿鐵兒自得將這個無賴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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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罷了,算老夫怕了,若想學醫,你需尋來三件物什,否則一切免談,你就算日夜跟著,也休想我答應。”黃雲子剛要出言,卻是心生一計,當下阿鐵兒說。

“先生但說無妨,若不是摘星采月,小子定盡力而為。”阿鐵兒聞言大喜,立時出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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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需給我找來亡木、火靈草,病參三物即可,一言出,無二至,可不得食言。”黃雲子得意的說,此三種草藥生於深山絕壁之中,甚難遇見,以徐家的重金或可得其中之一,可三物齊全,卻是萬難,他便以此使阿鐵兒知難自退。

“黃先生,此三物皆是難得一見,如此豈不………”

“尚請先生賜告這三物的具體模樣,與生長之地。”老管家聞言便要出聲,他亦知這三物很是難得,可阿鐵兒卻是擺手阻止,又出言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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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這竹簡上且有三物之詳細,你拿去瞧罷。”黃雲子聞言,立時麵現得意之色,回裏屋取出一竹簡交給阿鐵兒。

“一言為定,便以五日為期,在下告辭。”阿鐵兒接來,瞧過卻是立時出言,也不等黃雲子答話,便抱起灰狼告辭而去。

走時將兩錠金絡子留在桌上,卻輪到黃雲子發愣了,未曾想阿鐵兒竟如此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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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空烈日。

安丘鎮往五金村的大道上,一匹黑馬四蹄飛揚帶起陣許塵土,道旁三七丈之外的林間亦有灰影閃動,追逐著駿馬足跡。

而在上方蒼穹之中,亦有一黑點飛舞。

馬上之人十四、七歲年紀,是阿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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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自同恩坊而回,阿鐵兒抱著灰狼,與徐雄及幾個小丫鬟同車而行。

一開始子花等人對這頭灰狼顯得非常畏懼,可見它醒來之後,舔著少爺麵龐的模樣不由皆是暗稱奇。

徐雄見慣各種場麵,又深知阿鐵兒的過往經曆,倒是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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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雲子交給阿鐵兒的竹簡中,有其求之的三種珍罕草藥的圖畫與介紹。

當時一瞧,阿鐵兒便心中竊喜,這幾種草藥甚是名貴,又是生長在懸壁險地,人煙罕至之處,對旁人而言得之自是無比困難,可在阿鐵兒卻非如此了,這些草藥他在深山之中皆有得見,采摘亦不是問題,這才應的很是痛快。

便連黃雲子本人與老管家皆對他的表現很是詫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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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阿鐵兒便和徐雄提起前往五金村采藥之事。

此乃學醫之途,徐雄自不阻攔,有心派人相隨,可阿鐵兒卻言深山之中他可來去自如,家丁跟著反而增礙,便隻得叮囑他一切小心為上。

當然阿鐵兒也無立時出發,灰狼的傷情仍須調理,他若不在,卻有主多不便,此去五金村快馬不過一兩日,時間倒是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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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離開山林之後,狼群失去狼王很是不適,這頭灰狼卻是尋他而來。

阿鐵兒一向對狼群視同,便將灰狼留在自己院中親手照料,給它取得一名字———“阿上”。

野獸的恢複速度遠勝人,不過三兩天光景,阿上便又重新活乏起來。

阿鐵兒院中的丫頭也從一開始的害怕,到逐漸適應,至後竟心生喜。

阿鐵兒在,阿上自然收斂了自己的凶殘之秉,對於丫頭們的照顧亦是現出善意,這一切皆使它瞧上去甚是可愛。

待阿上傷勢一好,阿鐵兒便帶著它與獵鷹———“寸了”往五金村而去。

走前無忘告知蘭蘭。

王年也不知碰上什麽事耽擱了行程,至今未歸。

蘭聞聽阿鐵兒去五金村采藥求醫,很想與其同行,隻是現在有族伯管著,又和阿鐵兒尚未成親,隻得作罷。念及遲不歸的三叔,心中終於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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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縱馬,離五金村已是越來越近,阿鐵兒心中有一種回家之覺。

分離已不知幾日的狼群。

可始終誌在天下,狼群龐大又不能帶在身邊,瞧來,以後隻得定期回去瞧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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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再踏過前麵那處山窪,便可入山,阿鐵兒興然的策馬,使其加快腳步,尚未到彎角之處,前方竟是隱傳來一陣馬蹄奔騰之聲。

剛一轉彎,便瞧見一個身穿布袍的年青人縱馬奔來,布袍之上紅跡斑駁,身後亦有七、九騎在追趕。

阿鐵兒是何等眼明,那些追趕之人手持長刀,頭紮布巾,有點像老百姓口中的山賊,而那逃命的年青人披散長發被風吹起之時,竟是被自己挾挾過的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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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兄台,啊,阿鐵兒兄救命啊!!”聞聽著背後的馬蹄聲漸近,張高臉上已現出絕望的神色。

這條路上行人稀少,卻是一向安穩,不知何時來了這夥山賊,使其中了埋伏,仗著大宛良駒方才逃出,預備就近城鎮求援,再來解救被圍困的車丈。

怎知山賊似是早有防備,馬兒腿上亦被他們飛傷,速度漸變慢,忽見前方來人,怎能不大聲呼救?

到得稍近一些,他發現來人甚是麵熟,仔細一瞧,竟是曾挾持過自己的阿鐵兒,萬急,他哪裏能顧及那麽多,大聲出言哀求之際便來到阿鐵兒馬前。

大宛良駒力盡於地,前蹄跪地將他掀倒,也不知從何而來一股氣勁,使他飛身而起躲於阿鐵兒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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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實有點哭笑不得,自己和他根本談不上交好,甚至有些怨恩,可現在卻似成他的救命稻草。

對麵的賊人全不和自己洽談,劈麵而來的就是兩支帶著勁風的箭矢,這卻惹惱了他。

待得箭至,竟是毫不閃躲雙手前探將來箭抓在手中,接著揮手又將它們甩了回去。

這些賊人哪裏能想到此人有如此身手,當下便有兩人中箭落馬。

阿鐵兒意未盡,石彈連環而出,有他的手勁與準頭,這些石頭視野之內實是無異於箭弩,賊人紛自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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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塵落聲起,張高瞧得是目眩神搖,當日便知此人身手不凡,未料竟是厲害至此。

略微一愣,便來到阿鐵兒馬前跪倒,顫聲說:“多謝阿鐵兒兄不計前嫌,救命之恩,張某永世難忘!!”這尚是其人生頭一次陷於亡命之境,如今險生,心中對阿鐵兒的知恩卻是出於至誠。

“是了,碰見你就沒好事,你也不用謝,尋匹馬逃命去罷。”阿鐵兒無甚好氣,每次碰見這張高,總少不得廝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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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兄,張某護送之人仍在賊子圍困之中,望阿鐵兒兄施以援手,張某願抵命相助!!”張高卻不按他的話去做,本來他獨自奔出。

一來是山賊勢大,不搬援兵絕不可對之。

二來也是一心逃命,連護送之人也顧不得了,可卻見陪伴自己多年的愛馬近乎氣絕,中箭處一片烏黑,竟是悲從中來,心中怒起,便慨然言說。

“你………算了罷,怕你了,就去瞧瞧,你愣著幹什麽,去找人啊,快的話這匹馬有救。”瞧著張高的神情,阿鐵兒不免也有些慨然,他自能瞧出此人是心痛愛馬,不由對他略改觀,當下出言說。

“多謝阿鐵兒兄,大恩不謝,張高日後定有所報。”張高聞言卻是一震,出言之後,不舍的瞧了地上馬一眼,便尋一匹賊人的馬匹飛身而去。

阿鐵兒再厲也隻是一人,自己得盡快請來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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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見其去的遠了,方才下馬。

見躺地之馬傷口黑紅,這些山賊定在箭矢上抹毒,幾番的山林生活使其將這些活物的生命皆瞧得重,當下迅捷的在路邊尋了一些青草,於口中嚼爛之後糊在傷處。

雖不能除毒,可至少能稍加遏製淌紅。

之後阿鐵兒竟是抱起此馬將它移到路邊草叢上,現在就隻得等著張高來救它了。

至於說的什麽護送之人,阿鐵兒可得隨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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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再行一刻,人聲漸清晰,不時有慘叫傳出。

廝害就在下麵的山窪之處展開,幾輛大車倒在路邊,這群山賊約莫近百人,將一群家丁扮相之人圍在中間。

頑抗的也隻剩下六、八人,他們身後尚有兩人不同衣著。

其中一個身披華貂,腿上中箭,似昏迷了過去。

另一丫鬟扮相,亦是滿臉的急切與絕望。

眼見那些家丁撐不住,被一一砍倒,阿鐵兒稍作沉吟,便縱馬衝去。

他是居高而下,山賊剛反應過來一回身已有數人被石彈擊中倒地,慌亂間被阿鐵兒衝進去。

那小丫頭在絕望之間,忽有人天降也似,不等其反應過來,手臂已被來人抓住,身軀騰雲一般的來到馬上,旋便聞聽耳邊一聲巨大的狼嘯,就此昏迷過去。

…………

石彈不停擊出,口中狂嘯不止,響徹山窪。

此處靠近五金村,阿鐵兒的嘯聲一響已得到回應。

不少馬匹皆是被這嘯聲嚇得跪倒,場麵一時亂甚。

阿鐵兒知這是大好良機,縱馬衝破山賊的阻礙便往山上小道奔去。

此番衝下,救人,嘯聲均在電光之間,竟是一氣成。

直到阿鐵兒上得山路,眾賊方才安定下來,可馬匹俱是無力,想追趕此人卻是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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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從昏厥中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之上,耳邊水聲不斷,初時的迷茫一過,今日的遭遇便在腦海中顯現。

一詫之下,口中喊著“小姐”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處山林之中,那些賊人已不知去向。

記得是一個灰衣人救下自己。

此人現在便離的不遠,可是………

狼!

“啊!!”

…………

一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山林間的回**使此音亦添勢,就連阿上忽聽皆是渾身一抖,退後幾步,可隨即便亮出獠牙,作勢要撲,它從叫聲中覺到了危險。

“阿上。小丫頭瞎叫個什麽,再鬧,馬上使狼吃了你。”阿鐵兒將這二人救來山間,發現小丫鬟不過是受驚昏倒,而小姐扮相的那位則是腿上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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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萬不可睡著,挺住,這是毒箭,再閉眼可就睜不開咯。小丫頭,快過來侍候。”見其睜開雙眼,阿鐵兒心中一喜,當下高聲說,且將小丫頭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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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扮相的人略微安心,方才的經曆立時現於腦海之中,周身的疼痛使其花容有些呆木,心中也閃過諸多疑問。

直到一張熟悉的麵孔現於眼前。

卻是小丫鬟聞聽阿鐵兒出言,終於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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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這位公子救得我們,啊,公子,我家小姐怎了?”小丫鬟剛說一句話,又發現小姐麵色慘白,不由出聲,現在的她已慌亂的無神,急忙向阿鐵兒求說。

“是毒箭,馬上就得拔出來,否則小命不保,若想她沒事,你就全聽我的。”阿鐵兒卻是從包袱中拿出大碗、小刀,在溪邊舀得一碗清水,方才回到二人身邊,對小丫鬟說。

“是,魚小全聽公子的,隻求能救我家小姐。”丫鬟聞言連點頭,眼下她隻將全數希望寄於此人身上了。

…………

“這位小姐,此是毒箭,不拔就得命危。”

深呼一口氣,迅捷的用小刀將箭頭剜出。

當日他曾瞧見黃雲子動手,這下倒也似樣。

隻憐這小姐怎可與阿上相比,一張臉瞬間扭曲,額上亦是汗漓,幸好阿鐵兒下手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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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清水將傷口洗淨之後,且用青草包紮一下,便和魚小交代一聲,使其照瞧好自家小姐。

自己則須去找一些草藥來給她敷貼傷口,幾月山林之曆,雖不知草藥何名,可功效卻是知曉一二。

…………

“魚小,此人是誰,為何救下我們?”待阿鐵兒走後,小姐方才將頭抬起,臉上仍舊蒼白,語氣雖是虛乏,可神智已恢複清明,腿上的疼痛似也有好轉。

“小姐,就是這個公子救得我們,也不知他是怎做到的,當時圍著我們的足有百來個賊人。可氣的就是那張公子,說什麽仰慕小姐,我瞧他隻是貪花之徒,和這位公子一比,高下立顯。”魚小很是氣憤的說,阿鐵兒方才的表現已使她大生好感,此人定是好意出手相救,否則這荒嶺之地,他何須對自己二人如此?

“呆丫頭,我沒使你誇他,他姓甚名何,哪裏人士你可知曉?”小姐沒好氣的說,她現在想知的,就是到底是誰人救下自己。

“哦,這個小仆可不知了,不如等他來時,小姐問他就是………”魚小低聲。

“………定得知他是何人。”小姐聞言卻無答話,心中想著自己的心思,一時竟是出神。

…………

阿鐵兒尋的是一些止紅、去毒的藥草。

…………

石竹花開,不想卻是那竊抱之人的臨言。

…………

初空生,終複是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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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間有一黑色小花,止紅、去毒效果甚佳,采得一把之後便回到原地。

小丫鬟魚小在給小姐乘水,見其回來立時麵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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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嚼碎,給你家小姐重新敷上,命應是無礙了。”阿鐵兒將采來的黑花遞於魚小。

“這………這位公子,小仆從未給人料理過傷口,要不,公子您再幫個忙罷。”瞧著麵前的烏黑花,隱散著一股子臭味,魚小哪裏吃得下去,且說方才清洗那紅跡已使她頭暈了。

大門闊戶之家哪裏見過這般?她隻得微笑著合語相求。

…………

“公子,我家小姐傷的重,虧得您施救,小仆怕亂作一番,使小姐傷勢加重,請公子出手相助。”魚小已帶上哭聲。

而小姐一麵聞言,卻是笑。虛假,偽作!!

…………

“哎………”阿鐵兒無奈的歎口氣,將一將黑花全數塞入口中,大嚼起來,片刻之後吐出一大團黑乎的稠物,走到小姐身邊蹲下。

“什………什麽?”方才的話,小姐已全聽在耳中,可當阿鐵兒走近之時卻不免一陣退縮,身軀微曲卻被腿上的疼痛而中斷,此人手中的物什亦是令人作嘔,怯生問。

“腿不痛了?這東西不好看,可止紅、去毒有用的很,莫瞪。早些治好,我也好送你們回去。”阿鐵兒出言,這黑花入口的確苦澀,說完便將小姐傷處的白布解開。

黑花塗於傷口之上,複又重新紮好。

…………

傷處一陣清涼傳來,疼痛立減。

那般涼意,很是使她大出一口氣………

“是的,收工。且休息一會,想來不久,應有人來尋你們。”阿鐵兒紮好之後稍想,張高前去搬人應不會太遲,他雖身在山林之中,可有“寸了”在天,若張高到了,立時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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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