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0章玉祁子陰冥經其它
李陌一雖然親身經曆過這許多,但對真正的武力強悍之人,掰著指頭數也沒真見過幾個,現如今一下子就聽說了三個所謂武力高手的名號,不由得開口問說:“全道………無真………這等名號還是稍後再議,龐大陪堂,那位………那位青盛青少俠,龐大陪堂可否先為我引薦引薦?”
龐大陪堂正要答話,突然眼睛一瞪,張著大口望向李陌一的背後。
李陌一訝然回頭,隻見一個約摸三十出頭,身材高大雄壯的粗豪漢子正站在他的背後,另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緊隨其後,那粗豪漢子樂嗬嗬地朝大夥兒拱手說:“引薦就不必了,我就是青盛,這位是我小師弟玉祁子,龐大陪堂早。”
龐大陪堂嘿嘿一笑:“說那啥那啥到,這是我家府長年大人特意點名派來的侍衛——李陌一,青少俠,你們熟絡熟絡。”
青盛仔細打量著李陌一,李陌一轉身站起之後也在仔細地觀察他,相望良久之後兩人同時拱手笑說:“幸會幸會………”
客氣完之後李陌一忙不迭地問青盛說:“青大哥,你派的門規嚴不嚴?”
青盛訝說:“這個………不是很嚴吧。”
李陌一又問:“你派選擇徒弟的標準高不高?”
青盛麵色有些古怪地答說:“不………不算高吧………”
李陌一聞言,麵上立刻笑嘻嘻地說:“青師兄,你幫幫忙,朗朗一朗朗,推薦一下,讓我拜了師門,入了你派吧!!”
青盛放聲大笑,那名叫玉祁子的大男孩也一時笑的顫然,除了李陌一之外,現場其餘人也都忍俊不住地強忍著轉過頭去,青盛笑了足足幾息時間才收了聲,他臉孔漲紅地拒絕說:“這恐怕不行,我派武學隻適合從小開始練起,李兄弟該有二十好幾了吧?怕是遲了點兒。”
“唉………”
李陌一的失望溢於言表,經曆了幾次生命危機之後,他對這些個武學門派也不由得心生向往取起來,雖然真力冠橫於世,但他想來,自己若是沒有些許招式傍身,也隻怕無施展之時,就被人以暗招陰害了。
對於武學一門,李陌一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些許,不由想更進一步窺探一二,這才有此一問。
見到他麵上神色,龐大陪堂安慰說:“李陌一,你別看青少俠這麽年輕,他可是未來的派係掌門,得他叫一聲李兄弟,今後你遇到武門中人,誰人敢不給你麵子!!”
“不敢不敢,一點虛名而已,大家賣的是我派的麵子,不是我青某人的麵子。”青盛謙恭地說。
“這話說得還算動聽。”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李陌一一臉愕然的扭頭望去,隻見一個麵白無須頭戴黑紗描金帽,身穿玲花背團領衫衣的太監,帶著兩個身著青色飛魚服的隨從慢步走來,看似走得很慢,卻眨眼間來到了眾人麵前,望著李陌一說:“你就是李陌一?”
“………我聽過你的名字,在安丘鎮上連破幾個凶案,幹得不錯啊,難怪年府長破例把你派了來,昨晚查探了幾個現場,查出凶手是誰人沒有?”
不用說這便是京都來的大太監了,李陌一暗暗戒懼三分,看他這身手腳步,應該也是個武門高手,自此,對這大太監高高在上的語氣也毫不在意,李陌一恭恭敬敬地說:“回稟公公,昨晚看的凶案時日已久,屍首全無,現場也破壞嚴重,雖然找到了一些證據,卻還未能確定凶手是誰人,今日我準備再去看其他現場,或許能有些發現。”
那公公對李陌一的恭敬還算滿意,他哼了一聲:“才來就有些發現,也算不錯啦,總比某些人光吃飯不做事強,好啦,不打擾你們吃飯食啦,發現凶犯之後記得通知咱家拿人,咱家還有事,先走一步………”
這閹人走遠之後,李陌一渾身的雞皮疙瘩才慢慢平複下來,他嘖嘖說:“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太監啊,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呢,是不是所有的太監說話聲兒都跟這位公公差不多呢?”
龐大人低聲說:“那倒未必,我瞧這位公公應該是練了什麽隱功秘法,否則聲線絕不會這麽尖銳,我曾見過的其他幾位公公都不是這樣的。”
辟邪劍譜?
李陌一腦中閃過此四個大字,心中暗暗一笑,又很快拋開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又綴著青盛問說:“青大哥,你派有什麽可以傳給外人,能強身作防身之用的簡單功夫嗎?”
“有啊。”
青盛笑說:“隻是派武學,一律不傳外人。”
看來想從青盛這裏挖個什麽神功是不可能了,李陌一隻好黯然放棄,卻又纏著龐大陪堂說:“龐大陪堂,其他武門各派還有沒有什麽………”
那個名叫玉祁子的大男孩一直在好奇地打量著李陌一,這時插話問說:“李陌一,那公公剛剛說的可是真的?你才來就找到新線索了?”
“不得無理,快叫李大哥!!”青盛嗬斥說。
李陌一倒是無所謂,玉祁子撇撇嘴,很不樂意地叫了聲李大哥,然後又問了一遍。
李陌一猶豫了一下,苦笑說:“說實話我發現的有用線索實在少得可憐,這個案子時間拖得太久,沒有屍首,現場又被嚴重破壞,能找到的線索非常少………”
李陌一不想說得太多,但是龐大陪堂卻繼續說:“咱們忙了一夜,就找到這麽根木頭。”
身邊這些人真的是經驗豐富的侍衛嗎?
李陌一在穿越之前從來沒有弄過這檔子工作,但是至少看過不少破案和電視電影,破案工作的基本常識還是懂的,像龐大陪堂這樣隨意把偵破線索透露出去的行為是十分十分之不專業的,若非他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李陌一真想一腳踢翻他,然後大喝一聲:“你給我住口!!”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李陌一的神色變得很難看,青盛把那塊神赤樹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隨後驚訝地說:“這是紅跡麽?所謂的線索莫非是指這個傷痕?”
“不是紅跡,這叫神赤樹,李陌一說要找個木匠,把已經長合的枷痕除去,再用膠泥製作模子,然後拿去給兵器專家看看,或許就可以知道這是什麽利器造成的傷口。”龐大人絲毫不知李陌一已經把他恨得牙癢癢,口沒遮攔地把什麽話都說光了。
“讓我看看………”
玉祁子從大師兄手裏接過神赤木,然後笑說:“這有什麽難的?不需要去請木匠了。”就在李陌一脫口喊著住手的時候,他已並指成劍,輕輕地在木杆上敲了敲。
“鏜!!”
場中響起一聲悶創,木杆創口處蹦出些木屑來,李陌一沉著臉說:“這位玉少俠,你可知道若是證據破壞掉,就很可能再也沒機會找到凶手了………”
玉祁子卻朝他輕輕撇了一眼,將木杆交還給李陌一,很欠揍地說:“幸不辱命!!”
李陌一仔細一瞧,木杆創口處原本結疤的地方都已變成粉末狀,李陌一輕輕一吹,把那些粉末吹散,一道手掌深淺的尖銳傷痕便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李陌一怨念地瞪了玉祁子一眼,把木杆交給了龐大陪堂,心中暗說:“招式用起倒是熟手的很,但也不用這麽傲大把?有那本事把凶手找出來唄………”
龐大陪堂接過去隻看了一眼,神色便突然陰沉下來,郭陪堂好奇地問說:“龐大陪堂,你認出是什麽東西造成的傷口了?”
龐大陪堂沉重地點了點頭:“我絕不會看錯,手掌深淺,兩邊開刃,這是盜匪細作那群賊人們慣用的暗器留下的創口,我們叫它陰冥箭,相當之厲害,十年之前,我剛當上這蘇州大陪堂之位不久,便曾經吃過它的苦頭,大家看,就是這排傷口!!”
龐大陪堂自身一指,將脖子下麵的傷口給大家看,隻見一排約摸不到兩指寬的傷口共有四個,從龐大陪堂的肩膀直延伸到他的心窩。
“這寬度確實差不多………”李陌一拿手比了比:“看來十有八九就是………”
正在這時,隻聽玉祁子突然大喝一聲:“小心暗器!!”
玉祁子霍然轉身,長劍脫匣直出,李陌一被他一把撈住,手腕一振,劍尖顫抖起來,隻聽迅快的崢崢兩聲響,暗器被他打飛。
隨後左右兩側的小店土牆和木柱上分別響起咄咄刺入之聲,玉祁子身形拔起,長嘯聲中飛快掠過道路,躍上了一堵高大的圍牆,再一閃身便不見了。
青盛叫說:“師弟小心,等等我。”緊隨其後而去。
“怎麽回事?”
李陌一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龐大陪堂一把拉到了背後,龐大陪堂拔刀而起擋在李陌一麵前,神態嚴肅地喝說:“大家圍起來,保護李陌一!!”
當大家把李陌一圍得嚴嚴實實的時候,龐大陪堂才沉聲說:“李陌一,剛才有兩隻陰冥箭向你襲來,幸好被玉少俠用劍彈開,看來你昨夜的行動已經驚動了凶手,今後你要與我寸步不離才行!!”
李陌一嚇了一跳,暗說:“這檔子咋這麽倒黴呢?剛出火坑又遇危機,我命苦啊………”
被一群侍衛擠在當中,見到半晌沒個動靜,李陌一有些放下心來,他把林未小侍衛推開了些:“害手已經被玉少俠趕走,應該沒什麽危險了,讓我去看看這陰冥箭究竟長的什麽樣。”
………
………
大家依舊沒有放下警惕,十分之小心地挪到小店用來撐住簡單遮雨茅棚的木柱前,隻見得一隻結構簡單、兩兩對稱成十字狀,共有四個尖鋒的陰冥箭深深地刺入了木柱中,李陌一抓住箭根向外拔,這箭竟然是紋絲不動,知道李陌一動用上了體內真力才一把拔出,放在手心之上,仔細看了起來。
李陌一的臉稍稍有些火熱,剛剛這一手的難度幾乎比得上空手拔鐵釘,正常人基本上沒幾個能辦到,也隻有動用真力才可能拔動。
將手中的木頭與木柱一對比,兩者的創口幾乎一模一樣。
李陌一再將那陰冥箭的一個尖鋒往手中木頭的創口裏一塞,幾乎嚴絲合縫。
李陌一心中再不懷疑,神赤樹上的傷口確實是陰冥箭留下的,但是他心中的另一個問題卻還沒有答案,身邊又都是一些不專業的家夥,這個疑問李陌一隻好留在了肚子裏。
這時龐大陪堂呼哨了一聲,不一會又有幾個侍衛跑了過來,龐大陪堂向玉祁子消失的方向一指,那幾個侍衛便追了過去。
李陌一被緊張萬分的龐大陪堂護送到了王家的另一個宅院,那是王家已出嫁的五閨女王鳳華的家,王鳳華正是王家亡身的第五個直係親屬,而據龐大陪堂所言,正是王鳳華的亡身才讓他們意識到凶手不是尋常人,而是武門中人。
因為,王鳳華是亡身在一座高高的屋頂上的………
“小鳳自幼拜在武門之下,嫁人之後還是喜歡舞刀弄劍,三位兄長與一位嫂嫂被人害了之後,她便誓言要活捉凶手為親人報仇,從此她每晚都穿上夜行衣上屋過瓦地到處搜索,我勸她也不聽,直到那天………”王鳳華的丈夫元功朗抹著眼淚說:“那天我們聽到屋頂有異響,出來看時,小鳳她………小鳳她竟已亡身在了屋頂之上,被她自己的劍釘在屋頂上………”
李陌一沿著高高的樓梯爬到了王鳳華喪生的那個屋頂,龐大陪堂雖然已經事先將四周屋頂都搜索了一遍,並且派了不少侍衛四下裏圍護著,但是嘴上依然埋怨說:“太危險了,你不該上來的,都過了一個多月,就算有證據都早已被雨水洗幹淨了。”
“至少我能夠親自感受亡者臨亡時大概發生了什麽。”李陌一隨口說:“那些仵作的敷衍屍格還能信嗎?”
龐大陪堂記得自己說過要把合全鎮仵作重打三十大板的,於是便閉上了嘴,隻是用心提防,警惕起四周各處來,生怕哪裏突然又冒出個刺客來,現在李陌一已經被他看作是救命稻草了,怎麽能不多加小心?
屋頂的梁上果然有一個被劍刺破的創口,李陌一用陰冥箭的尖銳部分將創口處積累的灰土挑開,卻發現越挑越深,這個劍痕竟然深不見底。
劍是一種易折的狹長型兵器,曾經是古戰場上主要的短兵器,但是早年間之前它的地位就已被刀超過,後來漸漸成了一種裝飾品,當然,劍在會武的人手裏依然是不可忽視的利器,所以現在在街上見到佩劍者,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是所謂的武門人士。
薄薄的劍在刺穿人體之後還能深入房梁半尺之深,排除易折的特性,那凶手的氣力竟然如此之大,而且當時定然十分憤怒,否則害就害了,什麽須把人這麽用力地釘在屋頂上?
李陌一沒有繼續深挖,他的手在劍創口摸了摸,突然感到有什麽異樣,他的手停住了,細細地琢磨著………
到最後他甚至趴在屋頂,掏出他隨身攜帶的放大鏡,認真地觀察著。
就在這時,龐大陪堂突然擋在李陌一麵前,喝說:“是什麽人,差府在此查案,不許再靠近了!!”
一個白影蹦蹦跳跳地自遠處過來,聞聲停在另一個屋頂,王家連成一片的宅院與圍牆讓人如履平地,那人搖著手,大聲招呼說:“龐大陪堂,是我,玉祁子啊!!”
龐大陪堂麵上大喜,隨即收刀拱手說:“原來是玉少俠,請玉少俠過來說話。”
玉祁子高縱低躍地掠了過來,龐大陪堂急忙問說:“玉少俠,可捉住了那賊子?”
玉祁子搖頭歎說:“對方非常狡猾,我被他用計甩開了。”
“對方是忍者一係嗎?”李陌一趴在屋頂,側著臉問說。
玉祁子偏頭想了想,搖頭說:“瞧不出來,我的武門經驗還是少了些,換做我師兄的話估計對方就跑不掉了,不過………那人攻向你的兩隻陰冥箭卻隻有去勢而無害意,否則我未必攔得住,真是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攻飛箭的那人並不想害我?”李陌一反問。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我懷疑這人就是投書府長官邸的那個,這一次也別有深意吧。”玉祁子說。
“玉子不當侍衛真是可惜了人才。”李陌一嘖嘖讚歎了一下:“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龐大陪堂卻還是不放心,真沒辦法。”
玉祁子輕應了一聲,瞪了李陌一一眼:“不許叫我玉子,龐大人都叫我玉少俠呢………”
龐大陪堂苦笑說:“你叫我怎麽放心,就算拚了老命也不敢說能把你保得安全,除非青少俠肯出手保你幾天………”
玉祁子想了想,笑說:“我師兄是不可能一直保護李兄弟的啦,不過我與李兄弟一見便覺得很投緣,若是龐大陪堂能說服我大師兄,我倒是可以試試………”
龐大陪堂麵上一陣大喜說:“這個好說,想必青少俠會給我這個麵子,玉少俠盡力而為即可,我跟弟兄們還有公公及其他門派的高手也不是吃幹飯的,隻需堅持幾天,估計李陌一便可以破案了,對吧?”
龐大陪堂最後問的是李陌一,李陌一瞪了玉祁子一眼,答非所問地說:“各派高手中有那什麽派的嗎?”
“那什麽派?”
龐大陪堂和玉祁子互望一眼,同時搖頭。
半晌,龐大陪堂之才恍然說:“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鳳華在某派學藝,現在亡身在家中那麽久,她那門派中竟然沒派人來看看,更別提為她查找凶手甚至報還了?”
李陌一點了點頭,他心中確實存著這麽個疑念。
隻聽龐大陪堂繼續說:“這個問題我也問過王家的人,他們不肯說,後來我才從別處得知,王鳳華是被那門派中人逐出師門的,具體是為了什麽,咱們也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時玉祁子低聲說:“我倒是聽說半年前,常山派有個弟子偷入禁地想偷學高深武學,結果被掌門驅逐出門,不過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否這個王鳳華。”
李陌一恍然點頭:“不管怎麽樣,這個王鳳華,多半就是那什麽常山派的弟子了,而這個所謂的常山派,對這個王鳳華不管不問也是毫無疑問的了,就算不是驅逐出門應該也差不大多。”
龐大陪堂見李陌一終於爬了起身來,好奇地問說:“有什麽發現?”
李陌一下意識地看了玉祁子一眼。
玉祁子笑說:“我還是避開些吧,反正我對案情不感興趣,知道誰人是凶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即可。”
玉祁子正要離開,龐大陪堂將他一把抓住:“不必了,李陌一,玉少俠是我們通過關係才好不容易請來幫忙的,在此之前凶手已經行凶多次,在玉少俠麵前無需避忌,盡管說吧。”
李陌一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說:“好吧,請玉子聽了之後,千萬不要再跟第二個人提及………我發現這個劍創是被人假造的。”
玉祁子滿麵訝色地看了李陌一一眼,探頭向那劍孔望去,嘴裏同時開口說:“李兄弟,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陌一瞪了他一眼:“起初我也沒有懷疑劍創是偽造的,我隻是覺得凶手真凶殘,用那麽大力氣把人釘在了屋頂上,後來我隨手在劍口處摸了一下,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創口表麵有些凹凸不平,而且那種凹凸的痕跡也與劍脊上的紅槽不一樣,不是對稱的,我好奇起來,就用我自製的工具放大鏡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房梁之上的創口,曾經遭到過兩次刺壓,第一次是被一把頭比較鈍,一麵銳利一麵卻很寬,橫截麵成三角形的利器刺了個口子,第二次才是劍創,凶手為了隱藏原來的那個痕跡,用劍刺入破壞了原來的痕跡,可惜的是劍比較薄,為了達到效果,對方不得不把劍刺得很深,縱然如此還是沒能完全掩蓋住第一道刺痕。”
龐大陪堂麵上大喜追問說:“那人最初留下的是什麽兵器的痕跡?”
李陌一望向玉祁子:“這個還是請小玉子說吧,我想他早該看出點什麽,為什麽不早些告訴龐大人呢?”
玉祁子聳了聳鼻子,承認說:“不錯,我每天來回在屋頂巡視,這個劍口我看過不下數十次,確實看出了點東西,不過我年紀小,這方麵更是毫無經驗,怎麽敢隨便胡言亂語擾亂了龐大陪堂查案?”
龐大人皺眉說:“玉少俠,以前的事就算了,從今以後再有什麽發現就立刻告訴我,再不要隱瞞了吧,你發現了什麽?”
玉祁子說:“就如李兄弟所發現的,留下第一道痕跡的是一種盜匪武人很喜歡的兵器,據我所知,應該叫做三淩刀!!”
龐大陪堂恍然說:“不錯,三淩刀的頭確實很鈍,同時它一邊鋒銳,另一邊卻很厚,這般對照看來的話,真正的凶器必是三淩刀無疑………難不成凶手真是盜匪細作?”
李陌一搖搖頭:“龐大人,我們手中還沒有確實的證據,這個發現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幹擾。”
龐大陪堂猶豫了一下:“這………年府長大人那應該沒關係吧?”
李陌一笑說:“還是謹慎些好,龐大人,給府長大人的每日例報不如讓我來寫吧。”
龐大陪堂如釋重負,玉祁子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陌一朝他笑說:“叫我李大哥,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玉祁子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樣子,但是當李陌一轉身向四周望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問說:“李………李大哥,我也覺得是盜匪細作幹的,你還在懷疑什麽?”
李陌一回過頭來,看看麵帶疑惑的兩人,笑著反問說:“王家與盜匪細作有仇,這是誰人都知道的事情,盜匪細作縱然要害王家人,也是為還複而來,甚至有震懾恐嚇的念頭,他們又怎麽會遮遮掩掩呢?”
“………以我對盜匪細作的了解,在高手還沒聞訊趕來之前,那個凶手若是盜匪細作的話,他絕不會隔幾天才害一個人,而是在光天化日下屠門,再囂張地揚長而去,這是其一………”
龐大陪堂聽得連連點頭,玉祁子卻皺眉沉思。
李陌一繼續說:“其二,是誰人替盜匪細作偽造現場?是誰人抹去行凶的痕跡?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個案子看似簡單,其實可是詭異離奇得很啊。”
玉祁子撓撓頭,迷惑地問說:“那該怎麽辦?………李大哥,你能抓到凶手麽?”
李陌一搖搖頭:“我來得太遲了,一切有利線索都被人有意無意地破壞或掩埋,僅憑現在所知的線索是不可能抓到凶手的,除非他再次行凶………咳咳,雖然我不希望再亡身人,但是若凶手就此收手,恐怕再也無人能抓住他。”
龐大陪堂歎息一聲,玉祁子嘴角一歪,滿麵失望神色。
李陌一並不沮喪,再看了看四周環境:“好了,咱們下去吧,這上麵沒有什麽好看的了。”
三人回到平地之後,房主元功朗很快湊上來詢問具體情況。
李陌一隨口幾句話打發了他,離開了元家之後,玉祁子才說:“這個姓元的很可疑,他剛才明明躲在下麵偷聽我們的對話,卻又事後裝糊塗。”
“啊?糟了!!”李陌一頓足急說:“這麽說他豈不是把我叮囑你們不要說出去的話都聽到了?”
玉祁子麵上得意地笑說:“這倒是沒有,發現他在偷聽之後我朝他扔了顆石子,他便躲遠了點兒,應該是聽不到了。”
李陌一鬆了口氣,埋怨說:“小玉子啊,這可把我急慘了,你早說嘛………”
玉祁子不滿地說:“我都改口叫你李大哥了,你怎麽還這麽叫我,除了我爹娘,沒人能這麽叫我………”
李陌一略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問說:“你爹娘………?那我該怎麽叫你呢?難不成也叫你玉少俠不成?”
玉祁子眼睛有些發紅,他傷感地說:“………在我五歲那年,一夥強盜闖入家中,把我的家人都害了,我藏在米缸裏才活了下來。”
玉祁子長吸一口氣,昂起頭來說:“你可以叫我玉子,我師傅師兄都這麽叫我的。”
“好吧,玉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就不要太過介懷,我也是個孤兒呢,連父母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自幼就給他們拋棄了………”李陌一安慰說。
玉祁子看了他一眼:“那可不一樣,你可以不怨自己的父母,我卻不能忘記害我父母的凶手………”
李陌一看到玉祁子一雙明亮大眼睛裏閃耀著的堅定光芒,心中暗歎一聲,不再勸慰,目光一轉,隻見龐大陪堂在一旁似乎有些心神不屬,於是岔開話題問說:“龐大人,你可是有什麽新發現?”
龐大陪堂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皺著眉頭苦思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叫說:“玉少俠說得對,我越想越覺得這王家的人一個個都好像在隱瞞什麽,古古怪怪的,對查案抓凶手好像也一點不上心,除了懸賞追凶引來一批貪圖賞金的人之外,竟然就沒什麽別的動作。”
“這是你感知愚鈍………”
李陌一心中暗想,嘴裏卻分明說:“不錯,王家的人確實很古怪,不過大人,懷疑歸懷疑,可不要被他們看出來,免得旁生枝節誤了破案追凶的大事,接下來去看另外兩個王家的家人被害的現場嗎?”
頓了頓,李陌一皺了皺眉頭,“奇怪,凶手不是一直在害王家直係親屬的嗎?怎麽突然對兩個旁係家人下手了呢?”
“就是啊,這個凶手做事也太不利索了,像他那樣的高手,一口氣害盡王家的人也不難,這樣三天兩頭害一個,很折磨人的呢………”龐大陪堂搖著頭,歎著氣,帶著李陌一向下一個案發現場奔去。
玉祁子眼珠子轉了幾下,前方突然冒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原本挺直的身體突然縮了縮,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