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回、出虛汗脫胎換骨,細思量初見曙光(1/5)
喝完這一大碗雞湯,又吃了兩碗飯之後,我按照陳寡婦的吩咐鑽進了被窩,蓋上了兩層厚厚的被子。剛才雞湯在鍋裏燉了一個多小時,所以炕燒的很熱,不一會兒的功夫我的汗便騰騰的冒了出來。出汗的時候,隻覺得大腦一陣陣的眩暈,我不敢睜開眼睛,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整個屋子仿佛在旋轉。我一動都不敢動,恐怕我稍微一動彈,整個世界就會顛倒過來,到時候或許我會吧肚子裏剛吃下去的一切都吐出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一覺一直睡到大半夜,我做了一大堆奇怪的夢,醒來之後竟然一個都不記得了,隻知道那些都是噩夢。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外麵的月亮正大,透過窗子把月光灑進了屋子裏來。我側過頭,朝一旁看去,陳寡婦就躺在炕梢,我們倆相隔甚遠。她並沒有蓋被子,隻是扯了一個毛毯,她把胳膊彎曲著,枕在自己的頭上,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我試著探了探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被子十分的沉重,掙紮著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來,慢慢的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兩層被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身下的褥子以及身上的被子都已被浸濕,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十分的難受,看來我果然出了不少的汗。
不過發汗的這個辦法果然管用,醒來之後的我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了很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那麽燙了,咽了口唾沫,原本疼痛的嗓子也好了很多。
躺了這大半天,也的確是累了,我掙紮著坐起身來。躺著的時候不覺得怎樣,可以豎起來的時候又一陣頭暈目眩襲來。不過這陣眩暈與之前的不同,之前的是因
為發燒,而現在的是因為出了這麽多的汗身體多少有些虛弱。我閉上了眼睛晃了好一陣子,才覺得舒服了一點,轉過身,打算穿鞋下地伸展一下胳膊腿兒。
可我剛從被窩裏鑽出來,原本躺在炕上已經睡著的陳寡婦竟然被我驚醒了,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
“別出來,趕緊鑽回被窩去,你剛出完汗,別著涼,趕緊的……”
她的話裏帶著一絲命令的口氣,讓我不得不服從,我隻好轉回身,重新鑽進了被子裏,像是一個剛想去淘氣卻被母親發現了孩子。
陳寡婦坐起身來,一轉身從一旁拿過來一個被子來到我的身旁,把原本蓋在我身上那濕漉漉的被子換了下去,伸手在我的被窩裏摸了一把。我覺得有些尷尬,身子往一旁躲了躲。陳寡婦竟然撲哧一下笑了:
“你躲什麽躲?你害怕我是咋的?我還能吃了你?我是摸摸你身下的褥子濕不濕……”
她這麽一說,我感覺到更加的尷尬了,臉上有些發燒。陳寡婦卻並不在意:
“褥子也濕成這樣,你這汗是沒少出啊……”
說完,她又轉身去了炕梢,拿過來一個嶄新的被子,鋪在了我一旁的炕上,對我說道:
“你鑽進去吧,把身上的濕衣服也脫下來,我給你用水投投,離天亮還有一陣子,估計天亮的時候也就幹了……”
我按照她的吩咐鑽進了一旁那個幹燥的被窩裏,躲在被窩裏,把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脫了下來,她捂著嘴嘿嘿的笑著,伸手把衣服接了過來,點著的電燈,一邊轉身朝外屋去拿水盆,一邊問道:
“哎?老弟啊,你跟金鳳好了這麽長時間,黑天白天膩乎在一塊的,就沒那啥過?”
“啊?”
我並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陳寡婦哈哈大笑了起來:
“別跟我這裝傻,我都聽人說過,你們城裏的人比我們鄉下人開放的多了,我就不相信你們倆都好成那樣了,沒背地裏幹過那事?”
我這才明白過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搖頭:
“沒……沒……”
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惹得陳寡婦又捂著嘴笑了一陣,轉身到外屋去,稀裏嘩啦的給我投洗那身濕衣服了。
洗完了衣服之後,陳寡婦把衣服掛在了院子裏的晾衣竿上,然後轉身回了屋子關了電燈,又重新鑽到炕稍的被子裏躺下了。經過了這一番折騰,我和她都睡不著了,雖然我和陳寡婦上下差了好幾歲,可畢竟是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同處一室總是覺得特別的尷尬。
陳寡婦卻滿不在乎,東拉西扯的跟我聊著天兒。聊來聊去我們就聊到了我剛來的那兩天,聊到了修梯田的時候挖出的銅錢兒。陳寡婦突然轉過身,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一臉認真的問道:
“哎,我說小葉兄弟呀,有個事兒我還真得問問你,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她突然間這麽問了起來,我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動搖了,我無法確認我到底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可是想想,我畢竟是知識青年的身份,按道理說是不應該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於是搖了搖頭,對她說:
“我……我不信……”
陳寡婦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之後,若有所思的問我:
“那既然這世上沒有鬼魂,為啥劉福生偷拿了銅錢之後,就稀裏糊塗的讓雷劈死了……”
聽他說起了劉福生,我的心裏一震。劉福生已經死
了這麽久了,村子裏的人大多數都已經把他忘在了腦後,就連他的兒子栓柱也已走出了悲傷,但到現在為止,盡管我一直懷疑劉福生的死是不正常的,卻始終沒有找到他的死因。枉費我剛來的時候他對我那麽好,這點事情我都做不來。
“可能是巧合吧……”
我隻好這麽說了一句,其實本意隻是敷衍,因為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對我來說有些沉重。
“嗯嗯,巧了,白勝利也這麽說,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看來呀,人還得在大城市混過,長見識有文化。”
陳寡婦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聽她提到了白勝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次和白勝利吃兔肉的時候,陳寡婦進了屋把白勝利喊了出去,回來之後白勝利也問我了關於銅錢的問題。那麽現在回想一下,當時陳寡婦進屋的時候,表情是十分緊張的,難道當時劉福生的死讓她感到了恐懼所以才去找白勝利的?那麽如此說來,難道她也拿了那枚銅錢兒?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完全沒有任何的依據。這個時候,陳寡婦又轉過臉來問我:
“小葉兄弟啊,那你說,假如咱們劉家鎮真的有寶,是不是誰挖出來的就算誰的呀?”
她這麽一問我,又印證了我的猜測,白勝利和劉耀宗都轉彎抹角的問過我這句話,而現在我已基本確定白勝利和劉耀宗對劉家鎮地下並不確定存在的寶貝有所企圖,而如今陳寡婦也問出這句話,看來她的確拿了銅錢,並且也知道白勝利想要挖寶的計劃。
我的大腦又開始飛速的旋轉了起來,回憶著我來到劉家鎮之後所經曆的每一件奇怪的事情,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聯係,來分析出這段時間以來我心中的一切疑惑。
說來也是奇怪,這段時間我在村部住的時候,也經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這些事情,可卻一直沒有想明白。剛才出了一身的透汗,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的煩亂都隨著這身汗被排出了體外,大腦竟然異常的清醒了起來,思維也變得特別的活躍。
劉福生和王蘭花的死,在我看來都是不正常的,聽王革命說過,那天晚上當他在後院的梨樹上,發現了,已經上吊了,他娘王蘭花的時候,恍惚的看見了一個黑影閃過。這個細節沒人注意過,人們都以為是這孩子看見了他娘突然的死去,因為悲傷過度,而有些精神恍惚才產生的幻覺。並且在王蘭花死了之後,人們風言風語說,他一定是在當初偷偷的藏了一枚銅錢。如果這是真的的話,王蘭花和劉福生的死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他們都碰過那個銅錢兒,隻要是偷,拿了銅錢兒就會死去,這真的是有鬼魂在從中作祟嗎?此刻我反倒覺得並不是鬼魂了。
首先假設一切是那個黑衣人幹的,那麽他為什麽要殺死偷拿了銅錢的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其實這些問題我之前的時候就想過,但始終沒有找到其中的必然聯係。剛才陳寡婦問我,這世上是否有鬼魂,並且他在劉福生剛死的那天,曾經神情緊張的去找過白勝利,問的也是這個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寡婦也偷拿了一枚銅錢,他擔心自己也會像劉福生那樣死去。
拿了銅錢的人必死,地下有寶,再加上那個黑衣人,我把這些東西聯係在一起,竟然得出了一個結論,假如劉福生和王蘭花的死,真是那個黑人幹的,難道是地下的寶藏?他是想要通過這樣的形式來給陸家鎮的人帶來恐慌,讓人們對地下的寶物,心懷敬畏?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