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回、小樹林凶相畢露,謠言起漠不關心

雖然我在劉老二家喝了不少的酒,剛才一陣風酒勁上頭吐了一陣子,但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時候,剛才的醉意一下子就沒了。眼看著那個男人,用膝蓋壓住了躺在地上的陳寡婦,雙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陳寡婦發不出聲了,雙手無力地揮舞著。

我徹底的被嚇壞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下了如此的狠手。根據我之前對他的了解,他應該跟陳寡婦有著親密的關係,還曾承諾給陳寡婦等發了財,會在陳寡婦遠走高飛。陳寡婦也一直沉浸在這樣的幻想當中,而此刻,他仿佛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眼前的陳寡婦似乎是他的仇人。

我不能再這樣看著了,如果再耽擱一下,恐怕陳寡婦就會被他掐死。可我又不敢貿然的衝上去,他既然如此窮凶惡極惡,說不定我並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假如我就這樣衝過去,就算被他逃跑了的話,他發現了我知道了他的存在,說不定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對我下了狠手。

於是我低頭在地上摸了摸,拾起了一根兩巴掌來長的幹枯的樹枝,先是伏低的身子,然後用力的把這半截樹枝朝他們的方向扔了過去。樹枝脫手之後,我趕緊往後樹後躲了躲。

“嘩啦……”

這半截樹枝就掉在他們的附近,發出嘩啦的聲響,我躲在樹後悄悄地探頭張望,眼看著那個人渾身一顫,一下子鬆開了掐著陳寡婦脖子的手,慌忙的跳到一旁,閃身躲在一棵樹後四外的張望。

依然是夜色已經暗淡,二來是想必他剛才正在專心的跟陳寡婦吵架,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我,當然也沒法發現這個數字是來自何方。就這樣,他張望了一陣,忽的站起身來,撒腿就跑,沿著這片樹林,向東南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還是蹲在樹後麵觀望了一陣,此刻的陳寡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我十分的擔心,不知道陳寡婦是否已經被他掐死。見那個人已經跑遠,我便趕緊的從樹後走了出來,朝陳寡婦的方向奔去。

來到他身邊的時候,發現她雙目緊閉的躺在地上,手腳都不動了。我趕緊用雙手捧著她的腦袋,低聲的呼喚:

“陳姐……姐……”

喊了兩聲之後,陳寡婦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雙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必剛才她被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氣來,早已憋得夠嗆。她猛勁的喘了幾口氣之後,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把她救起來的是我,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成雙成對的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看她嗚嗚的痛哭,一時之間我不知所措,

“姐,你這是咋了……”

我關切的問道。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話音剛落,陳寡婦竟然伸出兩個手臂,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脖子。我原本是蹲在她的身旁的,她這一下子來的突然,我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撲倒在她的身上。可她的兩隻手卻緊緊的摟著我的脖子,不肯鬆開,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嗚嗚的哭的更厲害了。

其實我明白她的意思,一來是剛才那個人對她下了狠手,那種窒息的感覺使她感受到了絕望,而此刻終於得救了,所以情緒崩潰。二來是,前段時間我每次見到她都看到她十分的高興,想必是她對那個男人寄予了極大的希望,總以為有朝一日,他會帶著她離開這裏,兩人過上快樂的生活。可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對她下了狠手,她才發覺自己,這段感情又失敗了。

我本打算用力的推開她,可看著她哀傷的樣子,卻一時間不忍心這樣。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沒等我掙脫陳寡婦的手臂,回頭看看是誰,身後的那個人突然驚訝的叫了起來:

“哎呀媽呀,這是……這是幹啥啊……”

陳寡婦也聽到了那個人的喊叫,這才鬆開了手,我連忙直起了身,轉過臉看去,原來就在身後不遠,有一個柴禾垛,柴禾垛的旁邊站著一個女人,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正是劉耀宗的媳婦兒,婦女主任劉玉梅。

陳寡婦也趕緊坐起身,剛才跟那個男人搏鬥的時候,她衣服的扣子已經被裂開了好幾個,露出了雪白的皮肉。她慌忙的伸手係扣子,而此刻的劉玉梅用手捂著眼睛,可手指卻裂開了縫隙,朝我這邊張望,嘴裏還不住的叨咕著:

“我的媽呀,這是看到啥了呀,這不是小葉兄弟嗎?你咋還……嘖嘖嘖……哎呀陳寡婦,你說你們倆這……這是要幹啥呀……真是羞死人了,我的天哪……”

很明顯,劉玉梅這是誤會了,可是看到此刻我和陳寡婦的樣子,換做是誰也都會多想,我連忙站起身,衝著劉玉梅走去,想跟她解釋解釋,可劉玉梅嘴裏一邊叨咕著,轉身就跑開了。

“哎呀媽呀,真是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別看劉玉梅是個婦女,年紀已經不小了,可去跑的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了蹤影。我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琢磨著,劉玉梅是個大嘴巴,別看她現在當了婦女主任,可平時仍舊喜歡扯閑話,說個不是,更何況在她的心中,對這個陳寡婦是有所敵視的,她仇視成寡婦的原因很簡單,當然是因為白勝利,她之前就知道白勝利和陳寡婦之間勾勾搭搭的說不清,所以在她的眼目當中,陳寡婦算是她的情敵。這樣一來,恐怕用不了明天早晨,我和陳寡婦的這事兒就會被他添油加醋的傳遍整個劉家鎮。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我隻好轉回身,把陳寡婦攙扶了起來,此時陳寡婦已經整理好了衣服,顧不得摘掉頭發上沾的枯枝爛葉,抬頭看著我,一臉的尷尬。我本想再安慰她兩句,可她的臉卻一紅,轉身快步的離開了,直接奔著西麵,想必是回家去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的確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僅僅是想找一個男人作為她的依靠,可一個接一個的都如此的不靠譜。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我醉意全無,此刻天色已晚,我也隻好回家去了。到家之後發現栓柱並不在,想起來他可能是在丁桂蘭家,這兩天他一直在丁桂蘭家跟她的孩子玩兒,丁桂蘭對他的照顧也無微不至。

我並沒有脫掉衣服,而是直接的躺在了炕上的行李卷上,現在是夏天也不冷,我就這樣和衣而臥,閉著眼睛,心裏卻思緒萬千。

我琢磨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陳寡婦生氣的時候說,要把那個人的身份公諸於眾,那個人竟然突然間變了臉,對陳寡婦起了殺心,這隻能說明一點,他的真實身份是整個劉家的人都很熟悉的,所以他特別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那麽如此說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呢?我努力的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試圖找出一個劉家鎮離我熟悉的又跟那個人的身形相似的人,想了半天,總覺得特別的模糊,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來。

我就這樣躺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人剛才被我驚走,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誰扔了那個木枝,但他卻是明明白白的對陳寡婦起了殺心的,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還趁著夜黑到陳寡婦家去對陳寡婦下了狠手?

這的確特別有可能,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劉福生和王蘭花的死,我的心目當中,那個敵人一直是那個黑影子,可有沒有可能這個人跟那個黑小子是一夥的?或者說這個人就是那個黑影子?

想到這些,我忽的一下坐起了身,尋思著,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不管怎麽樣,也不能看著陳寡婦就此犯了生命的危險,好歹他也是幫助過我,給我治過傷救過我一命的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看了看立在牆角的那杆步槍,這正是我剛住進村部的時候,劉老二塞到我手裏的,當然,裏麵一直沒有子彈。後來我搬到劉福生家的時候,也順便把它一起拿了過來。

從炕上跳了下來,來到一旁的箱子裏,在裏麵摸出了那個我自製的子彈。上次幾顆子彈並沒有成功的擊發,希望這次他能夠派上用場。我拿起了那杆步槍,拉動槍栓,把子彈頂了進去。又在一旁摸起那把我常用的短刀,別在了腰上。毫不猶豫的走出了屋門。

我並沒有走前麵的大路,而是一轉身去了屋子的後麵,沿著苞米地邊上的茅草小路,飛快的朝西麵跑了去。

我心裏著急,唯恐那個神秘的家夥會先我一步到陳寡婦家,所以腳下的步子也走的特別的急。越過西溝,通過彎曲的茅草小路,很快,我便走到了劉家鎮的最西麵,眼前的這個院子就是陳寡婦的家。

我曾像這樣從後麵摸進來過,並且悄悄地爬上了屋頂,所以這次輕車熟路,我仍舊像上次那樣,爬上了陳寡婦家的屋頂,又往前爬了幾步,悄悄的趴在了屋簷的旁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