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回、劉玉梅花癡難掩,白勝利詭計多端
這陣子所經曆的事情,恐怕劉耀宗一輩子也忘不了。一波接著一波,一次接著一次,先是那個原本一直就挺老實的啞巴突然露出了凶狠的樣子,再是在白勝利家,明明聽的清清楚楚屋子裏有男女歡愛之聲,但進去之後卻什麽都沒有,出來之後又看見有人趴在窗子上往外張望。盡管現在是大白天,按理說不會出現什麽鬼怪的東西,但劉耀宗實在沒法解釋剛才看到的和經曆的一切。
可白勝利卻什麽都沒發現,仍舊像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的騎著自行車,順著村子裏的小路一直往東。他的自行車實在是太破了,發出一陣陣稀裏嘩啦的聲響,攪和的劉耀宗心裏一陣陣的煩亂。
很快,到了劉耀宗的家,劉玉梅早已經回來了,並且已經在廚房裏做起了飯菜,白色的蒸汽順著屋門冒出來,沿著屋簷往上一翻,就消失不見了。
自行車稀裏嘩啦的剛到門口,劉玉梅就紮著圍裙迎接了出來。劉耀宗上下的打量一眼,發現就在這短短的一會功夫,劉玉梅買菜做飯,還化了個妝。臉上摸了厚厚一層的大友誼的雪花膏,頭發梳的油光鋥亮,映照著太陽直反光,看上去就算蒼蠅落在上麵,都會站不穩腳跟劈傷了大腿。看到劉玉梅打扮成這樣,劉耀宗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後腦勺又開始一跳一跳的疼了起來,疼的他不禁咧了咧嘴。
“哎呦呦,白大夫,你可是稀客啊,一般人可請不動你,怪不得一大早上的喜鵲就在我們家門口叫喚呢……咯咯咯……”
白勝利把自行車停在了門口,劉玉梅一把接過了他車子上的藥箱子,笑嗬嗬的迎著白勝利往院子裏走,那一副賤媚的樣子,活像舊社會青樓的老鴇子。
“哎呀,玉梅嫂子,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啊,好一陣子沒見,咋年輕這麽多啊,都趕上十七八的小姑娘了,哈哈啊……”
一邊往屋子裏走,他們倆一邊嘻嘻哈哈的說這話,那虛頭巴腦的樣子讓劉耀宗看了心裏更加的不舒服。他往前邁了一步,肩頭突然又疼痛了起來,肩頭的疼痛跟後腦勺的疼痛一起襲來,讓他的心裏更加的煩亂了。
他心裏暗自琢磨著,
“這個敗家的娘們,光知道嘻嘻哈哈的跟這個白勝利打情罵俏,都沒看到她的爺們身上受了傷,怪不得人們風言風語的都說他們倆有事兒,看這樣子八成就是真的……”
不過他雖然心裏這麽想,但也清楚,今天找白勝利來是有事兒相求的,所以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什麽,心裏憋著氣,跟在後麵一起進了屋子。進了屋子之後,發現桌子早已擺好,劉玉梅已經做好了幾道菜擺在了上麵。劉玉梅忙前忙後的給白勝利沏茶倒水,劉耀宗脫鞋上炕,靠在行李卷上。這時候他才覺得後腦勺和肩膀頭子上的傷越來越疼了,他眉頭緊皺,渾身上下又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所以也並沒有發現劉玉梅出出進進的時候,悄悄的跟那白勝利眉來眼去。
白勝利打開了藥箱,又給他擦了一點藥,然後讓劉玉梅拿了一根係繩子,麻利的挽了一個結,把藥箱裏的一個玻璃瓶子塞了進去,口朝下的掛在房梁上,又掏出一個黃色的橡膠管子兩麵戴著明晃晃的針頭,一頭插進了瓶子中,伸出兩個手指頭,彈了彈管子,把裏麵的空氣從針口處排了出去。準備給劉耀宗打針。
這時候,劉玉梅才發現劉耀宗的臉色不對,趕緊弄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劉耀宗的心裏煩亂,沒有心思跟她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便嗬斥了她幾聲,劉玉梅不敢還嘴,隻能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劉耀宗。
針打上了之後,劉耀宗犯起了迷糊,劉玉梅轉身又去廚房做菜了,等他把所有的菜做完之後,劉耀宗也緩過了神來,還別說,白勝利的藥真的挺管事兒的,他覺得渾身上下舒坦了不少,也感覺有精神了。於是往前湊了湊,來到了桌子的邊上,招呼著白勝利也坐過來,兩個人開始吃飯。
劉耀宗給白勝利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點兒,劉玉梅想阻攔,說他受了傷,最好別喝酒,可白勝利卻笑著說,他的傷,喝點酒還能舒筋活血,況且給他打的藥隻是一些營養藥,跟酒之間又不犯衝,所以喝點兒沒事兒。
既然大夫都開口了,他們倆便推杯換盞的喝了起來。盡管劉耀宗對白勝利心裏還是有一些埋怨的,但酒這東西真的是好東西,半杯酒下肚之後,兩個人便又親如兄弟一般了。不過劉耀宗當然沒忘了今天找他喝酒的正題,便把劉玉梅想選婦女主任的事兒跟他仔細的說了說。別看丁桂蘭平時並不像劉耀宗一家這樣在村子裏有地位,不過支持她的人也不少,所以希望白勝利能幫著想個法子。
白勝利聽得劉耀宗的講述,撇著嘴,微微的一笑。看他如此輕鬆的樣子,劉耀宗和劉玉梅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白勝利一定已經想出了點子,心裏不禁特別的高興,覺得這頓飯請的值了。
於是他們倆便求白勝利給他們出個主意,白勝利往前探了探,又朝院子外麵張望了一陣,見並沒有別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
“耀宗大哥,我問你個事兒,你說要論在劉家鎮裏的地位,這些婦女裏邊兒趙六姑的地位咋樣?”
“趙六姑,那還用說?別說咱們劉家鎮,就是在十裏八村,她也是個名人呀?”
劉玉梅說道,劉耀宗也讚同她的說法,使勁的跟著點頭。白勝利又撇著嘴一笑,說:
“那你說趙六姑有這麽大的地位,又是趙村長的本家妹妹,她能不能當這個婦女主任?當初趙村長提名的時候為啥不提她?”
“趙六姑是個高人啊,她哪稀罕當什麽婦女主任?請人家來幹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呀?”
劉玉梅又搶著話茬插嘴道。白勝利搖了搖頭說:
“咱們先不提趙六姑願不願意幹,假如她願意幹的話,你覺得能選他嗎?”
“那肯定不能行啊,他是個出馬仙兒,雖然大家夥都覺得這玩意挺靈的,可那畢竟是封建迷信,選婦女主任是要報到縣裏的,她哪能成啊!”
劉耀宗說道。
白勝利的身子往後靠了靠,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端起酒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酒的度數很高,有些辛辣,他吧嗒吧嗒嘴,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嚼了兩口,把兩手一攤,說道:
“就是啊,先不說照六姑那一套靈不靈,但她都是封建迷信,所以她當不了婦女主任。可假如丁桂蘭也信了這東西,她還能跟你爭什麽婦女主任麽?”
聽白勝利這麽一說,劉耀宗兩口子又對視了一眼,仿佛明白了點什麽,可又不完全明白。於是劉耀宗拿起了酒瓶子,又給白勝利倒滿,一副謙媚的樣子對他說:
“勝利大兄弟,我隻明白了一半兒,可到底咋幹還得你給出招啊,我們都是俗人腦子笨,想不出啥好主意來呀……咋才能讓這個丁桂蘭也跟趙六姑似的,弄了那個封建迷信的東西啊……”
聽劉耀宗這麽追問,白勝利又笑了笑,臉上仍舊有一副得意的神色,說道:
“丁桂蘭的男人剛死沒幾天,他是死在外麵的,算是橫死的,這裏邊是不是有點說道?就算沒說道,是不是應該弄出點說道來?到時候那個丁桂蘭一害怕,就會去找趙六姑,趙六姑就會給她出主意,趙六姑的主意能離開那套封建迷信麽?這不就是你們能抓住的把柄嗎?咱們想辦法把這事鬧大,讓丁桂蘭害怕起來,逼著她趕緊去找趙六姑,這事兒不就好辦了嘛……”
聽到這,劉耀宗和劉玉梅兩口子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挑起了大拇指,誇讚白勝利的點子高明。劉玉梅更是喜形於色,仿佛到現在為止,這個婦女主任的職位已經穩穩妥妥的落在她身上一般,此刻她已經樂的坐不住了,下地跑到廚房裏一個勁的往桌子上填菜。
劉耀宗也一時間忘了身上還有傷,肩膀頭後腦勺的疼痛也被拋在了腦後,他又往前湊了湊,壓低的聲音問白勝利:
“勝利大兄弟,我就覺得咱哥倆特別有緣分,特別投脾氣,以前咱倆合夥幹點事兒,雖然到現在還沒個頭緒,可這事兒我覺得挺靠譜,你別怪哥哥我沒啥心眼的,以前的時候說話直,可能沒心沒肺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可哥心裏對你的感情是不變的,把你當親兄弟一般,所以不見外了,這事兒你真得好好幫幫忙,送佛送到西,你給仔細的說說,我到底該咋辦?你指個方向,哥就往前撲,這事兒要是成了,往後有了好處,肯定少不了兄弟你的……”
聽劉耀宗這麽一說,白勝利又抿了一口酒,他又往前湊了湊,兩個人一陣交頭接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