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兩日後。

這天一早趙崢照例又去各處巡視,不出意外的在二進院裏聽到了刺耳蹩腳的笛聲,那自然是賈蓉又在勤學苦練當中。

雖然那動靜十分鬧心,但巡城司的官軍都知道他苦練技藝,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給趙公子助興,所以也沒誰會因此為難他,反而幾次三番予以‘鼓勵’。

賈蓉得了巡城司官軍的‘認同’,益發覺得自己選對了賽道,每日裏勤練不輟,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別說,聽多了還真就讓趙崢有些心軟,不過他是上麵欽點的要犯,絕不可能像秦可卿主仆那般被一筆勾銷,所以趙崢也隻能硬起心腸,替他多多照料秦可卿了。

說到秦可卿,無怪乎原著中賈珍在她死後如喪考妣,恨不能把整個寧國府都給她埋進墳裏,這女人身上諸多妙處,著實是讓人欲拔不能。

頭次上路時,雖然因為缺少磨合,即便經過充分的熱車暖機,起步也略顯艱澀,且無法承受長期激烈駕駛,一旦將油門踩到底就會發出瀕臨崩潰的嘯叫聲。

但那與眾不同的內部機械構造,還是讓趙崢在每次撥動檔杆時,都有著不俗的體驗。

高保真的環繞立體聲音響,也總能通過情緒飽滿的高中低音,給駕駛者帶來最美妙的聲樂體驗。

而在借助戰吼反複保養後,硬件初步完成了磨合,軟件也迅速迭代迭代升級,本身獨一無二的機械素質立刻露出崢嶸。

啟動絲滑順暢,反饋妙到毫厘,高速續航能力大幅提升,麵對反複深踩的激烈駕駛,也能夠憑借優秀的底盤結構接納包容,且還能舉一反三,針對車主的駕駛習慣進行智能微調,甚至是改進升級,從而帶來前所未有的極致體驗。

而且還迅速從這年頭常見的前驅車,升級到了四驅並用,且與車身可調懸掛高度聯動,為駕駛員提供了全方位柔和又緊致的承托。

要知道即便是以春燕的主動好學,也是曆經數月之久,才漸漸領悟了手臂、腿腳、腰肢三位一體的融合技。

單論駕駛樂趣的話,她約莫已有董氏七八分功力,稍稍超過了春燕,大大領先高夫人。

若論潛力,憑借其過人的天賦以及還未徹底達到巔峰的硬件素質,未來甚至可以進入專業賽道,與柳如是這等聞名全國的頂級選手一較高低。

若不是趙崢的毅力非比尋常,隻怕早就沉浸於開發之中無法自拔,來個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當然了,以趙崢永動機般的精力體力,若不是有戰吼撐著,每天不能早朝的肯定是秦可卿。

即便是有戰吼幫忙恢複狀態,她一上午也是懨懨的沒什麽精神,直到午後小憩了半個時辰,才算是緩過勁兒來。

起床後見趙崢正在伏案書寫家書,便親自去外麵斟了茶來,輕輕放在趙崢手邊,然後坐在正中間的圓桌旁,手托香腮靜靜打量著趙崢的側顏。

生理上的快樂雖然不能完全解決生活中的煩惱,但卻是衝淡愁緒的強效鎮痛劑,更是女人尋找抓手依憑的最佳途徑。

至少這幾天下來,她明顯比瑞珠、寶珠更能適應身份上的變化,甚至連思念養父養母的次數,都比先前少了許多。

過了一陣子,眼見趙崢將紫毫擱在筆架上,吹幹了墨漬開始從頭審閱,秦可卿便婷婷嫋嫋的湊到了近前,先用手背碰了一下茶杯,然後蹙眉道:“這茶都涼了。”

“沒事,放著我一會兒……”

趙崢正說著,秦可卿已然調轉身子,直接坐到了他懷裏,嬌聲道:“奴幫公子暖一暖好了。”

說著,將那涼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伸長雪頸嘴對嘴的喂到趙崢唇邊。

這便是她與春燕的不同之處,春燕雖也是個主動的,但卻很少在日常生活當中做出這等出格之舉——或許是因為春燕始終都把自己放在奴仆的位置上,而秦可卿卻沒有這樣的自覺。

不過出格歸出格,秦可卿還是有分寸的,並不會給人持寵生嬌之感。

所以至少現在,趙崢對她這份嬌憨親近十分受用。

若不是還要給母親傳遞家書,說不得就要當場酣戰一場。

自從分隔兩地之後,趙崢每天下午都要給母親寫一封家書,除了向母親報平安之外,也要詢問母親妹妹青霞等人是否安好,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目前看來母親那邊兒還算安穩,雖然身邊隻有春燕一個丫鬟,但母親和二丫原本也不是使奴喚婢慣了的,時隔小半年重新親力親為,反倒有些樂在其中。

這也是趙崢能悠哉納妾的原因。

與秦可卿親熱了一會兒,趙崢把家書裝進信封裏,正想著去外麵拜托北司的官兵幫忙送信,忽然又站住了腳:“我估摸著刑部或者南衙派人來交接,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等離開這裏,我準備先給你們就近買座宅子安置,等過幾個月成親後,再找機會接你過去團聚。”

那就是暫時先做‘外室’了。

對於自己‘見不得人’這一點,秦可卿自然不免有些失落。

但失落之餘卻也鬆了一口氣,畢竟她這兩天已經從趙崢口中得知,自己未來的姐妹裏竟還有位化形大妖——雖然趙崢一再表示青霞最是天真和善,但秦可卿還是有些提心吊膽。

再說秦可卿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趙崢的母親妹妹相處,如今能有個緩衝期,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

於是乖巧的點頭道:“全聽公子安排。”

“嗯。”

趙崢滿意頷首,又道:“這兩天你也別閑著,找女軍的人學學規矩,大明畢竟與你們陳漢不同,因神鬼人妖雜處,有些避諱需要牢記,譬如處理血食活物要收拾幹淨,絕不能留下太多血汙,更不能讓血汙凝成圖案。”

秦可卿也是親眼見過‘癩頭和尚’逞凶的,自然不敢怠慢,忙道:“我和瑞珠、寶珠分頭去學,然後再互相印證,這樣也能盡量查缺補漏。”

“盡量學吧,能學多少就學多少,等離開此地,我帶你們去買些啟蒙讀物,比如《辟邪百妙圖》之類的,再尋個有經驗的廚娘操持,應該也不至於出什麽岔子。”

同秦可卿說好了這些,趙崢這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秦鍾正和瑞珠在客廳裏閑聊,一見趙崢從裏麵出來,忙緊張的站起身來,訥訥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後麵秦可卿見了,忙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叫姐夫!”

秦鍾這才抬起光頭,怯生生的叫了聲‘姐夫’。

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自己的姐夫,為什麽突然就從賈蓉變成了趙崢。

其實以秦可卿小妾的身份,叫公子或者少爺、老爺更為合適。

但趙崢也沒有計較這些細枝末節,衝秦鍾頷首一笑,便自顧自的出門去了。

到了外麵街上,早有相熟的旗官在街口等候。

本來按規矩趙崢是不能與其有近距離接觸的,所以一開始他都是把信放在地上,等那旗官自行來取。

但隨著時間推移,交接的日子越來越近,這些規矩也愈發鬆懈。

所以趙振直接走到距離街口兩丈遠的地方,一抖手將信丟了過去。

那旗官伸手接住,卻拱手道:“好叫公子知道,令堂那邊剛剛已經解除了隔離,這信我會叫人送去尊府。”

嗯?

趙崢有些詫異:“不是說等過兩天交接了人犯,一起撤掉隔離嗎?怎麽那邊突然提前了?”

“具體是怎麽一回事卑職也不知道,隻聽說是平西將軍府出麵,讓司裏提前解除那邊的隔離。”

平西將軍府出麵?

莫不是劉燁那邊兒出了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