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樣,許多人都叫那位老婆婆為“孟婆”。而那碗湯,當然就是“孟婆湯”。
唐門家主要拜見娑定城城主,自然不用喝孟婆湯,隻需要孟婆代為傳達。就在孟婆傳訊的工夫,唐且芳和唐從容看到有兩人打馬而來。
左邊是一名女子,梳高髻,一身紅衣,燦然如浴火鳳凰,眉心一道細直紅芒,若隱若現。
右邊一個白衣藍袍,似月邊白雲一樣皎潔清秀,膚sè白皙純淨猶勝少女,正是唐且芳的死對頭,唐從容的好朋友,藥王穀大弟子,央落雪。
沒想到這樣巧。
那名女子唐且芳沒見過,唐從容卻認得是城主親女,娑定城第一鑄劍師,百裏無雙。
百裏無雙與唐從容在虛餘山相識,唐且芳她沒見過,央落雪則是視若無睹,兩人與唐從容打了招呼,卻將唐且芳晾在一邊。
唐且芳“切”了一聲,走開。
央落雪見唐且芳走開,才下馬走向唐從容,在茶寮坐下,“你來這裏可是找我?”
唐從容點頭。
央落雪一搭他的脈門,看了他一眼,“你一下吃了多少顆回chun丸?”
“六顆。”
央落雪一哼,“能活到我麵前,算你命大。”收回手,道,“所幸你當即將藥力宣泄不少,已無大礙,身體有什麽問題?”
“時常無端睡著。”
“睡多久?”
“長則半個時辰,短則片刻便醒。”
“那便無事。”央落雪道,“等你的身體慢慢恢複元氣,自然會好——穀中有急事,我得趕回去,你身上的寒氣我會回穀想辦法,如果再有事,就來藥王穀找我。”
他少有這般行sè匆匆的時候,唐從容知道藥王穀必定出了大事,也不多話,“我知道了,你上路吧。”
央落雪站起身來,忽然道:“你暫時無事,可你那老不正經的祖叔爺恐怕有大禍臨頭。”
唐從容一震,“怎麽?”
“他的眼角有淡紅sè暈,嘴唇更是鮮紅yu滴,乃是中毒之兆。不過那老小子整天泡在毒藥堆裏,本身就是毒物,中不中毒也沒有區別。”說這話的時候央落雪望了望唐且芳所在的方向,三人當年都是朋友,自那次化骨粉事件之後,央落雪和唐且芳才翻臉成仇。然而這仇,大半隻是賭氣,並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想到當年情分,央落雪忍不住道,“——老小子一向喜歡小孩子,為何要把自己弄得斷子絕孫?”
“且芳中了斷子絕孫之毒?”唐從容大吃一驚,“怎麽會?”
“不是斷子絕孫的毒……卻有斷子絕孫的作用……奇怪,老小子的毒我哪樣不知道,這種毒卻從未見過……算了,他的死活與我有什麽關係?”央落雪走出茶寮,翻身上馬,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唐門毒藥,我唯一不能解的,唯有天香。難道,他自己先中了天香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