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文化會節目還在演出。

林天青和葉相淼看得津津有味。

而金小妍則卻並沒有什麽心情。

在得知這本仙劍結果後,她突然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

還不如不問!

後悔,非常的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來問這些!

可惜沒有辦法把這段記憶給掐掉……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林天青的側臉,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這時。

台上的演出人員退場。

幕布拉了起來。

葉相淼低頭,在兜裏找了找,拿出三根棒棒糖。

他拆掉一根包裝,遞給林天青。

然後身體往後靠了靠,從林天青背後把棒棒糖伸了過去。

在金小妍的背上戳了戳。

“幹嘛!”金小妍皺眉撇過頭來,沒好氣的說道。

“要不要隨你。”葉相淼晃了晃手裏的棒棒糖。

“謝啦!”金小妍愣了愣,接過之後,語氣柔和了許多。

葉相淼笑了笑,重新坐好。

“沒想到你還挺會關心人……”金小妍笑著說道,這小跟班一定是看自己心情不好,還拿糖來哄自己。

她話沒說完,台上幕布打開,葉相淼眉頭一掀,急忙道:“別說話,青哥寫的歌開始了!”

金小妍再次楞在原地。

然後咬牙切齒地拆開棒棒糖,氣呼呼地瞥了眼盯著舞台的葉相淼。

好吧。

收回剛才那句話!

幕布拉開。

舞台中央,紅布搭的迷你戲台。

因為場館很大,觀眾自然看不清這麽小的戲台。

所以,舞台的大屏幕上,實時播放戲台畫麵。

直播間的網友看到的畫麵,也是和現場的大屏幕一樣。

燈光逐漸暗淡,風聲漸起。

少年模樣的戲偶出現在舞台中。

是風雪夜,少年獨自行走。

鏘,鏘鏘鏘!

鑼鼓聲起。

牽動少年身上的絲線,輕微抖動。

木偶少年就像活了過來一般,動作非常的生動。

這個生動,不止是指肢體。

就連嘴和眼睛都能用絲線控製活動。

麵對這麽神奇的事情。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喝彩!

而直播間,也熱鬧起來。

“這是……木偶戲?”

“不是說淩煙新歌嗎?”

“難道換了節目?”

“這木偶身上的絲線恐怕有三十餘條,能操縱得這麽流暢,操縱的人定是大師級!”

“第一次見木偶戲,這麽多線是一個人操控?還能這麽操縱?好神奇的木偶!”

“上次《赤伶》配有背景故事,這次的木偶戲應該是歌曲的背景故事,我猜得沒錯的話,這首歌和木偶戲有關。”

“淩煙這是又要搞什麽騷操作?”

“我突然開始期待起來了!”

“……”

直播間,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彈幕。

按照節目單,現在應該表演淩煙的新歌。

而根據網上傳的消息,這首歌和《赤伶》一樣,是一首帶有戲腔的歌曲。

但是現在,卻是在演木偶戲,一時間,觀眾疑惑起來,不知道淩煙是準備做啥。

戲台上,背景變換,前方是一座破廟。

少年頂著風雪走進廟中。

廟裏有位鶴發襤褸的老人,正坐在裏麵烤火。

少年和老人並肩坐下。

風雪的夜裏,也無聊,少年和老人攀談起來。

當講述到老人的經曆,老人瞬間打開了話匣子。

“少時好觀牽絲戲,耽於盤鈴傀儡之技……”

畫麵變換,戲台開始演老人的回憶。

伴隨那絲滑的戲腔,所有人都來了興趣。

現場目光都看著大屏幕,而直播間的彈幕也少了很多。

所有人都在期待,這是一個什麽故事。

這時,鑼鼓樂聲變得急促起來,場上的木偶也越來越活躍。

跟著樂聲,開始表演。

……

小時候貪玩,喜歡聽傀儡戲,所以老人一心想學傀儡戲。

而家裏反對,打了罵了,他依舊堅持,隻好隨了他。

得到家裏支持,他跑到山上選了塊桃木,回來用刻刀一點一點雕刻。

木偶戲技藝入門,木偶也雕刻好了。

從此,他帶著他的木偶,開始學藝賣藝的一生。

老一輩賣藝人,大多漂泊山水之間。

縱使自己衣衫襤褸,也要將自己的木偶彩繪得漂漂亮亮的。

哪怕自己疲憊不堪,隻要木偶明媚動人,依舊能夠表演。

木偶,就是傀儡戲藝人的伴,也可以說就是傀儡戲藝人自己。

和木偶相依為命,雖逍遙浪**,但是四海為家無法立根。

除了陪伴一輩子的木偶,什麽都沒剩下。

……

這一段,大概演了二十幾分鍾。

老人的身世基本講完。

孩童,青年,中年,老年,表演都是單獨的木偶。

還有那些配角,也非常的精致,美得讓人陶醉。

即使知道是絲線牽出的舉手投足,觀眾依然看得入神,忘了時間。

老人一生講完,畫麵又回到破廟。

“漂泊終生,居無所行無侶,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老人說的話,是帶著老一輩人獨有的戲腔韻味。

戲腔最厲害的地方,就是用獨有的腔調配合鑼鼓盤鈴聲,讓人聽後不由得頭皮發麻。

所以老人這句話一出口,現場觀眾先是一震,接著後脊隱隱發麻。

一股莫名的感覺直衝腦門,皆是感到他深深的無奈,為其一生漂泊孤獨淚目。

而這時,鑼鼓聲突然變得無比的急促。

老人情緒激動。

“平生落魄,皆傀儡誤之,無用,無用啊!

“冬衣難置,一貧至此,不如焚!”

哐鏘!鏘鏘鏘!

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下,老人手一揚,將手上的木偶丟進火堆。

一輩子抱著木偶,一輩子漂泊,到老了,依舊還隻有手裏的木偶,其他什麽都沒得到,連一件過冬的衣服都置備不上。

可悲!

可歎!

木偶無用,還學什麽木偶戲,還要什麽木偶!

“轟!”

原本即將熄滅的火堆,在木偶進入之後,瞬間變得旺盛起來。

這時,戲曲的鑼鼓聲戛然而止。

接著,戲台上的畫麵也定格下來。

原本被老人身世感動的觀眾,還沒反應過來。

轟!

大屏幕上突然出現幾行字。

《牽絲戲》

演唱:吳百玲/蘇煙雨(銀臨、Aki阿傑)

詞:淩煙(Vagary)

曲:淩煙(銀臨)

“來了!”

“牽絲戲,淩煙新歌果然是寫的木偶戲!”

“我居然看木偶戲看了二十幾分鍾,還差點看哭……”

“老人燒掉陪伴自己一生的木偶,我淚目了!”

“我覺得,按照淩煙的習慣,故事還沒完,更催淚的應該還在後麵!”

“該說不說,老一輩的賣藝人,是真的難。”

“終於來了,這木偶戲太特麽震撼了,更離譜的是,用絲線控製木偶,居然還能拿起水杯喝水!”

“我剛才也看到了,簡直把我驚呆了!”

“這得多精妙的控製啊!”

觀眾回過神來。

現場,有孩子跟著父母來看節目的。

看到舞台上活靈活現的木偶,歪著腦袋對一旁的父親說:“爸爸,我們去買個木偶,你教我這個!”

一旁的父親聞言,頓時一臉苦色。

“寶寶乖,爸爸給你買手辦,木偶戲咱看看就行,木偶太難了,你學不會。”

身為孩子眼中無所不能的父親,他當然不會說自己不會。

不然父親的威嚴就沒了。

把孩子哄好,他抹了把冷汗。

心裏暗道,這東西我特麽怎麽教,幾十根線,自己就十根手指。

嘶……隻想想都覺得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