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的心意是善良的,即使他不太聰明,也可以成為領導者。因此,李子曾經說過:“不是狗就抓不到兔子,但如果兔子變成了狗,那麽它就不再是兔子了。”同樣的道理,如果君主喜歡親自管理官員的事務,就會像這種情況一樣。如果他的臣子蒙蔽他,人們會及時製止;但如果君主自己蒙蔽自己,那麽就沒有人敢去製止他了。一個君主如果喜歡親自管理事務,那麽他就很容易自我蒙蔽。掃帚每天都在使用,但卻不會被藏在箱子裏,因此如果一直使用就會磨損,一動就會變暗,一做就會疲倦。磨損、變暗、疲倦,這三種情況都不是一個好的君主應該有的。
大橈創造了甲子,黔如創造了俘虜的首領,容成製定了曆法,羲和占卜了太陽,尚儀占卜了月亮,後益占卜了年份,胡曹製作了衣服,夷羿製作了弓箭,祝融開設了市場,儀狄釀造了酒,高元建造了房屋,虞姁製作了船隻,伯益挖了井,赤冀製作了臼,乘雅駕駛了車馬,寒哀做了車夫,王冰馴服了牛,史皇繪製了圖畫,巫彭做了醫生,巫鹹占卜了吉凶。這二十個官職,是聖人用來治理天下的。聖明的君主雖然自己不能勝任這二十個官職的工作,但是他能讓這二十個官職的人充分發揮他們的才能和技能,這是因為他高高在上,善於統領。聖明的君主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能夠善於運用別人的才能和技能;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注重修養自己的品德和精神。他不需要親自操勞,也不需要使自己的身體和耳目過度疲勞。因此,聖明君主的德行就像初升的太陽一樣,普照四方,無窮無盡;他的智慧就像陽光一樣,能夠照耀萬物,讓萬物生長。他的精神與天地合一,無所不在,無法阻擋;他的智慧能夠洞察鬼神,深邃玄妙,卻無人能夠看見他的形跡。隻要他南麵稱王,各種邪惡都會自然消失,天下人都會心悅誠服地歸順他。百姓們都會快樂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安心地養育自己的本性,而沒有什麽事情是辦不成的。
所以,一個善於做君主的人,應該注重保養自己的身體和性情,讓百官各盡其職,讓百姓親附自己,讓自己的名號和聲望遠揚天下。管仲曾對齊桓公說:“開墾田地,擴大城邑,發展農業生產,充分利用地力,這方麵我不如寧速,請讓他管理農業生產;迎接賓客,進退得體,這方麵我不如隰朋,請讓他管理外交;不畏強暴,不避殺頭,敢於直言進諫,這方麵我不如東郭牙,請讓他當大諫之臣;領兵打仗,不使將士後退,這方麵我不如王子城父,請讓他當大司馬;公正執法,不濫殺無辜,不冤枉好人,這方麵我不如弦章,請讓他當大理之官。您如果想治國強兵,有這五個人就足夠了;您如果想稱霸天下,那麽我就在這裏。”桓公說:“好。”於是就讓這五個人都擔任了相應的職務,並接受管仲的領導。十年之後,桓公多次會合諸侯,使天下得到安定,這都是管仲和這五個人的功勞。管仲雖然隻是一個臣子,但他能夠不倚仗自己的才能和勇力,而是充分發揮這五個人的才能和智慧。更何況是君主呢?君主如果知道自己不可能什麽都會、什麽都懂,但卻可以用這些能人來治理國家和百姓,那麽那些荒誕怪異、陰險狡詐的言論就都無法得逞了;百官有司也會盡心竭力地為國家服務了。五帝三王之所以能夠成功地君臨天下、治理百姓,就在於他們懂得這個道理:下麵的人再怎麽努力、再怎麽盡心竭力,也不過如此;而君主隻要懂得不依賴自己的才能、勇力、誠信這些東西就足夠了。凡是一個好的君主,都應該保持平靜的心態、注重道德修養、善於聽取下屬的意見。這樣才能使自己的身體和精神更加健康、使自己的耳目更加敏銳;才能使百官謹慎地履行自己的職責、而不敢偷懶懈怠;才能使每個人都能夠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實現自己的價值。隻有當名實相符、表裏如一的時候,我們才可以說這個人真正懂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