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問伊尹:“要取得天下,該怎麽辦?”伊尹回答說:“想要取得天下,實際上天下是不可直接取得的;如果真的可取,那首先要取得的是自身。”這意味著,做任何事之前,首先要修煉自己,珍惜自己的身體和精神。要不斷更新自己,摒棄陳舊的東西,這樣身體的毛孔才會通暢。精氣會日新月異,邪氣會完全消除,從而達到自然壽命。這樣的人被稱為真人。
從前,古代的聖王首先修煉自己,然後天下自然得到治理。所以,善於發出聲音的人不依賴於聲音本身,善於產生影子的人不依賴於影子本身,治理天下的人不直接依賴於天下,而是依賴於自己。《詩經》說:“善良的人,他的行為始終如一。因為他的行為始終如一,所以能為四方國家樹立榜樣。”這就是說,要首先端正自己的行為。所以,反過來修煉自己,自己就會變好;行義,別人就會變好;喜歡並遵循君道,百官就會得到治理,萬民就會得到利益。這三者的成功都在於無為而治。無為之道就是順應自然,行義就是利於自己,做君主就是不要過於幹涉。不要過於幹涉,就會利益自身,保持平靜;順應自然,就會聰明長壽。平靜則事業有成,快樂無限;監督但不幹涉,奸邪就會自然消失。如果上層失去正道,那麽邊境就會受到敵人的侵犯;如果內部失去正道,那麽名聲就會在外界受到損害。就像百仞高的鬆樹,如果根部受傷,那麽樹梢就會枯槁;商、周兩朝,如果胸中失去謀略,那麽政令就會在外界受到困擾。所以,心得到則聽力得到,聽力得到則事情得到處理,事情得到處理則功名得到。五帝首先注重道,然後注重德,所以他們的德是最高的;三王首先注重教化,然後注重刑罰,所以他們的事業是最成功的;五霸首先注重事業,然後注重武力,所以他們的武力是最強的。但在當今之世,人們都在用巧謀詭計,攻戰不休,導致越來越多的國家滅亡,君主受辱,這是因為他們隻關注細枝末節。
夏後相與有扈氏在甘澤交戰而不勝。六卿請求再戰,但夏後相說:“不可以。我的土地不小,我的人民不少,但交戰不勝,這是因為我的德行淺薄,教化不善。”於是,他開始修煉自己,生活簡樸,不追求享樂,尊重長輩,任用賢能。一年後,有扈氏歸順。所以,想要戰勝別人,首先要戰勝自己;想要評論別人,首先要評論自己;想要了解別人,首先要了解自己。
《詩經》說:“執轡如組。”孔子解釋說:“仔細體會這句話,就可以治理天下了。”子貢問:“這句話為什麽這麽急躁呢?”孔子回答:“這並不是說它急躁,而是說在這裏做好了,那裏就會自然得到治理。”聖人就是這樣,他們修煉自己,然後天下自然得到治理。就像丘陵形成後,洞穴裏的生物就安定了;大水深淵形成後,魚鱉就安定了;鬆柏長成後,路人就有了樹蔭。
孔子見到魯哀公時,哀公說:“有人告訴我:‘治理國家隻需要在朝堂上做好就行了。’我認為這是迂腐之言。”孔子回答:“這並不是迂腐之言。我聽說,能得到自身的人就能得到別人;失去自身的人就會失去別人。不出門而能治理天下的人隻有那些知道反省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