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到,我隻是在觀察這個魔法的構成和生效的原理,雖然我並不自傲於我的魔法水平,但的確這世上的大多數魔法我都見過,而這個魔法非常……神奇,它應該是在我的魔力來源靈魂理論之前被設計出來的,卻又能直接作用於靈魂,讓我非常好奇。”
瓦倫蒂娜聽到了費舍爾的話語過後,將自己嘴前充當喇叭的雙手給放了下來,隨後張開了雙手,轉頭看向了遠處那栩栩如生、一片蒼茫而廣闊的大地,深吸了一口氣……哪怕在夢中什麽味道都聞不到,她還是微笑起來,對費舍爾說道,
“那當然,我的母親是一位很厲害的魔法師,這是北境所有人都公認的……不過,我今天邀請你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研究什麽魔法的原理的,那種燒腦子的事情可不是做夢應該想的事情,對吧?”
說到了最後,瓦倫蒂娜扭過頭來看向費舍爾,第一次露出了有些頑皮的笑容,一如那灑在雪地上的明媚陽光一樣,勾住了費舍爾的眼球。
“夢麽……”
望著眼前第一次變得活潑起來,變得如此明媚的少女,費舍爾有些啞然失笑地呢喃了一聲。
“嗯,所以,先不要想這麽多了,我也好久沒回來過了,我們到處去轉一轉吧……”
瓦倫蒂娜將手搭在了自己的眉毛上,遮蔽住了天空上耀眼的光芒,打量起了遠方。
雪花堡壘所在的地方,是整個世界的最北端,每至盛夏,那明亮的陽光便會頗為偏愛地照亮這裏的日和夜,那名為“極晝”的奇妙景觀此時脫離了現實冬日的時間,在這不知是虛幻亦或現實的美夢裏,構造出了一輪讓人歎為觀止的絕景。
“那邊,跟我來!”
瓦倫蒂娜很快確定了一個方向,順著那耀眼陽光在雪地上鋪陳的道路,那方向與他們二人背後巨大的雪花堡壘相反,費舍爾隻看見遠處的一片蒼茫,不知道那個方向具體有什麽,隻是能隱隱約約聽見一點海洋的聲音。
“嘩嘩嘩~”
“哢哢哢~”
遠處看不見的海麵上,冰塊被永不停歇的波濤推搡著撞擊陸地,傳來了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旁邊的瓦倫蒂娜回頭對著費舍爾微笑了一下,隨後背著手從他們站立的山坡上滑落而下,她直著身子滑雪的姿態如一位優美的仙女一樣,那熟稔的模樣一看便知道她已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很多次了。
費舍爾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的靈魂走出去好遠,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她在雪山滑過的地方竟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有些好奇地低下了身子想要去觸碰那地上的雪,他的手指觸碰在了那雪地上,一點寒冷的感覺都沒有,他隻是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一團“像是雪”的東西,而不是真的雪。
“碰!”
就在這時,他的後腦勺卻突然被某樣柔軟的東西給擊中了,那東西的力道不大,如冬精靈在他的後腦勺拂過一般寒涼。
他伸手一模,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便直直衝入了自己的手指,讓他有些訝然地將擊中自己後腦勺的雪球給捏在了手心裏,發現這居然有真的雪的觸感。
他扭頭看去,隻見那明明已經從山坡上滑下去的瓦倫蒂娜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手上還掂量著一個捏好的圓雪球。
“這裏你能看見的東西都是虛假的,都是我腦子裏的景色,是我記憶的投射,不過有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如果你想要切實地在這裏拿到什麽東西,可以用魔力配合你的想象去構造,雖然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但所需的魔力量很大,像是構造這兩個雪球我的腦袋就已經開始痛了……看招,壞蛋!”
瓦倫蒂娜解釋著解釋著,突然不講武德地將手中的雪球對著費舍爾的頭砸去,結果他腦袋一偏就躲開了那飛過去的雪球,還沒等瓦倫蒂娜不甘地再進行洗一次雪球攻擊,她的前麵,一個比她人還大的雪球一下子朝著她飛了過去,將她整個人砸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撲通!”
“費舍爾!!”
瓦倫蒂娜捂著自己的腦袋,身上白色的碎雪冷得她打了一個哆嗦,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對著費舍爾大喊了起來。
費舍爾“嘶”了一聲,顯然也感覺到了她所說的構造東西時產生的疼痛,看來在這裏真的能靠魔力來構造東西,這一個大雪球雖然要求的魔力不是很多,但卻讓費舍爾的頭有些疼,他捂著自己的腦袋,突然有一點明白這個魔法的原理是什麽樣的了……
隻不過現在佳人在側,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費舍爾沒再提研究魔法的事情,而是專注於這個魔法生成的夢境。
瓦倫蒂娜坐在地上,明明上一秒惱怒得不成樣子,此時看著費舍爾那一副偏頭痛的模樣捂著自己的嘴巴輕笑起來,隨後,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重新站起身子來,對著費舍爾說道,
“笨蛋,誰知道你居然不用我教就能凝聚出東西來了,不過還好你凝聚的是一個雪球,如果是其他更複雜的東西你就等著疼死吧。對了,尤其是活物,千萬不要試著凝聚活物!哪怕是簡單的動物也不可以,知道了嗎?”
說著說著,還沒等費舍爾點頭表示了解,她又突然伸手將一個雪球正正好好地扔在了費舍爾的臉上,原本還正在專注思考的費舍爾一下子被那透心涼的雪球給弄得滿臉黑線,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雪球,笑得瓦倫蒂娜連忙捂住了嘴巴,生怕將自己不淑女的一麵給表示出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笑出了聲。
“噗嗤!”
費舍爾麵無表情地猛然伸手想要去抓住眼前使壞的瓦倫蒂娜,但下一刻,她那落在地上的身體陡然變得頗為輕盈,如同失去了重力的束縛一般漂浮而起,在半空中,她並著雙腿彎曲著膝蓋,背著雙手如同蝴蝶一樣飄出去了好一段距離。
“而且,在夢境魔法裏,你可以像靈魂一樣飄起來,就像這樣……”
隨後,她回頭又將雙手比做了喇叭狀,對著費舍爾喊道,
“快來抓我,大笨蛋!”
費舍爾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子來,看著遠處的瓦倫蒂娜又重新落到了地上,而後似**一般地將手放在了身後,對著他勾了勾手,像是在為費舍爾指明前進的方向一樣,緊接著,她頭也不回地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噠噠噠!”
結果瓦倫蒂娜還沒跑出去幾步,身後那麵無表情的紳士轉瞬間就跑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又越過了她,朝著更遠處跑去,隻不過,在拍打她肩膀時,費舍爾臉上那揚起的一點笑容分明輕蔑,就像是在說,
“就這?”
“費舍爾!你……你作弊!等等,你這家夥,在外麵這麽厲害就算了,為什麽在這裏也能跑這麽快?”
“你猜。”
“呸!壞人!等等我!”
眼看著跑不過費舍爾,瓦倫蒂娜氣急敗壞地又從手中捏出了好幾個雪球來,而後一隻手抱著好幾個雪球作為“彈藥”,另一隻手則作為“瞄準”與“發射器”,一邊跑一邊對著前麵費舍爾的背影猛砸,
“別跑,費舍爾!”
“別砸了,冷死了,反正又砸不中,一會你頭疼死了。”
“我不,我就要砸!哈……你……你給我站住!費舍爾!”
那碩大的雪花城堡前麵蒼茫的雪地上,沒有現實世界的任何束縛,那穿著黑色長裙的白發小姐與前麵那愜意如散步一樣、甚至還隨口嘲諷幾句的納黎紳士一路嬉戲打鬧,雪球和對話時續時斷,隻有那不停的奔跑依舊。
瓦倫蒂娜的跑步速度不快,即使是在這樣的夢中她的體力也不算出眾,在這裏的運動、構造東西都需要損耗魔力,體現在靈魂上帶來的感覺就是疲憊與疼痛感,而被靈魂補完手冊加成過靈魂的費舍爾第一次進來就比瓦倫蒂娜要輕鬆不少。
但他沒有完全展示自己的靈魂強度,而是始終保持著一個和瓦倫蒂娜持平的速度,和她保持著極近的距離,讓她能有機會用手中的雪球瞄準自己。
“哈……抓住你了!”
正如之前所說的,瓦倫蒂娜的魔力量根本不夠,隻是嬉戲打鬧了片刻,她便頗為疲憊地喘息了起來,但她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有停止,費舍爾為了不讓她再接著消耗魔力於是便減慢了許多速度,讓瓦倫蒂娜一下子以為是自己追上了費舍爾,猛地用力伸手抓住了他的襯衫,想要將他截停。
但感受著後麵溫潤小手觸碰到自己的背部,費舍爾忽然原地轉身將她的腰肢摟住,他們兩個在雪地上轉了一個圈,隨後瓦倫蒂娜又被費舍爾摁在了身下,
“哈……哈……”
她小口小口地在費舍爾身下喘息著,那愉悅的微笑、那因為運動而變得粉紅的臉龐以及那一直注視著費舍爾的淡銀色眸子此時此刻在費舍爾的目光中綻放,如同一朵剛探出清水的花朵一般,讓他突然斷絕了其他的想法,隻是想這樣看著她。
“好累……費舍爾,我帶你去看一個好看的東西,你要去麽?”
費舍爾放開了束縛住她的手掌,隨後坐在了雪地上,看著她笑道,
“好啊,去哪裏,你帶路。”
“跟我來,跑著去,快來。”
聽到費舍爾答應之後,瓦倫蒂娜連忙坐了起來,連喘息聲都還沒消停下來,她便連忙站起身子來,朝著另一個方向挪動起腳步,
費舍爾看她不停疲憊地喘息,便笑著提醒道,
“還跑,你都累成這樣了,慢點走不好麽?”
“不,就要跑!快來,就在這裏不遠……”
瓦倫蒂娜回頭對著費舍爾笑了一下,示意他快點跟上,讓費舍爾也無奈地站起身子來,跟隨著她朝著遠處跑去。
很快,他們兩個就沿著雪花城堡相反的方向去到了這一片雪地的盡頭處,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便占滿了他們的視線,這似乎是現實裏的北洋,也是整個世界最寒冷的海洋,位於北境的更北處。
眼前,那因為稍稍升高的氣溫而開始融化的北洋表麵漂浮著一塊塊碎裂的冰塊,每一塊上都倒映出了天上的太陽,顯得美極了。
“我們到了,就是這裏……”
瓦倫蒂娜實在是累得跑不動了,她便端莊地坐在了海洋前麵的雪地上,對著身後的費舍爾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費舍爾也不客氣地落座,隻不過和她抱膝坐下的姿勢相比有些粗獷就是,但此時此地的夢中僅有他們二人,瓦倫蒂娜當然也不在意他是如何盤腿坐下的。
等費舍爾坐下之後,他們沒有交談,隻是安靜地看著眼前寬闊海麵上的美景,中間偶爾夾雜一點海鳥的鳴叫、冰塊的碰撞聲與瓦倫蒂娜的喘息聲,直到好一會瓦倫蒂娜的呼吸漸勻了之後,她才呆呆地望著眼前亮麗的海洋,對費舍爾開口問道,
“這裏,美嗎?”
“嗯,很美。”
瓦倫蒂娜抱緊了一點自己的膝蓋,緊接著又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了膝蓋上,這樣放鬆的姿勢讓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要感受此時海麵上襲來的風,但這裏畢竟是夢境,她什麽也沒感覺到,於是下一刻,她便重新睜開了眼睛,有些好笑地說道,
“其實,費舍爾也應該發現了吧,離堡壘越遠,就好像越隻有雪地。因為在這之前,我從來沒親自去過堡壘的北邊,當然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景色……其實,在現實裏,這裏的海洋應該離雪花堡壘還有幾天的步行距離呢,不過我也沒有親自見過,隻是因為有我母親留下的照片,所以我才知道北洋是什麽模樣。”
費舍爾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異常瑰麗的海洋,又扭頭看向身後仿佛隻有白茫茫一片雪的陸地,他忽然明白了,原來從這裏到雪花堡壘之間的距離由於她從來沒親自去過,所以當然也無法在夢中表露出它應有的風貌來。
他一邊打量,身旁瓦倫蒂娜的聲音接著傳來,
“我從小就被灌輸我命不久矣的想法,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以為所有人都隻能活三十歲,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有殘疾的缺憾,直到完好無損的海迪琳被家族安排來服侍我,我才知道,原來隻有我們是特殊的。”
“不過,我並不感到不公,我反而因此很珍惜很珍惜別人對我的好,我的父母對我的照顧、赫爾多爾對我的教導、海迪琳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夥伴們的真心相待、乃至於你對我的付出……我想要百倍償還讓我開心愉快的你們的付出,我想要讓父母生活的家族擺脫疾病的束縛,想要讓赫爾多爾活得更久一些,想要讓海迪琳更輕鬆一些,想要讓夥伴都得到更多的報酬。”
“我也因此顧慮頗多,擔心殘疾的自己會不會給你們拖後腿,所以哪怕是虛假的扮演,我也要讓自己盡量顯得可靠和冷靜……”
費舍爾看向了她美麗的側臉,她的表情如過往時一樣平靜又可靠,但費舍爾卻在她眸子的餘光裏瞥見了足以讓人動心的溫暖來,他開口問道,
“所以,在剛剛我告訴你我還要攀登雪山、抵達梧桐樹時,你才會下意識地想你能幫我什麽,對吧?你想要報答我這段時間我對你的幫助?”
瓦倫蒂娜緩慢地將抱住的雙腿給放直,那黑色的裙擺便在地上呈出了一個扇形,將她的大腿給覆蓋,她的雙手側撐在了身後,順帶歪起了一點頭,
“嗯,因為你看呀,費舍爾,這一路走來我真的為你做了一些什麽嗎?反倒是你,一直都在包容我、幫助我。我能感覺到,你對世俗的金錢和權力沒有渴望,也隻有在為你提供一點研究的亞人對象時,我才能在你的眼中看到一點滿足,這讓我有時感到頗為愧疚。”
“尤其是,為什麽,明明是你要上梧桐樹,你卻還要問我有沒有對於想要完成什麽事情而付出一切的渴望呢,你為什麽還想帶我上梧桐樹幫我爭取那一點生存下去的希望呢?”
費舍爾聽著聽著便用一隻手撐住了自己的側頰,歎了一口氣說道,
“瓦倫蒂娜,你這樣想,這樣活真的覺得不累嗎?”
“累?為什麽……”
費舍爾依舊看著眼前的海洋,那安靜的海麵此時沒有額外的聲音,因此讓他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是說,有來有還雖然會為交往提供良好的助力,但一直全心全意地去計算到底如何百倍償還別人的恩情,那反而違背了那些為你付出的人的苦心……無論是你的父母、赫爾多爾亦或者海迪琳,可能他們在為你默默付出時壓根就沒想過回報,以回報來比比擬他們的珍重未免也太掉價了吧?”
“正如我之前問你,你如果有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活下去的渴望,那麽,我便要帶你上山,去賭去搏。所以,拋開說什麽回報我的想法吧,我現在再問你一……”
費舍爾的話語還沒說完,他便忽然感覺到身旁的瓦倫蒂娜輕輕將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那帶著香氣的白發與溫熱打斷了費舍爾的話語,他有些訝然地下意識扭頭,剛剛側過頭去,還沒看清楚她此時此刻的神色應是如何,一抹香軟的唇便貼了上來,
回應費舍爾戛然而止聲響的,隻有她青澀的吻。
此時的她閉著眼,那如蝶翼一般顫動的睫毛證明著她的慌亂,但她卻依舊緊緊地吻住了費舍爾,讓他瞳孔縮小了一瞬,感受著對方那溫暖的靈魂不斷靠近,他也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側過了頭回應起了她。
這靈魂的觸碰模糊了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瓦倫蒂娜的臉龐變得極其紅潤、連呼吸都實在呼吸不上時,她輕輕放開了費舍爾的嘴唇,低下了一點頭。
費舍爾回味著她唇齒的芳香,下意識地想要呼喚她的名字,卻被她的動作再次打斷,
“瓦倫……”
“噓,快看。”
瓦倫蒂娜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了費舍爾的唇上,就在他要呼喚自己名字的前一刻,她看向了平靜的海麵,費舍爾也沒再開口,隻是被她沒用力氣的食指推著臉頰同樣看向了海麵,一下秒,那海麵之下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如嬰兒啼叫的聲響,
“咯咯!”
緊接著,眼前被冰塊覆蓋的海麵猛然凸起,從那被陽光照耀得五彩斑斕的海水中躍起了一隻巨大的、長著巨大獨角的有翼鯨魚,那生物的翅膀透明,有著如彩虹一樣的顏色,其身姿輕盈、一雙小小的眼睛如豆子一樣點綴在那大魚的兩側。
費舍爾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北洋百年難得一遇的神奇生物,【彩翼鯨魚】,不過這種生物已經很久沒再被人看見過了,聽說它們生活在北洋底部的冰蓋下,在冰蓋下還有另外一片生態係統,因此非常難遇到它們現身的樣子。
而既然瓦倫蒂娜的夢裏有,這也就說明她母親給她的照片裏出現過彩翼鯨魚,她的母親目擊過這神奇的生物。
“咯咯!”
“嘩嘩嘩!”
那鋪天蓋地、炫彩斑斕的巨大身影包裹著濺起的海水鋪滿了費舍爾的視線,就在這“前有絕景”的震撼感中,身旁那絕美的少女此時沒有在看眼前的景象,她在夢中已經見過這彩翼鯨魚許多次了,她隻是一直看著身旁這從未來過的男人。
在那嘩啦作響的水聲與鯨魚的啼叫聲中,瓦倫蒂娜轉過頭去,閉著眼睛對著海洋再度大聲呼喊了起來,
“我想要像今天一樣,和費舍爾一起在雪地裏肆意奔跑!”
“什麽?”
眼前巨大海洋鯨魚的聲音太大了,費舍爾隻依稀地聽到了她說“要和自己在一起幹一些什麽”,他也生怕瓦倫蒂娜聽不到,於是他也大聲地如此喊道。
瓦倫蒂娜笑了起來,輕輕靠在了費舍爾的肩膀上,依舊保持著雙手放在嘴前呼喊著,
“我說!我要像今天在夢裏一樣!和費舍爾在一起!去真正的雪地裏,肆意地奔跑!我要和他打雪仗!我要和他一起去看彩翼鯨魚!”
瓦倫蒂娜的呼喊越來越大,直到將天地的一切所囊括,直到將其餘的一切雜音所掩蓋,
“我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我要和費舍爾一起,去好多好多的地方!”
那耀眼的光芒越來越大,美夢即使再美好也有熄滅的時候,可這一秒,這一瞬間,那少女竭盡全力所呼喊的願望,卻伴隨著她的溫暖和香味一直漂浮而起,進入了切切實實的記憶裏。
她說,有朝一日她要和費舍爾一起,在雪地裏肆意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