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把那隻蒼鳥種抓住!”

寬闊的街道上,奧茜最大程度地發揮了她在空中的優勢,隻見她那巨大的翅膀猛地展開,一邊快速掠過鳳凰騎士的上空,一邊使用著夾雜狂風與刀刃的翅膀猛地朝著鳳凰騎士攻去,雖然她們有鎧甲的庇護頗為皮糙肉厚,但鳳凰羽衣的刀刃鋒利,每次經過還是能留下一道深刻的劃痕。

這樣的進攻對於奧茜來說當然是十分危險的,每一次與鳳凰騎士近距離接觸時總會增加受傷的風險,可當她們剛剛要舉起手中的細劍進行防護時,卻忽然發現手上仿佛有千鈞重量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反擊。

她們錯愕地低頭看去才會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纏繞了一圈又一圈透明卻十分堅硬的魔法絲線,禁錮住了她們的活動範圍。

是那個阿拉吉娜的男人!

“奧茜!”

眼見費舍爾已經控製住了鳳凰騎士,奧茜眼神一凝準備發動猛攻,於半空中雙翅陡然將自己擁抱在了一起,於空中宛如一個鑽頭一般快速地旋轉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鳳凰羽衣也隨著她的運動迸發出了耀眼的蒼青色光彩,微微顫動的刀刃本體彰顯出了極其亢奮的預備運動感,仿佛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她的羽翼一般。

“嗡嗡嗡!”

不到片刻時間,隨著如同鳥啼一般的清脆鳴叫響起,奧茜的旋轉速度也抵達了極致,身上的百十把利刃也在這樣巨大的加速度之下猛然脫落,快速地飛向了她身下的鳳凰騎士。

“叮叮叮!”

如暴雨一樣的刀刃朝著下方墜落,拽著紡線者的費舍爾也不得不向後撤退離開她的攻擊範圍,避免被她的進攻誤傷,看著那深深沒入地麵石板之下的一柄柄蒼青色匕首,費舍爾有些訝異,他不清楚到底是蒼鳥種強健的體魄還是遺物本身的性質使然,才使得那攻擊如此富有殺傷性。

可惜埃姆哈特這家夥一打起架來就躲得比誰都快,讓費舍爾打消了想要詢問他的想法。

在費舍爾的輔助控製之下,地上的鳳凰騎士如同一群站在原地的活靶子一樣讓奧茜的鳳凰羽衣射了個正著,結果奧茜的這技能看起來挺炫的,打在別人身上根本不痛不癢,那一根根鳳凰羽衣壓根沒完全刺入鳳凰騎士的盔甲,隻是停留在了表層作為了她們的裝飾品。

“可惜啊,鳳凰羽衣還沒被收集完全,而且這隻蒼鳥種還沒強壯到能完全駕馭這件傳世遺物,看起來就像是在給這群鳳凰騎士做理療一樣……”

躲在費舍爾懷裏的埃姆哈特看見了這一幕咂了咂嘴,頗為可惜地如此點評道。

半空中的奧茜在進行完這次攻擊之後就變得頗為疲憊,隻見她的臉色紅潤,胸口也不斷上下起伏著,連飛行的動作也變得微微搖晃了起來。

“抓住她!”

鳳凰騎士們抓住了奧茜喘息的空隙,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細劍,在刺劍上方亮起了一層層乳白色的魔法紋章,在劍身周遭形成了一道虛幻的劍氣。

四環魔法,【鳳凰吐息】

這四環魔法是薩丁女國鳳凰騎士所使用的標誌性魔法,能為自己附魔霜凍的效果,還能擴展劍刃的攻擊距離,對於距離較遠、體型較大或者身著厚甲的敵人有著不俗的特殊效果。

感受到了那帶著寒氣的劍刃朝著自己襲來,奧茜下意識地呼喚鳳凰羽衣返回自己的身體,隨著一柄柄劍刃從地麵、鳳凰騎士的鎧甲上朝著她倒飛而來,她們的進攻也被暫時放緩。

與此同時,身後的費舍爾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伸手拖著紡線者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朝著她們狂奔而去。

眼看著費舍爾一個人向著那一群鐵疙瘩衝過去,嚇得他兜裏的埃姆哈特把自己的眼睛縮了回去,對著費舍爾大喊大叫道,

“費舍爾!你是一個魔法師!別在晃我了,不然到時候就算我是一本書也會嘔吐的!”

埃姆哈特生怕鳳凰騎士的寒霜魔法把他保養得很好的書封給弄壞了,原本他以為費舍爾是一個學者還是一個魔法師,戰鬥應該會比較優雅,誰知道這家夥還喜歡玩肉搏,每次待在費舍爾身上一起戰鬥都讓埃姆哈特頭昏腦脹的,這也是為什麽之前一到戰鬥他就有多遠躲多遠的緣故,隻是這次實在來不及了……

早知道就應該早點下來躲起來的!

費舍爾臉上的表情不變,旁邊的鳳凰騎士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不自量力一個人朝著她們衝刺而來的弱小男人,為首的鳳凰騎士頭盔下的臉龐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輕蔑的一笑,因為對於薩丁女國的女人而言,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男性體能都比不過她們。

“是阿拉吉娜的男人,我們……”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眼前裹著一條鬥篷從而使得造型有些奇怪的男人已經對著她們猛地揮出了一拳,裹挾著巨力的一擊狠狠地落在了最前麵鳳凰騎士的頭盔上,將她整個人向後擊退,再推著後麵的鳳凰騎士失去控製。

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被紡線者控製著聚攏的鳳凰騎士竟然被費舍爾這簡單的一擊打出了群體控製。

這還沒完,一拳之後費舍爾沒再進攻,反倒對著她們豎起了手掌,在他的手中,一枚戒指迸發出了耀眼的赤紅色光彩。

剛才他購買的魔法材料壓根不夠鐫刻高環魔法的,所以隻鐫刻了紡線者、蜜蜂之舞和一個雖然環數低但效果意外不錯的龍人魔法,

龍人魔法,【費馬巴哈龍炎】

“轟!”

下一刻,大量宛如巨龍吐息一樣的猛烈火焰從費舍爾的手心處迸發,即使被費舍爾優化過了很多次,但在魔法激活的那一刻他還是感受到那戒指變得格外滾燙。

“奧茜,閃開,到我這裏來!”

感受到了手中的灼熱愈發明顯,他連忙對著還停留在半空中的奧茜大聲提醒道。

“轟!”

下一秒,一股爆裂的龍炎從費舍爾的手掌處噴發,宛如對著鳳凰騎士猛然張開血盆大口的龍首一般將街道與前方的鳳凰騎士全部吞沒。

猛烈的火焰順著剛才奧茜刀刃造成損傷的地方鑽入了對方的盔甲之中,將鳳凰騎士引以為傲的防禦給徹底擊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被疼痛所覆蓋。

這樣的動靜,布萊爾那邊應該也已經收到信號了吧。

就在費舍爾看著鳳凰騎士被自己的龍息魔法給吹拂著擊飛,考慮著要不要用那張小小卡片給遠處的布萊爾發出提醒的時候,從火焰上方卻突然飛來了一個搖搖晃晃的陰影。

他剛剛抬頭,就看見那張開翅膀的奧茜滿臉慌亂地朝著自己衝來。

“費舍爾,小心!”

她慌亂地扇動著翅膀想要抬高飛行的高度,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發起進攻時耗費了太多體力導致她完全沒法控製自身的飛行軌跡,讓她失控一般地朝著費舍爾衝了過來。

下一秒,抬起臉龐的費舍爾霎時間感覺到有一處宛如水汽球一般的柔軟碰撞在了自己的臉上,連帶著一股濃鬱的牛奶氣息也同時湧入鼻尖,他整個人被如同一隻大鳥一樣的奧茜給擊中,差點沒被撲倒在街道上。

“嗚!”

反應迅速的費舍爾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她的後背,穩定她失控的重心,結果卻像是觸動了奧茜身體上的身體開關一樣,讓她猛地張開了那巨大的翅膀,一來一回地撲騰中,竟然起到了如同刹車的機翼一般的作用,將她的前進趨勢給化解。

“哈……對……對不起,剛才被你的魔法點燃翅膀了,所以一下子失控了……”

“……”

奧茜慌亂的話語響起,她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費舍爾那停留在自己背後的手掌,連忙對著費舍爾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她那巨大的翅膀末端處有兩三根羽毛不小心被費舍爾的魔法給烤焦了,所以這才沒控製好飛行的軌跡,朝著他墜落過來了。

隻不過此時此刻費舍爾是完全看不見的,因為此時他整個人的視線都完全被奧茜水汽球一樣的柔軟給覆蓋,除了不斷湧起的香氣和灼熱之外,他什麽都看不見。

他的身體陡然僵住,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下一秒呼吸中帶來的蒼鳥種雌性的氣息讓他徹底失控,在街道上做出過分的事情來。

而且,和那一雙巨大翅膀截然不同的是,奧茜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柔軟,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納黎紳士最喜好的那一類了,喜愛淑女的費舍爾當然也不例外。

而奧茜還在疑惑為什麽費舍爾不回應她的話語,她愣愣地低頭看去,就發現自己的鳥爪下意識地抓住了費舍爾的胯部,以至於讓他的臉龐整個埋在了自己的身前。

奧茜的小臉瞬間紅得嚇人,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利索,隻好連忙扇動起了翅膀從費舍爾的身上一躍而下,慌亂地跳了旁邊的街道上,

“對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對不起!”

身為傳統的薩丁女國蒼鳥種,奧茜有著與世俗截然相反的觀念,所以她在發現這件事情之後竟然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輕薄了費舍爾,讓他遭受了蒙羞,殊不知對於納黎的紳士而言,剛才她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一方。

奧茜低頭連聲道了幾聲歉,然後便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想要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鬥篷之中,結果卻發現自己的鬥篷此時此刻還裹在費舍爾的臉上,這讓她更加羞恥到無地自容,偷偷瞥了一眼費舍爾那僵硬的身體,將半張臉都埋在了翅膀中去了。

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遠處房屋上的鋼刀歪了歪頭,看著自己那犯傻的主人連忙開口安慰了起來,

“傻蛋……傻蛋……”

“……”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費舍爾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了一聲“沒事”,而後默默地將那躲在褲兜之中的埃姆哈特給拿了出來,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費舍爾看向了遠處被費馬巴哈龍炎掃**過的街道。

隻見一片黑漆漆的街道上那些鳳凰騎士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或神誌不清、或痛苦呻吟地倒在地麵上……

既然外麵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那麽現在就可以進去幫阿拉吉娜處理剩下的那個鳳凰騎士長了。

此時的酒館內部並不安靜,不斷傳來一聲聲拳拳到肉的碰撞聲、家具和酒瓶破碎的聲音,比起一場姐妹之間的決鬥,裏麵的陣仗更像是在進行一場大拆遷。

這兩位來自薩丁女國哈蒙德分封國的姐妹在這一刻延續了女國女士的優良傳統,決定以最原始、最直接的鬥毆方式來宣泄內心的憤怒,雖然陣仗比較大,但卻意外地沒有真正的動刀動槍危險,這也是為什麽費舍爾和奧茜都選擇先處理外麵的騎士的原因。

他扶著牆麵走入了酒館的內部,阿拉吉娜和赫蓮娜似乎已經打到了酒館的深處去了,隻留下了外場那因為戰鬥而一片狼藉的場地,其中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冰山女王號剛剛下船的船員們。

費舍爾皺著眉頭來到了帕赫茲和老傑克身邊,伸手探了探他們的脖頸,除了帕赫茲脖子上的肥肉太多導致脈搏有些不明顯,其餘的船員全部都脈搏正常……

也就是說,赫蓮娜和鳳凰騎士壓根就沒想殺阿拉吉娜的船員,而更像是為了阿拉吉娜這個人而來的?

可明明這些人也是參與了阿拉吉娜謀殺親母分封王的叛亂的,按照道理來說她們也應該被鳳凰騎士清算的……

就在這時,費舍爾忽然想起了剛才那些鳳凰騎士剛剛開口要宣讀阿拉吉娜罪名就被赫蓮娜以“爺們唧唧”為理由打斷了的事情。

費舍爾抬起了頭,看向了酒館深處的方向,那裏依舊有著一對血脈相連的姐妹在激烈地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