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討論著討論著,晉昭微也把手放到了殷鑒水的肚子上,殷鑒水又暖心又無語的看著肚子上的那三隻手。

然後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就是——讓殷鑒水穿著女裝去老夫人麵前晃,越往後女裝越粉嫩越花哨,晉芸則和殷鑒水的衣著打扮反著來,往素著,往雙兒的打扮上來,天天跟著殷鑒水去找老夫人。

初聽這計劃時,殷鑒水對著這兩個人皮笑肉不笑了一會兒,直把這兩人笑的身體汗毛直立,對著他同時擠出一張極為相似的諂媚笑臉。

最後殷鑒水還是妥協了,反正女裝他已經穿過了,再多穿幾天多穿幾件也無所謂了,左右這兄妹二人的計劃都是為了替他出口氣,他就順著他們,那又能怎麽樣呢?

至於穿什麽樣的女裝這事兒,就全權交給晉芸去辦了,而晉芸也不負眾望的。沒兩天就派人搬來了兩個大箱子。

那箱子一打開,竟是滿滿的兩箱女裝!

殷鑒水和晉昭微都震驚了。

兩人同時拿著箱子旁邊,不用殷鑒水開口,晉昭微就十分默契的。拿起最上麵的一套衣服,抖開給殷鑒水看。

這是一件主體紅磚色,再配上其他深色布料鑲邊點綴,以及深色絲線勾勒暗紋。

看起來十分的端莊大氣,而這衣服的大小,晉昭微一看便是殷鑒水能穿得了的尺寸,而且這件衣服雖然是女裝,卻連他都覺得好看,若是阿水能夠穿上它……必然合適且驚豔啊!

想到這裏,晉昭微竟是有些期許起來。

而殷鑒水則是看著那兩箱衣服泛起了愁容,他皺著眉頭問晉芸。

“這兩箱衣服,都是讓我穿的?”

“哦,這個當然不是了,這一箱是給嫂子你穿的,另外一箱是給我穿的!”晉芸嬌笑著指了指晉昭微剛剛拿起衣服的那個箱子。

聽到這話,殷鑒水頓時鬆了一口氣,穿女裝這件事情已經很讓他頭疼了,若是有那麽多女裝要他穿,他總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

晉昭微聽完也了然的點點頭,正準備去拿起第二件衣服抖開給殷鑒水看的時候,卻被晉芸一臉焦急的跑過來給阻止了。

“哎呀,二哥你不要亂動!這些衣服都是我親自排好順序,疊好放進去的,你要是打亂了,我又得重新弄一次!你就別在這裏添亂了!”

聽到這話,晉昭微眉頭一挑,“有點意思,你都已經安排好了?”

“那可不嘛!”晉芸一臉驕傲的揚起小腦袋,“嫂子隻要聽我的安排,在合適的時間把那衣服換上,然後我穿上和嫂子身上的衣服截然相反的衣服,到時候我們一起出現在祖母麵前,肯定會達到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的!”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片子的腦子還挺靈光啊,這麽快就把事情給安排明白了?”晉昭微笑著摸了摸晉芸的腦袋。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妹妹!”晉芸這話說的,整個人仿佛一直十分驕傲的小孔雀一般。

“哈哈哈哈,這聰明勁兒,是我妹妹!那芸兒可否告訴我,什麽才是‘合適的時間’呢?”

晉芸聞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圍著自己要穿的那一箱衣服轉了一圈。

“‘合適的時間’就是等我通知啊!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提前看準時機的!到時候嫂子你隻管老老實實把衣服給穿上,然後去祖母那兒就行,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晉芸拍著小胸脯話說的篤定。

“成,這事就這麽著吧。”殷鑒水點點頭。

等殷鑒水將那安胎藥都吃完,請了大夫診脈也說他的身體已無大礙的時候,計劃便開始了。

這天早晨殷鑒水按照晉芸的指示,將那身女裝換上,二人相攜,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

“祖母!您看誰來了?”剛進屋,晉芸便如同那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剛剛禮完佛,正坐在那裏喝茶的老夫人,聽見這話,抬眼便看到了正朝她走過來的殷鑒水二人,老夫人立馬放下了茶盞,笑嗬嗬地對他們說:“你們兩個怎麽有空來我這兒了呀?”

“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嘛?”晉芸把殷鑒水扶到椅子上坐一下之後,便立即蹭到了老夫人旁邊,抓著她的手臂晃著撒嬌。

“哈哈哈哈!就你這臭丫頭嘴甜!”老夫人也被她的嬌俏可愛給逗笑了,就算將臉板起來也不顯得那麽嚴肅,反倒言辭之間還有一些寵溺的意味。

“你也是個莽撞的,你嫂子如今身子重,怎麽能帶著他亂跑?”

“這不是最近得了新衣裳,想穿給您瞧瞧嘛,嫂子也說他那身衣裳適合來您這兒和您一起禮佛,向佛祖求平安。”

老夫人不由自主的順著晉芸的這一番話,朝殷鑒水身上了過看去,這一看可不得了。

“我怎麽看著這衣裳像是給女子穿的,不是給雙兒穿的呢?”

“哇,祖母您太厲害了,一眼就看出來嫂子身上穿的是女裝!”

麵對晉芸的浮誇言行,老夫人一點都沒受到影響,隻是奇怪的問殷鑒水:“怎麽好端端的穿起女裝來了?”

就算雙兒能夠懷孕生子,地位同女人差不多,但也不是適合穿女裝的人啊!老夫人覺得自己有些無法理解。

“回府後與您老相見的那一日,我穿的便是女裝,先前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穿過之後卻是覺得,女裝其實挺適合我如今這幅模樣的。”殷鑒水順手理了理裙擺,坐的端莊。

而老夫人則是被這麽一提醒,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總覺得那天見殷鑒水的時候感覺有些怪怪的呢?原來問題在這裏。

“那你那天為何會穿女裝出現?”

“鑒水能夠穿上女裝,其實還是托了陳嫂的福。”殷鑒水此話一出,恰恰好碰上陳嫂給他遞上點心以及白水,聞言頓時身子一僵。

老夫人則是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下去。

這一幕讓暗中觀察的晉芸不開心的撇了撇嘴,殷鑒水卻不在意,隻是娓娓的說出了他穿女裝的經過。

“……那日之後我才發現,其實女裝挺適合我現在的情況的。”

“所以嫂子就找到了我!祖母,嫂子身上的這一身女裝,還是我給他挑的呢,怎麽樣?好看吧?”晉芸得意地湊近了老夫人,一臉求誇獎的小表情。

而老夫人則是一想到殷鑒水身上穿的是女裝,便覺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是沒有專門給雙兒孕期穿的衣服,怎麽偏偏要去穿女裝呢?

想不通且不能理解的老夫人,隻是敷衍的回了晉芸兩句。“嗯嗯,還行,衣服挺好看的。”

衣服挺好看的?嘿嘿。晉芸低頭,笑得像一隻陰謀得逞了的小狐狸。祖母這些人看似寬容大度,包容性極強,可是在某些方麵還是十分刻板的,比如——

哼哼,晉芸壞笑著給殷鑒水使了個眼色,二人便跟唱雙簧似的和老夫人聊起天來,字字句句不離孩子,使得老夫人一次又一次控製不住的將目光放到了殷鑒水身上。

而老夫人則是越看越覺得殷鑒水身上這一身女裝,看起來不倫不類,讓她有些不堪入目。

晉芸也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了老夫人的不適,兩個人點到即止就離開了。

等晉芸和殷鑒水徹底消失在自己視野中之後,老夫人才鬆了一口氣,這時陳嫂著低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跪在在她的眼前。

老夫人無奈的對她說:“你都這把年紀了,在府裏,在我身邊也伺候了不短的時間,怎麽還能犯這種糊塗事兒呢?這倆孩子不明擺著找我告狀來了嗎?這幾天你看著他們就趕緊躲躲避避風頭,念在你伺候了我那麽多年的份上,此事下不為例。”

“是,老夫人,奴婢明白了,多謝老夫人厚愛。”陳嫂一臉感激涕零的朝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朝她抬手,讓她起身,“行了行了,起來吧,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心腹,咱們主仆那麽多年的情分,可不是個擺設。”

隻是老夫人卻沒想到,這事兒在殷鑒水和晉芸那兒,卻沒那麽輕易就能過去。

殷鑒水隔三差五就有人陪著來老夫人這晃一會兒,而且每次所穿著的女裝都不帶重樣的,顏色也越來越嬌妍鮮豔,款式也更加繁複。

雖說依照殷鑒水的身段和樣貌,這些女裝他穿起來並不難看,甚至還有一絲奇妙的美感,可是在老夫人看來卻是十分的不堪入目,難以令人直視。

最令人痛苦的就是,她確實每次都很想同那還未出世的孫子親近親近,打好關係,以至於她都舍不得敢對殷鑒水說重話,甚至趕他走,這便叫人覺得十分的煎熬了。

終於有一天,殷鑒水穿著一身主色粉嫩,樣式華麗的女裝,頭上用珠釵挽了個較為中派的發髻出現在了老夫人麵前,與他一同來得晉芸則是著一身雙兒款式的樸素衣衫,足蹬黑靴,頭挽一髻。

他們兩個同時出現的時候,老夫人甚至將二人給認反了,弄的跟在後麵的晉昭微偷笑不已。

這些日子以來,給予了老夫人那麽長久的刺激,現在殷鑒水和晉芸兩人的打扮,算是終於給老夫人下了一記猛藥。

老夫人此刻也終於崩不住了,板著一張臉,嚴肅的抄殷鑒水和晉芸嗬斥,“你們兩個人成何體統!一個雙兒天天穿著女裝,現在你一個女子又穿著雙兒的衣服,如此顛倒倫常,是想氣死我嗎?”

“祖母您言重了,如此顛倒倫常的事情,可不是從我們開始的。”晉昭微站在殷鑒水麵前,不卑不亢,絲毫不懼生氣的老夫人。

“雙兒不著女裝,女子不穿雙兒衣,明知此事有違常理,那為何陳嫂當初,要讓我家阿水穿上那是女裝呢?”晉昭微將淩厲的目光,投向今日恰巧是放在老夫人身邊的陳嫂身上。

嚇得陳嫂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朝著這一屋子的主子求饒道歉。

此時此刻,老夫人也知道此時怕是不能糊弄過去了,隻好對陳嫂施以懲戒,雖說日後陳嫂依舊在老夫人麵前伺候著,卻是再也不敢在殷鑒水麵前有一丁點的不敬了。

此事成功之後,晉昭微毫不吝嗇地滿足了晉芸許多願望,把這丫頭興奮的恨不得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