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結果是什麽呢?當然是晉昭微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了。

這殷鑒水可沒說話,他隻是表情複雜的沉默著,晉昭微不忍他這副糾結的模樣,便自己收拾收拾東西默默的離開了。

臨走前他還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聽著門開門閉的聲音,殷鑒水既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

他並沒有要趕晉昭微走的意思,但……不趕他走似乎有些不合適,可是真當晉昭微自己“識相”的走了,他卻莫名覺得有些許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晉昭微躺在自己那張好幾天沒睡人的**,感受著那冰涼的被窩,也是好一陣長籲短歎。

他先是遺憾自己不能再抱著殷鑒水睡覺,然後又是慶幸,慶幸自己在殷鑒水最需要人的時候是在的,並且幫上了忙。

不過這件事情也讓他有了些擔心,他不怕自己不能和殷鑒水同床共枕,卻怕他半夜有點什麽事情,卻無人幫襯照料,這就讓他有些發愁了。

晉昭微思索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當天晚上,他就拖了張新買的草席,抱著自己的被褥來到了殷鑒水的屋子,開始打地鋪。

殷鑒水坐在**,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晉昭微在自己屋子裏打地鋪。

“你這是在做什麽?”

“打地鋪啊。”

“我知道你在打地鋪,但你為何要來到我屋子裏打地鋪?”

“不來你屋子裏打地鋪,去別的地方打地鋪,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

“不是,那你來我屋子裏打地鋪就不離譜嗎?”殷鑒水無法理解。

“怎麽會離譜呢?我來你屋子裏打地鋪,可是很有意義的。”

“什麽意義?”殷鑒水皺著眉頭問。

“照顧你啊!”晉昭微說的一臉理所當然,然後拍拍手,看著他鋪好的地鋪,開心的道一聲:“成了!”

“照顧我?”殷鑒水無奈的歎氣,“你還是回你房裏睡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你是忘了那天晚上你腿抽筋的事嗎?有我在這,我可以幫你。”

“那些都是小事,忍忍就過去了,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

“小事?忍忍就過去了?”晉昭微都被氣笑了,然後他脫掉衣服就往地鋪裏一鑽。

“你說那是小事,但在我看來那並不是小事,我就在這裏打個地鋪,你不要想太多,夜裏若是有什麽事情,直接叫我便可,趕緊睡吧,天已經不早了。”

晉昭微說完便背對著殷鑒水,一動不動,看著是真的在睡覺。

麵對晉昭微這無賴一般霸道的行徑,殷鑒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知道晉昭微是在擔心他,想要照顧他,可他自己卻並不想那麽麻煩晉昭微,但是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傷了晉昭微,那一心為他的真情吧?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殷鑒水幹脆也不想那麽多,直接躺下睡覺。

這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腿倒是沒抽筋,隻不過……

起夜的時候,因為睡的太過迷蒙,自己絆著自己的腳,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到地上去,若不是晉昭微半夜警醒,一直關注著他,及時起來扶了他一把,他恐怕……

剛剛差點摔的那一跤,快把殷鑒水的魂給嚇飛了,此時此刻他正四肢發軟,頭上冒著虛汗,心髒砰砰直跳的靠在晉昭微的懷裏接受安撫呢。

“不怕啊不怕剛剛嚇著你了吧,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實在是太嚇人了,雖然他現在已經懷孕四個多月,胎也算是坐穩了,但也不一定能經得住他剛剛差點摔跤的那一下啊。

回憶起剛剛,若是他真在那種迷蒙的狀態下摔了,那可就是實打實的摔了狠狠一跤啊,常人都可能摔得極其淒慘,那就更別提他現在還正懷著孕呢,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摔了會是什麽後果。

此時此刻他正緊緊護著肚子的手都在顫抖,而他肚子裏的孩子也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動的比以往都厲害,他甚至都感覺到了肚子隱隱約約的有些疼。

晉昭微看著他緊皺眉頭,捂著肚子,一臉的痛楚,不由得大為擔心。

“你怎麽了?是動了胎氣嗎?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晉昭微一著急,便直接將殷鑒水打橫抱起了。

“哎,你別衝動,我沒事,隻是剛剛嚇著孩子了,他剛剛動得有些厲害,不用去打擾人家,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不信你摸摸看,他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

殷鑒水急忙攔住晉昭微,沒讓他去做那種大半夜擾人清夢的事。

“你先把我放下來,我真的沒事,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晉昭微看他一臉堅定,便半信半疑的將他輕輕放到**。

殷鑒水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剛把手放上去,晉昭微便感受到了孩子的動靜,是比以往都活躍了些。

感受到了孩子的動靜,晉昭微既開心又擔心,他開心自己能和孩子有那麽親密的接觸,同時也擔心孩子如此活躍,殷鑒水會不會因此遭罪?

“你看,我現在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了,剛剛隻是意外,現在好了,沒事了。”殷鑒水也感受到了晉昭微對他的擔心,便將自己的手搭在他覆在自己孕肚上的手背上。

“你真的沒事了?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吧。”晉昭微還是不放心的看著他。

“我沒事,真的沒事了,你放心吧。”

看這殷鑒水一臉篤定的都快要對天發誓的模樣,晉昭微才略微安心,然後他沒好氣地看了殷鑒水一眼。

“現在你還說,你可以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嗎?今天如果不是我,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殷鑒水自知理虧,也沒敢說話,隻是低著頭,偶爾悄悄地向上瞥一眼正在生氣的晉昭微。

“你不要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原本晉昭微還在氣頭上的,結果一看到殷鑒水委屈巴巴的向他道歉,他的火氣頓時都沒了。

“那你現在還覺不覺得,我在你這打地鋪,有沒有用?”

“有用。”殷鑒水乖巧的點頭。

“那你以後讓不讓我在這裏打地鋪?”

“不讓。”

“這還差不多……嗯?不讓?”晉昭微點到一半,才意識到殷鑒水說了什麽?

“為什麽不讓?”

“打地鋪,對你不好,不如直接睡床。”殷鑒水低頭輕聲道。

“打地鋪對我來說沒什麽不好的,現在天也熱了,睡在地上還涼快呢,我倒也想睡床,隻不過不是睡我的床。”晉昭微低頭看著殷鑒水的發頂悠悠的說。

“那便睡**吧,你先將地鋪收拾了,以後便不用打地鋪了。”

晉昭微聞言瞳孔驟縮,他輕輕扳過殷鑒水的臉,直視他問道:“睡在誰的**?”

殷鑒水也不怵他,就那麽與他對視,坦然道:“我的。”

隻不過他說完之後臉便有些發紅的,還好,夜色濃重,單靠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屋子裏的光線並不充足,殷鑒水覺得晉昭微應該看不出來,他此刻的麵頰是有些發燙的。

“好,我收拾一下。”晉昭微語氣溫柔,就要放開他去收拾地鋪,卻被殷鑒水低著頭拉住了衣袖。

“我,我想去方便一下。”殷鑒水本是打算自己去的,誰知道他說完那些話之後,竟是莫名的覺得身體有些發軟,心跳的厲害,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無法獨自去方便了,就下意識的拉住了晉朝暉的一宿。

晉州為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二話不說,直接將殷鑒水打橫抱起,帶他去方便。

回來之後殷鑒水便躺在**,蓋著被子,麵朝裏,一動也不動,仿佛睡著了一般。

晉昭微知道他害羞,也沒明說,隻是先將地上的地鋪給收拾了,然後才躺在**,與殷鑒水同寢。

剛躺到**的時候,他自然是很老實的,規規矩矩的躺在那裏,沒敢唐突的去抱著殷鑒水。

隻是在他還沒睡著的時候,殷鑒水卻翻了個身,主動將自己翻到了他的懷裏,美人都自己投懷送抱了,如果還假正經,那他也不是晉昭微了,他也就不動聲色的伸出手,攬住了殷鑒水的腰,將他往懷裏攬了攬,然後閉目,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殷鑒水也主動將頭往他懷裏埋了埋,至於他此時此刻是清醒著,還是已經睡著了的無心之舉,那便不得而知了。

清晨起來,晉昭微看著殷鑒水的睡顏,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他忽然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可它們又確確實實都已經發生了,恍然如夢,夢成真,

不管殷鑒水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要他肯鬆口,那對於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他有自信處理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生意場上的大風大浪他見多了。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說白了也就是一場生意,隻要他肯舍得費心思下功夫,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人便這樣每夜規規矩矩的同床共枕,夜裏殷鑒水腿抽筋了,晉昭微會第一時間醒過來幫他緩解痛苦,而他若是想小解卻困得睜不開眼睛,還有些迷糊,也是晉昭微親自抱著他去的。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這樣奇妙的拉近了不少。

但是最近幾天殷鑒水就有些莫名的煩躁和一些難以啟齒的想法。

天熱歸天熱,懷孕之人體溫會有所升高,這也是大夫曾說過的,隻不過他這幾天每到夜裏便會覺得身體有些燥熱,到底是怎麽回事?

恰好此時,他又接到了晉昭微,讓九落裏派人給他送的補湯,他盯著那一碗清亮的補湯,看著上麵飄著的幾粒鮮紅的枸杞。

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這些補湯喝多了才會讓他變成這樣的?

一想到這裏殷鑒水,便覺得眼前的這一種補湯有些難以下咽了,可聞著湯盅裏飄來的香味兒,他卻又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因為他剛剛好餓了。

這補湯是拿來給他養胎的,為了孩子他該喝還是得喝,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那種症狀,得了空再思考吧,眼下先喝湯要緊,這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於是殷鑒水,將事拋到腦後,歡歡喜喜地將那一盅湯給慢慢的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