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聽蘇錦鯉這話,原本無神的雙眼,瞬間綻放出異彩,絲毫沒有察覺到小姑娘臉上的異樣,忙不迭的回道。

“一定要知道!我夫君離家數載,我實在擔憂的很!”

婦人娘家姓孫,夫君姓周,嫁到楊柳樹也有十幾年了,前幾年日子難過,孫氏的夫君便外出做工,說是為了多賺些銀子,去的地方也很遠。

剛走那會,也是時常回家看看,漸漸往家裏帶的銀錢也多了起來。

日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孫氏一直呆在家中照看孩子,侍奉公婆,日子倒也過的愜意。

可慢慢的,不知何時,她夫君歸家的日子也少了起來,最後一次來時,也隻是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好好照顧家中,自己則是要去遠方做生意。

孫氏沒有念過什麽書,聽見夫君要去做生意,自然也是鼎力支持。

自此,她夫君離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眼看著走了好幾年了,讓孫氏心中越發不安了些。

可隨著日子長了,公婆兩人身子骨也沒有從前那般硬朗,如今心願便是想要見一見離家的兒子。

孫氏也想尋得夫君,可她沒有法子能將人尋到,偶然一次機會竟然瞧見沈家老太太帶著小克星過來驅邪。

起先,她也覺得沈家就是騙人的而已,沒想到最後真的做到了。

孫氏也在暗中打聽沈家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看到小姑娘這般有能耐後,這才按耐不住的過來試一試。

孫氏說完話後,蘇錦鯉遲遲不應聲,這讓孫氏心中焦急不已。

她連忙從懷中掏出幾文錢,臉上掛著幹巴巴的笑意,將銀錢放在了桌子上,語氣帶著一絲乞求。

“求求你了,能不能告訴我!這些是我身上所有的銀錢了!你且放心,若是尋到我夫君,定然會補上的!”

孫氏心中慌亂不已,一張俏麗的臉上布滿了汗珠。

蘇錦鯉見狀,再次歎息一聲,將孫氏放在桌子上的銀錢退給了對方,在孫氏詫異的目光下開口說道。

“這錢你拿著,至於你夫君的下落,我必然有法子知曉,隻是不知尋到對方後的後果你能承受得了?”

蘇錦鯉實在不忍心,但還是給孫氏提了個醒,至於孫氏能不能承受得住,那就不是她所能顧及到的。

孫氏一聽到蘇錦鯉有法子尋到夫君,忙不迭的點頭同意了下來。

蘇錦鯉看到孫氏迫不及待的神情後,才伸手掐算一番。

孫氏的夫君姓周,名喚啟正。

觀其孫氏的夫妻宮,一黑一紅,明顯男人同原配有了縫隙,在外又有人了。

此刻,夫妻宮紅的異常耀眼,想必男人最近又有大喜事了。

蘇錦鯉收回小手,聲音軟糯的開口道:“算出來了,人如今在吉安縣,且生活得很好。”

楊柳村與吉安縣頗有一段距離。

孫氏聽到人在吉安縣後,臉上滿是欣喜若狂的神情,雙手微微顫抖起來,想將耳旁的碎發攏到耳後,卻因手抖的厲害,攏了幾次都沒有攏上去。

“太好了!若是我婆母知曉此事,必然開心不已!”孫氏激動的站起身,剛要轉身離開將此事告知公婆,卻腳步一頓,又坐回去,臉上繼而變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還要勞煩小錦鯉說一下具體位置可好?”

“吉安縣,東街第三條胡同內。”

蘇錦鯉將地址說了出來,站在身邊的沈老太太,便將地址寫到了紙上,好讓孫氏到時候拿著紙方便去找人。

孫氏拿到地址後,站起身衝著蘇錦鯉鞠了個躬,剛要離開後,又被蘇錦鯉給叫住了。

“周家嬸子,你若是去尋他的話,不如多帶些人吧,路上總歸安全些。”

蘇錦鯉抿緊唇瓣,善意的提醒道。

孫氏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一聲,她連忙抬頭看向眼前的小姑娘,一雙烏黑的眼眸中似是有幾分憐憫。

看到這一幕的她,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她搖了搖頭,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還是將蘇錦鯉的話聽了進去。

從楊柳村到吉安縣,路途有些遠,總歸還是要帶些人去的。

孫氏同蘇錦鯉再三謝過後,才轉身離開。

望著走遠的孫氏,蘇錦鯉無奈的歎了口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老太太,忽地抬頭看了一眼走遠的孫氏,又將目光落在了蘇錦鯉身上,瞧著小姑娘一臉的惆悵,便知這事不簡單。

“走吧,我們回家吧。”

沈老太太沒有多問,反而是將攤位收起來,轉而牽著小姑娘的手回到了沈家。

簡單吃過午飯後,蘇錦鯉本想繼續去村口擺攤,人剛走出沈家大門,就默默將腳收了回來。

身後跟著的沈老太太,並未察覺到小姑娘收回的腳,險些將對方撞在地上,她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小身子,有些後怕的問道。

“沒事吧小錦鯉?”

“無事祖母,下午不去了。”

蘇錦鯉從沈老太太懷中掙脫出來,衝著沈老太太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為何?莫非又有何事不成?”沈老太太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

“馬上要來客人了。”蘇錦鯉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沈老太太見狀,也隻是將小錦鯉抱回房間內,對於小姑娘說的客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沈家來說的客人,壓根沒有幾個。

此刻。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慢駛入楊柳村,在村中極為熱鬧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車簾微掀,一張俊逸的臉龐從車裏露出。

男人微微皺起眉頭,看向前方熱鬧的人群,將他要走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小四,你去讓前麵的人群稍散,待我們過去,他們再瞧熱鬧也來得及。”

男人聲音明朗,吩咐完小廝後,便將車簾重新放下。

人剛坐回車廂內,手邊便撲過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郎,眉眼精致如畫,卻不敵沈家小少年郎。

隻瞧著馬車內的小少年郎,微微撅起嘴唇,滿臉不情願的問道:“三叔,還沒有到沈哥哥家嗎?你莫不是在哄騙我不成?”

被喊做三叔的男人,正是京中傅家三子,名喚傅祈垣。而馬車內的小少年郎名喚傅述年,乃是京中傅家長房之孫,行十。

傅祈垣聽見親侄兒這般質疑他後,溫潤如玉的他並沒有半分惱怒,甚至還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懷中小侄兒的額頭,笑著說道。

“小十,來時你娘親便說了,讓你不要這般毛躁,莫不是將規矩都忘記了?切莫忘記此行來的目的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