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的時候,林峭打來電話,問喻笙過年要不要回重城去。

喻笙想到她跟許勤現在都住在一起了,她就不過去打擾了,拒絕了林峭的邀請。

林峭說:“你這人怎麽越活越沒意思了。自從喻文良把你轉去那個南市上了最後一年高中,我怎麽覺得你就變了樣了。跟丟了魂一樣。”

喻笙忙著赴宴,完全沒有心思搭理林峭。

“我這兒忙著做案子,春節真的不回來。”

“你孤家寡人在北城過年不淒涼啊?要不我跟許勤飛來陪你。許勤年底檔期也隻有那麽三天,你知道,他現在真的是個頂流了。”

“不必了,我怕耽擱頂流的行程。替我問他好就行了。”

林峭又說:“過年你不回來可以,但是春三月,我跟許勤舉行婚禮你必須得回來。”

喻笙聽完,感懷問道:“你們真的要辦婚禮?”

“為什麽不辦?證都領了。”林峭肯定口吻。

喻笙笑著祝福:“林峭女士,真是恭喜你了,遇到了全世界最幸福的感情。”她口吻微酸的說著這些話。

說完,她玩味這個說法,好像某年某月某日,她曾經對一個人撒嬌,讓他給她全世界最幸福的感情。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為什麽她還記得。

那個晚上,她為了林峭跟許勤喝醉了,她覺得他們都拋棄了她,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隻有那個人,那個人將她抱在懷裏,縱容她的撒嬌。

喻笙晃神了。

林峭喜悅的聲音從聽筒邊傳來:“我告訴你,我跟你爸就是天生八字不合。現在許勤什麽都將就我,這感情啊,就是圖對方對你好。對你不好的,趁早拜拜。”

“是,下一個更乖。”喻笙不得附和中年少女的愛情觀,感覺她們母女好像把歲數都活反了。

林峭臨掛斷電話前又說:“這兩個禮拜我都在蘇城,上個月我給你快遞的衣服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現在正穿上了。”

“我告訴你,那可是我們公司秋冬季去倫敦做時裝展的最貴的設計。當時我看過設計圖,就覺得它特別適合我女兒,專門讓設計師給你做了一件。你說我疼不疼你?”

“疼,真疼。”雖然是一直讓我疼。

“記得春三月來參加我的婚禮。”林峭最後提醒道。

“是。”喻笙掛了電話。

感到現在的林峭是真的找到了屬於她的愛情跟幸福,她再也不用歇斯底裏的跟喻文良爭這個爭那個了。

喻笙有一種感喟,還好那年冬天,袁麗棠幫林峭打贏了官司,也有人重新投資了許勤主役的那部電影。

林峭被套住的錢才重新被盤活,並且賺了幾十倍回來。

不然林峭現在說不定是已經破產,住在瘋人院裏,等著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定時去探望。

*

下午在下雪,地上積雪挺厚。

繞過蜿蜒的胡同,走進占地千畝的四合院,喻笙手上捧著一束金黃色的鬱金香,聽說這宅子的當家主母喜歡這花。

喻笙走進去,跟傭人報上自己的名號,傭人立刻帶她進屋,將她帶到正廳。

袁老太太坐在廳裏,就著一口暖爐烤火。

旁邊的小木桌上燃著一口小火爐,烹煮著熱氣騰騰的茉莉香片。

沁人心脾的茶香縈繞,袁老太太熱情招呼喻笙:“喻小姐,來了啊。”

袁老太太身邊坐著一個男人,脫了西裝外套,穿著白襯衣,黑西褲,袖口卷起,精瘦有力的小臂露出。

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一隻白色的瓷碗,正在品茶,見她來,他目光溫和又帶些寵溺的朝她看來。

喻笙想起昨晚在濕漉漉又霧蒙蒙的浴室裏跟他做過的荒唐事,他還是那麽蠻橫,連套都不戴。

以前,他說他知道她的安全期。

那時候她是她同桌,坐在他身邊,什麽時候來例假他肯定知道。

現在,分開這麽久,他哪來的自信她不會懷孕。

還是說,他的目的就是要他懷孕。

喻笙微笑回應袁老太太:“袁奶奶,我是FT投行的喻笙。今天袁總約我過來談生意。”

“剪西已經跟我提過了。”袁老太太慈祥又和藹,為她介紹坐在她身邊的青年,

“這是我表孫子,尤逍,他媽媽袁麗棠,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律師,是剪西的親小姑姑。他是剪西的表弟。”

“嗬,是嗎?”喻笙微怔,沒想到世界這麽小。

尤逍站起身來,接過她手上的花。

今日她為了投袁家祖母所好,穿了一件雪白的輕紗旗袍,領口跟袖口都是蕾絲的,衣料上有精美的刺繡跟鑽石點綴,將純黑的長發披在後背,鬢邊卡一個珠寶發夾。

古色古香,韻味淑豔,站在這舊時的王府宅子裏,渾身有別樣的珠光寶氣,尤逍的心都被她抓緊。

憶起昨夜將她從浴室裏抱到**,本來準備就那麽放過她,可是又忍不住,弄得她渾身草莓印,現在從他站立的角度看過去,都可以看見他故意在她耳後吮的緋色吻痕。

其它部位她都用遮瑕膏遮過了。但耳後那塊,她看不到。

她以為都遮住了,別人不會知道昨晚她被他無所不用其極的狠.操過。

尤逍心間漾開滿足的甜蜜,又有一種將她逗了她卻不知道的成就感。

“喻小姐,你好。幸會。”尤逍沉聲跟她打招呼。

喻笙咬牙,為什麽又要在這裏碰見她,為什麽又要被人介紹,為什麽又要裝作跟他不認識。

要演幾次才夠。

“尤先生,你好,幸會。”表麵上,喻笙還是做了陪演。

“喻小姐家境很好,學曆高,人也長得漂亮,在你剪西哥的公司裏幹得很不錯。你的公司想要上市發行,找喻小姐給你做企劃,最合適不過了。”

袁老太太樂嗬嗬的看著耀眼的青年跟奪目的姑娘。

他們的遇見就像窗外這場猝不及防落下的雪,生生驚豔了這平淡的似水年華。袁老太太越看他們越般配。

喻笙有些尷尬,不明白他這人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了,怎麽一到北城來,她處處都能跟他遇見,打完招呼,她再也不想跟他說話。

喻笙很尊重袁剪西的祖母,聽說她在年輕時候是跟著袁將軍行軍打仗的。

礙於袁老太太在場,她也不敢跟尤逍撕破臉,隻能一直禮貌微笑。

“大奶奶,說什麽呢,我今天跟喻小姐第一見麵,你就想給我們做媒啦?”

尤逍卻巧舌如簧,沉浸式出演一出出國留洋回來的豪門闊公子跟穿旗袍的國內一流名媛一見傾心的戲碼。

他好像挺滿意喻笙今天的裝扮。

“我就做了,怎麽啦?”弄得袁老太太也較上真了,笑吟吟的特地問喻笙,“喻小姐,有男朋友了嗎?肯定沒有。一看就知道。”

喻笙尷尬的笑笑。“沒有。”

尤逍問:“大奶奶何以見得喻小姐沒有男朋友?”

“喻小姐的眼神純粹得跟這他們專門去外麵幫我采摘的拿來煮茶的露水一樣透徹,哪來什麽男朋友?”

“那有男朋友的姑娘的眼睛是什麽樣?”尤逍順著問下去。

“你自己品。”袁老太太卻不願意說了,蹣跚著起身,說要去廚房監工,今天喻小姐來了,是貴客,要廚房給喻小姐煮好吃的。

她這麽一走,就留下尤逍跟喻笙兩個人在廳裏獨處。

室內又是擺著暖爐,又是燒著茶爐,脫了外套,就算隻著一件七分袖絲綢質旗袍的喻笙被生生烤出了一層密密的香汗。

皮膚上粘膩的感覺一上來,她就自然而然的想起昨夜跟他有過的癡纏。

她都在求他停了,他還哄著,想要更多。

兩人在沉默裏對峙了些許時候,

“過來。”尤逍啟唇,輕喚。

“不。”喻笙拒絕。你有毒。

“過來。”他又喚了一次。

“不。”喻笙再說。

他幹脆走到她身邊,掐住她細腰,攬到懷裏,壓下頭,落下唇,含了一下她的上唇珠,就貼著她的唇說話:“早上怎麽走那麽快?我讓紀珍希去給你買藥搽,她說回來你已經走了。”

聲音軟軟綿綿的,是在跟她調情。

喻笙被他滾燙的氣息熏得羞赧的偏頭。“我不要搽藥。”

“弄那麽腫。還不搽?想幾天才好?”他理所當然的指責。

“……”

喻笙啼笑皆非,快要被尬哭了。

這他媽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別人家做客的時候,能拿來大方聊起的話題嗎。

喻笙無語了。

當初他們一起做同桌,他都敢瞞著學校裏的所有同學跟老師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操.她,操完還跟她一起若無其事的在教室裏寫題,毫不違和,這股痞氣就真他媽的絕了。

喻笙感覺,那些浪子文學言情小說裏寫的那些痞都不叫痞。

尤逍這種才叫,真的痞。

喻笙咬唇,想就這麽不聊這件事了。

豈知,他還有更讓她心梗的話語。

“我已經等不及下一次了。”他邪惡的吸了一下她的下唇瓣,故意含了含,壓低聲音說。

喻笙想要無論如何先從他懷裏掙脫,扭了幾下,發現身子越發的軟。

“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想要做上市發行的人是你?”她問。

“對。”尤逍點頭。

“我在北城買了幾家公司,想整合上市,還入了北科大的教授編製。”

意思就是我要在北城安頓下來了,為了誰呢。

“不要再逗我了,尤逍,不好笑。”喻笙深怕袁老太太回來見到他倆在這兒摟著。

童叟無欺,這個成語懂不懂,違心騙一個老太太好玩嗎。

“我逗你什麽,我花真金白銀買的公司想要整合上市,找你們FT老板,他說我這個案子隻有喻笙能做。”他巧言令色,口吻帶著哄,目的帶著騙。

“你是不是覺得逗我很好玩。”生氣的喻笙對上男人的眸,輕輕掀了他一下,竟然真掀開了。

此時,袁老太太正好進來,給他們端新鮮的水果,將翠綠色的葡萄拿到他們麵前,“來吃葡萄,陽光玫瑰,特別甜。”

兩人各自收拾好麵色,走到老太太身邊,乖乖坐下,陪她說了會兒話。

眼見屋外雪勢小了,袁老太太說:“喻小姐第一次來,要不然逍逍帶她參觀一下我們的老宅子。”

“喻小姐,要去嗎?”尤逍將一顆葡萄塞進嘴裏,笑意晏晏。

喻笙一直紅著臉。

他發現長大後的她好像變得淑女了一些,今日穿的這件雪白旗袍更是讓她被他一逗,臉就顯得特別粉嫩,讓他心動難忍。

上一次見她穿旗袍還是他帶她去方齊欣的工作室玩,那時她才十八。

“去。”喻笙覺得在這熱烘烘的屋裏呆著,快要窒息了。

尤逍站起來,領她:“跟我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我們財大氣粗的袁總送四合院場地……讓留洋回來的大少爺跟旗袍名媛演繹欲氣中國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