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現在十分緊張,比他上輩子找喪屍王單挑的時候還緊張,心髒砰砰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他特意隻留了一盞暖光夜燈,不算太亮,朦朦朧朧的,等他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法奧維拉已經在**躺好了。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出一種曖昧的溫柔來。

牧野的手心有些濡濕,不知是沒擦幹的水汽還是汗水,他顧不得那些講究,拿了個毛巾隨意擦了擦。

他走到床邊,法奧維拉平靜又順從地看著他,低低的聲音響起,“雄主。”

牧野的心重重一跳。

他爬上床,雙手支在法奧維拉的身體兩邊,表情認真:“我真的很喜歡你,”

上將沒說話,隻是笑了一下。

隨後牧野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嘴唇。

法奧維拉的唇色很淡,隻隱約透出一點兒粉來,吻上去的感覺涼涼的,如同上將這個人,一直是這種不溫不淡的樣子。

牧野很認真,也很仔細。這是他第一次接吻,他盡自己的努力想要做好。這個吻並不急切,盡管在開始之前,他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可一旦邁出了第一步,他瞬間就冷靜下來。

他吻得很慢,很輕,如同蝴蝶扇動羽翼落在花瓣,如同碎雪飄落,如同信徒親吻神像,虔誠,卻褻瀆。

他將法奧維拉在心裏擺放的位置很高,可如今他卻將他壓在身下啄吻,這無疑令他感到狂熱。他癡迷於這一刻,反複舔舐著對方的嘴唇,好似那是什麽靈丹妙藥。

牧野心跳加速,頭皮發麻。一陣酥麻感順著脊柱往上爬,他覺得自己手腳發軟,幾乎要撐不住整個身子,就要砸落下去,摔到法奧維拉的身上。

他的血液沸騰著,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但是他停下了,他在這種狂熱中,倏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牧野支起身子坐起來,用手背擦掉唇上的水漬,垂下眼沉默了幾秒鍾,他說:“你不想做,是嗎?”

法奧維拉的確是很配合他,配合地張開嘴,順從地讓他入侵到自己的口腔內,在裏麵胡作為非。

但他也隻是配合,在這場親吻裏,沉迷其中的隻有牧野一個。

法奧維拉連信息素都沒散發出來,他根本沒有動情。

牧野承認自己是戀愛腦,但他著實稱不上是一個傻子。他的靈光一閃而過,抓住了那些微小的細節。

哪怕就在剛剛,他向法奧維拉傾訴愛意,對方也隻是笑了笑,既沒有回應,也沒有附和。

他是在單方麵的一廂情願。

牧野的心裏很平靜,法奧維拉還沒喜歡上他,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們才剛見麵沒幾天,喜歡這種事,哪有這麽快。

在見到法奧維拉之前,他也從不相信一見鍾情。

他並沒有覺得失落。他隻是...隻是......

好吧,還是有一點失落的。

法奧維拉愣了愣,他忙坐起來,“雄主,我...”

“我知道。”牧野打斷了他,“沒關係,真的。”

他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開口:“不喜歡的話,你不用配合我做這些。”

主動放棄親近的福利,牧野的心簡直在滴血,但說出口後,他也輕鬆不少,甚至還有些釋然。

他神情真摯,“我希望你能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做真實的自己。如果你不喜歡,那就說出來,”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澀,“我說喜歡你,很多遍了,這是真的。我隻會喜歡你一個,不會娶其他雌蟲,我可以等,等你接受我。但在此之前,恐怕你得委屈一點,和我共處一室了。”

“雖然這樣單純用精神力安撫的話效果會差一些。你想要什麽時間開始,我都可以。”

牧野說完,就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張被子放到床的另一邊,他凝視著法奧維拉的雙眼,“睡夢中無意識逸散的精神力也會起到安撫的作用,還很溫和,所以你還得和我睡一張**。”

“放心,你不喜歡,我不會碰你。”

法奧維拉安靜地看他折騰完重新躺回**,期間一言不發,他的麵容平靜,眼神卻很冷。

隻不過在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法奧維拉的心卻遠不如麵上那麽平靜。

他笑了一聲,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如果我沒有允許默認的話,隻憑你的體格,也根本碰不到我。”

牧野深吸一口氣,“我不是為了和你做那種事,你不用勉強自己。不論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會幫你進行精神力安撫的,我不會強迫你進行這種交換。”

“我會追求你。”

半晌後上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追求?”

他隻是簡單說了這兩個字,但其中的嗤笑意味卻足夠明顯。

他根本不會相信,一個永遠處於社會頂層的雄蟲,會紆尊降貴地追求一個雌蟲,他們不是隻要招招手,就有無數雌蟲前赴後繼的撲上來嗎。

何況是牧野。

他從前對雌蟲的厭煩拒絕可以說是無蟲不知,盡管如此,還不是有數不清的雌蟲前赴後繼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每次出行都有各種雌蟲前去搭訕,自薦。

這種行為直到牧野將一個多次糾纏他的雌蟲和其家族剝奪貴族頭銜,盡數趕出主星才停止。

此時的牧野臉上那種羞澀和失落已經盡數消失,盡管他的麵上仍舊帶著沒褪去的微紅,可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真摯,“你可以懷疑我,這很正常,但我也會證明自己。我和其他的雄蟲並不一樣。”

法奧維拉輕笑一聲:“那我拭目以待。”

牧野忍了又忍,還是將身子翻了個麵,麵對法奧維拉,不甘心地小聲問道:“你真的沒一點點點喜歡我嗎?”

法奧維拉本來沉重複雜的心情忽然輕鬆起來,甚至有些想笑,“有沒有蟲族對你說,你很奇怪。”

“這有什麽的。”牧野小聲嘀咕,“星網上對我的評論兩極分化得厲害,一麵說我人設崩了是最好的雄蟲,一麵說我是雄蟲的叛徒,要把我開除雄蟲籍。區區一個奇怪,都排不上號。況且我哪裏奇怪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法奧維拉,頗有些無賴道:“雌雄蟲越親近安撫的效果越好,要不你還是抱著我睡吧,反正之前也抱過一次了。不然隔著被子也行阿。”

燈已經關了,雄蟲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卻還是顯得亮晶晶的,裏麵是□□裸的撒嬌與哀求,這才過多久,他就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又像個不知疲倦的小狗一樣跟自己撒嬌了。

法奧維拉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對這種狗狗眼沒什麽辦法。

親都親了,抱一下的確沒什麽。要不是牧野叫停,他們現在都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你真的很奇怪。”

他不著痕跡地歎出一口氣來,伸出胳膊將牧野摟進了懷裏。

原本散去的焦糖香氣又逐漸濃鬱起來,懷中的雄蟲聲音很小:“晚安,法奧維拉。”

作者有話說:

牧野:嗚嗚嗚我好難過,但君子不能趁人之危;

法奧維拉:這個雄蟲有病,真的;

(偷偷問一下,接受生蛋嗎,沒想好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