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仆人二號來收拾餐桌,牧野則看向直播球說道:“以後會不定期直播我們的婚後恩愛日常,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不要啊,我還沒看夠】
【不要關不要關,讓我看!】
【以後都會直播,這也太驚喜了吧】
說完牧野不顧直播間的哀嚎,十分果斷地就把直播關了,麵帶歉意,轉頭跟法奧維拉說道:“抱歉…直播的事情沒有和你商量。”
法奧維拉用一種牧野說不出來的眼神看著他,好似他是什麽奇怪的東西,會說話的桌子,闖進羊群裏的一隻鹿,又或者一堆枯木中開出的花,總之是些不合時宜又突兀至極的東西。
他的聲音放的很緩,說:“如果我不同意你直播,你會聽我的嗎?”
他的眼睛緊緊注視著牧野,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牧野有一些為難,光是今天解鎖的菜譜,還不足百分之一,如果沒有係統,他該怎麽學習做菜。
但...
“如果你要求的話,我會的。”
大不了以後自己慢慢琢磨。
法奧維拉像是最終確認了什麽,他忽地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道:“你要播就播吧,我同意了。”
牧野欣喜道:“真的嗎?”
“真的。”法奧維拉說,他的語氣意味深長,“我同意了。”
聽到這話,這位一向以高冷著稱的雄蟲撲到他懷裏,又用那種軟乎乎的語調說道:“你真好,我真愛你。”
法奧維拉垂下眼,抬手撫過對方順滑的頭發,又挑起他腦後的兩根辮子在指尖打圈。
這種動作由雌蟲對自己的雄主做,未免有些以下犯上,太過輕佻,不夠尊重。
可牧野卻十分享受,他能感受到法奧維拉的手臂環住自己的後腰,能貼近他的胸膛感受呼吸的起伏,知道他在擺弄自己的頭發。
自己的頭發...
換言之,就是擺弄自己。
牧野不禁頭暈目眩起來,對方隻是簡單這樣親近了他一下,他就開始手腳發軟,要透不過氣來了。
從牧野身上逸散出的焦香味道那麽明顯,好像是他的溫度把自己烤糊了一樣。法奧維拉抱著他,如同抱著一塊無比甜膩的,熱乎乎的冰淇淋。
可冰淇淋隻能在低溫下保存,怎麽能發熱,所以他融化了,要化成一灘水,如果不是法奧維拉還抱著他,他恐怕早就流到地上去了。
法奧維拉挑起牧野的下巴,迫使他仰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麵色潮紅的臉。
他用空閑的一隻手貼上對方的麵頰,仿佛貼到了一個剛烤好的蛋糕,滾燙極了。
法奧維拉頓了頓,溫聲道:“晚上雄主沒有什麽安排嗎?”
安排......
聽到這兒,牧野一團漿糊的大腦總算清醒了一些,他的學習資料還沒研究透呢!
他連忙從法奧維拉的懷裏支起身子,磕磕巴巴道:“是有點兒事情要做。”
上將一下拉住對方的手,“是很要緊的事嗎?我是殿下的雌君,理當為你分憂,不如讓我來幫你。”
和上將一起看學習資料??
這未免有些太超過了吧!
牧野一想到這個畫麵,腦子便如同燒開的水壺,噌噌向外冒著熱氣。他本來覺得自己非常厚臉皮,從來不知道害羞為何物。
可從遇見法奧維拉後,他錯了,真的。
他純情得像是一張白紙。
牧野支吾著,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這個...不太方便。”
法奧維拉見狀垂下眼,一副失落的樣子,“那您去忙,我不打擾您了。”
怎麽連敬語都用上了!
牧野咬牙,“其實也沒什麽事兒,不重要,我讓一號做也是一樣的。”
他心裏默默流淚,自己隻學了個半吊子,這能成嗎?
就算不是蟲族社會這種大環境下,第一次表現不好,也會超級丟臉的吧。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
可既然不去學習,現在的時間也還太早,說睡覺實在有些不妥,那要做點兒什麽好。
若是他自己,平常都是刷刷星網,時間就嗖嗖跑掉了,現在卻不同,他總不能丟下雌君自己去上網吧,這成什麽了。
牧野看向上將,好奇問道:“法奧維拉平時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會做什麽?”
法奧維拉一愣,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如實回道:“處理一些軍部的事兒,看一看戰事分析,或者鍛煉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又補充了一句:“都是很無聊的事情。”
牧野不可置否,無聊應該是以他的角度而言,若是真的無聊,上將也不會每天都做。
“你每天都會鍛煉嗎?”他問。
法奧維拉點點頭,“是的。”
牧野眼前一亮,“那我們去鍛煉,這裏有健身房的,除了常規的鍛煉器材,還包括一些軍部專用的設備。”
他走在前麵領路,“下午的時候忘記告訴你了,這是我去找軍部的人特批下來,專門給你準備的,考慮到你用這種會比較習慣一些。”
“就是這兒。”他一路帶著法奧維拉走上四樓,整個樓上隻有兩間門,他推開其中一間銀色的房門,“對了,你的DNA信息也早就錄入進來了,別墅裏所有的設施都可以隨便用。”
牧野的語氣平淡,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兒。他做完晚飯時還會用眼神邀功,介紹鍛煉室的時候隻有理所當然。
軍部專供的設備,根本不允許私人持有,連法奧維拉自己的家裏都沒有。
隻能說不愧是特權階級,s級的雄蟲皇子,才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做出這種看似絲毫不可能的事。
法奧維拉沉默著走進房間,環顧一圈。
軍用精神力模擬實戰儀,軍用異能檢測儀,軍用智能分析器,角落裏還放著一台實驗所剛研發的最新型號的醫療艙,這甚至都還沒有投產。
這裏任何一件儀器拿出去,都遠遠超過法奧維拉一年的工資。
說到工資,法奧維拉不禁自嘲,他的所有資產加起來,甚至都比不上對方財產一半的零頭。
何況皇室給予每個成員的固定資產,是不允許轉讓交易的,尤其這還是一位s級雄子,名下的資產更是難以估量。
光論腳下的星球,環境宜人,適合居住,離首都星很近,這樣的星球也隻不過是他眾多附屬星中的一個罷了。
法奧維拉內心複雜,他是很努力,可再努力又有什麽用,上將是他這個平民出生的人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他早五年前就已經到了這個職位,不管他再立下多少戰功也不會晉升。
雄蟲卻一出生就能得到帝國的資助,有花不完的錢財,也不用為了生計奔波。隻要他是雄蟲,就天然淩駕雌蟲之上,可以對雌蟲肆意打罵,哪怕他本身是個廢物。
法奧維拉親眼目睹自己的雌父被活活打死在他麵前,他甚至臨終前還在哀求,還在認錯。
該說幸運嗎?
他出生在垃圾星旁邊的邊緣星,這裏離首都星太遠,那麽混亂,可以讓他殺掉自己的雄父後順利逃走,再偽造孤兒身份一路闖**。
該說不幸嗎?
他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從未享受過溫情愛意,不是孤兒勝似孤兒,摸爬滾打著長大,從初軍營被人隨意欺淩到今天上將的位置,他付出了多少心血,經曆了多少波折。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
有人卻能從一出生就站到他永遠也夠不到的地方。
可這個在他頭頂上的人反倒自己跑下來,把他的要害放到法奧維拉的手心裏,聽他的話。
牧野......法奧維拉在心裏反複咀嚼這個名字,他相信對方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但喜歡有用嗎?能維持多久?
雄蟲都是一個德行。
哪怕嘴上說的好聽,以後也一定會變。
從雄蟲嘴裏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會信。不過為了自己考慮,他也不介意演下去。
至少......法奧維拉看著對方充滿迷戀的眼神,至少目前,他不讓自己那麽反感。
牧野見法奧維拉不說話,疑惑道:“怎麽了?是不合心意嗎?”
法奧維拉低頭湊近牧野,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很滿意,謝謝雄主。”
他說完這句話就邁步走向儀器擺弄起來,如他所料不超過兩秒,一股香甜的信息素便彌漫過來,味道濃鬱。
好似泡進了糖罐子裏。
牧野本想趁此機會,趕緊去補充一下知識,可他的視線卻牢牢拴在了法奧維拉身上,仿佛牛皮糖一般,根本拽不下來。
上將換上背心,勁瘦的身材一覽無餘,跑步時隨著動作衣擺上撩,腹部的肌肉線條隱約可見。
隨著他運動的時間變久,一層細密的汗水布滿他的身體,仿佛水珠一般薄薄的一層,如果動作幅度過大,便會聚在一起順著脊背流下。
汗水沾濕了他的衣服,背心也變成半透明狀,比不穿甚至還要性感。
或許是因為太熱了,他還把衣服下擺卷起來,讓自己的腰線暴露在外麵。
上將隻顧著鍛煉,並未分一絲眼神給牧野,很是專注的模樣。
牧野卻嘴巴發幹,覺得嗓子裏在冒煙兒。
這也太...太辣了一點。
他在軍隊裏也會這樣嗎,和一群別的軍雌在一起,一想到上將這幅樣子會被其他蟲看到,牧野就隱隱有些嫉妒他們起來。
法奧維拉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對那位純情皇子的衝擊很大,他當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這般不著痕跡地展現自己,來吸引他。
牧野越是喜歡他,在意他,就越是聽他的話。
他在這兒鍛煉了兩個小時,牧野就目不轉睛地看了兩個小時。他壓根不用看對方,隻憑著越來越濃的信息素味道,就知道這樣必然奏效。
法奧維拉拿起牆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隨後有些歉意地望向牧野,他說:“雄主久等了,我去衝洗一下,很快回來,也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了。”
他留下這句話就去了一旁的淋浴間。
牧野揉了下耳朵,不由得舔了舔唇。運動過後上將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和些許喘息聲,尾音摻雜著氣音,他隻覺得耳朵酥酥麻麻,好似有誰在對著吹氣一般。
耳朵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他被迷的神魂顛倒,不自覺地重複對方的話,“對,是該休息了。”
等等,休息?!
時間為什麽過這麽快,他現在臨時再看幾分鍾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說:
牧野:我慌了,是真的,我愛你,也是真的;
法奧維拉:我不聽我不聽,雄蟲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