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漫的第一話發布出來以後, 反響很好,法奧維拉看著心情也好上不少,牧野給他讀那些誇誇評論的時候,嘴角自然而然地泛起了笑容。

每天的日子過得很規律, 散散步, 做胎教, 做手工, 圍巾已經織完了,被收在櫃子裏, 等著天氣徹底冷下來的時候用。

牧野似乎愛上了做手工這件事,織完圍巾的第二天,他又拿出一堆立體拚裝模型來,有滿是齒輪的掛鍾,有無數蝶形鏤空的台燈,有高聳複雜的古樓。

模型又小又精細, 想拚好得花費不少時間精力。

法奧維拉在拚這些零件的時候, 內心會平靜很多。

他有時候會產生一些情緒上的變動,會覺得牧野過於粘他, 讓他喘不過氣來。

法奧維拉不清楚其他孕期雌蟲有沒有這種情況,他不了解,資料上也沒說,或許是他獨有的,而這種情緒他其實也明白原因。

是因為臨產期在即, 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些焦慮,盡管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家庭和他以前的生活環境不同, 牧野是很好的雄父, 這個幼崽會得到最好的照料。

但他還是不可自拔地陷入莫名的焦躁當中, 他會擔心,會害怕,看到牧野的時候,就覺得,萬一呢。

他不擔心牧野,反倒擔心自己,他擔心自己不夠好,會照顧不到幼崽,對不起牧野的期盼愛護。

他的過往像是一根尖刺,紮在他的心上,盡管刺被拔了出來,留下的傷口痊愈,卻也變成一道疤痕,橫貫在他的心上。

或許是這份焦慮影響了他,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牧野。他是自傲的,同時也是自卑的。

這是他自己的問題,法奧維拉不想遷怒於牧野,把負麵情緒傳染給他,於是他自己忍耐,將心裏的不舒服憋著。

但還是被牧野看了出來。

牧野總說自己是個不擅長讀取情緒信息的蟲,分辨不出各種眼神的含義,可他在辨認法奧維拉狀態的這一節課上,不僅能拿滿分,還能得到額外的附加分。

他的確分不太清楚那些不開心具體都是什麽,可這不重要,他隻需要知道最關鍵的一點——法奧維拉不開心,這就足夠了。

他會推掉所有的計劃日程,丟掉過往的種種習慣,隻為陪在法奧維拉身邊。

他會問,但不會一直追問。

法奧維拉現在的精神稍顯脆弱,他不會逼迫對方去拋開內心來回答自己的問題,這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

牧野隻會默默地陪伴著他。

如果法奧維拉不耐煩,要求他離開,他也會遵從,給他一些空間。

牧野盡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去安撫他。

蟲星沒有產前抑鬱或者產後抑鬱這一說,他也隻能自己摸索著應對,這讓他多少有些慌亂無措。

隻不過他會將這些隱藏起來,不讓法奧維拉看到。在這位孕雌麵前,他十分努力地展露出自己可靠的一麵,不給法奧維拉帶來更多的心理負擔。

同樣的,牧野每天都在想辦法讓法奧維拉開心一些,想得頭發都要掉光了。

他有時候看著洗頭的時候梳下來的一縷縷頭發,嚴重懷疑自己早年謝頂的可能性。

短漫發布的三周後,法奧維拉住到了醫院裏待產。

因為晨光園距離市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牧野怕到時候突然生產會來不及,耽擱太久的時間,索性提前兩天在醫院住下。

反正醫院的貴族套間和一間小型民居也差不多了,同樣有客廳臥室。

法奧維拉住進來後,肉眼可見地緊張了不少,牧野摟著他,隔空撫過他明顯鼓起一個弧度的腹部,輕聲安撫道:“不要怕,睡一覺蛋就生出來了。”

法奧維拉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我沒怕。”

牧野溫聲附和他說:“好,我知道你不怕。”

他神情憐愛地吻了吻法奧維拉的嘴唇,“辛苦你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生蛋。”

這句話牧野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他是發自內心這樣想。

就算再怎麽說生蛋對雌蟲不會造成身體傷害,牧野也不太信,況且法奧維拉的異常他都看在眼裏,真恨不得取而代之。

法奧維拉在醫院住了一天,第二天牧野正陪他在房間裏走動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一陣酸痛從小腹襲來,這感覺如此怪異又鮮明,迅速轉化成為墜脹感。

他一下捏緊了牧野的胳膊,聲音平穩地說:“要生了。”

牧野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他三步並兩步叫來醫生,看著牧野躺在病**被推進手術室。

生蛋的過程很快,真的就隻是小憩一會兒的時間,蟲星的醫療已經很發達了,全程都是迅速無痛的,從法奧維拉吸入麻醉昏迷到他在醫療艙內蘇醒,隻用了二十多分鍾。

蟲蛋則被送入培育箱內。

法奧維拉睜開眼睛,從醫療艙中坐起來,就看到了守在一旁的牧野。

他從醫療艙內出來,隻覺得小腹空****的,低頭看去,一片平滑,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感,就好像回到了從前,但他的心上忽地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思緒。

牧野扶著法奧維拉的胳膊,將他扶到**躺好,又倒了一杯清水遞到他的手裏。

在法奧維拉低頭喝水的時候,他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消息,可能會有一點兒突然。”

法奧維拉的腦海裏一下多出一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好有壞,他看向牧野,對方表情嚴肅,還透著一股茫然無措。

他說:“蟲蛋,是雙胞胎,一雄一雌。”

法奧維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被這個消息驚到。

“什麽?”

牧野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也是直愣愣的,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是雙胞胎。”

法奧維拉的表情就好像是,他去飯店吃飯,要了一份拉麵,而服務生給他端上來一份香菜炒飯一樣空白荒誕,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受控製,他剛要說話,卻不小心咬到它一下。

他條件反射般發出一聲痛呼,這點兒聲音讓他和牧野一同回過神來。

不知怎麽,牧野忽地笑了一下,傻乎乎的,他說:“那我們得再買一張床了。”

法奧維拉對上他眯起來的金綠色眼瞳,那裏麵盈滿了暖融融的驚喜,法奧維拉那些複雜的、總是揮之不去的擔憂、焦慮,他的噩夢,像是泡沫般蒸騰揮發,他提著的心落到實處。

他說:“是阿,再買一張。”

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下一秒鍾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牧野和法奧維拉帶著孵化箱回到家裏,把蟲蛋放在早就布置好的房間內,晚上躺在**的時候,一片黑暗裏,牧野斟酌著開口:“法奧維拉……還想生蛋嗎?”

法奧維拉側過頭看他,有些迷惑他問出這樣的話,“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得益於雌蟲良好的視力,他在黑暗中同樣能看清牧野的臉,看到他麵上猶豫又複雜的表情,牧野是看不見的,黑暗讓他仿佛一個瞎子,窗簾的遮光又好,他隻能憑借感覺,摸索著拉住法奧維拉的手。

“就是,我在想,生一次就可以了,足夠了,沒必要再生,對身體不好。所以……”牧野有些忐忑地說:“我想去結紮,這樣就不會再出意外了。”

在蟲族這樣一個繁衍至上的種族,他的發言,比他迄今為止所有離經叛道的行為還要大逆不道得多。

法奧維拉沉默了一瞬,“你不喜歡幼崽嗎?”

牧野睜大了雙眼,急忙反駁:“不是的,我怎麽會不喜歡呢。也不對,我不喜歡別家的幼崽,隻喜歡自己家的。”

他將頭靠在法奧維拉的胸口,低聲說道:“我隻是不想你再受苦了。”

法奧維拉陷入糾結當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心裏是什麽想法,感覺應該生,他所受的教育,周圍的環境都在告訴他,延續血脈是雌蟲的天職,何況這還是皇室血脈,蟲族的領導者,他更應該義不容辭,奉獻自己。

可是懷蛋束縛住他,剝奪了他的自由,讓一隻猛獸被帶上鎖銬,他遠離熟悉的戰場,離開硝煙,離開不受拘束的軍隊,像個金絲雀被關進裝飾奢華的牢籠,盡管衣食無憂十分安全,可他不是金絲雀,他不喜歡。

兩種思想交織著,讓他有些遲疑,思考了半晌,他說:“可是蟲皇蟲後不會同意的。”

牧野聽到這句表麵推拒實則同意的話,就知道這事已然成功了大半,隻差付諸行動,手術成功。他不在意地說:“沒事兒,他們不會知道的。”

他往上爬高一點,湊到法奧維拉的耳邊,像是做賊一樣壓低了聲音,隻用氣音說話:“我偷偷去。”

噴吐的氣流讓法奧維拉感到一陣瘙癢,他偏過頭躲了躲,“那就去。”他說,“我沒什麽意見,隻要你想。”

他用詭辯來說服自己:身為雌蟲,聽雄主的話是理所應該的,所以,他應該無條件支持牧野的想法,沒錯,就是這樣。

牧野緊緊抱住法奧維拉,用他的體溫將法奧維拉焐熱,在淡淡的甜香中,法奧維拉陷入沉眠。

蟲蛋破殼是在一個上午,牧野正在廚房煲湯,突如其來的警報聲讓他差點兒把手裏的調料碗打翻,他快步跑上樓,法奧維拉已經在房間內守著了。

他們兩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孵化箱裏的蟲蛋,上麵已經有了兩道裂縫,細微的哢嚓聲響起,牧野不由得緊緊攥住法奧維拉的手,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見蟲蛋破殼,也不能怪他如此緊張。

哢嚓聲接連不斷,很快蟲蛋就布滿了裂縫,牧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關鍵時刻。

先是一隻小手,手指和胳膊都細細的,破洞越來越大,一個小腦袋鑽了出來,濕漉漉的白色頭發糊在頭皮上,露出一雙冰綠色的眼睛,他的兄弟也不甘示弱,也就是兩三分鍾的時間,從另一邊鑽了出來,同樣的白色頭發,有一雙寶石藍的眼眸。

隨著兩個幼崽的撲騰,蟲蛋一下四分五裂,再也包不住他們了。

牧野和法奧維拉分別抱起一個蟲崽,用早就備好的軟布將他們身上的蛋液擦幹,再放進育嬰儀裏。

比起其他的幼崽,他們太瘦弱了,一個蛋裏竟然有兩個蟲崽,天然就要更虛弱一些,育嬰儀裏有最合適的溫度濕度,能讓他們更好地成長。

管家一號也有了新任務,就是負責看護新出爐的小殿下們。

牧野錄了一小段視頻給蟲皇蟲後以及牧川發了過去,又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星網上,忙完以後他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圍裙,又連忙下樓跑到廚房去處理鍋裏的湯。

蟲崽的名字是交給蟲皇來取的,老大叫牧含章,老二叫牧朝辭。至於小名,牧野已經想好了,就叫大毛小毛,賤名好養活的觀念根深蒂固地刻在他的骨子裏,估計這輩子也不會丟了。

法奧維拉聽到這兩個小名,臉色比鍋底還黑。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看起來不像是給幼崽的名,倒像是給寵物的,都不如大王好聽。

但是牧野這次非常堅持,寸步不讓,哪怕法奧維拉用不和他睡一張床做威脅,他也咬牙同意了。

法奧維拉望著睡得香甜的幼崽,發出無能為力的歎息。

他真是盡力了,誰讓他們的雄父,是個過於有想法的雄蟲呢。

大毛是雄蟲,小毛是雌蟲,雖然體型比其他幼崽小了一號,但是臉蛋都圓嘟嘟的,看著也很有精神。

他們幾乎見風就長,發育速度和貓虎獸大王有的一拚,一周過去,就比之前重了好幾斤。

而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大王已經從巴掌大變成胳膊那麽長了,小翅膀也是有模有樣,雖然依舊飛不起來,但用來吹風挺不錯的。

它對家裏的兩個新成員十分好奇,這是家中唯二兩個比他更小的活物,在大王智商有限的小腦袋裏,順理成章地把兩個蟲崽當成了它的小弟,對著他們嗷嗚嗷嗚地說話,連晚上也不扒主臥的門了,而是蹲守在新小弟門前不走,管家一號便把它的窩搬了過來,讓它能在房間裏睡覺休息。

在大王心裏,法奧維拉是主人,而牧野,是大哥,但是屬於它不怎麽服氣,時刻想要挑釁權威把他拉下馬的那種大哥,會表麵聽話背地呲牙,在牧野轉過身來又迅速恢複成一臉無辜。

牧野:小東西還有兩幅麵孔。

……

群居生物總是會有一些被迫的社交活動,牧野長籲短歎地和法奧維拉帶著兩個蟲崽回到王宮,去參加慶生宴,他是主人公,必須到場,這是傳統,根本推辭不了。

牧野不是社恐,但他不太喜歡社交,不耐煩和陌生蟲打交道,說一堆沒有營養的宴會辭令,都不如和大王鬥智鬥勇有意思。

那些貴族,說一句話要拐八百個彎,還好他現在遠離政務,不用和這幫老狐狸打交道,要不發際線指定岌岌可危了。

他們來到王宮,先私下見了蟲皇蟲後,雖然已經中年,但依舊長相在線的兩個長輩分別抱著一個幼崽,很是愛不釋手,低頭逗弄個不停,直接忽視了牧野他們兩個。

有了孫子,兒子的地位就直線下降,迅速從寶貝蛋變成土疙瘩,牧野看著這一幕,一點兒心裏不平衡都沒有,反倒覺得輕鬆,他冷不丁開口:“要不就把他們兩個留在皇宮,雌父雄父來幫我養吧。”

法奧維拉側過頭,牧野悄聲跟他說:“送走了我們就能溜出去了。”

很有道理,法奧維拉收回視線,一點兒想發表意見的想法都沒有。

蟲後聽了這話,頗為意動,都沒有第一時間斥責他,蟲皇反倒皺起眉頭,“你的蟲崽,放我們這兒是什麽道理。”

牧野一臉誠懇,舌燦蓮花:“我和牧川常年在外,都不能時常陪伴你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就想著怎麽才能多多盡孝。兩個蟲崽和我們小時候多像阿,不吵不鬧,特別省心,正好讓他們替我和牧川多陪陪你們,我心裏也好受多了。”

蟲後低下頭,老大牧含章正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嘴上吧唧著,像是在吐泡泡。他表情一下變得慈愛,溫聲說道:“是挺像你的。”

他看向蟲皇,欲言又止,“我……”

蟲皇頓感無奈,他的蟲後優點無數,政事上十分果決,雷厲風行又頗有城府,既是他的好搭檔,又是他的好伴侶,除了一點,太喜歡幼崽了。

蟲後當時隻生了牧川和牧野兩個皇子,心裏就很是不開心,十分想要再多生幾個,奈何怎麽努力就是懷不上,久而久之,他也放棄了,隻是每次看到大臣們又添新子嗣的時候,總要唉聲歎氣,看蟲皇的目光也充滿了哀怨。

他用頭發絲都能猜到,蟲後此時肯定想一口答應下來,牧野這小兔崽子還真會說,蟲皇一眼就看出他心裏打什麽算盤,但是架不住誘餌好用,明知是個坑蟲皇也得踩。

他麵色如常,點了點頭:“看你也是一番孝心,就留在王宮也好,等他們一歲,也要開始接受教育了。”

麵上總是冷冷淡淡的蟲後一下就笑了起來,讚許地看了蟲皇一眼。

蟲皇回給他一個充滿寬慰的眼神,力圖表現出自己都是為了他才鬆口的形象來。

當天晚上,兩個蟲崽就被留在了蟲後寢宮。

真是太爽了!

牧野躺在**,耳邊既沒有大王鬧騰的聲音,也沒有蟲崽的哭嚎,隻有一片安靜,多麽美好的夜晚,此時此刻,牧野享受著這份寂靜,真想吟詩一首。

他張了張嘴,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他認真考慮了一陣,決定還是不念了,太中二,太幼稚,不符合他聰明機智的蟲設。

法奧維拉一回頭就看到**的雄蟲張著嘴,目光呆滯,好似智商掉線的傻模樣,他慢悠悠開口說道:“嘴張太大,口水流出來了。”

牧野一個激靈,連忙抬手摸了摸嘴角,幹幹爽爽的,什麽都沒有。

他的雙眼射出哀怨的目光,控訴道:“你騙我。”

法奧維拉很是大方的承認了,“除了我以外,屋子裏隻有你,我想騙其他蟲也做不到。”

牧野: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他惱羞成怒地撲了過去,把法奧維拉壓到身下,故意裝得惡狠狠地說:“好哇,我要懲罰你!你已經被我抓住了,根本跑不掉,還不乖乖聽話,求我兩句,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你放了。”

“哼哼,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撕票!”

法奧維拉一點兒驚嚇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很是從容地說:“我好害怕,你要怎麽罰我?”

牧野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說:“我要……我要罰你……讓我想想……”

他還沒想出來,法奧維拉就一個翻身反客為主,直接調換了雙方的位置,現在牧野成了下麵的那個,法奧維拉低低笑了一聲,將碎發捋到腦後:“業務很不熟練阿,不如換我來。”

他輕扯嘴角,藍色的眸子在逆光的角度下顯得幽深至極,像是一汪深潭。他用一種柔滑的語調慢條斯理地說:“罰你用這張嘴,好好伺候我,要是做的不好了,我就剁掉你一隻手,聽懂了嗎?”

他居高臨下,衣衫半敞,頸側的痣隨著法奧維拉的動作晃來晃去,勾引著牧野的視線,從他的角度什麽看得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牧野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這股血色蔓延到耳朵,讓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也或許就是如此,法奧維拉比酒還要令他上癮。

他在一陣恍惚中找到自己的舌頭,磕磕絆絆地說道:“聽……聽懂了。”

他剛要動,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法奧維拉按住,這樣根本沒法兒起來,夠不到他。

牧野難耐地踢了踢腿,聲音比蜜糖還要甜膩:“你壓著我,我起不來了。”

他像是案板上的魚,籠子裏的野兔,在法奧維拉的手下撲騰個不停。法奧維拉剛一鬆手,他就瞬間黏了上去,又從一個活蹦亂跳的活物變成怎麽也扯不掉的牛皮糖了。

法奧維拉捏住他的後頸,將手指插進他的頭發,歎息般說道,

“乖,做得很好。”

作者有話說:

蟲崽:這就是父母愛情嗎;

(今日份,是角色扮演,無獎競猜,明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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