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蕾和考列斯跟在rider後麵前進,一路走來曾經數次觸碰到魔術陷阱,但都在碰到rider的時候消失了。

 就算是女帝賽米拉米斯的陷阱,在【破滅宣言】麵前也是無用的。

 就算遇到龍牙兵之類的敵人,菲奧蕾支援rider也能無傷進行突破——當然,考列斯算不上什麽戰力。

 “我說,這個庭院(迷宮)未免也太大了吧,雖然還沒有遇到危險,但這也太無聊了。”

 “rider,雖然我知道現在的你是尋回理性的正常從者,但你剛才的發言依舊讓我很不安......請不要胡鬧,好嗎?”

 “嘛,沒關係沒關係,archer那家夥事前可是好好的關照過我,讓我乖乖聽你的話,不然就回來打我屁股......我姑且還是懂什麽叫羞恥的。

 所以放心好了,我不會做什麽危險的事——喂!”

 Rider突然停住,身體本能擺出了迎敵的姿勢,眼珠因為某種震懾而僵住了。

 倒不是被嚇到了,而是因為感受到了過於偉大的存在,精神一時難以平複。

 就在附近,有人......不,從波動的性質來看,是兩個人在比拚寶具,而且每一個人的寶具都是足以毀滅萬物的破格級存在!

 那是rider所無法想象的級別,感覺隻要稍微靠近便會被直接吹飛的程度!

 “rider......這難道是?”

 “嗯,恐怕是saber和Lancer......就在前麵,他們進行著戰鬥。”

 兩名大英雄戰鬥的餘波沿著地麵傳來,製造出宛如地震的搖晃感,在這種威勢之下,三人隻能屏息等待。

 “如果......如果saber失敗了會怎麽樣?”考列斯心驚膽戰的問出了三人共同的擔憂。

 “如果他失敗了,那就應該輪到我來對抗赤之Lancer了,哈哈......真是讓人笑不出來呢。”

 哪怕是樂天派的阿斯托爾福也無法對這種可能性抱持輕鬆的態度。

 阿斯托爾福是眾所周知的弱小英雄,武力值暫且放在一邊不提,作戰方式是以多樣化的寶具來周旋。

 但問題在於這些寶具沒有一個能與Lancer的槍或者saber的劍相媲美。

 【即使集結無數的武具也敵不過究極的“一”】

 這句話用來形容rider可與Lancer的相性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能撐到Lancer發出第二擊,rider便足以自傲了。

 震動停止了......

 如果貿然前進的話,可能會很草率的死去。

 “走吧。”菲奧蕾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真的要這麽做嗎?”

 “現在就算逃跑也沒什麽意義,不能後退的話就隻能前進了。”

 在原地停留不動——這種想法沒有出現在菲奧蕾的腦海中過。

 Rider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將能破除魔術陷阱的魔導書拿在手裏,他開始帶領兩人前進。

 三人最終來到了一扇大門前,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菲奧蕾等人推開大門,露出了後麵的戰場。

 首先感受到的是灼灼升騰的蒸汽......不對,這裏沒有可以稱得上是“水”的東西,就連氣態也沒有,這看似蒸汽的東西隻是大氣被極熱炙烤的結果。

 普通人在接觸到這股非人熱量的第一時間,全身的皮膚和肌肉都會被燙掉吧。

 考列斯和菲奧蕾通過禮裝和防禦魔術隔絕了熱浪,但隻要這份熱量還存在,他們的生命就無時無刻不受到威脅。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那是石頭被融化所產生的特有臭味,而僅憑這一點也能推斷出此地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戰鬥。

 如果戰場不是在這片廣闊得過分的空間,而是在外界的話,那麽整個圖利法斯大小的地域都會變成惡魔的家鄉——地獄吧!

 “saber......那個,是saber嗎?”

 考列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翻滾升騰的氣浪中,隱隱可以看見另一端的從者,盡管無法得知詳細情況,但卻能一眼看出他受了重傷......不,一動也不動,難道是被徹底擊垮了?

 高大的劍士依靠大劍半跪在地麵上,勉強沒有倒下。但看起來就像是在古老遺跡中擔當守衛的破敗雕像,察覺不到一絲鮮活的氣息。

 他毫無疑問正麵承受了敵人的破格寶具,身體處於崩壞的邊緣,如果可以的話,菲奧蕾和考列斯想要立刻對他進行治療,但是——

 “你們是黑陣營的rider和禦主嗎?”

 陽炎眩亂的盡頭佇立著讓人戰栗的人影,赤之Lancer迦爾納提出問題。

 他的實際情況絕對沒有表現的那麽從容,一番激烈的戰鬥沒有造成損傷是不可能的,但他是不會將感情外露的類型,因此不會出現任何的破綻。

 黃金鎧早已不見,留下的隻有紅黑色的血痕。

 “是,我就是黑rider!”

 阿斯托爾福端起自己的騎槍,以前所未有的凜然之姿看向Lancer。

 “由我來當你的對手!”

 “rider!?”菲奧蕾和考列斯大吃一驚。

 “事到如今不能再交給saber了......那個人已經很累了,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重任。”

 Rider大聲說道:“我也是黑陣營的從者,當然要保護你們!聽好了,待會要一直往前跑,絕對不要回頭!”

 這並不是魯莽或衝動,正相反,rider以前所未有的冷靜分析著戰況。

 舉起武器向Lancer挑戰的勝率......為零。

 怎麽想都是零!

 但是,即便是必敗的戰鬥,隻要做好覺悟就沒什麽好怕的。

 “菲奧蕾,你的禮裝可以短時間發揮出超越人類極限的運動能力吧,我來拖延時間,你帶著弟弟君趕快跑!隻有一次機會,不要有半點猶豫!”

 “rider,你要......”

 “嗬,那還用問。”rider無畏的看向迦爾納,“我,要盡一個從者的責任!”

 這是理所當然的,即使弱小,他也依舊是英雄。

 而且,還有一個理由——

 “同伴被打倒了,怎麽能不為他報仇呢?”

 Rider氣憤道:“Lancer,看你幹的好事,把我們家認真又可靠的saber害成什麽樣子了!”

 因為生前認識的聖劍使是位有些不妙的家夥,所以rider在遇到黑saber時額外多了很多好感。對擊敗了saber的赤Lancer,自然大為惱火。

 “等一下。”

 Lancer製止了即將亡命衝鋒的rider。

 “唉——嗚啊......什、什麽呀,人家剛剛聚起來力氣.”

 “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但我找你背後的兩名魔術師有事。”

 “什麽事?”rider警惕的盯著Lancer的一舉一動。

 但Lancer什麽呀沒做,隻是淡淡說道:“根據和saber先前的約定,我可以讓那兩個人通過這扇門......走吧,黑方的禦主們。”

 “和saber的約定......允許我們過去?”

 這倒真是個意外之喜。

 沒有人去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因為占據絕對優勢的Lancer並沒有撒謊的必要,而他高潔的性格也不會允許自己說出任何一句謊言。

 Lancer和saber隻是進行過口頭約定而已,沒有實際效力,而saber就站在那裏,這麽看也不像是可以重新開始戰鬥的樣子。

 已經勝利的Lancer是不必遵守這種約定的,一口氣擊潰黑方的四人才是最佳選擇。

 然而,他還是打算遵守這份約定。

 “那......約定裏包括我嗎?”rider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Lancer的回答簡潔明了。

 “啊啊,果然還是要打一場嗎?真是的!”

 “你不用和我進行戰鬥,跟著禦主一起走吧。”

 “咦?放過我了?”

 “不。”Lancer偏過頭看向某處,“我隻是......無法在和saber交戰的時候留下餘力對付別人而已。”

 “saber......咦?!”rider頓時屏住了呼吸。

 隻見如同死物一般的劍士雕像又重新活了過來,雖然極為僵硬緩慢,但確確實實一點一點移動著。

 手中的大劍在地麵上刻劃溝壑,而他則借著支撐將身體重新穩住,殘破的身體全貌也出現在眾人麵前。

 Rider看愣了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戰士。

 為什麽......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放棄呢?

 隻用肉眼觀察的話,那是一副怎樣也不能和【生命】扯上關係的朽軀。

 肉體早已超越了極限,身體到處都是嚴重的燒傷,內部的情況雖然看不見,但說不定連氣管和胸肺也一塌糊塗了。

 筋骨被折斷了,在移動身體時不斷發出讓人心顫的‘嘎吱’聲,但最終還是堂堂正正的站立在了大地之上。

 這已經是無法依靠治療魔術和龍血來恢複的傷勢了。

 和幾乎無傷的赤Lancer相比,燃燒著自己最後生命的黑saber,無疑是這場戰鬥的失敗者。

 但是,在這裏又有誰能嘲笑他呢?

 身體承受住了連神明都能弑殺的寶具直擊,能活下來便是一種奇跡。

 “抱歉了,Lancer......讓你見笑了......看樣子,好像是我不小心睡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