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的臉......”英靈衛宮繼續裝彈,走到切嗣身前,發燙的槍口抵上額頭。
摘下兜帽和麵罩,露出了毫無生機的白發和黝黑的皮膚,隻有五官還保留著“衛宮切嗣”的印記。
“你必須死在這裏,如果一槍殺不死你就多開幾槍,如果殺不死你,就把你切成千份以上的均勻小塊......不知道你能不能像軟體動物那樣苟活 。”
切嗣失神說道:“是啊......你確實有這個資格,殺死我是你的權利......你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為了否定我的存在?”
英靈衛宮動作一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也是,隻要知道了我的真名,一定會如此認為吧。畢竟隻要有機會糾正自己的人生,相信所有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尤其是對我這樣毫無意義的人生來說......”
“但你有一個地方搞錯了。”暗殺者不屑的對切嗣說道,“隻有感到後悔,才會萌生重來的願望,但我——”
“從來沒有後悔過!”
扳機扣下,切嗣本能使用了固有時製禦躲閃。
“三倍!”
灼熱的彈丸沒有切開頭骨,而是射入了胸骨和鎖骨交接的地方。
“我失去了一切,”英靈衛宮一腳將切嗣踹倒,“但我並不後悔!”
切嗣舉起槍反擊,匕首的冷光閃過,英靈衛宮在他手腕上劃了一刀,手槍應聲掉在地上。
“你以為我是為了殺你響應了召喚?”
英靈衛宮嗤笑道:“別笑死人了!我隻是別無選擇才來到了這裏,就算找到了新的目標,那也與你無關......殺你隻是順手而已。”
“糾正錯誤?是啊,我失敗了,輸得徹徹底底。理想、親情、初戀、老師、友人......全都被我自己葬送了。但是,我直到現在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露出像是哭泣一樣的笑容:“因為我堅持的道路是‘正確’的,失敗隻是我能力不足而已......正義的夥伴?那不過是像詛咒一樣的東西罷了,我早已不對其抱有希望......隻是,我依然、依然......”
這個男人的表情並不是猙獰或者自信,而是一種威嚇敵人的樣子,不過準確的說,是在威嚇自己吧。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我是正確的,我不會後悔”,一旦內心稍微軟弱一點,他就會被巨大的悲哀所擊倒,從冷血殺手變成最卑微的灰塵。
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切嗣趁英靈衛宮動搖的機會,發射的一顆起源彈。
但毫無效果,暗殺者的身影恍惚一下,起源彈已經落在空處。
毫不留情的淩厲反擊落在切嗣身上,四肢在同一時間被折斷,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
“你是個危險的男人......就像我一樣。”暗殺者冷冷說道,“但在我麵前,你沒有一絲機會。”
切嗣大腦瘋轉,思考著一切能拖延時間的辦法。
“為什麽......如果你的目的並不是殺我,那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什麽?”
切嗣並不認為這些話能起到拖延的作用,因為換做是他就一定不會猶豫,但出乎意料,暗殺者竟然停了下來。
“目的......”暗殺者細細咀嚼這這個詞,“確實,你和我一樣,無論做什麽都必須有目的、有計劃。”
“呐,你......不,‘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拯救別人,對吧?”
暗殺者反問:“但我們到底拯救了什麽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切嗣激動道,“一定、一定有人因為我的努力而得救了!”
“通過殺人的方式!”暗殺者冷冷的反駁。
“如果殺一個人才能救另一個,那這種拯救毫無意義。所以你一直都是在拯救人數多的一方,因為這樣才能讓‘正義’的救贖最大化。但是你從來沒有思考過——”
“你根本沒有擔當審判者的資格!”
匕首插.進了切嗣的手肘,這是阿瓦隆剛剛修複完成的肢體,切嗣還想找機會突襲,但被暗殺者輕易識破。
“我要殺掉你。”
暗殺者淡淡道:“你的死將會為某個人帶來救贖。”
“這一次你將麵臨的不是救多殺少的選擇,而是犧牲自己的選擇。我已經替你做出了決定......”
封鎖了切嗣的行動力,暗殺者拿出許多小刀,準備開始手術。
“你的起源是‘切斷與連接’,但正所謂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切斷某樣東西很簡單,但絕不可能在連接後保持原樣。是以,你的起源具現化後,能將事物變成與原來相似但本質上完全不同的東西。”
暗殺者冰冷的目光在切嗣身上巡視:“如果將你的骨骼、血肉、神經、魔術回路......將你的一切都掠奪,或許可以借此將你的起源具現並提取出來。”
“我將用這個起源來拯救某個人......他的本質是注定得不到救贖與幸福的悲哀存在。但他現在還沒有覺醒,隻是接近臨界點而已。我本想用起源彈將他的覺醒引向‘歧路’,避免反轉......但過程並不順利。”
“與完整的起源相比,起源彈無論是在‘量’還是‘質’上都遠遠不足。
所以我需要你,衛宮切嗣——我!”
“隻要將你的所有一起獻祭,就一定能夠拯救那個人!”
“你瘋了!”即使是切嗣也被這個想法驚駭了,“為什麽要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他對你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這時,躺在地上的切嗣忽然看到上方的玻璃牆映照出一個黑影,心中一動。
“真的需要理由嗎?”英靈衛宮說道,“他既不是我的愛人,也不是我的友人。我想救他單單隻是因為......”
切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為了擺脫控製,硬生生將被釘在地上的手掌撕成兩半,大量的鮮血灑在暗殺者的臉上。
“還要垂死掙紮嗎?”
英靈衛宮視野被.幹擾,第一時間護住了心髒,也就是靈核的位置。他並不慌張,以切嗣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多少傷害。
“嘩啦啦......”
上方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下一刻暗殺者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隻粗糙的手掌從他胸口鑽了出來,還帶著一些碎裂的內髒......
“什麽——”
英靈衛宮轉頭看向襲擊者,震驚的臉色變成了釋然:“原來是你......啊啊,這就是老人常說的‘報應’嗎......”
“複仇的滋味如何?我的禦主,神父:言峰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