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導玲霞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性。
這種美是足可以跨越人種和民族的審美差異,將印象刻在所有人視網膜上進行欣賞的純粹之美。
不是五官精致到了雌雄難辨而中性之美,而是將女性的魅力每一項都雕琢到極致,渾然天成的“女人”。
而和隻能讓人感覺到聖潔的ruler不同,六導玲霞身上所散發出的是充滿了世俗氣息和**的頹廢之美,甚至會讓人產生“就這麽和她一起墮落下去也不錯”的想法。
兩種美沒有高下之分,隻是體現了“人形之美”的兩個極端側麵。
完美的外表和仿佛磁石一般的吸引力,這個女人就像是傳說中被諸神創造出的完美女性——【潘多拉】一樣。
僅僅隻是比菲奧蕾年長幾歲而已,身材和風韻卻完全不是她這種小丫頭可以比得上的,擁有著菲奧蕾和ruler都不具備的包容力......或者說是“女性的慈愛”。
當然,【母愛】正是女性身上最具有魅力的點之一。
在魔術方麵,她是徹頭徹尾的外行人,但以“禦主”來說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才能。
敏銳的判斷力和洞察力,即使是違背正常倫理的事情也可以毫不猶豫去做的魄力。
她以不同於魔術師的方式締結和和assassin的契約,並在背後支撐著少女。
為了讓assassin存活而不斷的殺害魔術師——她理解這是一種罪惡。
正是因為有著常人的倫理觀,她才會將殺人的行為判斷為罪惡。她並不是可以笑著殺人的異常者,也不是見慣殺戮所以麻木的戰士,本質上來說仍然隻是一位人類女性。
之所以做出種種不符合常理的決定,隻是因為她在衡量了自己的人性與少女的願望後,選擇了後者而已。
“從此以後我們兩個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呢。”在結盟的儀式結束後,六導玲霞淡淡笑道。
說是結盟,其實隻是單方麵的控製。
由菲奧蕾專門寫下的魔術契約文書,每一條“誓約”都十分嚴謹,連魔術師都不是六導玲霞沒有絲毫鑽空子的可能性,而她一旦違反誓約,文書的強製力會讓她得到難以承受的懲罰。
相對的,這文書對菲奧蕾來說毫無約束力可言,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影響到她——畢竟這本來就是單方麵的剝削條約。
而誓約的內容其實相當簡單,刨除修辭和各種規製,最主要的隻有三條。
一:六導玲霞仍保留assassin禦主的資格,但要交出兩劃令咒,隻保存最基本的一劃用來契約從者。
二:千界樹一方可以為assassin承擔魔力消耗,但同時也需服從黑方的命令(命令隻有在得到族長菲奧蕾同意,或者由三分之二以上的禦主同意,才具有強製性)。
三:assassin必須盡全力為千界樹一族爭奪聖杯,但本身不具備擁有聖杯的權利,視情況可以申請其他主從的支援。
處於寬鬆和苛刻之間,十分微妙的要求。
之所以這樣決定,菲奧蕾有著自己的考慮。
根據契約內容,六導玲霞以後將處於黑之陣營的監管之下,而由她這個外行人來當master的話,從各種方麵都更容易操控。
最關鍵的是,玲霞對assassin有著很強的影響力,可以通過她間接操控assassin,相當於是對從者施加在精神上的約束。
但換言之,如果傷害了玲霞,黑方將很難再讓assassin服從。
“這樣真的好嗎,菲奧蕾。”
葉青推著輪椅在走廊上前進著。
剛才,簽訂了契約的assassin主從和禦主、從者們見麵並互相介紹了一番,起碼在表麵上達成了利害一致的關係,人造人也為兩人整理出了一間房間。
“什麽?”
“我是說對於assassin和六導玲霞的處理。”
葉青淡淡說道:“你的條件是不是太寬鬆了。”
“確實......就算是更苛刻的條件,那種情況下她們也隻有答應這一個選擇。但是......沒有必要。”
菲奧蕾微微一笑:“這種程度的束縛便足夠了。我們需要的是可以當做戰力的友軍,而非操線木偶。”
“這樣啊。”葉青善意道,“你的應對還遠遠不夠成熟呢。”
“真的嗎?”
“嗯,而且也不夠淩厲。和她們交涉時還在被‘公平’的思想束縛,這就是你的不成熟。”
說到底,菲奧蕾的條件幾乎都是在防止六導玲霞背叛,而拋開這一點來說,這是一份相當公平的盟友誓約,甚至還在“供魔”方麵對六導玲霞更有利一些。
玲霞不是魔術師,菲奧蕾本沒有這種維持誠信的必要,簽訂單方麵的壓榨條約才是最合理的,也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做的。
但是,菲奧蕾最終還是遵從了本心的意願。
“或許是這樣吧。怎麽了,archer?”
菲奧蕾微微一笑,抬起頭看向葉青:“對我失望了嗎?”
“恰恰相反。”
葉青閉上一隻眼睛,玩味的笑了出來。
“我覺得:自己的禦主是個性的女人真是太幸運了。
這種做事方式,真的很有你的風格哦,菲奧蕾。”
“唔——”
可能是察覺到了話語中的調笑之意,菲奧蕾不滿的鬧起了別扭,下意識緊緊抿起嘴唇。
——
赤之archer阿塔蘭忒平安的回到了空中庭院,雖然在和黑之archer的交戰中嚐到了徹底敗北的滋味,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毫發無損的回到了這裏。
“歡迎回來,archer。”
天草四郎在王座之間的入口處迎接她,微笑著歡迎女獵手的歸來。
“抱歉,我輸給了敵人。”
“不用道歉,阿塔蘭忒。”四郎柔和的說道,“所有人都會經曆失敗,就算是英靈也是一樣,但英靈之所以能從千萬人類之中脫穎而出,就是因為他們從失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也失敗過......不,更準確的說是從未成功過,但我從來不會懷疑自己下一次會勝利!”
天草四郎以淡然的態度安撫著archer:“聖杯大戰本來就不是以單純的力量定勝負的,不要放在心上。
話說回來,你見到黑assassin的樣子了嗎?她是怎麽樣的從者?”
阿塔蘭忒壓下失落的心情,調整一下語氣說道:“沒有,在那之前便和黑archer交起手來了。”
“哦,這顆真是遺憾。”天草四郎失望道,“根據獅子劫先生上次留下來的情報,assassin應該是擅長毒殺的從者......隻是不知道具體的真名,畢竟我也沒見過呢。”
“毒?既然如此就不必擔心了吧。”
Rider頂著無聊的表情實體化,無所謂的說道:“我們這裏不是有著最強的毒殺者嗎?單論這方麵的能力,沒有人能比得過這種女王大人了吧。”
“說的也是呢。”四郎說道,“到時候就拜托給賽米拉米斯好了。”
空中庭院是赤之assassin賽米拉米斯的領域,再高的【氣息遮蔽】也無法在她麵前隱藏。
無法隱藏自身存在的暗殺者什麽的,根本算不上威脅!
就算是毒殺的手段也被女帝克製,可以說黑assassin是無法在這場戰爭中派上用場的從者。
因此,即使被黑方吸收了,也不會影響大局。
更何況天草四郎通過使魔和教會的靈器隻知道assassin被archer捕捉了,會不會直接投降也是個未知數。
“禦主,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吾就繼續待機了。”沒有等待回應,阿塔蘭忒直接靈體化消去了身形。
雖然接受了天草四郎作為禦主,但她還是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對方也補充了戰力嗎。”
天草四郎淡淡的笑著。
“看來離最終決戰的日子不遠了呢。”
他沒有任何的不安,反而對即將來臨的戰鬥感到躍躍欲試。
當然,他並不是戰鬥狂人,也不算是什麽武鬥派,隻是有些像是小孩子收到禮物時的亢奮感而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裏麵是什麽。
如果說聖杯便是給他的禮物,那他現在已經準備打開包裝,對內容物一探究竟了。
他是那種按耐不住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雖然有耐心,但卻無法抑製內心的衝動。
事實上,他已經開始探索聖杯了......
隻是現在還不需要他上場,在赤之caster將聖杯調整好之後,才是他活躍的時候。
赤之caster【莎士比亞】,有可能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文學家——但也僅此如此。
在戰場上,他這位純粹的作家,既不能放出威力強大的魔術,也不能一騎當千開辟路途。
除了可以賦予物體和人強化以外,他是幾乎無法派上用場的從者。
但是,身為擅於描繪空想和“故事”的caster,他卻有著非常奇特的屬性,可以將聖杯導引至天草四郎所期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