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是在勸降嗎?”
阿斯托爾福率先回應了他。
“但是,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在擁有絕對優勢的時候再提出來的嗎?
啊,先說好,我是不會投降的哦。
雖然禦主有些麻煩,但我姑且還沒有改換門庭的想法。”
“啊啦,那可真是遺憾。”
四郎目光掃過在場的從者們,微笑說道:“先來回答你的問題好了。
為什麽會在此時提出勸降——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你們已經陷入絕對劣勢了啊。”
他攤開手,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雖然在數量上是相等的,但恕我直言,貴方的戰力似乎有些不足。
是的,就在剛才,Lancer的魔力反應已經消失了,你們失去了陣營的統帥。而據我所知,黑之assassin也不知所蹤。
你們的berserker雖然有著優秀的寶具,但她並不是可以在這種烈度的戰爭中活躍的從者,rider也是同樣的道理。
如此說來,你們之中真正能發揮作用的,就隻有saber和archer兩人而已。
再加上這個空間是賽米拉米斯的支配領域,勝利的天平到底傾向哪一方,不必多說了吧。”
除了弗蘭肯斯坦,黑方絕大部分的戰力都集中在庭院之中,這裏是敵營深處,可以說是最惡劣的環境了。
關鍵在於沒有了聖杯的支持,他們的魔力消耗並不樂觀(黑陣營大部分禦主都不是一流魔術師)。
“不不不......”
黑之rider擺擺手,一點也沒有落入下風的緊張感。
“我雖然算不上多強,但終究也是個從者,再怎麽說也是能壓製你的吧。
而且ruler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哦,加上saber和archer,我們的戰力完全沒有問題吧。
更何況你那邊的從者還沒有認同你吧,在這方麵倒不如說是我們比較有優勢呢。
就算沒有主場優勢,但是被敵人深入到這種地方,你們也會很困擾的吧?”
確實,主場也隻是相對而言,黑方固然陷入危局,但赤方又何嚐不是被敵人突破了堡壘呢?
包括兩位ruler在內,幾乎所有的從者都意外的看向黑之rider。
阿斯托爾福的表現著實讓人意外,沒想到就算失去了理智,他依然有如此敏銳的戰場洞察力......果然,曾經的英雄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四郎點頭:“是的,單以戰力來說,雙方並沒有太明顯的差異,但這也代表你們無法輕易奪還聖杯。
現在聖杯已經在我手中,這本來就是天然的優勢。
無論你們再怎麽辯解,都無法改變我已經將勝利握在手中的事實。
那,saber——齊格弗裏德你呢,你有投降的意願嗎?”
高大的白發青年沉默了片刻,他不是在猶豫是否該投降,而是在考慮改用怎樣的口吻拒絕。
“抱歉,我是為了給禦主獻上勝利才站在這裏,無法回應你的要求。”
“......這倒也是。”四郎有些困擾的笑著,“唉,不怎麽順利啊......那你呢,你是怎麽想的——archer。”
他將目光投向走廊深處:“親手處決了Lancer,見證了人類最扭曲執念的你,現在是什麽想法呢,archer......葉青。”
眾人的目光轉移,視野的盲區中漸漸走出一個神色平靜的少年。
“你問我怎麽想?那還用說嗎,當然——”
他走到黑之陣營站定:“是拒絕了!”
“我本來覺得你可以理解我的......是我判斷錯了嗎?”
四郎的神情比被貞德拒絕時更加遺憾。
“連你也無法明白嗎,這份心情,竟然不能向任何一個人傳遞嗎?!”
Assassin在身後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不,我能理解。”
葉青淡淡說道:“但我不能接受。”
“我是人類而不是機器,有著自己的感情,不會隻因為得失便做出決定。
契約......隻要和吾之禦主的契約不曾斷絕,吾便不會背棄她。”
“真遺憾......你可是我最警惕的對象呢。如果你支持我的話——”
“沒有如果!”
葉青眼神冷淡:“我和你不一樣。”
“哼,無禮之徒!”赤之assassin冷哼一聲,手臂微抬,魔力的光芒閃現。
但在她動手之前四郎便將她阻止了:“不要介意,賽米拉米斯。”
他轉而對葉青說道:“看來你對我有很深的成見,不過這隻是小小的誤會而已。
或許你自認為很了解我,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人。
既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也不是你假想出來的虛構的我。
你隻是在用偏見和傲慢的目光審視我,實際上你見到的和現實完全不同。
就連朝夕相處的人也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一麵,更何況隻是從記憶和資料上認知的對象,你能保證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是絕對正確的嗎?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放下自矜和偏見,好好和我談一談呢?
或許,我們會很投機也說不定。”
天草四郎溫柔笑道:“我覺得......我們兩個一定很合得來。”
“......切。”
葉青稍稍有些不爽,問道:“天草四郎,你說你的願望是救濟全人類,真的嗎?”
“是的,這就是我的願望,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人類的救濟。
想要發笑就笑好了。
會以這個作為奮鬥目標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嘲笑。
“archer,葉青你的願望是什麽?如果情況允許,那就和我的願望一起實現好了。”
“我的......願望?”
葉青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我的記憶就像是迷宮裏的鑰匙碎片一樣,隻有在達成某種條件的時候才會將細節浮現......所能記得的,就隻有‘要取得戰爭的勝利’這一點而已。
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願望絕對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有合作的機會!”
天草四郎緩緩握緊了拳頭:“傲慢......你太傲慢了,archer。”
“這句話我要原樣奉還給你,天草。”
葉青冷冷道:“為什麽你覺得我的認知隻是單純的偏見?
你覺得我對你產生敵意是因為過去的事情,現在的我是不理智的,被感情左右,被熱血蒙蔽的,所以站在賢者和局外人的立場上,勸諫我放下傲慢和偏見——你的這種自以為是不正是【傲慢】嗎?
天草四郎時貞!”
“唔......”天草四郎睜大了眼睛,“一直以來我都沒注意到......”
葉青眼神一偏:“嘛,之所以針對你,確實是因為過去的仇恨,所以你的判斷沒錯......咳咳,不過這都無所謂。
你隻要知道我是不會和你站在一起的,這就足夠了。”
四郎:“......”
“那個、那個......你們兩位原來是認識的嗎?”rider阿斯托爾福說出了從者們的心聲。
無論怎麽看,剛才的一幕都不像是兩個陌生人的互動,反而像是因為某些事鬧掰了的冤家。
“不,不認識。”
葉青和四郎異口同聲說道。
“之前在戰場上是第一次見麵。”
眾從者啞口無言,某人美豔的容貌漸漸陰沉起來。
嘛,這的確是實話。
“我認識的那個人比他更白一些,最起碼能看出來是亞洲人種。”
“......”
天草四郎眼角一抽,看著葉青的眼神逐漸微妙起來。
“我‘看’到的人,要比他更健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葉青:“......”
“你打算怎麽實現願望?”葉青深吸一口氣,“雖然不願意過多的交談,但姑且還是聽聽你的辯解好了。”
“咳咳、archer說的對,關鍵在於你的目的和手段如何。”ruler回過神來,連忙同意了archer的說法。
黑rider阿斯托爾福也點頭,充滿敵意的瞪視天草四郎。
“不要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看著我嘛,這樣做可沒什麽威懾力哦。”天草四郎輕笑了一句,他似乎覺得rider的樣子很可愛。
他轉過身來認真的看向葉青,但同時也是像所有人宣告。
“我想到的救濟人類的手段很簡單。
就是讓人類從最原始的恐懼中解放——即,讓人類擺脫死亡。”
從者們沒能馬上理解他的話語,隻有早就知道計劃的賽米拉米斯露出了然於胸的微笑。
但是,葉青的臉色卻發生了變化。
青色的火焰在記憶中蔓延,某個事件浮現在腦海中。
“你......難道,是想讓全人類都實現第三法嗎?!”
葉青長長吐出一口氣,在眾從者不解的目光中露出危險的笑容。
“更正一下,是我錯了——你確實不是他。
論起瘋狂程度,你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