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努克緩緩抬手,在祂滿是傷痕的手臂上,一顆接著一顆“太陽”驟然誕生。
代表毀滅的風暴正不斷從那些太陽中恣意彈出。
藥師困住令人煩躁的蟲子後也是徹底加入了戰鬥。
與常人所見不同的枝條從祂的身體中伸出。
生機勃勃的枝條上除了翠綠的嫩葉之外,還掛滿了血液與撲鼻而來的腥臭味。
嵐發出了一聲輕哼,那道哼聲代表了厭惡、仇恨還有不屑。
盡管祂與藥師之間有著恩怨,但在現如今的情況下,祂並沒有要與對方動手的打算。
這些來自藥師身體內的枝條仿若青金玉石,縱使謝玄調動命途的力量也無法撼動其分毫,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枝條如跗骨之蛆般纏上自己的身軀。
毀滅手中的太陽愈發明亮,其中匯聚的毀滅力量純粹非常。
嵐拉動弓弦,那一支金色的箭矢仿佛可以破碎時空,瞬間射向被豐饒與毀滅雙雙纏住的謝玄。
“嗤——”
匯聚了極為純粹的巡獵箭矢十分輕易的洞穿了謝玄龐大的身體。
可作為繁育星神,與豐饒一樣的生生不息讓祂因巡獵箭矢破碎的身軀在瞬間就得到了修複。
可即便傷口得到了修複,但箭矢貫穿帶來的精神劇痛卻讓謝玄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可祂意識雖然模糊,但身體裏產生的異樣卻還是讓祂第一時間有所察覺。
原本在祂體內蟄伏的藥師枝條在此刻突然變得異常活躍,無數散發著腥臭的枝條在祂的體內瘋狂肆虐。
這些枝條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鋼針,在祂的體內肆意穿行,破壞著祂的生機與力量,甚至是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命途都出現了一絲崩解的趨勢。
謝玄隻覺一陣劇痛襲來,那股疼痛幾乎要將祂的意識徹底撕裂。
藥師在祂體內布置下的手段在巡獵的箭矢貫穿祂的身體時爆發,祂想要借此機會攪亂謝玄的命途與概念。
毀滅手中的太陽也早已做好了準備,一顆接著一顆被祂拋出,那些散發耀眼光芒的太陽在觸碰到謝玄的瞬間轟然炸開,將祂已然蛻凡成神的身軀炸得支離破碎。
每一顆太陽爆炸所產生的恐怖都在不斷侵蝕著謝玄的生命力,讓祂那原本不斷攀升的氣勢逐漸跌落。
而藥師原本在謝玄體內肆虐的枝條也在毀滅的侵蝕下迅速枯萎。
嵐眯了眯眼,這一刻祂的眼中閃爍著冰冷。
箭矢搭在弦上,隨時準備射出,這一次落在弦上的箭矢與前兩次都有所不同。
毀滅見狀也是緩緩收回了手,周圍火焰匯聚,靜靜醞釀著什麽。
謝玄心中一凜,感受著身體裏的異樣,祂知道若是不做出改變,自己恐怕將會徹底隕落於此。
體內的血肉開始翻湧,無數肉芽從祂的體內長出,將那些枯萎的枝條盡數吞噬。
原本正在緩緩恢複的傷口在此刻徹底崩裂,無數肉芽自崩裂的傷口中鑽出,匯聚成了兩條巨大的觸手,猛然拍向了巡獵。
那兩條觸手散發著濃鬱的生機,仿佛可以令萬物複蘇,而在觸手拍向巡獵的瞬間,身下的這片早已陷入靜默的星域開始顫動。
嵐微微眯起了眼睛,作為謝玄的目標,祂更為清楚地感受到那兩條觸手上麵究竟攜帶了什麽。
祂當即不再猶豫,拉動弓弦,金色裹挾巡獵本源的箭矢如同豪雨墜落,徹底斬斷觸手的根部。
而在箭矢斬斷觸手的瞬間,無數肉芽從謝玄的體內鑽出,迅速纏上了箭矢,瘋狂地吞噬著上麵的巡獵本源。
這時候,祂代表的不像是繁育,更像是想要吞食宇宙的貪饕。
嵐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祂並未再次出手,而是將目光移向了身旁看戲的兩位。
隻見那些肉芽在吞噬了巡獵本源後,開始迅速變化,竟然化為了一個個微小的星體,這些星體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仿佛是巡獵的化身。
納努克緩緩抬手,金色的光束如同一把刀刃落下,將這些星體盡數斬滅。
納努克發出一聲冷哼,隻見祂抬起另一隻手,一道金色的鎖鏈自祂的掌心蔓延而出,目標直指謝玄。
金色的鎖鏈如同擁有生命般在虛空中遊弋,很快就纏上了謝玄的身體。
在鎖鏈纏上謝玄身體的瞬間,原本正在不斷吞噬巡獵本源的肉芽在鎖鏈的束縛下紛紛崩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這片星域之中。
而謝玄那龐大的身軀在鎖鏈的束縛下也緩緩縮小,那股霸道的毀滅意誌如同一隻隻會橫衝直撞的野牛,將祂體內本就不牢固的命途衝得稀爛。
謝玄臉色在刹那變得灰白,如同將死之人般,龐大的身軀在經受了毀滅力量由內而外的衝刷之後,身體表麵更是出現了崩解。
也就在這時,一直都沒能有所動作的藥師動了。
祂柔美的嬌軀身後幻化出數條細長的手臂開始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覆向謝玄的身體。
那些手臂上泛著碧綠的光亮,在與之接觸的瞬間,謝玄布滿裂痕的身體如同冰雪融化般消失。
最後,在毀滅金色的鎖鏈消失的同時,謝玄龐大的身軀也已經消失不見,隻在那片黑暗的星空中,留下一顆泛著毀滅光澤的金色種子。
每一尊存在於世的星神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感受到,剛剛凝聚起來不久的繁育命途再次迎來了崩解。
存護星神克裏珀抬起手上的石錘再次落下,延伸無數光年距離的壁壘在祂的敲擊下誕生,這代表著又過去了一個琥珀紀。
祂雖然身軀龐大,被天才俱樂部的人稱為隻知道築牆的呆子,但祂心思極為細膩。
在毀滅、巡獵還有豐饒瓜分新的繁育命途的那一刻,祂擊殺塔伊茲育羅斯時所掠奪的些許概念也被抽離了一部分。
同諧星神希佩始終沒有出現。
注視著整個宇宙的均衡星神[互]在看到毀滅與巡獵還有豐饒瓜分完僅剩的繁育力量後,也是重新閉上了眼眸。
在祂身前略微傾斜的天平也在祂閉眼的瞬間得到了平衡。
…………
一顆被冰川覆蓋的寒冷星球。
在無數厚重的冰川下,猙獰巨獸展示著最為純粹的弱肉強食法則。
這顆星球是阮·梅女士的所有物,哪怕是公司的領導人出現在她麵前,隻要她不同意,公司的手絕對伸不到這裏。
而在海底,有著一處實驗室,這既是阮·梅女士研究生命奧義的聖地,也是她疲憊時的休息場所。
推開門。
阮·梅邁動步伐,嘴角依然掛著點點糕點沒擦幹淨。
她看著培養皿中被浸泡在**裏的青年,古井無波的眼眸終於在這一刻起了波瀾。
天才俱樂部的讚達爾創造了智識星神——博識尊。
如今,她也即將創造一名星神。
她抽出早已準備好的藥劑,淡綠色的藥液即便隻是遠遠地看著,都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無限生機。
在毀滅、巡獵還有豐饒三位星神的血液中,經過各項實驗,她得出的結論是,豐饒與繁育的匹配度最高,毀滅次之,巡獵最差。
而且,豐饒血液溫和,注入人體並沒有多大的副作用,頂多就是有一定幾率陷入類似仙舟聯盟的魔陰身症狀罷了。
“如果你是一隻蟲子,我恐怕還是隻能製造一個令使級別的殘次品……”
“可你是星神,雖然被抽離了星神的命途與概念,但依靠實力,如今的你,該是星神之下第一人了吧?”
阮·梅眼神逐漸迷離,她緩緩抬起手,將那管有著豐饒藥師血液的藥劑注入自己體內。
在刹那,她本就柔嫩的肌膚更加明豔動人,煥發著令人望之發狂的絕美。
她慢慢打開培養皿。
而就在培養皿打開的瞬間,裏麵的青年便有了些許動靜。
他沉重的眼皮緩緩打開,眼神中隻有單純到極致的迷茫。
“你……是誰?”
青年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一陣心神恍惚。
一件件衣物褪下,阮·梅的雙手輕輕搭在青年的肩膀上,雙目含情,吐氣如蘭道:“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妻子,而你,是我的丈夫……”
感受著身前玲瓏有致的玉體嬌軀,盡管記憶一片空白,但青年的呼吸卻止不住的粗重起來。
“懷胎十月……十個月後,一位星神將從我的肚子裏產下……”
低低的呢喃聲很快就變成了嬌聲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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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黑塔叫我們一起去找她。”
從黑塔辦公室回來的星直奔三月七的房間。
剛打開門,她就看到了準備離開的知更鳥。
對於這位後輩,星對她格外照顧,在她剛登上列車時,她可是直接把自己的棒球棍傳給了她,讓她成為了新一任銀河球棒俠。
“你們聊吧,我去幫列車長整理打掃衛生。”
知更鳥笑吟吟道,一如她們在匹諾康尼見到時的那般溫柔。
星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的三月,她三步並作兩步一個飛撲,整個人直接蓋在了三月嬌小的身軀上。
“你幹嘛?!”
三月推搡著她,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不由得鼓了鼓嘴。
星則是神神秘秘道:“三月,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找黑塔女士要了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生日禮物!一起去看看吧。”
三月則是不情願地裹緊了被子,“不去,我好累,昨天和你玩枕頭大戰搞得我都沒睡好。”
“哎呀!去嘛去嘛去嘛~小三月姐姐,求求你了,就去吧,這個禮物可是我求了黑塔求了好久才來的……”
在星的撒嬌賣萌百般懇求下,三月這才無奈地答應她一起去看看。
來到黑塔辦公室,看到那麵無表情的黑塔小人,星拉著三月的小手連忙一路小跑了上去。
“黑塔,我們來了!”
星熱情地打著招呼。
三月則是滿臉歉意道:“抱歉了黑塔小姐,因為我的生日,給您添麻煩了。”
黑塔則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無妨,隻是多加一個人進行測試而已,沒什麽麻煩,而且這樣還能多拿一份測試信息。”
“欸?模擬宇宙測試?”
三月愣了愣。
星有些等不及,一直拉著三月的小手不放,向黑塔催促道:“好啦好啦,趕緊開始吧。”
隨著黑塔啟動模擬宇宙,在白光吞沒兩人的意識後,在星的催促聲中,三月無奈地睜開了雙眼。
可就是在她睜眼的瞬間,她的眼神頓時愣住了。
“當當當當!沒想到吧?黑塔和阮·梅女士利用謝玄的一滴血液成功在模擬宇宙裏創造了他,而且他有著關於我們的全部記憶哦!”
星看著三月臉上的激動,笑道。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看到阮·梅女士了,聽黑塔說阮·梅女士好像還有了伴侶?好像連孩子都有了?我還沒見過她挺著大肚子的模樣呢……真可惜。”
三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邁步朝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走去。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他緩緩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如同她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
“三月,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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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