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慧實在不懂,她和她說這回事是讓她小心防範私生飯,她倒好,每天回家反而將門給大剌剌地開著,出門也不戴口罩和帽子,比以前還鬆乏。
她提醒她注意安全,她卻跟她說:“嘉慧,這段時間你沒事不要過來了,知道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來會打亂我的計劃。”
她這是想幹什麽?
聞羨書不管林嘉慧有多少意見,將她“轟”回了家,她要和爺爺一樣,以身入局。既然他們想找她,她給他們這個機會。
但她前麵等了好幾天,這幾個人卻像憑空消失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連公司都催著她回去錄節目,微博也是“求別退圈”的評論,她不得已回了趟嘉義娛樂處理工作的事情,才將門又關了起來。
也正是這一天,她剛回家就覺得不對勁。門口的紅色地毯是陳楚戰前兩天才鋪上去的,她每次出門都舍不得踩髒,今天卻發現上麵有一點泥土的汙漬。
她蹲下身來,發現上麵毛茸茸的毯子上明顯有被人踩過一腳的痕跡。
電光火石間,有一股預感在向她靠攏。
她將鑰匙插進孔內,輕輕推開門,“咯吱”的聲音響起,室內比以往更加深邃幽暗,透著一股不安的恐懼,她小心翼翼地進去,掃了一眼客廳,和平時沒什麽差別。
看來她不關門,那個人是不會出現的。
她心一橫,將門關上。
她沒有開燈,而是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就在她的手快碰上臥室門的把手時,有一股風朝她吹了過來,一隻手捂住她的手,力氣奇大,她居然反抗不了。
在洛安待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遇到對手了。她有點興奮,也有點害怕。
聞羨書一路被人拖拽到沙發上,眼睛被用一塊布條蒙著,她聽到那人悠悠開口,聲音居於她上,像在打量著一件貨物——
“這是我從歐洲請來的高手,對付你這個死丫頭片子,綽綽有餘。”
“把她帶回去,賣到緬甸或者泰國新加坡那塊去,也是給聞總一個交代了。”
又是她那個要死不活的爹。
她沒有出聲,任由他把她拖起來,裝進了一個麻袋裏,大搖大擺地走下了樓。
聞羨書就這樣被丟進了車後備箱,一路上顛簸了不知道多久,總算是被人從車上拖了下來。但這還不是終點,她聽到了海的聲音,看來他們準備連夜走海路把她送到國外,之前那三個地點,不知道哪個會是她的葬身之處。
一旦出了國,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權衡之下,她終於開口:“我有點渴了。”
“我要喝水。”
顛簸了這麽久,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旁邊的人還以為她嚇傻了變啞巴呢。
見她會講話,領頭的人彎下腰來,挑起她的下巴,揶揄道:“你也不是啞巴嘛。”
“我如果有一點差錯,你們也沒辦法和你們的老大交代。還是你們這麽慫,連水都不敢給一個女人喝,怕被我打嗎?”
“還挺拽,到了那把你腰子都割下來,看你拽什麽。”
那人放鬆了警惕,將她眼睛上的布條摘了下來,反正再過十幾分鍾船就要開了,他就不信她有這個本事,從這裏逃走。
“手,手還綁著呢。”
重獲光明後,她還在和他周旋,借著月色的微光看清眼前坐著的人。一段記憶在腦海裏閃回,這個人曾經在聞家做工,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大金主,身上穿著的戴著的,包括眼前這艘私駕船,都是價格不菲的。看來,他今晚是特意來尋仇的。
“小丫頭,聽說你很有本事,我來會會,你究竟有多厲害。”他點著煙,瞅了她一眼。
聞羨書見他招來三五個大漢,雙手仍被綁著,但她卻從地上一躍而起,用力崩開腳上的繩索。
來不及掙脫手上的束縛,她一腳踹開一個靠近她的大漢,一個看起來有三百斤的重量級選手看著她撲了過來,氣勢排山倒海。她眉頭一皺,一個下腰,在草上一滑,又騰空踹出一腳擊中他的下體,壯漢倒地不起。
接下來又衝過來的兩人也被她用來不及分辨速度方向的閃身躲過,她實在太快了,來不及看清楚她的動作,她就用肘部將他們的腦袋撞得快開花,還能借力在他們大腿上蹬,攻擊另一個同伴。
沒過多久,地上倒了四個大漢,另一個瞬間愣住,不敢輕舉妄動。
“還挺有本事的嘛。”
“來人,飛鏢。”
大漢像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一把飛鏢,朝她甩去。
聞羨書賭了一把,一邊後空翻,一邊將手抬起,飛鏢射中繩索,剛好解開捆綁她的束縛。幾隻飛鏢落地,她安然無恙,隻是小小擦傷。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跑是吧?想得美。"
他手一揮,身後又走出來幾個大漢,任憑她有多少體力,現在應該也耗盡了吧?
聞羨書節節後退,在思考應對之策時,身後突然飛出一群人來,其中有兩人她還很眼熟,是江秦殊帶著武館的人來救她。
不對,江秦殊不可能會知道她在這裏。
是……陳楚戰?!
江秦殊最後一個跳出來,看著那一臉懵的賊頭,他目光犀利:“警察已經要來了,你死定了。”
現場一下亂了起來,陳楚戰趁亂上前抱起了她。她嚇了一跳,卻熟悉他的味道,無處可逃,也不願去逃。
兩個人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低頭看她,聲音有些沉:“要不是我這段時間一直跟著你,你是準備這輩子都讓我看不到你了嗎?”
“那江秦殊呢?也跟著我嗎?”
“你現在還在問他?”
在生死危機的時刻之下,陳楚戰再也無法回避自己的感情:“他也一路跟著你,那你,喜歡我還是他?”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警笛聲響起,現場被圍了起來,聞羨書回避他熾熱的眼神,站起身來,指著那個老賊:“那批文物就是他偷的!”
她終於,要回家了。
……
一月後,三年前洛安博物館被盜的文物終於尋回,有些已經落到了海外人士的手上,花費了不少時間物力人力財力才將其尋回,其中就有屬於她的那把劍。
僅僅三天,陳楚戰就將它修複好了。看著眼前那把劍,他思緒良多,他不知道自己用這個速度修好它,是快是慢?
在他進入博物館前,聞羨書站在背光的地方,笑著看他:“我要走了,你別回頭,我怕你舍不得我。”
那晚,她沒有給他一個答案。
他後半輩子,就要看著這把不能溝通的劍,去想念她嗎?
他歎了口氣,閉上雙眼。
突然,後方響起一陣溫柔的呼喚——
“陳楚戰。”
他心跳漏了一拍,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到聞羨書正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帶著笑。像第一次見麵那樣,讓他意外,卻從未有過的欣喜。
她舍不得了,她要和命運賭一把,賭一把她這幾十年的時光值得,賭一把她陪他到百年以後,能給他一生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