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討債

我倆在寒風中站了好一陣,時不時有逝者家屬的車子駛入,都會停在麵前禮貌的和婆婆打招呼。

我怕她穿的單薄被吹感冒了,將大衣敞開為她擋風。

她倒是一點也沒客氣,估計被人伺候慣了,早已經見怪不怪。

一輛飛馳的車子從遠處駛來,車燈特別刺眼,我用手臂擋在眼前,耳邊聽到刺耳的急刹車,那輛商務車便停在了我們麵前。

這時副駕駛下來一位年輕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將冥婆婆請上了車,冥婆婆從頭到尾連眼神都沒甩給對方一下,嘴裏還埋怨著,“慢死了,要我個老婆子等了十幾分鍾,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男人從副駕駛回頭,為難道:“婆婆莫怪,已經超速趕過來了,隻是您找的突然,所以沒有事先準備。”

男人身上的黑褂子便是穀隱宮的褂子,我以前去時看見過,隸屬鬼王殿。

我在心底疑惑冥婆婆到底是什麽人?

為何能讓穀隱宮的人親自來接?

我們這一路上隻聽前麵兩個人不停的賠禮道歉,冥婆婆傲嬌的不行,絲毫沒有放過人家的意思。

我們被帶到了穀隱宮左側的一處宅子,上次來時沒有注意到外麵竟然還有一個大院,老式建築風格,紅色牆麵上麵鑲滿彩色琉璃,二層樓的高度足有九米九。

從踏入大門開始我就有一種丫鬟進宮的感覺,從城牆一般的大門進入地麵鋪滿大理石,需要上九節台階才能入殿。

我和副駕駛的男人在婆婆左右兩側扶著她的手臂,婆婆的三寸金蓮走出了一米八大長腿的氣勢,幸好我事先知道婆婆無兒無女,不然還得以為她是宮主的媽,我的奶奶!

這裏的裝修根本無法用奢華來概括,穀隱宮的藝術感單單放在那就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描繪它的美好和直擊心靈的震撼。

但這裏...連椅子都是純金打造,我除了豪,有錢,想不出別的來。

滿屋的金紅配色晃得眼睛十分難受,我扶著婆婆在椅子處坐下,我跟個丫鬟似的畢恭畢敬站在後麵。

時不時有人來端茶送水,沒過一會傑叔的笑聲在大殿門口響起...

“婆婆,別來無恙啊!”

冥婆婆眼神淡淡的掃向他,並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一手托著茶托,另隻帶著墨綠色寶石戒指的手捏著蓋子一下一下的輕輕碰著。

傑叔臉色有些尷尬,但卻收起平時作威作福的模樣,乖順的跟個孫子似的。

我是小丫鬟,他充其量是個太監,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

他看到我時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我為何和婆婆一起過來,但也沒像以前似的對我問東問西。

冥婆婆有些不耐煩的情緒,端起姿態對傑叔問道:“承林要是沒時間見我,我可以改日再來,要我這麽等下去是幾個意思?”

我在身側觀察到她的眼神半眯著,眼波流轉時難掩的威嚴。

傑叔點頭哈腰道:“先生讓我們一定留住婆婆,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師哥呢?不在殿裏?”

我驚訝的看向婆婆,怎麽還有師哥?

她提起師哥時嘴角強忍著不去上揚,我猜測這個師哥和婆婆絕非一般的關係!!!

難道是初戀情人?

傑叔回道:“大師在上華山閉關,已去三個月了。”

冥婆婆聽後故作鎮定的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淺笑著回:“這麽大歲數去閉關,也不怕死在洞裏沒人知道!”

傑叔聽後連連嗆咳,憋的臉色幹紅。

我在心裏想著,婆婆這嘴呀!還真是...氣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鬱承林帶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趕了回來,能看出他走的很急,滿頭大汗的模樣。

他身旁的男子長得很帥,一米八多的身高,皮膚很白配上如雪的白衣成半透明狀。

深棕色的頭發半遮眼簾,高挺的鼻梁,極薄的嘴唇,眼神看向你時仿佛有星河在閃爍。

他進門便衝著我們的方向笑了笑,我的小心髒撲通撲通撲通...

在看鬱承林大肚便便的樣子,看不出來帥與不帥倒是挺腐敗的,這人會是我爸?

我打心眼裏不情願!

“婆婆,久等了,路上實在太堵了。”

冥婆婆起身似乎要行禮,鬱承林連忙走過來阻止,“這可使不得!”

“這是應該的,我還以為我冥幺哪裏做的不對惹‘前’宮主生氣了,這是在這給我老婆子下馬威呢!”

冥婆婆叫冥幺?

我見鬱承林額頭的汗流的更甚了,但大家都知道冥婆婆難纏,打個哈哈便過去了。

“婆婆別給我難堪了,今兒怎麽想著過來了?”

冥婆婆一把拉過我,道:“我來替這孩子討債,孩兒,他欠你什麽了,你直說便可。婆婆給你做主,你不用害怕。”

我頓時感覺大殿內無數隻眼睛都在看我,傑叔、鬱承林、那位帥哥...

還有無數個工作人員,全部屏息看著我的方向,一下子給我弄得緊張了。

我撩了撩頭發,見傑叔走到鬱承林身邊俯在耳側說悄悄話,鬱承林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意外,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

我吞了口口水道:“我...我是...”

“雲纓禾。”

說話的是門口那個帥哥,他淺笑著說出了我的名字。

我驚訝的看向他,聽他解釋道:“我看過你的資料,玫玫姨找人交上來的,雲先生,是你吧?”

我小雞啄米的點頭,“是我。”

鬱承林看向那個帥哥,不解的問道:“朝翰,你今天跟我說的先生?”

鬱朝翰恭敬的點了下頭,“沒錯。”

鬱承林再次看向我,不解的問道:“我欠你債了?”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骨牌晃了晃,問:“您認得嗎?”

他看了眼傑叔,眼裏的疑惑更深了,“這什麽東西?”

“這不是你給我的嗎?”

冥婆婆將我手裏的骨牌搶了過去,放在掌心反複仔細的看了看,嘴裏念叨著:“這骨牌是...”

鬱承林走近低頭同樣觀摩著骨牌,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是我的。”

我心裏一緊,事先準備了長篇大論斥責的話一下子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了。

他竟然不認得骨牌?

那他還會是我父親嗎?

鬱承林收回視線,雙手背在身後語氣嚴肅的問道:“所以我到底欠你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