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第三百案七十八章大結局(下)

我的燭南長大了,我坐在輪椅上已經能夠與他平時,他像一個小男子漢一樣站在我麵前。

整個家裏氛圍尤為傷感唯獨他沒有掉眼淚,他早已被鬱秋庭訓練的無堅不摧,這並不代表他不想我。

他更想像一個成熟的大人來麵對聚散合離,從小被父親將責任兩個字壓在肩頭,比同齡的孩子更早清楚隻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有燭南就已經足夠了。

裴深趕回家的時候有些落魄,聽說他是從上井村工地回來的,黑色的西褲上滿是會灰塵,白色的襯衫上留下許多風沙吹過的黃色印記。

“哥,讓你擔心了。”

他凝視我很久隨手丟掉西服大步走過來與我擁抱,“回來就好,回家就好。”

這些畫麵曾經的我想都不敢想,我怕大家會因為我私自做的決定,而怨我一意孤行讓大家擔心。

現在我才明白,家人不就是那個會無條件原諒你並且永遠給你托底的人嗎?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

他們是上天幫我選擇的家人,鬱秋庭和燭南也是。

六月初六。

穀隱宮共八個門張燈結彩,全宗洲的人幾乎全部擠在門外那條神武路的長街上。

回到宗洲我和鬱秋庭便搬來穀隱宮對麵這座神仙宮殿住下,我們選擇不給它起名字,因為這裏是家,我們的家,我們一起回家...

鬱家人幾乎天天換人來敲門請鬱秋庭回去主持大局,鬱傲姍...在南冤和蝰蜥灰飛煙滅的那晚便已經判定為腦死亡,鬱海寧一下子接受不了一夜之間滿頭白發,現在已經退隱歸山不問世事了。

鬱家剩下的這幾個兄弟姐妹除了鬱朝翰有些頭腦之外,其餘人根本撐不起來整個穀隱宮。現如今連鬱朝翰都拚了命的急於將曾經夢寐以求的這個爛攤子交出來。

胃口可以大,但並不是什麽餅都好吞。

鬱秋庭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過他所說的逍遙日子,但還是為了我再一次同意了,隻有功德做的多我的身體才能漸漸的好轉起來。

所以六月初六是我們一起重返穀隱宮的日子,玄鶴這個悶葫蘆要被那些瑣碎的事情搞死了,他上位的時候從未有過正式儀式,這麽多年他都自稱是臨時的占命師。

他說:“你終於回來了,以後我就在你身邊給你打打下手,再也別讓我拋頭露麵!”話裏行間,嫌棄的不得了!

早晨鬱秋庭俯身幫我穿鞋的時候見我腳腫了,心疼的蹙了下眉道:“我還是推你過去吧!”

我堅持的搖了搖頭,“我得對得起我身上這件衣服,奈何橋要走,儀式要做,祭天要拜,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別為難自己,即便是我推你進去也沒有人敢說什麽。”

我撒嬌的拉著他的手,商量道:“你就滿足我吧!再說我也不是瘸了癱了,總坐著輪椅也不合適。”

在我一頓軟磨硬泡下,這家夥十分勉強的同意了。

這時歡喜一路小跑進來,滿臉興奮道:“師父!時間差不多了,外麵好多好多人,您快去窗口看看。”

我們住在頂樓,鬱秋庭扶著我到窗邊推開窗向下看去,穀隱宮一半黑一半白呈一座巨大的八卦陣型,街上人潮擁擠期待的看向宮門的方向。

“你做過的事,無論好壞,總有人記得。你曾經幫助過的人都來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下麵的人頭太多看不清誰是誰,但我想應該都是老朋友吧!

“我們走吧!”

“準備好新的挑戰了?”他淺笑著問。

“當然。”

鬱秋庭牢牢的牽著我的手給足了安全感,我們身後跟著許多人,歡喜、陰三、犀牛...他們在奈何橋前站定,看著我們一步一步走上橋。

別人看不到的是家裏的兵馬整整齊齊的跟著我們一起入宮,兵將們身穿盔甲氣宇軒昂,日後必將在封神榜上古流芳。

曆史上從來沒有一次宮主和占命師一起回宮,當年他為我不顧一切的走了一條回頭路,不懼詛咒不怕責罵,如今我們並肩一起走未來的人生路,不懼風雨。

我們沒有舉辦婚禮,回想起今天這場盛宴全宗洲的人來參加,下麵有我的親人、朋友、曾經的敵人、走散的夥伴、還有那麽多看著眼熟卻叫不上名字的香客...

在我的記憶裏這就是我的婚禮。

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愛儀式感,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儀式感並沒有那麽重要了,我們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

當我們登上祭祀台上時,百鬼旗在阿茶的指揮下齊力將它升起,這其中我看到了陳瑜的魂魄。

他們歡快的高呼,“恭喜宮主回宮,恭喜師傅回宮!”

人分好壞鬼也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無處可去心願未了的可憐人,隻要穀隱宮還存在一天,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漫天的禮花和孔明燈燃起之時,雖然是白天依舊會讓人為之震撼,我在下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那是我的母親玫玫姨。

我對她釋懷的笑了笑,正如對我的父親一樣,我們早晚都要與自己的原生家庭去和解,放下與釋然那一刻自己也會輕鬆許多。

願來生,有親無怨吧!

蔣諾婕小女人一般依偎在進寶懷裏,瓊姒的身旁是...邱執佟,祝西乘那個偏執鬼到底把那個愛他的女人弄丟了。

可星和九五並肩而站,九五滿臉討好的跟她說些什麽,可她的眼睛瞟也不瞟一眼,一直對著我揮手。

沈錦夜纏著傅禮生,傅禮生厭煩的推開粘人精,拿著喇叭在下麵喊:纓禾!纓禾我在這...

拾月一身紅裙在人群中,身旁的男人渾身上下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仔細打量竟和鬱秋庭有幾分想象,我笑著對他點了下頭。

大家圓圓滿滿的都在,真好...

我與身旁的男人對視著笑了起來,我的人生像是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在腦海裏回放,我不是一個多牛的人,沒有金手指,還有一籮筐的毛病和完美這個詞根本不搭邊。

身旁這位先生是我十七歲那年就喜歡的人,即便沒有曾經的記憶我還是如飛蛾撲火一般衝上前,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他曾說纓禾,你從沒教過我該如何愛。

說實話到現在我也不太懂什麽是完美的愛情,也許就是他在我身邊我說話都會變得有底氣一點。

也許是他永遠能為我托底。

也許是無論出現何種妖孽你都不會懷疑他的真心。

也許是在意見不和之時,他也總能讓你三分。

也許是無論我躲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我,以任何身份默默的守在我身邊。

你見過如花海一般的燭火麽?

希望有緣,能親手為你點上一盞,祈福你平安無憂。

“雲大寶,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嗎?”他問。

我看向遠處的天邊,道:“我想見阿姊。”

“別著急,你們很快就會相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