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決定回去

鬱秋庭放鬆的將身子靠像椅背,仰頭徐徐突出白色煙霧。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的回道:“你一直說我不了解你,說我不懂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

你寧願用自己的命去處理危險,願意和玄鶴串通用假死的方式逃離我,還真煞費苦心!

我想你不僅是不信任我,也許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的確有問題,所以這次我尊重你的決定。

同時也想告訴你,我愛你這是三個字不需要用多麽華麗的詞藻來表達。

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更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左右,包括你。

聽到這兒我破涕而笑,聲音發悶的問道:“為了證明‘我愛你’不需要用嘴說,所以你裝成了啞巴?”

他嫌棄的白了我一眼,“不裝成啞巴不就被你戳穿了?”

“那你的戒指呢?”

他抬起左手看了眼,拉過我的右手十指交叉之時無名指上突然多出來一道紅色痕跡。

我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都是小把戲。

“冥措大師要是不來,你打算一直裝下去?”

“我一直認為有天你會想明白自己回家,沒想到你這麽笨,這麽多年都沒想通。

纓禾,我唯一犯的錯就是太害怕你經曆一遍以前的傷害。

我怕你會哭著求我,殺了你。

上元佳節,你誤闖鬼市一身白衣,仙姿卓然,如小兔子一樣手足無措的掉入奇怪的世界。

小鬼故意鬧你,你掐著腰和他們爭論不休。驚鴻一瞥,從此百世淪陷。

在那之後這世間有千燈觀,鬼王殿,三千盞。

你願供燈千萬盞徹照長夜,誠心普渡這苦厄之地。

是我把危險帶給了你,如果我當初沒有自私的把你禁錮在身邊,蝰蜥就不會有機可趁。

當蝰蜥完全占據你的靈魂,你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變成惡魔,你絕望的逼著我殺了我最愛的人。

我從九黎山回來那日,鬱家人逼你退位,那是你第一次露出蝰蜥的一麵。

我陪你回家見奶奶,奶奶一眼便看出了你身上怨氣正在聚齊。

她認為我們不適合馬上結婚是怕我們在一起蝰蜥會借著你的身體大量的蓄能,她也考慮到如果你懷孕,蝰蜥沒準會狗急跳牆借著孩子轉世,所以當時才會強烈的拒絕。

我們都認為什麽時候把這個毒瘤拆了才能沒有後顧之憂,並不是不愛你不想娶你,而是我們隻是想保護你。”

他所說的這些我已經想了起來,上一世我選擇和蝰蜥同歸於盡,他們怕這個結局在重演。

所以玄鶴才會說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

鬱秋庭若是因為我不肯鏟除蝰蜥,那麽就是他死,反之就是我死。

但玄鶴那時並不知道鬱秋庭早已找到了我的內丹,所以才保下這條小命。

我沉默著不說話,他見我臉色煞白的樣子又氣又心疼。

他丟掉燃盡的煙蒂,走到我麵前一把將我攬了過去。手緊箍在我的後腦慢慢收緊,帶給我無窮的力量。

如果早就擁抱,我一定可以認出這熟悉的味道。

他柔聲說道:“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就陪你在這生活,一直守著你愛的土地。”

五年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挺直背脊,他所承受的一直比我要多得多。

我抵在他結實的腰間,聲音泛啞問道:“你又能陪多久呢?

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三世你知道需要多久嗎?”

他蹲在我麵前,眼底泛紅的笑著回道:“你在人間多久,我便陪你多久。

即便日後你投胎了,我依舊可以憑著你的內丹找到你。所以無論你在哪都不要害怕,我會一直一直出現在你的生命中,生生世世都別想逃。”

小曼將我推到大堂前滿臉興奮的看著我,問道:“姐,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

“你先出去吧!我晚點給你答案。”

小曼忍笑點了點頭,“好,姐我就守在門口,你有需要就喊我。”

她剛一走堂主便現了身,他就是每年六月六在天上等我的師傅。

在我搬堂那日他率先下來為我點兵點將,撐腰做主!

師父總是冷著臉看不出半分慈祥,雖然他總是很嚴肅,但我知道他比誰都要護著我。

他撩起眼簾凝視我許久,嘴巴抿成一條線,過了一會緩緩開口道:“有話直說便可。”

“我想回宗洲。”

“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決定,一切順從天意。

不過我想問你,回不去九重天你可曾感到委屈?”

我一臉坦誠的搖了搖頭,道:“你所走的路上天會看到,即使平凡。”

“不錯。

這幾年你心態穩了不少,我們都看在眼裏。

每個人都有缺點和私欲,站在的角度本就不同,許多事也怪不得你。

不過你要明白,拜神不是彎下身體,而是放下傲慢。

吃素不是清口禁欲,而是心懷慈悲。

合掌不是雙手作秀,而是恭敬萬物。

禪定不是常坐不起,而是心無掛礙。

做錯事情可以,但要在錯誤中悟出道理!

躲避沒有用,大堂人馬是你的靠山,日子還長,躲在這山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去做你想做的,做你認為對的,不要管外人怎麽說你,他們不是你也成為不了你!”

“謝謝師父,我一定謹記師父教誨。”有人給你撐腰,真的會有無窮的勇氣。

在他要消失前我追著問道:“師父…阿姊回去了嗎?”

他裝作生氣的哼笑了下,眼底卻是訴不盡的寵溺,回道:“她?當年胡家大爺天祖一共挑出兩個愛徒與我,可沒一個讓我省心!

一個情字困於塵世中,各個無法自渡。”

我隨著笑了笑,期盼的問道:“那我會和阿姊相見嗎?”

“看緣吧!”

我腦海裏閃現出那個金甲戰袍的少女,狂妄的一腳踩在敵人的屍體上,仰頭悶了一口烈酒,一聲長嘯戰迎黃沙襲來。

她的眸子升起無盡的火焰,周身滿是烈酒香,是家族平輩裏最傑出的女戰神。

她過得好嗎?

我好想她。

命運總像是魔鬼舞刀弄棒,折磨著人皮開肉綻。

不過若是贏了一次,短暫的勝利又會讓人足以亢奮。

關關難過關關過,這隔岸之世雖然險惡,但情義總是讓人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