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爭風吃醋

在樹枝上坐著的小孩,眼神緊緊盯著瓊姒的臉看,他抿著嘴唇,眼裏有和西乘一樣透露的霧,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漫不經心的聽著我們談話,什麽也沒說,也沒走。

瓊姒臉上的淚痕在月光下越發閃亮,她笑的很勉強,雙手攤開舉過頭頂,對著那個她看不到的孩子張開手說:“兒子,過來,我想抱抱你。”

小鬼沒動,表情冷硬的像個瓷娃娃。

我對他說道:“祝憾啊!

你看你的爸爸媽媽來你了哦!

你不是說你是個沒人疼的小孩嘛?

他們都很愛你,無論爸爸媽媽的感情好與壞,你是他們的孩子這點誰也篡改不了。

祝憾啊!

你還有什麽心願,我幫你完成,好不好?”

他從樹枝上跳了下來,我們麵前的雪堆有明顯的塌陷,瓊姒詫異的看向我,用眼神詢問她內心的想法。

我對著她點了點頭,提醒道:“他過來了,就在你麵前。”

瓊姒蹲下身子,聲音哽咽近乎請求的說道:“你讓我看看他,好不好,我身體沒關係的,我就看他一眼就好。”

小鬼突然顯像,瓊次一下子跌坐在了雪地上,哭了笑笑了哭,壓著聲線故作輕鬆道:“小子,你我今生母子緣淺,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好嗎?”

祝憾搖了搖頭,“已經無所謂了,我要走了。我沒有辦法原諒你不要我的決定...”

他轉頭看向西乘,表情冷硬的說道:“還有你,你一定會後悔的。”

祝西乘一句話也沒有說,但他的神態、表情和緊緊攥成拳的手,泄露了他懊悔和自責的心情。

我提醒般的咳嗽了聲,小鬼將目光投向我,“纓禾阿姨,謝謝你,讓我和別的小朋友一樣擁有了人間的名字,雖然這個名字我並不喜歡。”

他說完便消失在我們的眼前,金豆一道金光隨著飛了出去。

我在心裏感歎,這小鬼...真的狠。

沒有煽情的戲碼,隨隨便便兩句話夠讓他的父母自責一生,但...你說他做錯了嗎?

我倒覺得沒有,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

誰會喜歡帶著遺憾的名字,誰不想生來被寵愛,快樂平安肆意灑脫的體驗這充滿煙火氣,無聊又幸福的人生。

他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臨走時...他連一聲媽媽也沒願意叫。

我將瓊姒從雪地中拉起來,她情緒冷靜的很快,心裏有多難受此刻在祝西乘麵前也不願意表露出來。

她從手包裏拿出一遝錢遞給我,我愣了一下,問:“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人帶來的物品已經讓小童去燒了,他在下麵也需要錢,將這些錢換成金稞給他帶著。”

“好吧!後邊的事我會關注的,隻要他肯走,一定會重新投.胎的。”

瓊姒半開玩笑的回了句:“那我得回去努力了,爭取幾年後把他從我的肚子裏重新生出來。”

祝西乘撩起清冷的眼簾看了她一眼,瓊姒毫不懼怕的與他對視,勾起唇角一字一句的說道:“放心,下次一定不會是你的種,回見!”

瓊姒瀟灑的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告別,踩著細根高跟鞋朝著不遠處等待的人走了過去,那男人看著有點眼熟,但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那男人一點也不必西乘遜色,他神色溫柔的上前走了兩步迎接瓊姒,將手中的傘遮在她的頭頂,骨節分明的手攬在瓊姒的腰間,這麽親密的姿勢來看,對方絕對不是隨從。

我尷尬的瞄了眼祝西乘,想著他心裏現在是什麽感覺呢?

瓊姒說的沒錯,她是宗洲的‘四姑娘’,隻要她說想嫁,排著隊娶她的男人有都是。

無論她曾經是誰的情人,她前一段經曆了什麽,不重要。

“祝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祝西乘冷笑著看向我,金絲邊眼鏡下的眸子尤為淩厲,好像把心裏對瓊姒的氣這會兒撒到了我身上。

“你還有不當說的話呢?”

我被他懟了下可並沒有感到生氣,甚至覺得好笑,說實話剛剛她與別人離開的背影連我都覺得解氣!

可...心裏總有哪個地方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也許我說這個您已經知道了,也許你不知道,反正今天是個了結局,我覺得我還是和您說說吧!

瓊姒和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也說過您的父親遭遇意外...”

祝西乘聽到父親這個字眼時,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他上前一步不管不顧的伸手揪著我的衣領,將我真個人拎了起來,咬牙提醒道:“不許你提他,那也不是意外。”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可如今卻在我麵前失了風度。

“鬆開。”

一記清冷的聲音傳來,音量不大,卻不失威嚴。

我和祝西乘同時側頭看了過去,鬱秋庭冷著臉目光陰狠的看著西乘的手,提醒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祝西乘鬆開手,雙手順勢插進口袋裏,麵對著鬱秋庭挑釁的問道:“怎麽?現在宮主已經閑到躲在角落偷聽別人聊天了?”

鬱秋庭不屑的哼笑了下,“是你瞎沒看見我,還怪我了?”

我怕他倆掐起來我查到的事情說不出來,一個勁兒的對鬱秋庭擠眉弄眼讓他少說幾句。

“西乘,我真的查到了一些事情,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祝西乘審視般的看了我良久,低頭點了支煙,夾著煙的手指指著我道:“我就給你一支煙的時間。”

鬱秋庭緩慢的走到我身邊,拉過我的手腕對上祝西乘,淺笑道:“你有狂的資本,但得分場合和人。

雲纓禾是我的人,你這麽說話我不喜歡。

一支煙,你慢慢抽,抽完了即刻給我滾出鬼王殿。”

他說完強行拉著我離開,我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祝西乘本就不是鬱秋庭係,倆人針鋒相對也正常,再加上藕斷絲連相愛相殺十幾年的女人,剛剛在他麵前跟著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的離開,他那麽驕傲喜歡掌控一切的人,此時心裏一定接受不了,態度不好我也能理解。

可鬱秋庭接受不了,理解不了,比狠沒人能狠過他,他更聽不得別人在他麵前說話的姿態高於他。

也許這就是男人所謂追逐名利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