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沒有姓名

可星聽了我們大家的安慰,臉上才有些笑模樣,在心裏慢慢的接受了短發的現實。

她和蔣諾婕打算一直住在留願住,祝西乘派人來找了幾次,每次有人來接她她都表現的無動於衷。

我時不時會過去和她們小住幾天,更多的還是在家裏陪奶奶,燭南被鬱秋庭霸著不肯還給我,每天都要做一些魔鬼式的訓練還要上課,我真搞不懂那麽小的孩子他到底能聽懂什麽?!

可星問過我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怎麽樣?

自從到了鬼王殿點就沒說過一個怕字,蘇禦報完私仇來到鬼王殿被阿茶一眼看中,天天追著蘇禦的身後跑,要和人家***,那小鬼天天鄙夷的諷刺阿茶,坐在千年槐樹的樹杆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風涼話便是:太上趕子的女人,都不會被珍惜。

我想他說的未必是阿茶,而是他的母親,瓊姒。

我試圖和他談過幾次,他始終不願意說出自己不想走的真正原因,後來還是阿姆和我透露了一些,她說:“這孩子和你帶回來的小姑娘挺親近的,跟我們從來不會好好說話,也就能和她閑聊上幾句。”

“哪個孩子?和她阿嬤一起來穀隱宮那個?”

“對,就是她,小鬼和她說來人世間一回連個名字都沒有,父不疼母不愛,他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這口怨氣在心裏憋著,我估計一時半會走不了。”

要說起這個事情,還真不賴瓊姒,瓊姒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要去穀隱宮看他,給他燒些衣物,是我說她身體沒有恢複好,暫時不要進鬼王殿陰氣這麽重的地方。

衣物用品我都已經代替他母親燒給他了,可起名字這樣的事情...我還真做不了主。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時間拖得在長一點,這個小不點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想讓他心甘情願的走,隻能讓瓊姒和西乘去一趟鬼王殿。

瓊姒這邊好弄,可...西乘?

可星聽過我的想法後主動說道:“這事交給我,綁我也給他綁去!”

那天晚上我在秋亭居等他們,巧的是第二天便是陽曆的新年,我們要辦的事情與這樣喜慶的氣氛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宮主在哪兒?”我問歡喜。

“在主殿,來了兩位特別的客人。”

我挑了下眉,饒有興趣的問:“哦?怎麽個特別法?”

“善琦小姐和恩暝先生回來了。”

我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這兩個人的名字,半天才想起對方的身份,與歡喜確認道:“他的弟弟妹妹?”

歡喜含笑回道:“沒錯。”

鬱恩暝和鬱善琦是同母所生,這兩個孩子在國外生活例會從不參加,在鬱家大哥是鬱朝翰,老二鬱傲姍,然後才是鬱秋庭、鬱光瑞、鬱恩暝、鬱善琦。

他們每個人的母親各有不同,隻有金錦阿姨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其餘的根本沒有名分。

所以對於鬱秋庭當宮主最不服氣的就是鬱朝翰和鬱傲姍,鬱傲姍又被鬱海寧抱養過去,這三係爭的水深火熱。

相比來說鬱光瑞就很平和,不爭不搶做著自己的事情,每次例會從不主動發言,整個人老實且沒有攻擊性。

鬱秋庭雖然不喜歡他的這些兄弟姐妹,但從沒有刻意為難過光瑞。

最小的恩暝和善琦的母親現在和鬱承林一起生活,是個手腕很高的女人,大家都叫她珺姨。

排除權勢鬥爭的關係,鬱承林最寵的也是這兩個孩子,不然也不可能送去國外從而保護起來。

他們出現在這兒是回來了?!

這回穀隱宮又熱鬧了!

蘭姐進來對我說道:“四姑娘已經帶人進了鬼王殿,是請她過來還是您過去?”

我從椅子上起身,隨手揮了下衣服上的褶皺,“我出去。”

原本在門口等著的小童將瓊姒帶到老槐樹下,我過去時見她和西乘已經在那了。

瓊姒一身暗紅色的旗袍,外麵裹著一大張皮草在肩上,頭發梳的紋絲不亂,妝感頗為厚重來修飾自己不太好看的臉色。

那支她時常在手中把玩的煙杆重新出現在人前,上麵兩顆元寶形狀的銀穗子,擺動時會發出銀鈴般的響聲。

她腳上的高跟鞋和旗袍一個色係,根部極細,修飾的小腿又長又直,而他對麵的西乘依舊是一身昂貴的西裝四件套,每一顆扣子嚴絲合縫的係好,外麵披著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天空中飄著浪漫的小雪,這兩人麵對麵的站著就像一幅畫,充滿年代感的老畫,登對是登對,卻也暗流湧動。

我走近後無意間聽到西乘問她:“身體好些了嗎?”

瓊姒紅唇微微上揚,客套的回道:“拖祝爺的福,早就好了。”

眼神裏對於對方的關心毫無波瀾,如一潭死水。

瓊姒抱起肩膀對西乘道:“纓禾那丫頭說要給孩子起個名字,我想過了,怎麽也是你的種,終是要姓祝。

你說起什麽好?”

祝西乘凝視著瓊姒良久沒有回答,聽到我走近時兩個人同時轉過頭,瓊姒笑著和我打趣道:“你可遲到了哦。”

我雙手抱拳歉疚的擺了擺,“有點小事耽擱了,怎麽樣,名字起好了嗎?”

祝西乘微點了下頭,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我似笑非笑的問,“叫什麽?”

“祝憾。”

當時我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字,汗、漢、翰、還是...遺憾的憾?

顯然瓊姒比我要了解西乘,她垂下卷翹的睫毛,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我抬頭看著樹杈上悠閑的晃悠著小腿,穿著我新燒給他的棉鞋的小鬼道:“聽到了嗎?你有名字了!叫祝憾。”

瓊姒身子一震,眼圈通紅的仰頭和我看向同一個方向,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你是說...他在這?”

“嗯,每天都在這樹上坐著。”

“我能看看他嗎?”

我見瓊姒的眼淚馬上就要滾落,身旁的西乘並沒有抬頭,目光全在身旁嬌小女人的側顏上。

我出聲勸道:“瓊姒,別看了,你現在身體不行,有什麽話就說吧!他聽的到!”

瓊姒裹著皮草的手緊緊攥著,手部的青筋一根一根明顯的呈現,在那一刻的隱忍讓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她問我,“那小子像我還是像他?”

“臉型鼻子很像你,眼睛...眼睛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