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外甥

那天我精心他挑選了一隻正紅色的唇膏,勾勒出最完美的弧線,對於化妝這方麵以前我什麽都不懂,還是蘭姐找來的人教了我一些。

我對發型向來沒有要求,經常在後腦隨意綰成一個結用卡子一別,慵慵懶懶的模樣。

**的燭南朝我揮手,嘴裏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我淺笑著轉身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家夥,你醒啦?

媽媽去給你弄吃的好不好呀?”

燭南比剛來的時候長胖了許多,眼睛大的跟黑葡萄一樣,他特別愛笑,眼睛彎起來的樣子總是忍不住想去咬他一口。

我衝了些奶粉,喂好後和他說道:“燭南,媽媽要去上班了,你白天在家要聽話奶奶們的話哦!”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在我說完要丟下他的時候,他不開心的癟著嘴眼睛裏麵淚盈盈的。

嬸嬸進來見我已經梳洗完畢,驚訝的問道:“纓禾,你今天要出去?”

我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我這也休夠了,今天開始回穀隱宮上班,給燭南賺奶粉錢。”

也許是我的玩笑並不好笑吧!

嬸嬸臉上的表情特別尷尬,她伸手將燭南接到懷中,道:“孩子交給我吧!你放心去!”

“謝謝嬸嬸,奶奶醒了嗎?”

“已經在外麵了。”

我出去時奶奶正在喝早茶,見我一改神態,笑著對我點了點頭,問,“要出去?”

我湊到她身邊,“奶奶,前些日子讓您跟著擔心了。”

“你這孩子不用在我這逞強,打扮的這麽漂亮是要去哪兒啊?”

“去穀隱宮上班,燭南...”

“燭南有我們這麽多人照顧,有事我在電話跟你溝通。”

我撲過去撒嬌的抱著她的脖頸,在她臉上親了口,“謝謝奶奶。”

奶奶笑盈盈的問,“晚上回來吃嗎?”

“當然,我想吃糖醋魚。”

“好,奶奶給你做。”

我換好鞋獨自離開家,鬱秋庭回來後將犀牛還給我,但我從未召喚過他。

我出門後並沒有直接去穀隱宮,而是先去報名學車。

在學車時還鬧出點小笑話,在拐彎的時候我不知道需要刹車,方向盤一轉‘嗖’的一下就飛出去了,教練在我身邊雙手緊緊握著門上方的把手,臉都嚇綠了。

他怒喝著讓我靠邊停車,還沒等我停穩他就連滾帶爬的下車,趴在馬路邊吐了起來。

這個事情九五和蘇明勳一連埋汰了我好幾年,我買車時他們還不忘逗我,‘現在拐彎刹車不?’

我的身影出現在穀隱宮時大家似乎感到特別意外,這次的我是以往的素麵朝天,更不是濃妝豔抹醉醺醺的神態,我覺得此時是我自己最好看的樣子了。

我和大家笑著打完招呼便去了鬼王殿,毫不猶豫的跳入百鬼池將令旗印劍撈了上來,交給歡喜吩咐道:“送去給宮主。”

歡喜強忍著惡臭將木箱子抱在懷裏,一臉糾結的問,“師傅...你沒事吧?”

我抹了把臉上的髒水回道:“我先去秋亭居換身衣服,你出來之後跟我去練車。”

歡喜送完東西回到秋亭居和我說:“師傅,宮主看到箱子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罵你是瘋子,我覺得他還是心疼你的。”

外麵零下二十幾度,無論多深的河麵早已結了厚厚的冰,這座城唯一沒有結冰的水池恐怕隻有百鬼池了。

而我在這樣死冷寒天的時候下池,讓人看著是不太正常!

重新回來後我幾乎很少去正殿,盡量避免與鬱秋庭碰麵,無論那些小鬼們如何嘲笑我、刺激我、我依舊顯得無動於衷,無論哪位天仙在鬼王殿,我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

歡喜問我,“師傅,你是放棄宮主了嗎?”

我沒回答,我覺得不是放棄,而是我越來越平和,知道不是我的東西不該奢求。

我時常拉著歡喜在穀隱宮前麵寬闊的大馬路上練車,這條馬路又寬又長練起車來特別爽,歡喜每次都被嚇個半死,他說下車以後雙腿軟綿綿的,好像踩在了雲端上。

臨近年關,穀隱宮一片喜慶的顏色,房簷各處都掛上了火紅的燈籠。

有天閉宮時我甩著車鑰匙準備離開,見車旁站著一位穿著名牌長款白色羽絨服的男人,他鬼鬼祟祟趴在我的車玻璃往裏麵看,之後將手上的東西掛在了倒車鏡上。

我納悶的喊道:“什麽人?”

他被嚇得一個激靈,半天沒回過身來,我快步了過去,用力拽著他的袖子強行讓他麵對我,“邊堯?”

他尷尬的笑了笑,撓頭道:“姐...”

“你怎麽在這?”

“我、我、我送點東西。”

我看著兩邊倒車鏡掛滿了名牌的紙袋,車門附近的地麵也擺了許多,這哪裏是送點東西?

“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的車?”

“我告訴你實話你別生氣。”

我冷著臉點了點頭,“嗯。”

“我求諾婕姐才知道的,她一開始不想告訴我,可耐不住我求了很久...”

我笑著白了他一眼,“身體好點了?”

“好了,姐,謝謝你。”

我不屑的笑著問,“謝我幹什麽?”

“我知道捐獻者就是你,姐,你放心我誰也沒說,但我知道是你...”

“你猜錯了,東西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我一邊說一邊往主駕駛的位置走,他跟在我身後連忙說道:“這些東西是我給我外甥買的,你沒有權利替他拒絕。

姐,你要是不想提那個話題,我以後一定在也不說了。

我想去看看燭南,諾婕姐說他特別可愛,你讓我看看行嗎?”

“邊堯,你外甥這麽小一隻,還用不到這麽多名牌,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他聽完愣在原地,過了半晌不可思議的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憨笑著問:“你剛剛說什麽?姐,你再說一遍。”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拿回去用!”

“不是這句!上一句!”

“你外甥...”

連自己都沒有發覺我剛剛用了‘外甥’這種親切的字眼,這是不是證明我的心裏其實早已經接受邊堯是我弟弟的事實了?

他激動的眼睛都紅了,鼓足了勇氣上前擁抱我,將頭埋在我的頸間道:“姐,我身體好了,以後不僅能保護媽,也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