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你自己守護吧
邊堯將我帶去了遊樂場,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地方。
夜晚的旋轉木馬鑲飾五彩繽紛的小燈特別的夢幻,周圍空無一人,我們在進門的時候還有人恭敬的對邊堯說:少爺,您來了。
不難猜測這整個一大片夢幻的國度都是邊家的,而今晚清場也是因為這位大少爺要來。
邊堯拉我袖子的樣子是那般小心翼翼,他不敢碰我的手臂,隻能拽著衣料的衣角晃著,“姐,我們去做旋轉木馬?好不好?”
我語氣嘲諷的回道:“你都多大了?那是小朋友玩的東西。”
“我沒有玩過,咱媽不讓,這裏麵的東西我隻能看,什麽也不讓玩。”
他是笑著和我說完這些話的,可眼睛裏的失落無論如何也蓋不住,帶著一點點期待。
我想起諾婕說過邊堯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可能連我們小時候蹲在院子門口和泥巴那種簡單的快樂都沒有體會過。
我突然母性泛濫心一軟率先走了幾步,見他沒動,回頭問:“還不跟上來,不想玩了?”
這次他笑彎了眼,像是小朋友一樣開心的點頭,“玩。”
我陪他玩了許多不是特別刺激的項目,其實這些東西我也沒怎麽玩過,古刹堡根本沒有,來了宗洲裴深哥帶我們來過一次。
剛來的時候看什麽都新鮮,這裏白天時排隊的成人海,許多東西都沒有玩上,最後失落的回了家。
今天倒是借著邊堯的光,把想玩的一次性都玩到了,最後在摩天輪上邊堯拉著我俯瞰下麵的城市,他指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地方道:“姐,你看,是穀隱宮。”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上麵俯瞰穀隱宮,如火一樣的八卦陣在夜晚燃燒,穀隱宮上有一層薄薄的黑霧,散發著神秘又強大的力量。
“邊堯,過了今天你不要在找我了。”
他的笑僵在了臉上,小聲問了句:“為什麽...”
“我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希望你能理解。”
“你為什麽對每個人都很好,唯獨對我不行?你對每個人都會笑,對我隻會假笑。媽是媽,我是我,她傷害了你可我沒有,不是嗎?”
我不解的哼笑了聲,反問道:“邊堯,你有姐姐,我們之前素未謀麵過,你這是何必呢?”
邊堯坐回椅子上,這次他沒有粘著我坐回我身邊,而是選擇坐在我的對麵,沒有笑容的他渾身籠罩著一種病態的悲切。
“邊塑以前很討厭媽媽,她說媽媽是狐狸精搶走了爸爸,所以連帶著也很討厭我,小時候的她從來不肯承認我是她弟弟,就和現在的你一樣。
媽媽一開始在邊家過的並不如意,生了我以後以為可以挺直腰杆,可奈何我又是個病秧子。
老爸每天都很忙,基本上一周隻有三天在家。
我從小看著邊塑和媽媽吵架,因為我身體的關係在學校裏她盡量與我保持距離,那時候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那麽討厭我,好像討厭到了骨子裏了似的。
後來媽媽學會收起了棱角,為了我委曲求全的討好邊塑,這才換來她對我有一絲笑模樣,也許是她長大了吧!
這幾年她對我的關心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了,但我還是和她親不起來,有些東西已經印在心裏了,根本沒有辦法忘記。
正如你恨媽媽,你恨她丟了你,你也無法釋懷一樣。”
邊堯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我聽的認真,在那一刻心裏絲毫沒有懷疑過內容的真假,發自內心的相信了他所說的一切。
“我和邊塑都是不願意承認你的人,那你為什麽還要抓住我不放呢?”
他苦笑了一下,眼眶紅紅的與我對視道:“對不起,我有我自己的私心。
媽媽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知道這樣說對你是一種傷害,也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別無他法了。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替我守護媽媽?她真的很可憐,如果連我也走了,我不知道她要怎麽活...
你是她的親生女兒,你和邊塑不一樣,你們才是血脈至親...”
我聽到這些竟然有些想笑,他明知道這樣對我很殘忍,卻還是提了這種無理的要求。
她的難,難道不是她親自選擇的嗎?
芸芸眾生,誰不難?
他說完的時候摩天輪正好回到了終點,我率先起身背對著還在座位的他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你自己的媽媽,還是你自己守護吧。”
說完,便大步的離開了遊樂場,邊堯很識趣的沒有再追過來,也沒有人發現我已經臉上的水跡。
我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對與錯未知,也許這樣能換得一個清淨吧。
半個月後。
這幾天我胖了許多,臉上稍稍長出了些肉,整個人看起來更圓潤了些。
房門被敲響,隻見姑姑雙手端來熱湯,我的喉嚨忍不住向下咽著口水,不是饞的,是膩的。
我一臉愁容道:“姑,補也不能天天補呀!十多天了,我真的喝不進去了...!”
“嘖!你這孩子根本不懂,闌尾炎手術也是手術啊!傷了元氣就是要補的,你曉得吧?”
我看向裴深哥撅了下嘴,裴深起身接過瓷碗道:“一會涼一些我會看著她喝的。”
姑姑滿意的點頭,指著我說道:“還得你哥治你,你們聊著我出去做飯了。”
她前腳剛走,裴深二話不說仰起頭將熱湯一飲而盡,動作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我滿眼感激的看著他,雙手抱拳語氣撒嬌道:“哥,你真好!你就是我的恩人!”
他輕撇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碗坐回床邊,“雖然理論上你這點小毛病不用這麽補,但還是需要注意,下次一定要給家裏打電話,哪有出院的時候才讓我們知道的?”
我心虛的幹笑了兩聲,別過臉不敢看他的眼睛,“嗨!我也沒什麽事兒,醫生說了,這都是小毛病。”
他沉默了幾秒問道:“邊堯前幾天也做手術了,你知道嗎?”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冷著臉回道:“不認識。”
他見我不想談便也沒再繼續追問,這時電話響起打破了我們倆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我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接了起來,隻聽歡喜在那邊興奮的說道:“師傅!宮主叫我找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