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要跟她走
此時我的感覺就是手中捧得不是一根普通的蠟燭,而是董進寶的心髒...
如果它滅了...
那我就是殺他的罪人!
金豆突然現身翹著二郎腿坐在了床邊,笑嘻嘻的說道:“瞧你那點出息,外麵可多好吃的了,我放棄了美味來陪你,這恩情你也得記得哈!”
我不屑的撇了下嘴,不就是鮮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葷四素,香寶蠟燭,米飯饅頭麽?
“金豆,外麵進行到什麽地步了?”
“雲老太才開始,得時候呢!你打氣精神來!”
緊接著外麵敲起了響亮的鑼聲,隱隱約約好像還有快節奏的皮鼓聲...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處,心髒跳得就如皮鼓的節奏一般快,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金豆見我的狀態不像是被嚇成這樣的,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謹慎的環視了一圈周圍,出聲警告道:“我家花蓉今晚有正事,散仙野仙可以去找三爺試道行,別直接往花蓉身上撲,壞了有修為!”
我嘴裏滴裏嘟嚕的念叨了一大堆,隨後說了句:“不行,我等不了了。”
我說完一臉震驚的看向金豆,這根本不是我想說的話呀!
怎麽順嘴就說出來了!
誰等不了了?
金豆對我提醒道:“別分神,護住蠟燭!”
這時外麵響起擲地有聲的聲音,我隱約聽到了兩句:“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
我越聽奶奶說的話心越慌,手抖到蠟燭上的燭火也跟著晃個不停。
我的房間在一樓,即便不站在窗邊依舊能看清院子裏發生的事情。
奶奶將紙錢伸手一揚,隻見那些白色的紙錢瞬間炸開的火花...
院子中間有一團篝火,董叔叔蹲在身旁不停的往裏麵添紙...
火光將他的臉照的異常亮,這個時候即便害怕身為父親也必須衝在前頭。
院子的人聚得越來越多,我想不明白這種事情大家為什麽也要跑來看熱鬧,難道他們就不害怕麽?
簡直是...不可理喻。
當我在向外麵看時,那晚的白裙女孩已經僵硬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奶奶事先做了準備,將原本大門上貼的神畫全部摘了下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進的來。
“來了,金豆她來了!”
金豆點了點頭,“但願她一會能識趣的將那個替身帶走,要是她不願意帶走,執意帶董進寶走的話...就麻煩了!”
我仔細的看了看,她身旁好像還有一個白影,隱隱約約看出是董進寶的身高,就在她的身邊漂浮著。
“金豆,那是董進寶嗎?”
“是!你自己護好蠟燭,我將他的魂帶回來。”
金豆說完便從窗戶飛了出去,他一走我心裏瞬間沒了底,眼睛一刻也不敢分神,低著頭仔細的看著懷裏的火光。
屋內沒有一絲風,我也盡量控製住自己手抖,可火光還是搖擺不定,而且越來越弱...
我急的有些哽咽,我發誓真的不是我有多愛哭,但他是我十幾年的夥伴,而我現在卻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進寶!進寶!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快回來呀!我要護不住你了!”
“進寶!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你不能跟她走!”
那種六神無主的感覺使我感到絕望,我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什麽都沒有做可蠟燭還是有要滅的趨勢。
外麵的金豆已經和白裙女孩周旋上,院子內一陣有一陣的陰風,吹的中間的篝火濺出許多火星來。
奶奶瞧出不對勁來,對著空氣怒喝道:“你最好識趣些,我見你可憐不想傷害你,你哪來的就該回哪去,殘害生靈我就送你個不得超生!”
話落,奶奶將紮的紙人扔在洶洶火焰中,它燃燒的速度快得離譜!
感覺就一眨眼的功夫,連裏麵內瓤的竹皮都被燒個精光!
很快,空中出現一個穿著紅衣的影子,單看背影他的身型和進寶一模一樣。
金豆將董進寶的一縷魂抓在手上,趁機往我臥室的位置飛來,那女人並不想要奶奶燒給她的替身,追著金豆不死心的要將董進寶搶回來!
金豆進來後她被擱在了外麵,她的臉貼在我的玻璃上,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不一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她的樣貌真的很嚇人...
比昨晚看到鏡子裏的她還要醜...
最詭異的是她昨天話在進寶嘴上的紅唇,此刻還留在她的唇上,眼睛如一條縫一般大小,大鼻子大嘴,還塗著血色紅唇...
臉如牆皮灰一樣的顏色,幹裂的如大地一樣往下掉皮。
我胃裏一陣翻滾,金豆出聲道:“叫魂!”
我連連點頭,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拉著進寶冰涼如死人的手,“進寶!別和她走,快到回到身體裏去!”
“進寶啊!你要是跟他走了你就死了,進寶回來了,進寶不會跟他走的!”
我哪裏會叫什麽魂,我心裏猜測著我這麽說董進寶一定能夠明白。
金豆扶了扶額頭,說的這都是什麽玩意!
他無奈的上了身,我手被他牽引著按在進寶的頭頂,“金剛列兩旁,千裏魂靈至,,急急入竅上,金雀化靈身,靈魂歸見身。”
我一邊說著一邊便對著他吹三口氣,一共說了三遍吹了九次。
眼看著窗外的玻璃被白裙女人拍的即將碎裂,進寶的那一縷白色透明的魂才算歸位。
我攤在床旁的椅子上,他這是好了嗎?
好了的話,我手裏這蠟燭...還用不用護著了?
窗戶的玻璃哢嚓一聲碎裂,外麵的狂風一下子灌了進來,我連忙將蠟燭杯護在懷裏鑽進了床下麵,利用床單遮擋著陰風。
我耳邊除了金豆的聲音,還有女人如哭泣一般的厲聲質問:“你們為什麽這麽殘忍!”
“我活著的時候已經很難了!”
“他是第一個覺得我漂亮的人,你們為什麽要把他搶回去!”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的房門被人推開,我透過床底的縫看到奶奶腳下穿的繡花不布鞋。
我這心裏才算是有了底。
奶奶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拂塵道:“還不肯走?我已經對你夠寬容了,豈容你在這撒野?”
她就如崩潰了一般大哭了起來,哭聲淒淒慘慘,透著一股子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