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過天晴
上就上，咬我手指頭幹啥！
我感覺自己渾身酸疼就和被誰打了一樣，輪著胳膊問道：“那你製服了嗎？”
“你說呢？”
“那我哥怎麽了？”
金豆看了他一眼，回道：“沒事，衝到了，一會就能好。”
我聽他這麽一說放心些，跳下床用力將裴深的身體擺正，想讓他好好睡一覺。
有了金豆到來無論外麵飄著多少黑影，他們也不敢進來。
我好奇的問道：“金豆，你以前怎麽沒告訴我你這麽厲害呢？”
“告訴你幹嘛？小仙我這叫道行不外露，這你就不懂了吧？”
“金豆，那你以後都陪著我吧？這樣我就不用害怕了！”
金豆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盤腿落座，我也不嫌髒的坐在了地麵上，他對我說道：“你從出生我們就已經選上你了，我是注定要陪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那你們豈不是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金豆一愣，沒想到我的腦回路這麽奇怪，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滿心期盼的看著他，心心念念的等一個回答。
他吭哧了半天，最後說了句：“不知道。”
我有些失落的哦了聲，隻聽他說：“你也睡會吧！這些惡鬼鬧得慌今晚路都不會通了，即便你奶奶來接你也要明天，況且她現在正忙著也管不了你！”
“我奶奶咋了？她忙啥啊？”
“以前這水裏有三爺鎮著還能消停點，他一走這幾天水底下那些冤魂越來越過分了，你奶奶要處理這個事，無暇顧及你。”
我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確實很困渾身也沒勁，但我更怕我奶奶有危險。
這幾年她的身子骨明顯沒有以前那麽好了，這麽大的雨要是淋生病了可怎麽辦呀！
我靠在床沿下麵想著想著便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裴深彎著腰在水池邊洗著什麽。
我迷迷糊糊的叫了聲：“哥？”
他轉過頭臉色煞白的笑了笑，“醒了？”
“你幹嘛呢？”
“我把床單洗出來。”
我看了看外麵太陽已經升起，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場夢一樣。
我沒看到金豆的身影，試探的叫了聲：“金豆？”
沒想到這個家夥從床底躺著滑了出來，露出個腦瓜問道：“幹啥？”
我被他嚇得一個機靈，連連拍著胸口道：“不幹啥！”
裴深見我自言自語似乎也不覺得奇怪了，那天早晨我覺得我很幸福，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怕別人會覺得我是怪物，將那條暗紅的床單洗的跟新的一樣。
裴深從小到大都沒有幹過家務，嬸嬸將他照顧的極好，他隻負責學習其餘的事情什麽都不需要幹。
學校通知今天放假，中午的時候老師告知我們回家的路通船了。
我們這些孩子排隊等著小船一趟趟的將人運過岸，第一艘船過來的時候船員大聲問道：“誰是雲老太的孫女？”
我將手舉得極高，在一大群孩子中有那麽些不起眼。
“我我我！”
船員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說道：“上船，你奶奶在那邊等你呢！”
因為奶奶昨晚幫助古刹堡解決了大麻煩，所以我們四人幫、裴深、米粒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下坐上了第一艘船，當時的我還升起了一些小小的虛榮心。
我奶奶可真厲害，我以後也要做像她這樣的人。
終於等船靠岸，我和俞束興奮著吵吵鬧鬧的跳了下去，看到奶奶的時候，我倆一下子就呆住了。
我覺得麵前的人很眼熟，她很瘦皮包骨一樣，齊耳的短發利落的卡在耳後，臉上的皺紋有些深，臉上的表情正氣凜然又嚴肅。
哪哪都和我離開家時一模一樣。
唯獨她的頭發，一夜之間全白了。
她紅著眼睛對我招了招手，努力的笑著說道：“大寶，過來呀！不認識奶奶啦？”裴深和九五對視了一眼，我們都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奶奶怎麽一下子老了這麽多。
“大寶，快來！”
我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到她身邊，她仔仔細細的檢查我身上都哪裏受了傷，一看隻是皮外傷沒什麽大事，放心的鬆了口氣。
我抱著她的腰，沒什麽力氣的胳膊越縮越緊...
“奶，你咋啦？”
“你頭發咋都白了？”
“我就一晚上沒回家，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我越說越想哭，說到最後連一個整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裴敏姑姑在一旁攙扶著奶奶，側過頭偷偷的抹眼淚。
奶奶逞強的笑了笑，“沒事兒，奶沒事。大寶，不哭。”裴敏姑姑吸了吸鼻子揮手張羅道：“走吧！你們幾個皮猴跟著我們，咱們回家。”奶奶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裴深，她幹枯蒼老的手是那般樸實，在我們這幾個孩子的心裏是那麽的有力量。
我願意，讓她這樣牽我一輩子。
我聽到她讚賞的對裴深說道：“孩子，做的好。”
裴深羞愧的低下了頭，他覺得他沒為我做什麽，甚至我後腦勺上新添的兩個包都是被他撞出來的。
但我知道沒有他，我也許不會死，但一定沒有現在的結果這麽好。
後來聽大人們聊天會提起那晚的事情，據說那晚江水翻騰，欲有些吞噬城市的意思。
家家戶戶都很恐慌，奶奶一個人在江邊，引下了七道雷...
水中似乎還有類似蛟龍形狀的東西飛騰，也許是蟒蛇也許是別的，天色太黑大家都沒有看清...
七道雷之後水麵歸於平靜，就連天空中的雨似乎都小了一些...
我們沒有人親眼看到當時的盛景，隻是聽大家繪聲繪色的口口相傳，最後變成了神話故事一樣。
奶奶的存在就是驅邪避凶，念慈居的存在就是護一方平安。
她是人們心中無法形容的存在，但在我們這些家人看在眼裏卻異常的心疼...
那晚過後米粒和我成為了好朋友，在未來的很多年裏我們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胡金豆也沒有離開過我，有他在我身旁奶奶也放心了不少，蘇明勳沒有讓我賠他的衣服，他說沾了血了，他才不要繼續穿所以給我了。
我們因為那晚的事情多少有些改變，但我們就是一群記吃不記打的孩子，好了傷疤立馬忘了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依舊會受傷，會膽小，會哭鼻子。
但好在...
我還活著，也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