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大內第一高手？
有人說是武英堂右堂主柳少侯。
有人說是武英堂左堂主錢神通。
也有人說是東廠大公公戴恩。
也有人說是錦衣衛老大袁斌。
甚至有人還會說，以上這四人都不是，真正的大內第一高手是常福。
當然，不少人都認為“大明皇師”蕭平元才是。
但幾十年以前，提起大內高手，就隻有一人，那就是東廠第一任廠公。
那個時候，此人若是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甚至不會有人認為自己可以挑戰一下。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除了皇帝之外，無人能見。
傳說此人擔任第一任東廠廠公時，其手下也隻是見到了他的督主之位上放著一個瓶子。
有人說瓶子裏是這位廠公的**。
也有人說廠公就藏在瓶子裏，他的武功已出神入化，縮骨功天下無敵。
當然，這位廠公有許多弟子。
不少身懷絕學的大內公公，就是他的門下，但沒人見過他的麵，或者說，就算見過，但不認識，因為他能隨意變化麵孔。
是以，這位廠公失蹤後，不知起於何人，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千麵寺人”。
所謂寺人，就是閹人的意思，很早的叫法。
有關“千麵寺人”的來曆，沒人說得清楚。
最誇張的說法是，此人活了上千歲，一直出沒於曆朝曆代的皇宮大內。
“這位老公公還……還沒死？”有人叫道。
“如果他真活了一千多年，又怎麽會輕易死掉？”
“那他已是神仙？”
“可能吧。”
就在這些人胡亂猜疑的時候，王默從玉皇閣下來，回到場中。
對於王默來說，即便王玄一做過什麽大錯之事，他也不會過問了。
哪怕以後有人問起，隻要他手裏還拿著重陽令牌，他也絕不會讓人非議。
不等他開口說話，忽見徐玄木走了上來，朝他打了一個稽首，說道：“掌教，徐玄木有禮了。”
王默吃了一驚，說道：“徐道長，在下……”
“玄木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掌教先前所用的劍法，應該就是我全真派失傳多年的老祖劍法。”徐玄木說道，“隻有這門劍法，才能誅殺我全真派的敗類。”
王默聽他道破，隻得說道：“是的，我剛才用的就是重陽劍法，至於我是怎麽學會的……”
“此乃天意，掌教不需解釋，凡是多問之人，便是冒犯了掌教。”話罷，徐玄木竟是跪了下去，大聲叫道，“全真弟子徐玄木，拜見掌教。”
全真派所有弟子見了，盡管有那還在疑神疑鬼的人，也全都跪倒，齊呼掌教。
此時，王默有種被推上了皇位的感覺，若是別人，多半會忘乎所以，但王默迅速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將關乎整個全真派的命運。
於是，他出聲說道，“各位請起，我做不了全真掌教，因為掌教必須是真人高道，天子欽點。我也做不了全真掌門，因為我是俗人。不過，若能得到各位的厚愛，我就做個代掌門吧。”
沈靜園聽了，高聲說道：“代掌門其實也是掌門，全真弟子沈靜園願聽代掌門號令。”
這原本是徐玄木要說的話，被沈靜園搶先說了，當著王默的麵，徐玄木也不好說什麽。
於是，他也隻能跟其他人一樣，出聲附和。
等全真派的人全都起來之後，王默發現少了一些“客人”，內中就有“北海龍王太子”毛十六一夥。
“代掌門。”中一道人也發現勞西門不見了，恨不得立刻追出去，“請你為弟子做主，那火魔勞西門暗算了我師父……”
“是嗎？”王默已知此事，但又不能表現出自己很想幫忙的姿態，“真有此事的話，我身為全真派代掌門，不會不管。”
他正要下令去把毛十六一夥“請回”，忽聽外邊一片喧嘩，人群散開，毛十六一夥，還有幾個客人，全都回來了，但不是自願，而是被迫。
將他們趕回來的是兩夥人。
一夥是錦衣衛，但有東廠太監，屬官家。
一夥卻是萬象殿的高手，屬武林，王默一眼就認出了關柄，以及“三元二修”中的周元，還有周元的師弟洪大力。
“嘿嘿嘿……”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太監，儼然大首領，“毛島主，咱家知道你是北海龍王的大弟子，若是以前，少不得要領教幾招。但自從‘四海神龍’盧隱那家夥被龍吃了後，朝廷就與四大龍王講和了，隻要你們不犯事，朝廷也沒必要找你們的麻煩。”
“哈哈。”毛十六笑道，“刁公公，既然你已盡知此事，為何還要……”
“這不能怪咱家。”刁公公陰惻惻笑道，“誰讓你們與朝廷欽犯走在一起呢？”
“誰是朝廷欽犯？”毛十六麵色一沉，“給我站出來！”
但是，誰敢承認？
王默正覺得奇怪，刁公公身邊一個東廠高手伸手一指：“就是這個和尚！”
王默聽了，恍然大悟。
那個和尚就是法德。
當初，觀音寺一戰，法德身為苦海的弟子，跟曹微靈一起走了。
可法德為什麽就成了朝廷欽犯呢？
“小僧……”法德眼睛亂轉，想要否認。
“龐元！”洪大力怒喝道，“你今晚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法德當初之所以巴結曹微靈，就是想借全真派對付萬象殿。
而今，王玄一與曹微靈都死了，盡管他也認識徐玄木，但又怎麽敢在這種時候請徐玄木幫忙？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跑的緣故。
他之前遇到萬象殿的人，就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跑又跑不了，隻好暫時退回來。
“哈哈哈……”法德大笑，“不錯，我就是龐元。不過洪大力，你要報仇，盡管找我，為何還要你師兄幫忙？誰不知道你師兄是萬象殿‘三元二修’中的周元，嘖嘖嘖，我武功再高，又豈能打得過萬象殿這麽多高手。”
“姓龐的。”關柄笑道，“老夫還不屑殺你，洪大力，你要報仇，盡管報吧，誰敢幫他，我身為萬象殿的副殿主，第一個不答應。”
他這話其實是說給全真派聽的，畢竟他還不清楚全真派到底是什麽意思。
萬一全真派想要護著龐元，那萬象殿也隻能與全真派開戰了。
“龐元。”徐玄木說道，“你幾時得罪了萬象殿的高手？”
龐元以為自己有救了，忙道：“徐道長，這人不是萬象殿的，他隻是……”
“你可曾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我……”
“如果你當真做過，請恕貧道無能為力。”
“徐道長，你不能……”
“你是曹微靈帶來的，而據你所言，你被人追殺，曹微靈見你可憐，才收留你。”
龐元聽了這話，知道連最後一線希望都沒有了，反倒無所畏懼。
隻聽他大笑一聲，說道：“曹微靈啊曹微靈，你當初說，就算萬象殿的人來了，你也會幫我殺退萬象殿的高手，滅了萬象殿……”
“胡說八道！”遇仙派掌門怒道，“我徒兒怎麽會說這等話？”
“是啊，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龐元怪笑道，“除了我，誰又知道呢？”
忽見洪大力大步走出，冷聲道：“龐元，你不要狡辯了！萬象殿與全真派都與此事無關，你我單挑，我死了，算我倒黴，你要死了，那就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