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生揉著額頭說道:“這案子怎麽讓我感覺越辦越多呢?爆炸案的事情還沒消停就扯上了上莊煤礦的沉案,現在又整出來個車禍。如果死是張書妍還罷了。至少知道在上莊煤礦案子他們姐妹隻有吳彩霞可能參與了,張書妍沒參與。如果是的真的是吳彩霞,那張書妍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真的是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邊。”

我笑道:“也沒那麽複雜。現在看下來很多線索已經浮現了出來。從我們縣的爆炸案開始除了老武目前出現的死者基本都跟上莊煤礦的爆炸案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當然這個是嫌疑人故意透給我們的線索。我們暫且按照他提供給我們的思路來分析。目前已經知道李建忠和胡有才均在當年的爆炸案中生還。這一點足夠說明他們有作案的重大嫌疑。此時嫌疑人又給我們送來了你第二份線索那就是吳彩霞。吳彩霞和失蹤的張彪以及張臨空均是同鄉。李建忠有不明的灰色收入支撐他去大富豪消費,或者是免費消費。而他和胡有才又替換了張彪和張臨空的身份。嫌疑人就是想通過吳彩霞來告訴我們李建忠是怎麽拿到張彪和張臨空的身份的,而且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周恒。現在誰敢說周恒就一定跟爆炸案沒關係呢?不然老龐這次為啥親自來?”

馬興生這才回過味來問道:“對周恒已經有措施了?”

我點點頭說道:“應該是有的。而且用的不是我們我們見到的人。周恒在縣裏甚至是市裏身份都很敏感。應該還有一隻我們看不到的人馬在暗處。不然現在人手這麽緊張,為啥老龐不給我們增添一點人呢?他是真的沒人可用了?就像張昭來我們縣辦案,那是因為張斌的關係麽?我覺得應該有。但是也應該有其他成分。不然按照張昭的行程來說他完全可以不來。再有就是我師傅,他雖然退休返聘了。可專案組的名單裏沒有他。表麵上他打著幫我的名義在辦案,可實際上他就在專案組的名單裏。不然單從執法程序上就有問題。你覺得這麽重要的案子老龐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麽?”

馬興生這才後知後覺道:“難怪你師傅昨天會發那麽大火。既然已經開始查周恒了,那就合情合理了。周恒在這裏經營多年,身份特殊。我們說不好聽在人家的地盤上呢,中國又是一個人情社會。保不齊周恒已經知道了有人在查大富豪酒店。那王小川確實活該。真發生了泄密事故,夠他喝一壺的。”

我笑著說道:“那老頭鬼精鬼精的。可別被他一身正氣的外表給騙了。”隻是說完我的心裏就一陣失落。昨天這個老頭還在罵人,怎麽今天就走了?

馬興生長歎了一聲說道:“節哀順變吧。”

我默默點點頭。專案組的領導們應該是將案件進行了拆解的。畢竟這個案子涉及的要素過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組人把所有的涉案要素都查明了。不然檢察院那關都過不去,更別說走到訴訟階段了。

這個時候老龐打發人過來找我們。到了老龐的臨時辦公室他說道:“大富豪酒店的員工我們已經在找。李建忠既然多次出入而且還帶人去玩,不可能完全沒有見過。不過這條線不用你們去找了,我安排了熟悉大富豪酒店的人跟進。張書妍和吳彩霞到底是哪個被燒死的目前對案件的大方向沒有影響。但是從現在看吳彩霞的車禍是值得推敲的。她們兩個人不管是誰出的車禍,嫌疑人肯定是知情的。不然他憑什麽能找到這個女人把她燒死?他又不是神仙對吧?有句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想把我們當槍使,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車禍時間節點是2006年的7月。當時正值公安部有一個清查沉案的命令。那是第三次重啟上莊煤礦爆炸案的時間。所以這裏麵的因果關係值得人仔細玩味。你們現在的任務第一是要查清楚被燒死的女人到底是誰。第二,她是怎麽到了你們縣的。明白嗎?”

我跟馬興生當即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龐局長隨後跟我說道:“你等一下。我還有個事跟你交代。老馬已經知道了。”

馬興生有些愧疚地看了我一眼昂首挺胸的就出去了。我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老龐掏出來的他的煙遞給了我一根,我這就已經確定這老頭肯定沒好事。所以等他把打火機遞給我的時候我也不敢點。誰知道他是畫餅還是扔雷來著。我好歹在他手下幹過活,我太了解他了。

老龐也不理我抽了一口說道:“你師傅走得突然,他這一走我心裏就跟少了一根主心骨一樣。我今天也特別難受。”

我冷漠地看著他。

老龐看著我的表情不由皺眉道:“我是真的難受。”

我默默地點頭。

老龐把煙掐了說道:“算了,算了。我現在代表專案組正式通知你。張斌是你們這個探組的組長。”

我現在突然回過味來,我說今天推薦薑永安入組的時候這老頭一句話沒反駁就答應了。我當時還覺得有些反常,畢竟薑永安沒任何辦案經驗,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呢。

我拿起來桌子上的打火機先把煙點上,然後順便把他桌子上的煙裝到自己口袋裏。然後說道:“我服從專案組的安排。”

老龐愣了一下問道:“你沒意見?”

我說道:“龐局長,我哪有資格有意見呀?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領導。雖然我們在工作上是有些分歧的,但是我是相信專案組的領導的決定。”

老龐冷哼一聲:“少跟我陰陽怪氣?不就是人家來了把你眼看到手的隊長給搶走了麽?當然他也真是不爭氣。但是張昭那個免費的專家我們不能放過他對吧?”

我說道:“當時我確實是有情緒的。畢竟我還年輕,我應該追求進步。您也知道我們內部提拔有多麽不容易,作為基層警察一輩子可能就那麽一兩次機會。錯過了永遠有年輕人會頂上來。隻不過最近我師傅跟小武都犧牲了,看看他們再看看我,我覺得這也沒那麽重要了。”

老龐長歎了一聲,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說道:“日子還要過,案子也要查。誰讓我們當警察呢?去吧。”

我轉身走到了門口,老龐喊住了我道:“把我打火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