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隱德縣公安局我們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去了審訊室。而審訊已經到了尾聲。我們在隔壁的監控室裏看到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他頹喪地坐在審訊椅上。臉上寫滿了悔恨。

老龐跟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這裏除了我們的人還有隱德縣監委的同誌。

老龐告訴我們對麵的這個人叫趙達，退休前是隱德縣西陵鎮派出所副所長。1996年到2002年之間在城關鎮派出所擔任戶籍警。通過調取李建忠的身份證的原始檔案存根上發現了他的簽章。根據他自己交代，1999年8月吳德授意他替李建忠更換身份。在吳德的威逼利誘之下他就妥協了。而且不止李建忠，他還給胡有才替換了身份。胡有才現在叫張臨空，根據我們查到的戶籍信息他現在居住在東川省長遠市。我們已經給當地警方發了函，請他們先去把人控製住。可惜的是那邊告訴我們張臨空已經在2006年在水庫遊泳自溺身亡。張臨空原籍也是西川省北寧市的，隻不過他是南壩縣的，跟盤馬縣相鄰。當時給替換他們身份均有這兩個人的戶籍資料複印件。也就是說吳德手裏有他們的戶口本。這兩個人大概率是在隱德縣失蹤的。

我聽完這個消息看著裏麵的趙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師傅說道：“也算是個好消息。吳德是參與了96年上莊煤礦的爆炸案的。也算是又找到了一個嫌疑人。”然後他把我們的發現給龐局長匯報了一下。

龐局長把專案組的進度跟我們說了一些。聯昌市那邊已經確認了李建忠失蹤的具體路段，目前正在展開大規模的走訪調查，現在還沒有新的線索出現。盤馬縣的人已經在回來的半路上現在要去南壩縣。段局長那裏已經找到了邱玉泉，目前正在布控。抓捕時間定在了淩晨一點之後。2號死者的身份至今沒有確認。

我聽到2號的身份還沒有確認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有了模擬畫像，又有了他的NDA，怎麽搞定這個嫌疑人的身份就這麽困難？我現在都有些懷疑我的模擬畫像是不是不太準確。可馬瘸子看到畫像就認了出來，但轉念一想，馬瘸子的話好像隻能聽一半。我琢磨一會閑了再去複盤一下那個模擬畫像。至於NDA找人有時候很容易，但是有時候就很困難。白銀案能通過NDA迅速偵破是因為嫌疑人的家族正好有人犯罪被抓，所以就很快鎖定了他的家族。但是的某省三女童被害案中，當地警方排查了接近十萬人，做了3.2餘人的DNA，前後花了六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嫌疑人。因為中國的家族變遷有很多不可控因素，比如過繼、遷移、改姓這些都是因素。並且在大規模排查中是很容易漏掉嫌疑人的。那個案子就是在前期摸底過程中，嫌疑人的父親為了包庇兒子在他作案後就將他送走了。摸排的警察也就沒有采集了他的DNA。若不是當地警察一直抓著這條線索不放，後期又有公安部的專家更改了偵查方向。這案子可能就沉了。所以一條腿走路有時候風險是很大的。

老龐抬頭說道：“小程，今天晚上你要把3號死者的模擬畫像能做出來最好做出來。這案子開始有些眉目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

隨後馬興生告訴我們分管上莊村的民警已經到了，我們便從監控室到了會議室。

馬興生跟我們介紹了一下，這個民警叫李俊毅，目前已經退休6年。1995年到2003年在東陵鎮派出所，之後調到了別的鎮工作。他見到我師傅一眼就認了出來，兩個人寒暄了兩句後我師傅就說道：“這次把你找來主要是了解一下大富豪酒店當時的內部情況。因為現在有一些新的線索出現了，和當年的上莊煤礦爆炸案有關係。”

李俊毅說道：“那個地方我熟悉。酒店表麵上是宋青書的。但是宋青書不參與裏麵的經營。實際的經營者是他的外甥周恒。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渾蛋，在沒到酒店工作的時候因為打架鬥毆多次被我們處理過。後來又因為故意傷害被判刑了三年多。不過這小子腦子還是很活泛的。他一方麵經營酒店，另一方麵手下有車隊給宋長嶺的焦化廠送煤。所以他那會賺了不少錢。在上莊煤礦改製之後，他舅舅宋青書倒台了。他馬上轉換了門庭投靠到了宋二娃的旗下。這是因為他和宋長風的關係極好，說是光屁股長大的不為過。所以他就把宋青書一腳給踢開了，酒店從此就落到了他的名下。宋長風成立了長風集團後他在市裏開了怡東國際酒店。並且在那會成立了周恒集團。名下有數家洗煤廠、焦化廠和兩個煤礦。後期又投資了卸甲鎮的旅遊資源。最近這段時間我倒是沒聽說這個人有什麽消息。”

我師傅問道：“當年在酒店裏從事賣**的女人中，有沒有一個人女人的大腿上有蝴蝶紋身的。”

我趕忙把手機遞給了他。李俊毅接過來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趙雪當所長的時候對那裏多次掃黃，我沒印象有個這紋身的失足婦女。你們有她的照片或者其他信息沒？”

我讓他稍等一下。我拿出來筆記本對照手機照片3號被害人的燒毀麵容開始素描複原。因為時間有限，我隻畫了一個大概輪廓。李俊毅接過來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像是大富豪酒店的那對吳彩霞。但是又好像不太像。”

我師傅說道：“你再畫得詳細一些。”

我又補充了一些細節。李俊毅說道：“這下有點像了。這吳彩霞是西川人，具體什麽地方我給忘記了。不過你們可以去西陵鎮派出所檔案裏麵查。這個女人都被治安處罰過。她在來大富豪酒店工作之間在省城就從事賣**工作。是周恒找到了她，反正開出的條件很高。她們兩個人手裏有大把的失足婦女資源。大富豪和他周邊的歌廳裏麵有百分之三十的婦女是她介紹過來的。”